重生之将门毒后_千山茶客【完结+番外】(2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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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冬菱一颗心直往下沉,若说是之前还有一丝侥幸,那么私盐的事qíng一旦被抖出来,那她和王弼真的是一条活路也没有了。

  如今国库空虚,文惠帝尚且不够富裕,而王家却做着买卖私盐的勾当,富得流油,不狠狠惩戒一番如何甘心,眼下王家既然已经被抄了家,只怕王家人一个都跑不了。

  沈冬菱只觉得天旋地转,她千方百计和沈玥换亲,为自己筹谋了这么一桩亲事,对于王家,她也是极为满意的。王家虽然算不上权势滔天,可有了银子,吃穿不愁,日子总会越过越好。可是如今怎么就锒铛下狱,怎么就富贵过眼烟云了呢?

  她不甘心!

  如果不是她为王弼出这个主意,是不是就能躲过一劫,皇甫灏不会死,太子不会被冤枉,他们也不会成为无辜的牺牲品。她为什么那一日鬼迷心窍想着要去算计沈妙?明明晓得和沈妙作对的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为什么还要自己亲自去撞得头破血流?

  沈妙?对了,沈妙!

  这件事弄到如今这个田地,一定是沈妙在背后动的手脚!

  沈冬菱忽而福至心灵,她从自己腕间褪下一个镯子,她的首饰在进了牢狱之后打点狱卒都用的差不多了,这个镯子是过门那日王夫人给她的,贵重的不得了,几乎可以在偏僻的地方买个铺子了。她将那铺子塞到狱卒手中,急切道:“劳烦大哥帮我个忙,找到我五妹妹,替我传个信儿,就说我有话要与她说。”她又恳切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还望大哥帮帮我最后一回。”

  她本就生的好看,这么做楚楚可怜姿态,又泪盈于睫,狱卒倒还真心软了几分。将那镯子接过,道:“既然如此,就帮你一回。不过,我只负责带话,沈五小姐来不来,却不能保证了。”

  沈冬菱连忙道谢。

  王弼冷笑一声,表qíng有些疲惫,也不知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嘲笑沈冬菱,他道:“难道你以为沈妙会来救你么?”

  “会不会来我不知道。”沈冬菱一改面对狱卒时候的柔弱,神qíng确有几分狠辣:“若是她愿意救我,伏低做小,我也不怕对她服软。可若是她无心救我,凭什么沈家就大房能安然无恙的活下去。既然是一家人,自然应该有难同当才对。”

  就如沈冬菱所想的,狱卒果真将她的话带给了沈妙,不过沈妙倒也gān脆,直接将话头打断,表明自己不愿意去。还让惊蛰封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给狱卒。

  沈家如今整个府邸都已经不在,唯有沈家大房还如铜墙铁壁一般矗立在定京城。两年前沈信被贬职赶离定京城,不想两年后竟会再次归来,不仅如此,比起两年前,沈信的态度更为qiáng硬,不再是一味谦和,却又让人抓不到把柄,文惠帝待他都要客气几分。一个是阶下囚,一个是手握重权的武将,无论如何,狱卒都不会选择为了囚犯而得罪武将的。

  狱卒离开了。

  沈妙坐在梳妆镜前,惊蛰一边给她梳头,一边问:“奴婢还以为姑娘会去见三小姐一面呢。”

  谷雨瞪她一眼:“姑娘见她做什么,总归沈家二房三房和咱们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了。况且他们犯下的是死罪,姑娘平白无故的去看她,万一旁人想多,连累了姑娘怎么办?”

  惊蛰吐了吐舌头,道:“姑娘从前不也见过二小姐大小姐她们最后一面么?”

  “沈冬菱不是普通人。”沈妙听着她们二人争执,开口道:“特意给我挖个坑,我才不去跳。”

  “挖坑?”惊蛰脸色陡然一变:“姑娘是说,三小姐想要害姑娘么?”

  “防人之心不可无。”沈妙淡淡道。

  沈府的这些女儿中,沈玥和沈清到底是被自己的母亲娇惯坏了,恶毒但是心机倒没有很深沉,大约是年纪还不大,有些事qíng看的也不甚清楚。可沈冬菱却不一样,沈冬菱自小和万姨娘就被任婉云打压,生父沈贵更是个不管不问的xing子,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下来的沈冬菱,心志比一般人要坚韧。她能十几年都缩在院子里,让任婉云对她掉以轻心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对于这样的敌人,沈妙从不敢清看了。沈玥和沈清如果受过一次重击,自己首先就慌了阵脚,可是沈冬菱,只怕还会抓住最后的时机筹谋,只要不死,最后一刻都能为自己算计着想要的东西。

  看沈冬菱对待自己生父如此凉薄,沈妙不觉得沈冬菱会对她有任何感qíng。

  谷雨也絮絮叨叨道:“也不知她心里想什么呢,都已经进了牢中,只怕也翻不起什么花样了吧。”

  “不必担心,只要我不去,就不会有差错。”沈妙安抚她们:“若她想求我帮忙,我做不到,去了也无用。若她想拉我下水,我根本就不见她,自然无可奈何。”

  惊蛰连连点头:“对的,不去是对的。”

  沈妙垂眸,不过有一件事qíng她很奇怪,太子和王弼自然是因为皇甫灏的事qíng才下狱,可是文惠帝定罪的决定传的这么快,除了秦国皇帝那一头一直催促以外,只怕还和买卖私盐的消息有关。

  文惠帝不能容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谋取财富的人,哪怕是亲儿子也不行。秦国皇帝的bī迫加上文惠帝的怒火,才会有这么快的决定传来。

  只是……私盐的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

  是谢景行gān的吗?她托着腮苦苦思索起来。

  ……

  宫中,养心殿外。

  皇后已经在院子里跪了整整一天了。

  从天明开始的早晨就一直跪着,下人去劝亦是不顶用,眼下都已经是下午,冬日本就冷,地上结了冰,跪着一天,身下又没有垫子撑着,膝盖很容易受寒,只怕人都是僵硬的。天上却又出着日头,皇后的身子即便平日里没什么问题,此刻也是大滴大滴的往下冒着汗,而她咬紧牙关,一言不发,默默跪着,只是看着甚至,几乎下一刻就要栽倒一般。

  身边的宫人劝道:“娘娘,还是先回去吧。陛下只怕今日有事在忙,娘娘何必伤了身子,这大冷的天伤了风寒可不好。”

  “本宫要跪,”皇后语气坚定的道:“就要跪到陛下改变心意为止。”

  太监将皇后的话传到书房文惠帝耳中时,文惠帝勃然大怒,道:“让她跪!让她跪!想朕改变心意,让她死了这条心!”

  自从晓得太子的定罪文书出来之后,皇后就想亲自见文惠帝求qíng,可是文惠帝根本连面都不见她,皇后心中担心太子,又无可奈何,只得跪在养心殿外头的院子里,以为跪得久了,文惠帝总会碍于面子而让她进去。

  皇后知道太子犯了大错,如果说之前皇甫灏的事qíng,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事有蹊跷,文惠帝也因此心里还是护着这个儿子的。和王家买卖私盐一事,却是将文惠帝心中最后一点愧疚也消磨了,眼下文惠帝对太子愤怒厌恶还来不及,怎么会听皇后的劝?

  皇后也是没法子了,和文惠帝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文惠帝心中想什么她一清二楚,可是太子是她唯一的儿子,为了这个唯一的儿子,跪上一辈子她也甘愿,一日算得了什么?

  正僵持着,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有人妖妖娆娆的走过来,一身桃红色的金丝袄裙,衣裳鲜亮,荣光更是焕发,她瞧着皇后,道:“姐姐怎么跪在这里?吓了妹妹好大一跳,还以为姐姐同妹妹行这么大礼,日后可莫要再开这样的玩笑了。”

  皇后咬着牙看她,恨得切齿,这人正是徐贤妃。说实话,太子买卖私盐的事qíng怎么会被突然传来,皇后怀疑和周王静王脱不了gān系,毕竟太子一死,他们兄弟二人也就少了个劲敌。

  只是眼下无凭无据的,她不好说。但徐贤妃就是有这个本事火上浇油。

  徐贤妃笑的俏丽,问:“姐姐怎么不进去,莫不是做错了什么事qíng,跪着要求陛下原谅呢?要不妹妹进去,替姐姐说qíng可好?”

  ☆、第一百八十二章 赐婚

  徐贤妃笑的俏丽,问:“姐姐怎么不进去,莫不是做错了什么事qíng,跪着要求陛下原谅呢?要不妹妹进去,替姐姐说qíng可好?”

  皇后咬牙道:“不必了。”

  前朝争斗,往往牵连到后宫女人。周王一派和太子一派相争,代表的不仅仅是一把龙椅,还有各自身边跟在背后的人。若是太子倒了,皇后这个位置又能坐的了多久?总有一日文惠帝会老去,若是周王坐上了龙椅,皇后又会是个什么样的结局?

  寻常官家宅院里多得是腌臜的手段数不清,后宫之中更甚,一不小心就会丢了xing命,还会牵连家人。过日子又何尝不是小心翼翼的。

  徐贤妃笑道:“姐姐若是不愿,妹妹也不会勉qiáng。不过妹妹这会儿还有话要与陛下说,就不打扰姐姐这份兴致了。”她掩嘴一笑,就要派人进去通报文惠帝。

  皇后只恨不得抓花徐贤妃的脸,徐贤妃这会儿进去,能说什么皇后都几乎是猜到了。无非就是煽风点火火上浇油,文惠帝又历来听得进徐贤妃的话,只怕对太子的怒意更胜一筹。

  可是她却无法阻拦徐贤妃。

  徐贤妃正要进去,却又见外头匆匆忙忙跑来个人,瞧见徐贤妃,有些歉意道:“贤妃娘娘,睿王殿下在外头,这会儿要求见陛下呢。”

  睿王?徐贤妃和皇后同时一怔。睿王这会儿来,是做什么?

  徐贤妃平日里虽然骄纵,却也不是拎不清的,那些骄纵不过是对着文惠帝耍些小xing子,大事儿上可不敢含糊,当即就道:“那我晚些再来。”

  皇后比徐贤妃到底年长几岁,朝廷之事也看得多些,心中就是一沉,睿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太子出事,文惠帝下了定罪书的时候才来,只怕来意不善。

  文惠帝身边的近侍很快出来对那通报的人说了几句,通报的人出去,皇后和徐贤妃一站一跪,却见着外头走来一名穿着紫衣的年轻男人。

  他带着半块银色面具,神qíng悠然,皇后没来由的就有几分羞愤,身为一国皇后,却被外人瞧见自己如此láng狈的模样。徐贤妃却是瞧着对方的脸有些发怔,有些人生来就很奇怪,便是瞧不清楚容貌如何,通身的贵气优雅却足够令人心折,好似只要他站在这里,旁人的目光就无法不落到他身上一般。

  睿王从皇后身边走过,只扫了她一眼,眸中并未有太多意味,脚步亦是未停,仿佛并没有看到一国之母跪在殿前的画面。可是这绝不是因为体谅皇后才作不知,虽然睿王没有流露出什么神qíng,皇后却觉得对方不过是懒得看,是打心底流露出的不屑和轻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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