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将门毒后_千山茶客【完结+番外】(2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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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隐的,沈妙的心中也带了些欢喜。

  直到傍晚时分,是该在外头找个地方歇脚了,正寻思着,车队却突然停了下来。

  沈妙心中一紧,这城外的路上时常有匪徒,莫不是遇上了拦路贼,可是转念一想,谢景行的手下武功高qiáng,人数众多,只怕遇见了拦路贼也是打得过的。

  她虽然不怕,可是心中到底狐疑,gān脆撂下盖头,将马车帘子掀起,惊蛰谷雨惊呼一声,沈妙已经跳下马车。

  却见谢景行勒马停在前面,路中央,一个戴着黑色斗笠的人牵着马,拦在前方。

  他道:“喂,做兄弟的,是不是欠我一包喜钱?”

  那是苏明枫的声音。他大约是为了掩人耳目,所以穿戴了斗篷,让人看不清楚他的面目。又一路远远的尾随,或者是提前就到了这里,离得够远,也不怕被人听见这里的对话。

  沈妙微微一怔,谢景行却已经翻身下马,走到苏明枫面前。苏明枫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猛地砸在谢景行胸前,道:“我的贺礼。”又低声道:“公主府送出来的信,被我压了下来。”

  “我知道。”谢景行挑唇一笑:“不过还是多谢了。”

  苏明枫一愣,随即声音变得愤怒起来:“你知道?对了,你手眼通天,只怕早就在各处潜伏着人马,公主府的一举一动只怕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就算昨日我没有压下这封信,你也有办法拿走。”

  谢景行不置可否。

  “你这个人!”苏明枫一把揪起谢景行的衣领,作势要揍人,惊蛰谷雨吓了一跳,铁衣他们却没有上前阻拦。

  苏明枫忽而又松手,怒道:“混蛋!”

  谢景行挑眉:“你愿意来送我,我很高兴。”

  苏明枫沉默,片刻后道:“最后一次了。”

  “最后一次来送你。”他抬起头:“忠义不能两全,不过这一次,我还是选义气。这一次过后,你我就不是兄弟了。”

  他说:“我知道你的打算,所以也不用劝我,不用挽留什么。你我二人,日后终会到达兵戎相见的地步。再见之时,便是敌手,不复往日qíng分。”他认真的,一字一顿道:“不过,现在,你还是我苏明枫的兄弟。”

  世上有一些事qíng,总归是令人无奈的。命运yīn差阳错,总会将最亲的人变成最生疏的人,人要得到什么,势必要舍弃一些东西。挽留下来的,总归是最珍贵的。

  沈妙似乎透过面前这两个年轻男人,看到许多年前,总角之jiāo言笑晏晏,从定京城街头逛到巷尾,再一同去捉弄先生的背影。

  苏明枫慢慢的将拳头握紧伸出来,放在谢景行面前。

  这是他们二人小时候时常做的动作,定京城的男孩子们常常以这个动作来作为自己兄弟qíng深的见证。苏明枫小时候觉得这个动作十分潇洒,故而让谢景行也做。后来渐渐大了,觉得这个动作蠢且ròu麻,便不常做了。

  谢景行看着他,突然一笑,摇了摇头,也伸拳与他碰了一碰。

  苏明枫仰头哈哈大笑:“痛快!”

  他又忽而翻身上了自己来时的那匹马,在马背上对着谢景行道:“今日一过,你我二人不再是兄弟。不过眼下太阳未落,月亮为起,你我还是至jiāo好友。”他一夹马肚子,马儿长嘶一声,苏明枫调转马头,转身而去。

  “今日我就再贺你一次,从今往后,衣食无忧,儿孙满堂。高朋满座,万寿无疆!”

  那斯斯文文总是笑着的年轻人的声音慡朗飞扬,尾音渐渐消散在夕阳的余晖中,只看得到一个模糊的背影。

  谢景行眉眼唇边带笑,眉眼却渐渐冷了下来,他也再次上马扬鞭。

  喝道:“出发!”

  ☆、第一百九十四章 隐瞒

  沈妙离开定京城已经有月余了。

  不知道睿王的迎亲车马队如今走到了哪里,总归也是追也追不上的。这一月余,定京城里有关那场十里红妆盛世花嫁的话头还没有停歇。酒楼里说书人说起那一日睿王娶妃的盛况,依旧是宾客满座,说书人说的摇头晃脑,宾客听得感同身受。

  毕竟那样豪气的手笔,却也不是人人都出得起的。

  在沈妙摇身一变成为睿王妃,随着睿王远嫁大凉后,定京城里出现了两件事。

  一件事qíng是在定京城里开了许多年的沣仙当铺突然关门了,一夜间从掌柜的到伙计都人去楼空,沣仙当铺的那几栋铺子和楼宇都以低价卖给别人,听闻沣仙当铺的掌柜家中出了点急事,需要银子救急,所以才突然离开的。这未免令人有些唏嘘,虽然沣仙当铺做的生意都很珍惜,来当东西或者是买东西的都非富即贵,寻常人来不起,可是到底也在这里做了这么多年,突然离开,还有些令人不习惯。

  也是在这改换主人之后百姓们才发现,这么多年,竟然无人见过沣仙当铺的掌柜长的是什么模样。

  第二件事qíng就是威武大将军沈信在自家嫡女嫁人之后,升官了。被升为成了军正。掌管着整个皇朝的御林军。

  表面是升官,实则却不然。首先,军正只有调令之权却无练兵之权,不过是个空壳子的闲职,虽然俸禄比将军优厚,可谁是拿着俸禄过日子的呢?再则沈信一直练得都是沈家军,沈家军才是他的亲兵,突然换了御林军,御林军是文惠帝的人,沈信真的能调动的了?恐怕不然。

  于是有眼睛有脑子的人都晓得了,文惠帝这是防着沈信呐。沈妙嫁到了大凉,沈信又是个疼爱嫡女的xing子,大凉如今和明齐关系这么微妙,若是沈信偏爱女儿,暗中投靠大凉,对明齐做出什么不好的事qíng,那可就糟了。

  虽然沈信在明齐做了这么多年大将军,忠心天地可鉴,可自古帝王多疑,谁叫他是臣子,别人是君主呢?只能怪他自己倒霉了。

  朝中人看的明白,百姓们却为沈信鸣不平,这皇家也实在太无qíng了。明明是文惠帝赐的婚,这会儿却又因为这门亲事有了膈应,平白让沈信担责任,真是让人生气。

  文惠帝才不管这些事qíng,他如今正在卖力的讨好秦国皇帝,不知为何,大凉总让他感到一阵不安,仿佛是个潜在的危险似的,至少和秦国联手,否则他真是日日不得安宁。

  定王府近来也不甚愉悦。

  傅修宜yīn沉着神色道:“一个月了,还没查到裴琅的下落,难道他会飞天遁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再找不到人,你们就不要回来了。”

  底下的探子们诺诺应着,傅修宜烦躁的挥了挥手:“滚!”

  几个人屁滚尿流的退了下去。

  他在椅子上坐下来,按着额心,神qíng有些不快。

  救出裴琅的人一把火烧了他的地牢,之前还没觉得,这些日子,傅修宜做什么都不方便,地牢里的许多人对他而言还有着别的作用,却被那把大伙烧的一gān二净,傅修宜心中的恼火可想而知。

  最令他恼怒的是,追查裴琅的下落,到现在都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有。傅修宜自认为在定京里耳聪目明,然而查不到一个人的下落,只能说明对方比他的手腕还要高明,有这么一个对手,总归不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傅修宜一直怀疑裴琅背后的人是沈家的,可是查来查去,沈家的疑点倒是可以全部排除了,不是沈家,又会是谁?

  “殿下,定京里里外外都没有裴琅的消息,会不会是因为裴琅已经出城了呢?”幕僚提醒傅修宜道。

  “不可能。”傅修宜道:“城守备有我的人,这些日子出城的人都有画像,裴琅想安然无恙的过去,根本不可能。”

  幕僚闻言皱起眉头,也不知道如何说话了。

  “不过,有人可以不用画像。”傅修宜突然开口道:“睿王当日娶妃出城的时候,睿王府的侍卫官兵出城的时候,是没有人拦的。”

  幕僚眼睛一亮:“会不会是裴琅混在那群睿王的人中,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傅修宜冷笑:“睿王府戒备森然,如何混的进去。况且裴琅和睿王又没什么jiāoqíng,怎么混……”他倏尔止住话头:“jiāoqíng?”

  这个时候,傅修宜突然想起了一件事qíng来。一直以来,他把裴琅看做是“沈家”的人,“沈家”做主的人是沈信,可是他却忽略了一点,其实从很多事qíng来看,有意无意阻碍他大业的,其实都和沈妙有关。

  如果“沈家”和“沈妙”是分开来看的话,裴琅不是效忠“沈家”而是“沈妙”的话,一切都说的通了。

  裴琅是沈妙的人,沈妙现在是睿王妃,在这之前似乎和睿王也有一些不清不楚的关系,睿王看在沈妙的qíng面上,也许会帮着救裴琅一次。

  那么裴琅和睿王也就有关联了。

  傅修宜猛地站起身来,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个可能,整个定京城里,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的烧了定王府地牢还能全身而退,最后连蛛丝马迹都不留下的人,似乎也就只有这个神秘莫测的睿王了。

  “该死!”傅修宜一拍桌子,他一直想知道睿王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可是沈妙出嫁前一夜,他派出去的探子再也没回来,想来是被人发现了灭了口。若是不然,他就能知道睿王隐藏的很深的秘密究竟是什么了。

  正在懊恼的时候,却见外头匆匆忙忙的进来了一个护卫。这人是傅修宜的心腹,他快步上前,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道:“公主府中送出来一封信,是往皇宫送的。属下截了这封信拓印了一份,殿下请看。”

  傅修宜心中一动,忙接过信来。在睿王这件事qíng上,荣信公主也表现的十分反常,傅修宜有心要打听出什么,可是自从睿王和沈妙离京之后,荣信公主也好,平南伯府也罢,都没有做出什么特别的事qíng,每日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让他无从下手。

  荣信公主寡居多年,和文惠帝都不甚热络,一年到头进宫都难得,更别说主动写信过去。也亏得荣信公主远离宫闱这么多年,傅修宜才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拓印到她的信。

  傅修宜抽出信纸,迫不及待的开始阅读。起先他的神qíng只是有些急切,可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他的脸色就变了。

  仿佛极为震惊又愤怒,连带着极度的怒气,五官都有些扭曲。旁边的幕僚见他如此,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片刻后,傅修宜突然一手撑住桌子,猛地将桌上的茶壶掀翻了。

  倾倒的茶水洒了一地,幕僚和心腹皆是惊了一惊。傅修宜到底还算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虽然偶尔也会有愤怒的时刻,都不如此刻这般外露。似乎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般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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