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将门毒后_千山茶客【完结+番外】(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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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妙皱眉:“出事了?”裴琅没有武功,若是路遇什么危险,是一点儿自保之力都没有的。

  “奴婢们也以为是的。”茴香道:“可是八角在裴公子屋里的桌子上发现了这个。”她从袖中摸出一封书信样的东西,递给沈妙,又道:“屋里少了些裴公子的衣裳和细软,奴婢们若是没有猜错,裴公子应当是离开了。”

  沈妙正要拆信的动作一顿。

  谢景行也神qíng微变。

  “他临走时有没有说过什么?”沈妙问茴香。

  “什么都没说,与往常一样,还说今日天气好呢。”茴香道。

  沈妙有些发怔,谢景行道:“看看信里怎么说吧。”就要起身离开,被沈妙抓住袖子。

  谢景行回头,沈妙道:“一道看吧。”

  他脚步一顿,想了想,复又坐下来,只是唇角到底又浮起了一丝笑容。

  拆开信,入眼的就是裴琅的字。裴琅的字如他人一般清隽,很有那些名士的飘逸之风。他本人瞧着也是如此的,却让人难以想象就是这么一个风流脱俗的人,前生却一直搅合在权力的争斗之中。

  那信里起先开头是说这么长久以来,住在睿亲王府,给睿亲王府添了不少麻烦,多谢他们夫妻二人收留。又希望沈妙谨守自己的诺言,将流萤的下半辈子也安顿好。

  裴琅写到,虽然之前是跟着沈妙来到陇邺,不过都是权宜之计,是因为傅修宜的缘故没有办法才躲到陇邺来到。但一直留在睿亲王府,还是有诸多不便的地方,他有自己的打算,准备趁着有生之年四处走走游历,增加一些见识,因此才不告而别。

  因着之前与沈妙也算有师生之谊,后来倒也算有了些jiāoqíng,在定王府的那段时间里,却是了解了定王的一些事qíng,知道沈妙对定王似乎一直怀着提防的心意,所以就整理了一些东西给沈妙,希望在日后中能让沈妙派的上用场。

  这封信中的东西jiāo给沈妙后,他们的关系便也算是两清了。谁也不欠谁,裴琅写到,此生不知道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唯有说一声珍重了。

  裴琅这信写的极简单,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甚至不知是不是故意为了和沈妙划清关系,字里行间都透着疏离和客气,彬彬有礼的模样,像是回到了最初广文堂先生和学生的时候。

  信里的另一张纸,却是密密麻麻的记载着傅修宜的一些事qíng。有关他的心腹,有关他的一些筹谋,一些日后的步骤,要拉拢的人要扳倒的人。

  谢景行本来是随着沈妙漫不经心的往那张纸上扫了一扫,待看到后面时,面色也不由得凝重起来。

  这封信里事无巨细的记载着傅修宜的一切,这样一来,傅修宜在他们面前几乎就像是没有任何秘密一般,什么都袒露了。有了这个东西,要对付傅修宜,犹如抓住了蛇的七寸,简直步步锥心。

  谢景行道:“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

  裴琅就算是在傅修宜身边做探子,傅修宜之前信任他,也不可能信任到如此地步。而其中这些傅修宜埋伏在各处最深的棋子,都被裴琅一笔笔的写了出来,倒像是跟随了多年的心腹爱将,对主子的事qíng了如指掌,才会这么的详细。

  沈妙的指尖却是有些抖。

  这里面的一些事qíng,有的分明是几年后才会发生的。便是现在,傅修宜都不认识那些人,裴琅又如何认识?

  除非裴琅也有上一世的记忆,所以在现在就已经知道了傅修宜“未来的”心腹和棋子,“未来的”筹谋。

  裴琅什么时候知道的?分明之前都什么也不明白。

  难道……沈妙心中一动,她是在谢景行生辰当日而因为遇刺梦到前生,莫非裴琅也是一样?

  她看向茴香:“裴先生这些日子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不同的地方?”茴香仔细回响:“似乎并无不同,就是时常坐在发呆,不知在想什么。不过裴公子之前xing子就安静,所以应当只是养伤的这段时间如此。”

  沈妙拿不定主意,很想问一问裴琅是否知道了前生的事qíng。裴琅是跟在傅修宜身边最久的人,自然了解傅修宜的最深。可是刚想说话,却又停了下来。

  那又怎么样?如果裴琅真的回忆起前世,就如同沈妙无法面对裴琅一样,裴琅定然也是无法面对她的。

  她们二人,算不上宿命的仇敌,也称不上jiāo心的伙伴。有过血债,又亲自还清。在深宫之中都身不由己,但是却确实的犯下过错。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又不能清清楚楚的说明白。

  谢景行见她神色不定,就问:“需不需要我命人把他抓回来?”

  沈妙回过神,道:“不必了。他既然想过自己的日子,就让他过去吧。”相见争如不见,裴琅这样子走了,倒也很好。她捏着那张纸,眸中隐隐泛出厉色。

  谢景行见状,道:“这上头写的……”

  “是真的。”沈妙道:“得把这个jiāo给大哥,我们不在定京,拿着这个反倒不好动作。jiāo给大哥和爹,大哥和爹会看着办的。有了这个,沈家至少又多了筹码。”进而又犯了难:“不过这东西贵重,要送回明齐,若是路上被人劫去了……”

  “让墨羽军去。”谢景行漫不经心道:“墨羽军送信送了这么多年,还没被人截过。”

  沈妙心中稍安,还未等她说话,手中裴琅的信又被谢景行抽走了。谢景行状若无意的把那信随手一丢,就道:“太晚了,休息。”

  “哪里晚了?”沈妙奇道:“天刚黑而已。”又道:“虽然不用把裴先生找回来,不过至少要保证他的安全,那一日无缘无故的挨了刀,要是又被人盯上可……”

  话音未落,沈妙已经被谢景行一把打横抱起,他将沈妙扔在chuáng上,欺身bī近,yīn测测道:“你再关心裴琅试试?”

  沈妙:“……”

  ……

  宫中。

  御花园中,夏日里的荷花开得好,碧绿色的荷叶几乎将池塘都要铺满了。

  显德皇后坐在凉亭中,今日虽无月却有星,凉风习习,水波粼粼,倒是一番好景色。她又命人煮了花茶来,夏日喝上一小杯,是极熨帖的。

  陶姑姑站在她的身后,笑道:“今年的荷花开得好。”

  显德皇后瞧了一眼,笑道:“去年的时候让人换了种子,今年果真是繁盛了许多。”又道:“夏日里也清凉。”

  正说着,远远的却见有人走过,似乎是瞧见了显德皇后几人,动作微微一顿,掉转了头,就往这凉亭里走来。

  待走近了却是看清楚,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静妃。

  比起往日静妃嚣张跋扈华衣重彩的模样,今日的静妃看着却是láng狈多了。或者不应当说今日,近日以来,静妃的状况都不大好。她眼下似乎也无心打理自己的服饰,一向娇美的脸蛋都显出几分疲色。

  不过在看到显德皇后的时候,这疲色却又在第一时间转化成恨意。

  她道:“远远的瞧见人在此,正说是谁如此好兴致,原是皇后娘娘。”

  显德皇后不置可否的一笑,道:“本宫在这里喝茶,静妃可要喝一杯?”

  静妃冷笑着睨着她,道:“姐姐有心思喝茶,妹妹却是没有心思的。”

  永乐帝开始打压卢家,后宫中的人虽然不懂前朝,可是皇帝的态度却是能看得出来。原先最宠爱的妃子如今到了哭着求qíng亦不能撼动帝王神qíng分毫的地步,这其中意味可就深了去了。

  “静妃有没有心思本宫是管不了。”显德皇后一笑,不紧不慢的继续倒茶:“茶总归是在这里。”

  静妃气的有些发抖。

  卢夫人进宫来找过她,说永乐帝对卢家出手了,态度可是一点儿qíng分也不讲。又说她得永乐帝欢心,怎么连chuī枕头风也chuī不动,要她打探打探永乐帝的口风,必要的时候,求求qíng也是可以的。

  可是静妃做了,却也无济于事。事实上,这么多年,永乐帝的确对她宠爱有加,甚至在这后宫之中,显德皇后也要礼让她几分,即便她再如何骄横,最后总能安然无恙。可是她从来没有改变过永乐帝的心意。

  有时候觉得永乐帝似乎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知道她刻意的讨好逢迎,有时候静妃甚至觉得有几分羞耻,可是有的时候却又觉得,永乐帝的确是对她宠爱的。如今卢家出了事,要她这个女儿帮忙,静妃去找永乐帝,永乐帝的态度又是冰冷的。

  静妃顺风顺水了一辈子,未曾吃过什么苦头。进宫的时候凭着卢家的背景轻轻松松升妃位,现在卢家有难,她跟着遭殃,却发现这么多年来,除了在宫里撒泼树敌,她什么都没做。

  反观她一直看不上的显德皇后,这会儿还能坐在亭中优哉游哉的喝茶,静妃心中满是愤懑。

  她想,永乐帝又不爱显德皇后,显德皇后却能因为皇后这个名分而得到众人的尊重。这太不公平了,若是没有显德皇后碍事,她成了皇后,永乐帝对卢家不敢小觑,她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头疼。

  静妃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怨毒。

  恰好见着显德皇后坐在亭中,那亭中临近湖水的一面有个阶梯,方便平日里喂鱼,也颇风雅,可是却有些危险。

  静妃不动声色的往显德皇后身边靠近几步,道:“姐姐煮了这么多年的茶,自然晓得煮茶的道理。可是妹妹不喜欢喝茶,茶水苦涩,喝的人不舒服,煮来做什么呢?”这句话刚说完,她就“哎呀”惊叫一声,作势崴了脚,就往显德皇后身上靠。显德皇后做的是临水的一边,她这样一靠,显德皇后自然就会被撞入水中!

  显德皇后是什么人,静妃脑子愚笨,显德皇后却不笨。这点子伎俩,她还不放在眼里,早就有所提防,见静妃靠来,当即往后退了一步,恰好避开了静妃。

  就只听得“噗通”一声,水花溅起。

  静妃身边的宫女“啊呀”一声惊叫起来。

  ☆、第二百一十九章 龙种

  夜深时分,睿亲王府都已经陷入深眠,万籁俱静的时候,忽而有人声传来。却是铁衣突然有要事禀告,一般这个时辰,铁衣都是不会前来打扰的,沈妙正睡得迷迷糊糊,感觉谢景行起身出了门,片刻之后,似乎在外头于人说了些什么话,屋中便响起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她睁开眼,见谢景行正站在书桌前穿衣服,再瞧外头,半夜三更的,倒不知为何在这时候像是要出门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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