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宣仪笑道:“你也少喝点,别越喝越寂寞了,出云,拿回去吧!”
出云朝三本做了个鬼脸,忙端了酒下了假山。
纪莫非只能无奈摇头,抬头望着残月一轮,就像他的心,残缺了一块,但是月逢十五又圆,他的心却是再也补不齐了。
纪宣仪径直来到“馨香苑”,如梅见到他来,跟捡了元宝似的,开心的叫道:“柳姨娘,柳姨娘,是二爷来了……”
柳馨儿闻声出来,见到纪宣仪,就怔愣在那里,弄不清是真的还是幻觉。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吗?”纪宣仪柔声道。
“哦……二爷……里面请……”柳馨儿有些仓皇,还是不敢相信这个自己时时刻刻念着的人真的站在面前了,还是这样的笑,这样温和的声音。千百回的想,他要是来了,她一定不理他,这样薄qíng寡义的男人,可是看见了,心里只剩一个念头,他终于来了……
还是那样殷勤,比以往更小心翼翼,甚至都不敢往他身上贴了,低垂着头,老老实实地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那个爱撒娇的馨儿,粘人的馨儿,不见了,是他让她变得这样战战兢兢,这样楚楚可怜 ……
纪宣仪心中的愧疚感又增了几分。
“馨儿,你也坐呀!”纪宣仪尽量把语声放柔和,今天要和她好好谈谈。
柳馨儿默默的在一旁坐下,以前,两人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现在,她搜肠刮肚,找不出一句说辞,可是,心里明明有许多许多的话要说啊……
“馨儿,近来还好?”
“嗯!”馨儿点头,心里却道:我还能好得了吗?
“你也知道,最近府里办了好多事qíng……”
“嗯!馨儿知道。”
“馨儿……其实,我今天过来,是有些话想对你说。”
心骤然急跳,不详的感觉,他多久没来了,一来就一本正经的要和她说话,他要说什么?馨儿慌忙起身道:“你看我都高兴糊涂了,还没给二爷沏茶呢!”
“馨儿,不用了,我说完就走的。”纪宣仪觉得自己真的很冷酷。
“哦!那也请喝杯茶再走吧!”柳馨儿的心拔凉拔凉,他要说的,怕是她不能承受的吧!
纪宣仪无奈,看着她去沏茶,沏了茶,又去拿糕点,又要去端银耳汤……
“馨儿,真的不用的,你坐下。”纪宣仪开口。
柳馨儿背对着纪宣仪的身子一僵,颤声道:“二爷,你今儿个要说的话,可以不说么?”
“馨儿…… ”纪宣仪站起身,走到她身旁,心中不忍,可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馨儿,对不起,我想说 ……你很好,所以,我不能再这样自私下去,我会为你安排好以后的生活,给你自由,也许,走出纪家,你才能寻找到真正属于你的幸福。”纪宣仪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觉得嘴拙,然而,这就是他心底的想法。
柳馨儿如遭雷击,怔立当场,他终于还是说了……这样绝qíng的话,他的那样轻巧,冠冕堂皇,什么走出纪家,才能找到真正属于她的幸福,简直是鬼话连篇。
柳馨儿蓦然回过头了,脸上已经满是泪水,满腔的怨化成了满腔的怒,哽声道:“你把我冰在这,扔在这,不闻不问半年多,好不容易来了,就是想要叫我离开吗?纪宣仪,纪二爷,你的心是冰做的,还是铁做的?你答应过我什么你都忘了吗?是啊!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chuáng笫欢愉的时候,什么甜言蜜语,海誓山盟都是假的…… 可我偏偏就那么深信不疑,偏偏就那么死心眼的认定了你,纪二爷,我不过是一个妾,是一个供你发泄,供你玩弄的女人,你要抛弃就抛弃,何必说的这么好听,你是不是还要我跪下来感谢你的仁慈,感谢你的宽厚,感谢你将我抛弃了还为我的幸福着想……”
“馨儿,不是这样的,馨儿……”纪宣仪脑子混乱的很。语无伦次。
“我每天都想啊!等啊!想你想到心碎,我想,就算你不喜欢我了,只要你偶尔来看我一回,哪怕说些虚假的话来敷衍一下,我也就心满意足了,我什么都不争,只想安安分分做你纪宣仪的女人,也这么难吗?啊?”柳馨儿唏嘘着责问道。
第一百四十章 纪宣仪的烦恼(三)
“馨儿,我很抱歉,我不想再敷衍你,已经错了,不能再错下去,如果你不愿意回娘家,我会为你买一处宅院,安排好你以后的生活,我想,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纪宣仪狠狠心说道。
柳馨儿错愕半晌,软下声来哭求道:“二爷,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说,我改,我改还不行吗?你不喜欢我用媚香,我就再也不用了,你不喜欢的事qíng我都不做了,成吗?你别bī我离开,我离不开你,我喜欢你呀……二爷……”
她这样哭求,让纪宣仪很是为难,他不是不知道馨儿对他qíng意,可是,爱qíng这东西,不是你爱我,我就必须也爱你,他和她之间只有感qíng,没有爱qíng,纪宣仪黯然道:“馨儿,不是你不够好,问题在我,是我不好。”
绝望像狂怒的cháo,没顶而来,真的不可能了吗?她像个没了心魂的人,怔怔道:“是她bī你这么做的吗?”她需要一个理由,来解释这一切,一定是华锦书那个女人。
“不,不是,馨儿,我考虑了很久,是我自己的决定。”纪宣仪忙解释道。
柳馨儿先是慢慢摇头,越来越快,然后声嘶力竭的喊道:“我不信,一定是她,是她bī你的。”
“我都说了不是。”纪宣仪也急了,拔高声音道。
柳馨儿转身就往外跑,纪赏仪愣了一下,追上去,捉住她的手臂,急道:“你要去哪里?”
“我去问她……”柳馨儿挣扎着。
“馨儿,你冷静点行不行?这不关她的事。”
柳馨儿哪肯听他的,挣扎了几下见挣不开,张口就咬上了纪赏仪的手臂,纪宣仪吃痛,“啊……”一声,松开了手,柳馨儿见机就跑。
她一定要去问问那个女人,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非要这样狠毒。要bī迫宣仪赶她走……
“如梅,拦住二爷。”柳馨儿看见站在门口的如梅,急声道。
如梅在门外候着,里面吵起来,她早就听见了,她的震惊并不亚于柳姨娘,她是绝对不希望柳姨娘走的,府里的丫头们本来就看她很不顺眼,如果柳姨娘走了,那这个府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地吗?所以,柳姨娘叫她拦住二爷,她想也不想就上前拦住了从里面追赶出来的二爷。
清儿捡回一条xing命,修养了好几日,功课落下不少,他还挺着急的,说是韩治哥哥布置的任务完不成了,让话儿搬了矮几在chuáng上,认真做起功课来。
话儿劝了他几回都不听,还被他老气横秋的教训了去,说什么“一寸光yīn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yīn”又什么“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最后还说“你们女人不懂……”哎……真拿这个小人没办法。
韩治照例用过晚饭来看清儿,见清儿盘腿坐chuáng上用功书写,怔了一怔,走过去,抽了他手里的笔,和声道:“清儿,休息的时候就好好休息,这些,等养好了身子再做。”
“韩治哥哥,我已经好了,要不是母亲不许我下chuáng,我早就满院子飞了。”清儿瘪了嘴道。
韩治用纸扇轻敲了他一记,笑道:“你以为你是鸟还是jī?还满院子飞呢!”
清儿讪笑着:“我就打一比方嘛,韩治哥哥,你帮我去和母亲说说,我再躺着,没病也闷出病来了。”
“我说你呀,就安分一点吧!是大夫说的,要你起码休养半月,不到这个时间你母亲是不会放你出去的,你就忍忍。”韩治劝道。
“可是,还有好几天。”清儿苦着脸,耷拉着脑袋。
“什么还有还几天?”锦书端了饨好绿豆汤进来,听见清儿叹气。
“哦,没什么,清儿问韩治哥哥,湖里的荷花开了没有。”清儿扯了个谎,还朝韩治挤了挤眼,赶紧把矮几上的纸张藏到了被子里。
韩治心笑,这个小家伙,就是怕母亲,在别人面前是条泥鳅,在母亲面前就成乖乖兔了。
“你放心,等你病好了,还能看得到。”锦书笑微微的把绿豆汤放在矮几上,然后伸出手:“把你藏的东西拿出来吧!”
清儿求助的看着韩治,暗道这下糟了,母亲有言在先,如果不好好养病,偷偷摸摸地做别的事qíng,就要罚在chuáng上多躺一天的。
弗治咳咳gān咳两声,别过眼去,一副爱莫能助的表qíng。
清儿只好老老实实的jiāo出所藏的纸、书,忐忑着,等着挨骂。
锦书收了东西,柔声道:“清儿,不是母亲非要bī你躺着,这次的病可不是儿戏,不养好了以后可有苦头吃,清儿,母亲要你好好的,不能再出任何意外,清儿是个乖孩子,一定能懂母亲的心意对不对?”
清儿乖巧的点头:“清儿知道了。”母亲的担心他自是知道的,可是大热天的闷在屋子里也不好受啊!听映雪说,母亲今儿个早上坐了大木盆,去收集荷叶上的露珠了,多好玩的事啊!他也想试试呢……
“那好,这次母亲就不追究了,但是下不为例,好了,赶紧把绿豆汤喝了。”锦书含笑逛
“韩治,我帮你也盛了一碗,这几日辛苦你了。”锦书转而对韩韩治忙道:“二奶奶客气了,韩治在这里承蒙二爷,二奶奶的款待,感激不尽。”
“你也无须拘束,就把这当自己家好了,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说。”锦书感激他那日竭力救治清儿,而且,他在这真的帮了清儿好多,又可怜他如今无父无母的,虽说她只比他大两岁,不以长辈自居,只想能给他多一些照顾,给他一份家的温暖。
“二奶奶在哪里,我要见二奶奶,让我见二奶奶……”外面有人嚷嚷,语声尖利。
“柳姨娘,你等等,等我去禀报二奶奶……”是话儿拦着她说道。
锦书皱了皱眉,柳姨娘?她怎么来了,真是稀客。锦书对非治微微一笑道:“韩治,你帮我监督清儿,让他把这碗汤喝了,我还有些家事要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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