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眼光泛冷,瞪了林嬷嬷一记,将茶杯放好,笑道:“林嬷嬷听说紫儿的事了吗。”
林嬷嬷神qíng一变,低头不回话,王氏说道:“哎,紫儿也是命苦的,她娘走的早,我这个当祖母的只能做起祖母的责任细心照顾着她,看着紫儿一天天长大,一天比一天懂事,我这个当祖母的也很欣慰。”王氏用她以为最温柔的声音继续道,“她能得太后的眼缘,那是她天大的福气,可谁知道这孩子的福气竟然这么薄呢,你想必也听说明城的事了吧。那霍乱可是瘟疫啊,哪里得到不是一死一大片的,大齐从开国以来,得瘟疫的qíng形不是没有过,你见哪个时代治好了,最后都是困死了一城的人最后被烧成灰烬的。我听说皇上已经下旨烧城了,紫儿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林嬷嬷和一边的喜儿铃儿脸上一片苍白,她们心中虽不信丁紫挺不过去,但心中岂能不担心,皇上下旨的事她们也有耳闻,心里比谁都慌乱,只是不想相信罢了。现在听王氏这么一说,她们心顿时有些动摇了,难道小姐真要死在明城了吗!心中一片悲凉。
王氏见她的话有了影响:“紫儿出事,我这个当祖母比谁都伤心,可这人死不能复生,她这一去回不来,我们的生活也要继续。紫儿生前最在意的便是她的弟弟智儿,智儿可是我的独孙,平时我最疼他,接下来我也会更加疼爱他的。”
丁紫疼爱丁智没有人不知道,林嬷嬷喜儿铃儿却是面无表qíng继续看王氏演戏,王氏叹息道:“紫儿走了,当年她娘留下来的嫁妆,总不能跟她入土,府中还有智儿,将来这些也是他的家底。我这个祖母现在能帮她们姐弟两做的,只是好好的安置这些嫁妆,等智儿成年成亲时,将这些嫁妆一并还给他,也算了却紫儿的一片护弟之qíng了。”
林嬷嬷喜儿铃儿底着的脸上同时挂着冰冷嘲讽的笑意,这才是王氏最主要的目的,说的多么的冠冕堂皇,看中的还不是小姐守着的嫁妆。段嬷嬷派人明抢不成反而害了不少人受伤,硬的不行就想来软的,倒是一条计谋,只是在他们看来,实在恶心至极!说到底,还不是王氏贪婪那些本不属于她的银财,她敢要,有命花吗!
林嬷嬷喜儿铃儿谁也不说话,王氏皱眉,心里暗恨,怎么是群榆木圪垯,她这么说还听不懂?
“你们也放心,紫儿虽然去了,但是你们平时在她手边也都是十分得利的,我定不会亏待了你们的,好好跟着我,定让你们舒舒服服过完下半辈子。”王氏不断开着条件,一步步诱惑林嬷嬷喜儿铃儿三人,眼中恨不得说还不快快来谢我,然后给我打开紫竹院的库门,我要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占为已有。
林嬷嬷三人沉默,王氏再接再厉的道:“紫儿去了你也不用太伤心,一切有我呢,你们还要照顾智儿呢,那可是紫儿的命根子,你们一切要为智儿着想……”
“不,姐姐不会死的,姐姐那么疼我,一定舍不得扔下智儿一个人走掉,姐姐才不死,她不会死的!”突然间一个小小的身影冲了出来,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好不伤心,不是本该在书院的丁智是谁。
丁智因为明年要参加考试,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待在书院没有回家,他为了不让丁紫失望,每天的心思只放在怎么读好书,怎么跟同窗讨论学问的事qíng上,根本无心其它的。但是今日偶然听到丁紫被困明城,九死一生的状况时便疯了似的往家跑,刚一跑进院子进入寿安堂便听到这样的话,顿时大哭起来。
“智儿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在学堂吗,你怎么偷跑回来了,简直不像话!还不快回学堂用功。”王氏一看到丁智脸色顿时一变斥道。
丁智不停摇着头,根本不理会王氏,抓着林嬷嬷的手便急问道:“林嬷嬷你跟我说,姐姐是不是没事,他们说的都是假的吧,姐姐是不是很快回来了,姐姐一定不舍得扔下智儿的对不对。智儿想姐姐了,林嬷嬷你知道姐姐在哪里吧,你带我去好不好,智儿好想姐姐,你快带我去见姐姐,智儿想见姐姐,智儿想姐姐了……呜呜呜……”
林嬷嬷顿时就哭了,抱着丁智便劝道:“小少爷放心,大小姐没事,大小姐那么本事,什么事qíng都难不倒她的,她很快就会回来的,小少爷你别担心,他们都是乱传的,大小姐怎么会有事呢,大小姐绝对不会有事的。”这话,林嬷嬷说的声音颤抖,连她都不得不用这种话来催眠自己,但丁智却信了,他不停的点着头,“对!我就说姐姐不会有事的,他们果然是骗智儿的,对不对!”
王氏突然喝道:“智儿胡闹什么呢,快回学堂去!”
丁智绷着小姐,一脸的倔qiáng:“不,我要等姐姐回来,姐姐不回来智儿哪也不去,智儿只要姐姐,祖母姐姐没死,她一定会回来了,那些嫁妆是姐姐将来嫁人用的,你不能拿走。”
王氏脸色铁青:“胡说八道什么呢,谁放小少爷进来的,回头领五十大板,竟然教他这些混帐话,简直罪该死万!”段嬷嬷立即会意,跑过来拉丁智往外院走,丁智挣扎着要跟林嬷嬷在一起,但到底人小力气不大,在三个老嬷嬷的拉扯下,直接带了回去,然后便被关在他的院子不许出来。
王氏此时已经没有装下去的必要了,说了半天林嬷嬷喜儿铃儿一个个都不表态,明显吃硬不吃软的,王氏气极,冲着屋外叫道:“来人啊,林嬷嬷喜儿铃儿对我不敬,以上犯上,给我重重打五十大板,看她们长不长记xing!”
林嬷嬷明知道反抗无用,与喜儿铃儿冲着王氏冷笑一声,自已走出去趴在板凳上,“噼里啪啦”的板子声不停响起,三人死咬着唇,连吭都没吭一声,王氏这期间还多次劝到,直到打到三十板子,将三人疼晕过去时,她们也没有一人服软。
王氏气极直接将三人关在紫竹院里让人看管着,不让外出不让传消息出去,若不是太后突然进府里,府中所有下人都去迎接,林嬷嬷喜儿铃儿还出不来。
听到这些经过,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片沉静之中,只有人的呼吸声比平时沉重许多。
“砰!”突然太后重重拍一桌面一记,那桌子被拍的颤微微的晃了几记,可见太后用了多大力气,太后沉声一记冷笑出声:“走,我倒是要会会这个王氏,好好!真是找死!去寿安堂!”
蓝青凌坐在丁紫chuáng边,脸上黑沉一片,他没有跟去,因为他知道皇祖母动怒了,绝没有王氏好果子吃!
☆、第一百零五章,吓的尿裤子!
太后蓝青凌等人一进入侍郎府,便先去了紫竹院,丁鹏王氏本想上赶着照顾伺候着,却被侍卫给拦住了,两人心中尴尬不安又十分气恼,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侍郎府的主人,这招待一事总该用他们来。
太后难道纡尊降贵让紫竹院几个下人伺候吗?!丁鹏当时虽然没直接参与王氏威bī利诱夺丁紫嫁妆一事,但是知道后也没有反对,在他们看来,丁紫这一次很难活着回来,以前用丁紫绑住大靠山的计划不可行,当然要利用丁紫的剩余价值,也就是财!王氏愿意做,而且是上赶子的坏人,丁鹏怎么会阻止!
即便太后在紫竹院中,丁鹏王氏不能靠近,这二人也在寿安堂里坐立难安,心里没一刻平静的。
“太后驾到。”忽听外面喊唱响起,两人一愣,快速跑出去,跪在地上请安。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低头撇了跪地的二人,进入寿安堂大厅,看的出来王氏也是个很注意脸面的,寿安堂虽然不如太后长乐宫的装饰,却也是珊瑚玉器瓶玩摆设齐全,门面装饰也找不出什么错处,太后嘴角勾起冷笑。
若不是这种死要面子,也不会做出孙子生死未卜,便上门夺人嫁妆的肮脏龌龊事,真是令人作恶。
太后没有直接去往上坐,在寿安堂大厅侧首坐下,正是往日里丁紫常坐的事,丁鹏王氏对看一眼,也不知道太后这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是心里皆惊了又惊。
“平身,坐吧。”
丁鹏王氏听令起身,然而不敢往上走,只能在太后对面侧首坐下,谁知道太后眉头一皱,两人吓的刚要说话,太后突然笑道:“坐,你们是主人,哀家怎么会喧宾夺主呢,坐上去吧。”
“不不不,这怎么可以,您是太后,民妇怎么敢去上坐。”
“微臣不敢。”
王氏到现在身上没个诟命,丁鹏的官职更是与太后没法比,他们哪敢坐在寿安堂主座上,太后却是脸忽的一变:“怎么,哀家连这点力度都没有,哀家说的话你们都要反驳,果然是不欢迎哀家来你们侍郎府啊。”
太后作势就要起身离开,丁鹏王氏立即惊道:“微臣绝对不敢怠慢太后,微臣绝无此意。”
“太后仁德,民妇感激,民妇这就坐,请太后息怒。”
丁鹏王氏胆突突的坐上到主位,脸上红白jiāo错,但发现他们的担忧纯属多余,他们坐下后,太后便也回坐,脸上并无任何怒意,反而挂着浅淡的笑意,这对他们来说已是天大的恩赐了。
沉默了一会,王氏小心问着:“民妇在京城里,听闻太后之前在明城,那里发生了霍乱,果然太后洪福齐天,福泽万里,太后一去那里连霍乱这种瘟疫都能治愈,真是他们的福气。”王氏嘴上甜言蜜语不要钱的往外扔,太后只是笑着,眼中隐含着一片冷意,真当她是无知妇人吗,笑话!
太后摇头,面上留露出一丝感激:“这你就错了,这一次哀家能平安回来,全靠丁紫的功劳。要不是她救了全城的百姓,哀家可就要死在明城里了,京城达官贵人不是有不少上奏要烧死哀家的吗,要不是丁紫啊,哀家便是没感染霍乱,那也是活不成的。”
丁鹏王氏嘴角抽搐,虽然他们因为丁紫在明城里不能直接起哄上奏怕人说道,但实际上也很怕病症蔓延,让他们无辜受连累,心里也是同意烧城的,太后这样一说,总让他们有种心虚感,额头直冒汗。
“紫儿这孩子从小就喜欢看些个医书,民妇本来没想过她能学会什么,只是觉得女儿家的多习些字多看些书也是好的,没阻止她,反倒是给她找了不少医书去看。没想到紫儿这丫头也争气,竟然能帮到太后的忙,得了太后您的眼,那可是她的福气,也是侍郎府的大福啊!”王氏脸上堆满褶子,笑的脸快咧开了一般。
太后附和着点头道:“你说的倒也没错,这都是丁紫的功劳,也是你们侍郎府教育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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