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为什么?”尤禹不甘心啊。
梁连莫名其妙着了道就算了,为什么连这么纯洁的小姑娘也会看上那种人?
“兔子叔叔打坏人厉害,兔子叔叔很温柔!”
朱大讶然:“纪队已经对她出手了吗?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无解。
“兔子叔叔和瘸腿叔叔在哪里呢?”小姑娘锲而不舍地问。
“他们在山dòng里。”他们随口回答。
“嗯,我去给他们送水。”
话音刚落,小姑娘抱着两壶水就冲进了山dòng,把老张吓得魂飞魄散:“欣欣回来!”
山dòng里那么高的垂直落差,又黑又冷,小姑娘冒冒失失的,一不留神摔下去就糟了!
尤禹跳起来赶紧跟进去,老张原本也想进去,被宫持挡了下来:“你进去没用,我们对那儿熟悉得很,放心吧。”
尤禹赶在小姑娘到达垂直井之前把她抱了起来。
这里面黑漆漆的,小姑娘本来就有些害怕了,一下子被抓住,立刻“啊”地叫出声来,尤禹手忙脚乱地哄着她:“乖啊乖啊,别怕,叔叔带你出去。”
“呜呜,不要,我要兔子叔叔,我要兔子叔叔!呜呜呜!”
小姑娘在他身上蹬着腿发脾气,尤禹满脸黑线,没办法,只好承诺带她去找“兔子叔叔”,小姑娘这才安静些。
打开手电,放嘴上叼着,一手抱着小姑娘一手扶着阶梯往下爬,尤禹心里那个酸啊。心想自己哪里比不上纪策了,怎么小姑娘就是对那个人渣念念不忘呢?虽然他也知道自己吃这种醋很无聊,但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咳,欣欣啊,你说兔子叔叔温柔,他怎么温柔了呢?”尤禹的心声:他温柔?他那样的能叫温柔,世界上就没有凶残的人了!
“唔,兔子叔叔人很好的。”小姑娘居然有点扭捏,“瘸腿叔叔生病不舒服,兔子叔叔就抱着他哄呢,照顾瘸腿叔叔睡觉,还给他摸摸头,擦汗洗澡……兔子叔叔也摸过我的头,好舒服的,比爸爸摸头还要舒服。”
尤禹听着脚下一个趔趄。抱着哄?摸摸头?擦汗洗澡?
咦?鼻子里热热的是怎么回事?
硬生生掐断脑子里的想象,尤禹的心情十分复杂。
到了底层,快要接近水杉所在的那个房间时,尤禹停了下来。
小姑娘听见兔子叔叔的声音,张口要喊,被尤禹轻轻捂住了嘴。
“嘘——兔子叔叔和瘸腿叔叔在说很重要的事,我们一会儿再进去好不好?”
“嗯。”小姑娘很好奇,探着身子往里面张望,但还是很乖地点点头。
“纪策,你没有把这个盒子上jiāo?”梁上君问。
“这个盒子jiāo上去也没什么意义吧。”纪策的语带讽刺,“谁会关心他们在这下面吃些什么玩些什么?上头要的只是军事情报,把那些都给他们就行了。”
“嗯,随你吧,只要把盒子带回去的时候别让他们发现就好了。”梁上君认可了他的做法,不过还是有点担忧,万一被扣上个私吞国家财产的帽子就不好了。
“谁说我要带回去了?”
“啊?你不带回去?”
好歹是亲生父母的遗物,有很大的纪念意义吧。不jiāo公,也不留着自己收藏,梁上君有点不明白纪策怎么想的。
“嗯,不带回去。”纪策说,“它们就是属于这里的,葬在这里就好了。”
他早有准备,蹲下来,用工兵铲在那根水杉主梁底下挖了个小坑。
梁上君瞬间领悟了——
纪策是在亲手给父母立冢。
他年幼的时候,在王斌的打点下悼念过自己的父母,那时候的灵堂上其实什么也没有,父母的名字刻在牌位上,于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那只是个过家家一样的仪式。
但现在不同了。
他站在父母真切生活过的土地上,触摸着他们为之耗尽一生的成就,呼吸着他们呼吸过的空气,怀抱着他们最后的遗物……
这恐怕是他最接近已故父母的地方。
他想在这里给他们立冢尽孝。
那根水杉木高大又笔直,浸透了纪家夫妇那么多汗水和付出,作为他们的墓碑再好不过了。就算哪一天腐朽了,也跟他们腐朽在一起,以作陪葬。
这也迎合了纪策母亲写下的那句话:
待打并香魂一片,yīn雨梅天,守得个梅根相见。
他和她的那段感情,无论是怎样的感情,都适合埋在这睡着的大树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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