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我娘怎么样了?”慕容威拉开挡着的丫环,疾步走到大夫面前,紧张的问道。
大夫一见慕容威,无耐的摇头道:“慕容大人,实在抱歉,小人无能为力,老夫人怕是挨不过今晚。”
“你胡说什么。”慕容威厉眸一瞠,狠狠的瞪着大夫,就算娘时日不多,怎么可能熬不过今晚。
大夫被慕容威瞪得轻颤,恭敬的作揖道:“老夫人因为中毒,身体本就虚弱,如今再一受刺激,xing命更是危在旦惜,小人真是无能为力,请慕容大人息怒,小人先告退了。”说罢,他拿起自己的医药箱,逃也似的离开了。
他连诊费也不敢留下来拿,这个时候,谁留下来谁倒霉,他可不想当慕容威手中的出气筒。
“该死的!”慕容威望着那跑的比兔子还快的大夫,气得咒骂了一声,急忙来到老太太的chuáng头,望着闭着眼睛只留最后一口气的老太太,他的心里难受不已:“再去找大夫来。”
慕容茗雪抽咽着来到慕容威的身旁:“爹,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
“你做什么了?”慕容威没好气的问道,头也不抬的问道,语气里多了凌厉之势。
“祖母不知从哪里听到了六姨娘的事qíng,就一直追问我,我本来不想说的,可是祖母气愤的想要将我赶出府,我怕祖母气到,就将昨晚的事qíng告诉了她,哪知她听了之后更加愤怒,于是……于是就咳出了血,呜呜……爹,你打我吧,罚我吧,都是我害祖母变成这样的。”
慕容茗雪一边哭一边说道,慕容威听罢,胸口立即传来一团火,他转身,对着慕容茗雪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你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是不是,明知你祖母病重,居然还敢将莫氏做的事qíng告诉她,你简直是该死。”
他将事qíng压下来,为的就是不让娘担心,如今到好,这个死丫头竟然跑到娘的跟前说。
慕容茗雪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眼中却是木然一片,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嘴里不停的承认自己的错误。
慕容威骂完,便将慕容茗雪赶出了芙蓉,他现在一刻也不想见到她。
似乎是慕容茗雪的哭泣声吵到了老太太,她缓慢的睁开了眼睛,眼皮重的让她只能睁开一条细fèng,看着守在chuáng边的儿子,脸上露出欣慰。
她这一生最大的成就就是生了一个极孝顺的儿子。
“威儿,不……不关茗雪的事qíng。”老太太舔了舔gān涸的嘴唇,弱弱的说道。
慕容威咬了咬牙,点头道:“娘,儿子明白。”
他虽是气极,却也明白不能打慕容茗雪一顿来泄愤,是老太太qiáng烈要求要知道昨晚的事qíng,如果茗雪不说,老太太就会把她赶出慕容府,在这样的威胁之下,她会开口并非有意。
至少在所有人的眼中,慕容茗雪是无辜,就连老太太也这么觉得。
老太太目光暗淡的扫了一眼满屋子的人,最后重新落在慕容威的身上:“威儿,以后慕容府就……就要全靠你了。”自个的身子骨,她自个明白,虽然很不想承认,也不想死,但是却不得不认清这个事实,大夫说的话,她不是没有听到。
“娘,你放心,儿子一定会把慕容家发扬光大,你先别说话,大夫很快就来了,一切都会没事的。”
慕容威喉头有些哽咽,他看着老太太,紧张的说道。
老太太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抬起满是皱纹的手,拍了拍慕容威的肩膀:“不用了,记住娘上次跟你说的话。”
慕容家以后的辉煌,就靠笑儿跟雪儿了,也只有她们两人,能让威儿的仕途一片明亮。
不是每个家族都会有这样的幸运,大女儿嫁入皇室,三女儿嫁给王爷为正妃,仅这份荣耀,就该羡煞旁人,有她们两扶持着,慕容府的地位会稳如泰山,更或者是扶摇直上。
老夫人说完那句话,拍着慕容威肩膀的手臂便无力的垂了下去,霎那间,芙蓉堂内哭声一片,丫头婆子们跪了一地。
慕容笑笑清眸微敛,在老太太的chuáng前跪下,她的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天yīn沉沉的,呼啸的北风刮过人的脸庞,格外生疼,慕容府的上空,充斥着哀伤的气息,白色与黑色相jiāo映,如死一般沉寂,肖总管一脸凝重的布置灵堂,一口檀木棺材放在大堂的正中央,四周都用金漆镶边,就是老太太死,慕容威也是给她最昂贵的。
回廊之上,慕容茗雪一身雪白的孝服,淡若的靠在粗大的圆柱上,看着进进出出的下人,眼中一片冷冽的寒意。
“祖母会得到风声,是你故意放出去的对吗?”身后,响起慕容笑笑低沉而缓慢的嗓音,慕容茗雪冷冷的勾起唇角,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前方,毫不避讳的说道。
“没错,祖母是个极霸道之人,府里的一点风chuī糙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耳朵,我只要透露了一点点,她自然会追着我问。”
早上,她故意早早的去给祖母请安,就是让要她亲耳听到莫氏对她视如生命的儿子下咒,她不信,老太太听罢后会无动于衷。
“我就是故意想要气她的,很成功是不是,所有人都没有怀疑我是故意的,就连祖母都不曾怀疑。”
慕容茗雪轻笑道,如果此时有人经过她们的身边,定会因为慕容茗雪这般冷qíng的话而心生颤粟,即使老太太命不久矣,但是慕容茗雪这样做也是害死老太太的直接凶手。
一个连自己亲祖母都不放过的人,谁会不觉得害怕。
别人或许觉得慕容茗雪的心狠手辣,但慕容笑笑却没有太多的抵触,慕容茗雪故意放出风声气死老太太或许不孝,但是老太太与她断绝关系之时可有想过这个是她的孙女。
这种心灰意冷,被人抛弃的感觉,她太熟悉了!
“我以为你会有耐心,没想到连最后几天都等不了。”慕容笑笑淡淡看着慕容茗雪的背影,轻声说道。
“你不明白,每呆在这个家里一天,我心里的仇恨就多一分,我娘纵然罪大恶及,但是爹,祖母跟莫氏又何偿是宅心仁厚之人,我不怕被冠上不孝的罪名,反正在他们的心里,早在四年前,我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慕容茗雪面无表qíng的说道,对老太太的死,她没有一丝的愧疚。
慕容笑笑听着她的话,心中不禁震dàng了一下,对慕容茗雪突然生出一种心心相惜之感,对这个家,她又何偿不是深恶痛绝。
老太太的死,慕容翼身为慕容家的子孙,那是必须要回来尽孝道的,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慕容映雪跟皇甫离圣,老太太对慕容笑笑与慕容茗雪不是特别宠爱,但是却是真心疼爱慕容映雪跟慕容翼两人,也因此,灵堂之上,两人的哭声是最悲戚,最发自内心的。
皇甫离圣站在一旁,视线轻轻一转,便落在了慕容笑笑的身上,深不可测的眸底深处,是浓烈的爱意与不可自拔的占有yù。
皇甫墨邪感受到皇甫离圣不含善意的目光,冷光淡淡的迸she而出,直she皇甫离圣,长臂一伸,他将慕容笑笑搂在怀里,柔声安慰此时看起来一脸悲哀的她,也在向皇甫离圣宣誓着自己的所有权。
笑儿是他的王妃,他的妻子,岂容他人随意觊觎。
皇甫墨邪身上萦绕着淡淡的怒意,慕容笑笑清晰的感受到了,不禁纳闷的蹙了蹙眉,皇甫墨邪怎么回事?gān麻突然间这么生气?谁又惹他了。
抬眸,她顺着皇甫墨邪的目光望去,就见皇甫离圣一脸yīn郁的望着自己,眼中的似狂风bào雨般的占有yù让她心生厌恶。
皇甫离圣见到慕容笑笑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心像被人揍了一拳疼痛不已,其实他也可以给她一切,疼她爱疼,荣华富贵,如果日后他能登上皇位,皇后的凤位,他也只会许给她一人,可是慕容笑笑为什么不接受自己,而要嫁给君无双。
无边的嫉妒充斥着他的心,仿佛黑色的漩涡要将他给吞没,长袖中的双拳死死的紧握,他不甘心,慕容笑笑应该是他的才对。
他一定要得到皇位,那样才能得到慕容笑笑!
“圣,我有点不舒服。”慕容映雪咬了咬牙,身子软软的往皇甫离圣靠去,声娇细语的说道,望着他的美眸中,温柔四溢,而心里却对慕容笑笑恨透了。
该死的,连在祖母的灵堂之上,慕容笑笑都不忘勾引三皇子,当她是不存在的吗。
皇甫离圣垂头,凝视着如芙蓉般娇美动人的慕容映雪,轻轻的点了点头:“我陪你回屋休息。”
不得不说,近段日子以来,慕容映雪似乎又回到了他初认识她的那会,温柔,善解人意,虽然对她将自己的计划一事泄露出去而依旧满心怒意,但至少慕容映雪安份了,他也清静了许多,何况,谁都希望自己的女人是个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整日大吵大闹的传出去也是丢人的。
只要慕容映雪一直保持着这样,就算现在对她没有一丝的感qíng,他也不介意偶尔宠爱她一下。
得到皇甫离圣的回应,慕容映雪的脸上是幸福的味道,温顺的挽着皇甫离圣离去。
娘的方法果然有效,现在,三皇子虽然还是经常往青楼跑,但至少对自己也渐渐温柔了,回房睡觉那是更不用提的,只要她坚持,一定会等到三皇子独宠她的那天,到时候娘再得到了主母之位,她就是嫡女,皇妃之位还不是馕中之物。
将慕容映雪送到映雪阁,皇甫离圣便离开了,慕容映雪没有多留,女人要留住男人的心,就懂得该放手时就放手,qiáng行留在自己身边只会将他推得越来越远。
就算嫉妒愤恨的几乎抓狂,她也要忍。
慕容映雪休息了片刻,便往梅院走去,心中不免奇怪,为何在灵堂只见二姨娘方氏,却不见娘的身影呢?莫不是病了?
才到门口,就被门口笔挺站着的两名侍卫给愣住了,这是什么qíng况,为什么娘的院门口又有人守着,明明娘已经被解禁了。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慕容映雪凝眸,冷声问道。
侍卫对慕空映雪抱拳,行礼道:“奴才见过大小姐,奴才奉老爷之命,守在这里。”
“为什么?”慕容映雪厉声问道,爹?爹为什么要让人守在娘的院门口,视线望进院里,只见每几步,便有一人在守着,整个院子里空旷的没有一点气息,就连打扫的丫环都不见了人影,屋子的大门紧闭,每个侍卫脸上都是面无表qíng。
“让我进去,我要见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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