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太子妃。”
不到三日,便传出连城怠忽职守的消息,皇上为此雷庭大怒,夺了他的兵权,卸了他的官职,连护国公的爵位也剥夺,流放沧州。
此事一出,震惊朝野上下,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威名显赫的大将军竟然会如此疏忽到连能号召千军万码的虎符给弄丢了,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大将军,让不少人心中陡生微词,而以叶相一党更甚,总是捡了犀利的理由来指责连城的不是,让皇帝气愤的恨不得将连城杀之而后快。
最后还是以一句“连城数十年来为洛朝立下无数汗马功劳,以此功过相抵”才换得了连城的一条xing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而叶相那副嘴脸,更是说不出的得意与顺畅,一个他处心积虑多年的人终有一天竟然因冒失而不用他费chuī灰之力就已扳倒,这份成就,宛如至身云端,说不出的畅快。
当众大臣或惋惜,或同qíng,或兴灾乐祸的准备目送连城的离去时,只听连城不卑不亢的声音响起:“臣遗落虎符自知罪不可赦,可是慕容大人偷盗符虎,岂不是罪该万死?”
此言一出,当即将慕容威吓的脸色苍白,指着连城大吼:“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偷你的虎符了。”
“是与不是,慕容大人心知肚明,也是,就算现在去搜,也未必能将虎符找出来。”
慕容威被人如此冤枉,当下脸色涨得铁青,连皇甫临都一脸yīn鸷的看着他,怒而不语。
“你少诬赖我,还是你亲眼见到我偷你的东西,如果是这样,那你拿出证据来。”
连城淡淡的扫了慕容威一眼,冷笑连连:“小妹连翘因你的不信任和诬陷而与你和离一事闹得众所周知,让你颜面尽失,谁不知道这是不是你因为对我怀恨在心而故意害我。”他一脸正色的对皇甫临说道:“皇上英明,慕容威两日前突然造访,臣深知与他早无任何qíng份在,便不愿多见,然而他却跟臣说叶相想要加害于臣,臣一时疑惑,便与他入书房密谈……”
后面的话连城即使不说明白,众人心中也霍然明白。
叶相的脸色忽地变得铁青,望着慕容威的目光冰冷刀,无qíng的剜在了他的身上,让慕容威生生的打了个冷颤,心底发慌,对连城越加的痛恨。
“你胡说,我何时去过你府上。”
“慕容大人深夜造访,知道的人自是极少,不过我府上的管家曾替你开的门,你不会不知吧?”
“你……”听得连城如此编造,慕容威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更因连城说的那一句‘叶相想要加害于他’进来愤然不已。
叶相冷冷的瞪了慕容威一眼,转首对皇甫临道:“皇上,若真是深夜秘密造访,没有人知道也不足为奇,大将军遗失虎符乃是大罪,可虎符在慕容大人离开后失踪也实在可疑,请皇上撤查。”
皇甫临若有似无的目光缓缓扫过叶相,叶相又道:“臣与大将军不合是事实,但微臣行事向来光明磊落,断不会陷害一说,我与慕容大人素来无仇,实在不知你为何要这般无赖我,请皇上明鉴。”
他说的义正言词,很有受害人的不甘。
皇甫墨邪站了出来,拱手道:“大将军于私是儿臣的舅舅,不过此事却是大将军的不是,父皇惩处让人佩服万分,然则虎符失踪一事实在太巧,慕容大人虽是儿臣岳父,但这嫌疑也是洗不清的。”
众人纷纷瞠目,兼被皇甫墨邪大义灭亲之举震惊,慕容威只差没恨得将牙齿给咬断了,还没等他开口辩驳,叶相冰冷的嗓音蓦然响起:“太子所言甚是,慕容威的嫌疑最大,还请皇上将他收监审理。”
慕容威骇然,双眼瞪得似铜铃般大:“叶相,你……皇上,微臣是冤枉的,臣并没有去过护国公府,也没有跟连城密谈,更没有说叶相要加害他的话。”
他这一说,叶相的脸色越发的yīn沉了,微敛的鹰眸中迸she出凛冽的寒意,即使他有想要加害连城之心,哪容得他这样口无遮拦的说出来,简直是给他添堵。
皇甫沉言冷眼看了看中央,对皇甫临拜道:“慕容大人说这话就有点狡辩的意思了,如果大将军要冤枉你,何必把自已陷入这泥潭之中,反之,慕容大人若是清白的,又怎会害怕父皇撤查此事,不过是将你暂押,若查出此事与你无关,必定会还慕容大人一个公道的,这样于慕容大人只会有益而无一害。”
浅浅淡淡的一句话,堵的慕容威哑口无言,愣愣的看着皇甫临,深深拜道:“皇上,您一定要给微臣做出,微臣是冤枉的。”
即使心里知道自己被连城拉下水,却也无法继续辩解,解释得越多,反而显得他在掩饰什么,而且看叶相的样子,更有落井下石之意,前途堪忧,好在他是当朝太子的岳丈,不怕日后无福享受。
然而,心里对皇甫墨邪多少有些埋怨,自己好歹还是他的岳父,不帮着说话也就罢了,竟然还说他的嫌疑是最大的。
护国公府
连风扶着二老夫人林氏站在府门口,脸上挂着的,是一种痛恨之后得到报复的快感,将连城一家三口赶出护国公府,对两人来说可不是最兴奋的事qíng。
“连家向来风光无限,不曾想到了大哥手里竟被皇上苛责,好在皇上开恩,并没有将怨气扩散到整个护国公府,若是全府上下都被你连累了,你死后可还有什么脸面去见连家的列祖列宗们。”
连风冷笑的看着背从府中走出来的连城,不屑的说道。
此时的连风,早已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大将军,短短的半天时间,让他的人变得沧嗓了许多,他快速的抬头,看一眼兴灾乐祸的连风,而后沉默的低着头,明显一副落迫的模样,让府中不少下人难过的红了眼睛。
苏璃儿最气愤不过,肩上背着浅灰的包袱,手里拿着的是她最终爱的宝剑,离府的时候什么都可以不带,就是不能带剑,见连风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执剑便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肩上,疼的连风唉哟唉哟的直叫唤。
林氏就一个宝贝儿子,以前碍着连城是大将军,又有护国公的爵位不能吭声,可眼下他们已经什么都不是,连护国公府都呆不得,早就新仇旧恨一起涌了上来,红着眼睛就差没跟苏璃儿拼老命。
“毒妇,你区区庶民,竟敢如此无理,你可知道风儿有权将你打入大牢的。”
苏璃儿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没出事前跟林氏便势同水火,如今撕破脸,更是没有任何礼数可依,一剑横在林氏的面前,冷道:“那我就毒给你看看,反正都要做牢,我先了结了你的命再说。”
林氏吓得脸色惨白,脚步往后退了一步,惊恐的怒道:“你……你敢……”
“我们如今都这么落迫了,还有什么不敢的。”苏璃儿冷道,拿剑的手微动,剑身便微微露出了些许,在阳光下泛着乌青的寒芒,令人生畏。
连风也不由得吞了吞口水:“不……不要以为我怕你,今日我心qíng好,不与你们计较,给我快滚。”
“哼!”苏璃儿轻哼了一声,眼中万分鄙视。
“连大人好心xing,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听过乐极生悲这个词。”一道清悦的嗓音自一辆马车内传来,车帘掀开,只见慕容笑笑款款走下来。
连风跟林氏均是一怔,没有想到太子妃前来竟是乘坐如此简陋的马车。
“见过太子妃。”连风行了个礼:“不知太子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太子妃万福。”林氏福身行礼道。
慕容笑笑浅笑吟吟的走来,那抹如chūn风般温柔的笑容里,透着一抹yīn寒之色:“没什么意思,只是奉劝连大人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大人好自为之。”
林氏脸色很不好看,不只因为慕容笑笑的话,更因她疏离的一个‘连大人’,而不是二舅。
第194章
连风表qíng讪讪,心中不快却碍于慕容笑笑太子妃的身份不好发作,只得拱手道:“太子妃金玉良言,微臣铭记于心。”
说话的同时,眼中更是露出一丝yīn鸷。
慕容笑笑嘴角轻弯,笑容似笑非笑,淡淡的看了一眼连风,走到苏璃儿身旁,轻轻按着她的手腕,柔声道:“舅母,何苦为了不相甘的人让自己不快,这一去沧州,还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我已在醉霄楼备上酒菜,为舅舅与舅母饯行。”
“就是,娘,他们跟蛇鼠一窝,早晚不得好死。”连安宁说话极其毒辣,一点也不留余地,气得林氏脸色通红。
“你……你……果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会生出什么样的女儿。”话一落,她忽地扶在门框上哭喊了起来:“老爷,连家的列祖列宗,你们睁眼看看,连城这个不孝子是生了什么样的女儿啊,竟然如此狠毒,要咒我们二房死啊。”
“够了,今日遭此横祸,我连城无话可说,可二娘你也不必如此奚落我妻女,我只不过是削了爵位与官职,人还没死呢。”
连城高大的身躯往前一站,凝眉怒斥着哭闹的林氏,经他这么一喝,林氏怯怯的制口,虽然不再是大将军,但数十年的气势却不是说没就没有的,只是这么轻轻一瞪,依旧让人感觉qiáng烈的压迫感。
何况,连城深知其中原由,自己并不是如表面所看到的那样变得一无事处,因而虽面有颓废之色,然底气却没有一点颓废。
连风也不由得骇然,但一想到连城如今的处境,也不觉得什么了,只不过一直僵持在大门口,又吵又闹的传出去,对他来日承袭护国公爵位大是不利。
“娘,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从今以后,您就是这府里最尊贵的老夫人,咱们总算是眼不见为净了,儿子扶您进去。”
林氏笑容满面的看着自个的儿子,似是听到了自己将是最尊贵的老夫人的话,笑得皱纹皱起,都能夹死苍蝇。
“将军,将军……”
忽地,听到总管急切的喊声响起,众人望去,只见他手里拎着一个包袱,沧老的脸上带着一丝戚色。
慕容笑笑对这护国公府的管家没什么印象,只知道是从外公在世时就已经在府中管事了,可以说几乎是看着舅舅他们长大的。
“将军,奴才无能,但恳请将军能带着奴才一起走。”老总管一脸恳切的说道,
“连管家,你想叛主?”连风不免来气,吼道。
连管家不卑不亢的看了连风一眼,而后面向连城,面带敬色:“奴才的主子一直是大将军,现在跟着将军一起离开,何来叛主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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