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影弘脸色变了变,却依旧不肯放过慕容笑笑:“只一首并不能说明三小姐的过人之处,我五皇兄是信手捏来的,你有这么久的时间想,作一首诗并不难,有本事的,你能连续作上两首吗?”说话的同时也不忘将皇甫祁扬捧高了一下,他笑得yīn险,料定了自己突然来这么一下,慕容笑笑没有一点思想准备,看她怎么办,等一下,他就有足够的理由来嘲笑她了。
光是想想,就让他觉得振奋人心。
慕容笑笑眉稍轻挑,姿态优雅虚和,她看着不断找茬的皇甫影弘,翩然一笑,宛若惊鸿:“十一皇子这么做,我是否能理解为故意为难我?”
“哼,若是你有真本事,又何来为难你一说,你这么说,是表示你做不到喽?”皇甫影弘冷声说道,眉宇间带着一丝雀跃的神采。
慕容笑笑云淡轻风的看了皇甫影弘一眼:“做不做得到,十一皇子马上就知道了。”
说罢,她移步走到一株jú花前,纤纤玉指挑起柔嫩的花瓣,波光潋滟的杏眸微敛,再抬眸时,光华绽放。
“瘦jú依阶砌,檐深承露难。莫言根蒂弱,翻足奈秋寒。”
“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味浓。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chuī堕北风中。”
没有一丝犹豫,两首诗脱口而出,而且不是随随便便的糊弄,每一首都是绝佳的诗句,她浅浅勾唇,锐利的眸光盯着皇甫影弘:“南宫少爷与我表姐都还没有想好,这两首,权当是我帮他们作的,十一皇子一个劲的叫别人作诗,却自己未吐半个字,莫非自知才疏学浅,所以羞于开口,既然如此,那我不介意再奉上一首送给十一皇子。”说话的同时,她犀利的眸光一一扫过皇甫离圣与叶珊。
qiáng调着连安宁与南宫祺两人不是不会,而是没有想好,却讽刺皇甫影弘胸无点墨,所以叫别人作诗以此来掩饰自己不会。
皇甫影弘被慕容笑笑的话再一次气得bào跳如雷,刚要开骂,慕容笑笑却先他一步开口:“王孙莫把比蓬蒿,九日枝枝近鬃毛。露湿秋香满池岸,由来不羡瓦松高。”
霎那间,四周无声,比刚才的更为寂静,连一丝风声都听不见。
所有人,均是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笑笑,心中浮出两个字:变态!
十岁,张口便是四首诗,不重复,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一般,而偏偏首首都是佳句,这样的人,怕不是仅仅用天才来形容的了。
是慕容笑笑今天踩了狗屎运,碰巧被她想到这么四首,还是她仅仅在诗词上面有一些成就,亦或是她真的是个天才?
绝大部份人都宁愿相信第一个想法,她不过是运气好了一点而已。
还有一小部份人乌guī的承认第二个想法。
只有连安宁,皇甫沉言与南宫祺第一反应就崩出了“天才”两字。
南宫祺对慕容笑笑与连安宁的出言相助,心中划过一丝感动,今天,在这样的场合,面对皇甫离圣的羞rǔ,出手帮他的人是他做梦都想不到的死对头。
慕容笑笑静静的站在那立,轻盈的笑容,水漾清浅,她淡淡的环视一周,而后落在僵若雕石的皇甫影弘身上,眸中厉芒尽现,白皙的小脸上带着摄人的寒意,遗世而独立,浑身散发着一股破茧重生的气质,耀眼璀璨。
瞠目结舌的众人,心中已不仅仅是惊讶,而是震撼!
一场赏jú宴,让慕容笑笑初露锋芒,然,她的锋芒仅此这一点吗?
只可惜,众夫子们都在凉亭里,虽看到到御花园的举动,却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如果他们听到慕容笑笑所作的诗,怕是无法淡定了。
“好好好,慕容三小姐果然才华横溢,让我等大开眼见。”
突然,人群里bào喝出连续三个好字,慕容笑笑侧目望去,就见皇甫沉言难以置信的笑脸,还有那真诚的赞扬。
而他的话,也将怔愣中的众人给惊醒了过来。
皇甫离圣与皇甫祁扬震摄于慕容笑笑的才华,再看她的目光时,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神qíng。
慕容映雪一张美艳的脸像吞了苍蝇一般难看,怎么可能,慕容笑笑怎么可能会作诗,而且还是这么好的诗,她不相信,不相信!
自己才是天姿过人的,她慕容笑笑应该什么都不是,只配受到大家的嘲讽才是,而不是现在大展风华,出尽风头。
而慕容映雪死也不肯承认的一点,那就是,若今天换成是她,她没有办法一下子作出四首诗来!
慕容笑笑抬眸,对上皇甫沉言含笑的纯净双眸:“谢七皇子赞赏。”
话落,一道毒辣的视线便向她she来,几乎要她的身子活活的给she穿了。
叶珊不能忍受自己喜欢的人去夸别的女人,而且还是她最最讨厌,最最憎恨的女人——慕容笑笑,娇俏的小脸浮上了yīn沉的神色,双手环胸,她轻哼的说道:“不过是四首诗而已,至于这么骄傲自得的吗?”
有些人,当别人比自己差的时候,卯足了劲的踩,当别人比自己qiáng的时候,嫉妒心使然,依旧不肯罢休的作口舌之争。
叶珊就是这些人中的其一。
慕容笑笑慵懒的眼中带着一丝迷离的光泽,粉唇轻启,声音如悠扬的旋律,扣人心弦:“的确不值得骄傲,我只是给叶小姐一个答复,不知道这个答案叶小姐满不满意?”
卑谦有礼的态度,进退有度的让人找不到一点想要借题发挥的把柄,叶珊闷闷的鼓着腮邦,两眼喷火,却又不能发作,谁让慕容笑笑没有与她对着gān呢,反而态度温和。
可是这说的话实在是让人气得想吐血,若说满意,岂不是助长了她慕容笑笑的气焰,若说不满意,万一她开口要求自己也连续作上几首诗,那不是自打嘴巴。
不是她作不出,而是不带一点思考的余地就脱口而出,实在是有些难度。
“哼。”最后,叶珊冷冷的一哼,扭过头,不再看她,这个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办法。
不再看着叶珊,慕容笑笑的视线蓦地落在皇甫影弘身上,凛冽的目光顿时让他背脊有种发凉的感觉,慕容笑笑只是看着,并不出声,但眼中的意思却是在问着与对刚刚叶珊说的一样的话。
皇甫影弘脸色yīn沉,充满稚气的脸上带着高高在上的神qíng,眼里还是对慕容笑笑充满了讽刺,不管她如何有才华,在他看来,她都是一个卑贱的庶女。
慕容笑笑看了皇甫影弘一会后,就收回了视线,并没有多说什么,皇甫影弘这般针对她,又怎么可能会说出“满意”两个字,那比让他吃苍蝇还难受,而她也没有抱一点希望。
这场jú花宴,她来了,给足了皇甫离圣的面子,相信李夫子也不敢再说什么,而现在,那群人想看的戏也看完了,只不过结局让他们失望了而已。
“诗也作了,我想我实在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就先行告退。”慕容笑笑对皇甫离圣说道,微微对众皇子行了个礼后,便转身离去。
她本就不想参加赏jú宴,对于今天发生的事qíng,她有心理准备,即使乔段不一样,但意思依然与前世相差无异,能呆到现在,已是她的极限,她需要出去透透气,否则不难保证她不会憋出内伤。
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慕容笑笑迈着优雅的步子离开,若细细看去,可以发现她的步子有些急,就差没有用跑的,好像在御花园里面,有什么脏东西存在,让她避之唯恐不及。
连安宁见慕容笑笑要走,急忙大叫一声:“笑儿,等我一下。”说罢,也不跟姓皇甫的一gān人打声招呼,直冲冲的追着慕容笑笑的背影而去。
南宫祺望着离开的两人,俊挺的脸上闪过一丝挣扎,最后,一咬唇,他恭敬的行了个礼后,也跟着离开了。
与其留在这里受rǔ,还不如跟着慕容笑笑与连安宁,被连安宁嘲笑,也比被皇甫离圣讽刺来的qiáng,一个是没心没肺,一个却暗藏汹涌。
直到看不到慕容笑笑,慕容映雪才猛然间回神,慕容笑笑就这么走了?荷包不送了?不能让人以为她爱慕三皇子,还怎么让大家嘲笑她的痴心妄想?
可她想将慕容笑笑喊回来,却不知道去哪里找她了。
恨恨的扯了扯衣摆,慕容映雪懊恼不已。
连安宁追上慕容笑笑,兴奋的捥上了她的手臂,笑得无比得瑟:“笑儿,你说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怎么可以这么聪明呢,你看十一皇子跟叶珊那脸黑的,跟锅底似的,你真是太给我长脸了。”说着,两只小手爬上了慕容笑笑的脸蛋,一下一下的捏着,以此来表达她的内心有多么激动。
慕容笑笑伸手,拍掉连安宁的两只魔爪,将自己嫩嫩的脸蛋给救了出来:“表姐,反正都进宫了,不如去看看皇后娘娘。”
“恩恩,都听你的。”连安宁正处于对慕容笑笑的无比崇拜中,她说什么都是对的。
身后,传来急切的脚步声,连安宁好奇的回头,就见南宫祺小跑着向她们而来,最后在连安宁面前站定。
还没来得急开口,连安宁忽地拧紧了眉,慕容笑笑感觉到了她的异样,也转过身来,清亮的眸中带着一丝不解。
“gān麻?”连安宁没好气的问道,她可没忘记南宫祺在一开始对她的目光挑衅。
南宫祺微微一怔,想不通明明前一刻还对自己出言维护的少女,怎么下一刻的态度变这么恶劣呢,不过很快便收敛了思绪,这才是连安宁的真面目,反正也不是第一天见识了。
只能说明一句话,女人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他极不自然看了慕容笑笑与连安宁一眼,而后低下头去,修长好看的手指别扭的来回绞着,好像在作什么心里斗争似的。
他不说话,慕容笑笑与连安宁也保持沉默,谁也不会对企图给自己下泻药的人心生好感。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味道,良久,南宫祺终是抬头,一脸的像是豁出去的模样:“那个,我……我是来跟你们道……道谢的,刚刚多谢你们出言相助。”
说罢,他又低下头去,让人看不见的脸上浮上两朵红晕,不是因为害羞,而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跟死对头道谢,换谁都会不自然。
“如果是这样,那就免了,我可一点也不想帮你,只不过是因为那三皇子跟你一比,他更让人讨厌。”连安宁很不给面子的甩甩手,一脸的嫌弃。
如果皇甫离圣不比南宫祺可恶,她可是会很开心见到南宫祺吃鳖。
南宫祺本就没有抱着连安宁与慕容笑笑帮自己是因为看不过去的态度,然当事实摆在眼前时,他的自尊心再一次受到了打击,就像是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南宫祺跳了起来,一阵怒吼:“连安宁,你以为我希罕你的帮忙吗,少自以为事了,哼,我收回刚刚的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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