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面对十一皇子,他又怕了不成。
正生气着,忽见皇甫墨邪站了起来,节骨分明的手指抱着书本,清冷的瞳眸似冰天雪地般森冷至极,他淡淡的睨着皇甫影弘,说道:“十一弟,你也会说,是我的母妃害死了你的母妃和皇弟皇妹,有本事,你去yīn曹地府找我母妃报仇,问问她为什么这么丧心病狂。”他凉凉的说着,倏地,身子向前倾去,凑在皇甫影弘的耳边喃喃道:“你要我偿还血债,那么你欠下的血债呢,秋嬷嬷的账,我会慢慢跟你算,好好活着,看看最后会是谁生不如死,我很期待,恩?”
说罢,他带着一抹笑退了回去,落在皇甫影弘的眼里,那笑容却带着嗜血的杀意,让他全身血液都不由自主的翻滚。
恐惧,是皇甫影弘此时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耳边,还回dàng着皇甫墨邪残忍的话,双手下意识的紧握,努力压抑内心的害怕。
“皇甫墨邪,你别太得意,你这么无礼,我定要禀告父皇,让他好好惩罚惩罚你。”皇甫影弘气极,嘴上不饶人的说道。
“是谁无礼?十一弟,我想你还是没弄明白,身为皇弟,这就是你对皇兄的态度?”皇甫墨邪俊眉轻挑,云淡轻风的瞄了他一眼。
只是一眼,却让皇甫影弘感觉到了重重压力。
胸口因为生气剧烈起伏着,皇甫影弘真恨不得跳起来再把皇甫墨邪毒打一顿,看来以往他下手太轻了,以至于让他越来越嚣张,可恶。
慕容笑笑扬眉,诧异的盯着突然转变的一幕,不过,如今的皇甫墨邪,却是焕然一新,举手投足之间,摄人心魄的凛冽气息表露无疑,遗世而独立的桌尔不群。
“嘿,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笑儿,我没看花眼吧,那个是六皇子不?”连安宁望着眼前的一幕,有些不相信的柔柔眼睛,好奇的问道,再柔柔眼睛,就怕自己看错了。
谁说六皇子胆小怕事,连宫人都敢欺负他,一直躲在合清宫不敢见人,眼前发生的又是怎么回事。
果然,传言不可信!
“不知道,咱们走吧。”慕容笑笑耸耸肩,说道。
人家兄弟间的斗争,她可管不了那么多,不管皇甫墨邪变得如何,只希望,他不要忘了秋嬷嬷的仇,而她,也不会忘了。
十一皇子,她记下了!
连安宁可爱的撇了撇唇,跟在慕容笑笑的身后离开,五皇子皇甫祁扬将皇甫影弘拉走了,再闹下去,若引来院长,就是闹到父皇面前也占不到便宜。
皇甫墨邪突然来书院,这事本就奇怪的很,他需要好好斟酌,如果父皇并没有重新接纳他,那还好说,只要不成为他当太子的绊脚石,他都可以放对方一条生路,但若有人敢防碍他,定不轻饶。
比如,皇甫离圣!
皇甫墨邪没有再多看一眼被皇甫祁扬拉走时还在不停咆哮的皇甫影弘,清冽如汪洋的瞳眸捕捉到了慕容笑笑的背影,僵硬的嘴角忽地抿成了柔和的线条。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慕容笑笑才摊开手心,那里,正静静的躺着一张被她捏得有些发皱的纸条。
打开,上面短短的写着一句话:“银子收到,说话算话,叶珊!”
虽然是掐头去尾,但慕容笑笑还是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刚刚撞她的人是当日绑架她的山贼头,看来,他已经成功从莫氏手中拿到银子了,果然讲信用!
叶珊吗?
她一点也不意外,只不过很好奇,叶珊居然会愿意跟慕容映雪联手害她,看来她当真是小瞧了慕容映雪的能耐。
想毁她的清白,很好,她会让叶家的千金小姐偿偿那种名誉受损的滋味,永世不能翻身!
慕容笑笑如今差的,只是一点机会而已。
天上掉陷饼的机会不多,但是找一个“报答”叶珊的机会,还是有的,不急,她们有的是时间。
淅淅沥沥的小雨飘飘洒洒,夜空如泼墨般漆黑,chūn夜的微风中,带着丝丝的凉意。
雨水顺着屋檐“滴答,滴答”的落下,给这个晚上更添了一份紧张的气息。
兰院里已是乱作一团,来去奔走,人头攒动,呼声不断。
“快点快点!热水,快去换热水!”屋子里,颖兰满脸急切的吩咐着众人。
“啊——啊——”
连翘的呼叫声像一把重锤,一下一下的锤在老太太等人的心上。
“怎么回事,这都生了几个时辰了,怎么还没生下来。”回廊下,老太太着急的看着屋里,原本严肃的脸上此刻全是担忧之qíng。
都大半夜了,连翘的喊声一下比一下凄惨,听得她的心都忍不住发颤。
慕容威剑眉一蹙,在门口来回踱步,焦躁不安的望着老太太:“娘,孩子不会有什么事吧?”
安静的坐在一旁的慕容笑笑,当听到慕容威的话时,低垂的眼中倏地迸she出一道冷冽的光芒。
孩子?
爹一第个反应是孩子有没有事,而都不提娘一个字。
娘肚子里孩子固然重要,但是在他的心里,那个替他身儿育女的女人一点都不重要吗?
但是此时,她也没有太多的心思去责怪慕容威,老太太跟慕容威急,她更急,一个是她的娘亲,一个是她的亲弟弟或亲妹妹,没有人比她更担心两人的安危。
老太太责怪的昵了慕容威一眼:“呸呸呸,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是,娘,儿子都急糊涂了。”
莫氏适时的上前安抚慕容威烦燥紧张的心:“老爷,别担心,四妹是已是第二回生孩子了,估摸着是个男孩,所以难生了一些,咱们耐心的等等。”
虽是安慰的话,但却让慕容威稍稍平复了下不安的心,莫氏说的对,一定因为这胎生的是男孩,所以才会难。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连翘的叫喊声还在持续不断,让众人心中越发紧张,突然,稳婆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
“不好了,不好了,四夫人难产,失血过多,已经晕过去了,我……我……”我没本事接生了。
最后的话还没说完,慕容威上前一步,大掌就揪起了她的衣领,浑身怒意散发着:“该死的,怎么会难产,给我回去,我一定要孩子平平安安的,否则,我定要了你的小命。”
稳婆一个哆嗦,被慕容威眼中的愤怒所摄,战战兢兢的点头:“是……是……”
慕容威徒的松手,稳婆着地的腿一软,连滚带爬的跑回了屋里,焦急的吩咐着:“快,快拿薄荷叶来给四夫人闻。”
慕容笑笑一听连翘难产,一张小脸顿时吓得惨白,失了血色,抬起脚丫子,就往屋里走去。
一盆盆的血水端出来,gān净的清水再端进去。
莫氏的脸上yīn晴不定,晦暗不明,心里不断诅咒连翘最好能难产而死,这样,她就不费chuī灰之力就能除了她。
没多久,连翘的嘶喊声再一次响起,因为稳婆的话,老太太与慕容威越发淡定不了了。
雨,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天空渐渐清明,直到朦胧的天空露出一丝鱼肚白,兰院的上空,突然划过婴儿清脆响亮的哭啼声。
“哇……哇哇……”
众人纷纷一震,忙不跌的往屋里走去。
“恭喜老夫人,恭喜老爷,四夫人生了个大胖小子。”
颖兰抱着清洗gān净的婴儿走了出来,老太太与慕容威闻言,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欣喜之色。
儿子,真的是儿子。
谢天谢地,慕容家总算有后了。
“快,快让我抱抱。”老太太惊喜若狂,忙从颖兰手中接过她的宝贝金孙,从眉,到眼,到嘴,每一处都散发着浓浓的笑意。
“娘,这是我的儿子,真的是我的儿子。”慕容威站在老太太身旁,兴奋的逗弄着襁褓中的婴儿,有种置身云端的感觉。
对儿子,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娘,老爷,你瞧这孩子,长得多俊俏,简直是跟老爷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莫氏走上前,青葱玉指拔弄着孩子皱巴巴的小脸,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刚生出来的孩子,五官都还没有完全张开,一片皱乎乎的模样,居然就能大言不惭的说俊俏。
不过,这话显然让老太太和慕容威很是受用。
老太太笑得乐呵呵的,抬头问颖兰:“四夫人怎么样了?”
“老夫人放心,四夫人一切安好,只是生小少爷用力到虚脱,现在睡着了。”颖兰恭敬的回道。
“那就让她好好歇着,等她醒了,我再过来看她。”老夫人笑着说道,说罢,向身旁的慕容威使了个眼色。
慕容威会意,忙沉声道:“莫氏,命厨房炖上补品,给连翘醒来补补身子,生了这么久,一定让她元气大伤了。”
“是,老爷。”
接着,他威严的目光又扫视了一圈,道:“都好好伺候四夫人,若四夫人醒来,第一时间过来通报。”
他开心的得意忘形了,若不是娘提醒,还忘了chuáng上躺着一个刚为他生下儿子的女人,对连翘,慕容威此时心里也充满了感激。
说出来的话,多少也带了几分真意在里面。
方氏讨巧的上前恭喜老太太与慕容威,只有她知道,心里的那把嫉妒之火烧得她滚烫滚烫。
慕容笑笑在弟弟生下来的时候只匆匆看了一眼,之后就便兰妈妈抱了出去,她坐在chuáng头,细心的替连翘擦掉额头的汗水。
昨晚的恐惧,直到此刻还心有余悸,好在,娘跟弟弟一切平安。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便迎来了慕容府小少爷的百日大宴。
整个慕容府充斥在一片喜悦的气氛之中,张灯结彩,宾客来往络泽不绝,好不热闹。
兰院,一张红木的圆桌上面,铺着厚厚的白色毛毯,上面,坐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乌黑的眼珠子清灵有神,滴溜溜的四处转悠,嘴里,哈喇子不断的流下,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
桌子的周围,围着连翘,慕容笑笑,连安宁与苏璃儿,这些人的外圈,又围着颖兰,玲珑等众丫环们,个个笑颜如花的看着几人替小少爷穿衣打扮。
“翼儿刚生下的时候小脸皱巴巴的,丑死了,没想到三个月后居然也长得这么可爱。”连安边趴在桌子上,一边晃动着慕容翼的小手指,一边评判道。
小家伙似是听到了连安宁说自己丑,本上咧的小嘴倏地向下敛去,一瞥唇,“哇”的一声就大哭了起来,仿佛在控诉着连安宁对自己的恶言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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