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倾凰想要过去看看柳锦绣,却被那黑衣男子一把拉住,黑衣男子以喑哑的声音说道,“跟我走。这里危险。”
洛倾凰被那黑衣男子拉住,抬眸冷冷的看了那人一眼。她自然也清楚这里危险,也清楚这黑衣男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她,可是她眼睁睁的看着柳锦绣死在她的面前,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轻轻推了那名黑衣男子一下,洛倾凰似是有些疲惫的说道,“谢谢你救我。”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君贤齐的府邸。而那黑衣男子却仍是僵立在原地,望着柳锦绣的尸体,目光悲切异常。
洛倾凰一出君贤齐的府邸,隐在暗处等待接应的素玄就迎了上来,看到洛倾凰身上沾染到的血迹,素玄不由担忧的问道,“楼主,你没事吧?”
洛倾凰幽黑的眸子里面带着一丝疲惫,摇了摇手,示意素玄护送她回府。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qíng,看起来和平时一样镇定自若,可是乌黑的眸子里面却是透着浓浓的疲惫。
难道这就是帝王家的残酷么。她终究还是不可避免的要去伤害那些无辜的人。柳锦绣虽然被迫设计了她,可是她一点也不恨柳锦绣,她知道柳锦绣从头到尾就没有真的想要害她,柳锦绣不过是太爱君贤齐了,才会这样。
因此。她一点也不恨柳锦绣,更没有想过要她死。可是她却眼睁睁的看着柳锦绣死在了她的面前,她甚至连难过的立场都没有。
洛倾凰回到府邸的时候,君倾宇依旧坐在院子里面,火红的衣袂铺洒在他的身上,将他邪魅不羁的身形凸显出来,他的唇角带着慵懒而惬意的笑容,墨黑的眸子依旧是那般高深莫测。
看到洛倾凰回来,君倾宇不疾不徐的抬起了眼眸,可是在触及洛倾凰眼眸的那一瞬间,君倾宇脸上的慵懒惬意全都消失不见,他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急向着洛倾凰走来,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凰儿?出了什么事qíng?”
洛倾凰只是抬眸望了君倾宇一眼,扑到了君倾宇的怀里。
君倾宇面对洛倾凰突如其来的软弱有些措手不及。究竟在君贤齐的府邸发生了什么事qíng?按道理根本不会有事的啊。
洛倾凰和雪洛衣换了血,已经是百毒不侵之体,不管君贤齐用什么手段,应该都不可能伤到洛倾凰。而他也已经将事qíng通知了柳司澈,柳司澈必然不会坐视不理,更何况洛倾凰如今却是也已经安然回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qíng,洛倾凰的反应为何如此奇怪?
他所认识的洛倾凰一直都是坚qiáng无比的,他从未在她眼中看到如此显而易见的疲惫,也从来没有见过洛倾凰如此软弱的扑在他怀里。
“凰儿,到底怎么了?”君倾宇伸手抱着洛倾凰,以手抚摸着洛倾凰的背,一遍一遍,似乎是在安慰洛倾凰。
洛倾凰抬眸望着君倾宇,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悠悠说道,“宇。皇宫真的好残酷。我以为我已经足够冷心冷xing了,可其实还远远不够。当我眼睁睁看到她死在我面前的时候,就好像看着开得正艳的花朵一瞬间枯萎一般。”
“谁死了?”君倾宇敏锐的捕捉到了洛倾凰话中的信息,他微微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触景生qíng而已,他的凰儿啊,到底还是太心软了。
洛倾凰明显感觉到君倾宇松了一口气,她不由觉得心中有些微凉。到底是经历过多少的暗杀刺杀和背叛,才能够让君倾宇做到如今这般无动于衷。
即便是她曾经遭受过那样的背叛和伤害,即便她可以对那些伤害过她的人狠心,她还是做不到冷心冷xing。而君倾宇,又究竟是受过多少的苦,见过多少的黑暗,才能够对一切都如此漠然呢?
收敛了心绪,洛倾凰恢复了一贯的冷静,闷声应道,“柳锦绣。”
“柳锦绣死了?”君倾宇显然没有料到,乌黑的眸子里面闪过一丝惊讶,眉头微微一蹙,接着问道,“怎么会这样?”
“有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救了我,是他出手杀了柳锦绣。”洛倾凰的眉头也微微蹙了蹙,方才事发突然,又加上柳锦绣的死,她没有来得及去细想是谁救了她,可如今仔细想来,她还是想不出会有谁在那个时候救了她。
君倾宇听到洛倾凰的话,乌黑的眸子里面闪过一丝错愕,甚至还带着一丝愧疚,他的脸色也没有了方才的云淡风轻,而是带上了一丝凝重,他望着洛倾凰,一字字问道,“你说救你的黑衣人,亲手杀了柳锦绣?”
“宇,你知道那个黑衣人是谁,对不对?”洛倾凰敏锐的感觉到了君倾宇qíng绪的波动,还有他眼神的复杂,以她对君倾宇的了解,君倾宇一定知道这个黑衣人的身份。
听到洛倾凰的问题,君倾宇紧紧抿着唇,没有说话。他派人通知了柳司澈,按道理,这个黑衣人很可能就是柳司澈,可是以柳司澈和柳锦绣的关系,他怎么可能动手杀了柳锦绣呢。
眼中含着一丝迷惑,君倾宇摇了摇头,悠悠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不明白为何救你的人要杀柳锦绣而已。”
看到君倾宇眼中的迷惑,洛倾凰也没有多想,只是幽幽说道,“罢了。锦绣已经死了,再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再说那黑衣人也是为了救我,说到底,锦绣还是因我而死。”
这或许才是她刚才失控的原因吧。不是因为柳锦绣死了,而是因为,柳锦绣因她而死。让她感到一种透不过气的愧疚。
“好了。别去想了。若是柳锦绣不曾动害死你的心思,也不会有如此下场。”君倾宇宠溺的望着洛倾凰,将洛倾凰抱在怀里安慰道,可是他的眸中却是带着深深的忧虑,眉头也紧紧的蹙着。
夜间。洛倾凰因为白日的事qíng,很早就睡了,而君倾宇则是不知去向。
在城郊一个僻静的铺子里面。
“对不起。”君倾宇望着眼前坐着的紫衣男子,沉声说道。
他面前坐着的正是柳司澈。依旧是一袭高贵无华的紫衣,只是原本浓黑高深的眸子里面含着显而易见的悲痛,原本淡雅如风的神qíng带着难以言喻的自责和悲切,如同原本高雅的兰花受尽了风雨的摧残一般。
若说君倾宇本来还怀疑那个黑衣人不是柳司澈,想要约柳司澈出来仔细问问的话,那么看得柳司澈这样的神态,他就已经全部明白了。
他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qíng。他不过是想要柳司澈去,亲眼看到君贤齐是个是什么样的人,好让柳司澈和柳远征放弃帮助君贤齐,可是他没有想到,竟然会因此害死了柳锦绣,还害得柳司澈亲手杀了柳锦绣。
错手杀了亲姐姐,柳司澈心里的悲苦一定难以言喻吧。可是他除了这样一句对不起,却真的什么也做不了。
“谁也料不到这样的结局。”柳司澈沉默了许久,才缓缓的开口,他的声音不再是从前那般清雅无双如同泉水般悦耳,而是带上了喑哑,还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痛,他望着君倾宇,目光无喜无忧,死寂的如同没有生命的木偶一般,他一字字说道,“不过,你的目的达到了。”
听到柳司澈的话,君倾宇的身子猛然一颤。他神色复杂的望着柳司澈,心中有着难以言喻的心qíng,墨黑的眸子里面流露出了一丝痛色。
柳司澈说的没错。他让柳司澈前去,的确是有目的的。为的就是让柳司澈看到君贤齐的行径,从而分裂柳家和君贤齐。
若是为了这个目的,柳锦绣的死可以说是推波助澜了一把,彻底分裂了柳家和君贤齐。君贤齐如今已经是众叛亲离了,除了皇后,已经没有人愿意帮助他了,而舒家的势力也已经被他全部清理gān净了。事qíng可以说是进行的出奇顺利,他不日便可以将柳家收入囊中,等到君羽宸百年之后,帝位必然是他的囊中物。
可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他的确有这样的目的。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柳锦绣的xing命,更没有想过要柳司澈错杀了自己的亲姐姐。可是他知道,柳司澈这般对他说话,怕是不会原谅他了。
无言的望着柳司澈。即便是各位其主,即便是立场对立。他们也都当彼此是兄弟,也都当彼此是知己。他从未想过有一天柳司澈会这样冰冷的对他说话。
“世人都说我善谋。可我自知比不上你。但是,我未曾想过,你竟会这样来谋算我。”柳司澈望着君倾宇,乌黑的眸子里面只有一片冰凉,没有一丝一毫的qíng绪,声音也如同浸润着冰泉一般,冷冷的,“倾宇。这就是你要的,算无遗策么?”
君倾宇神色复杂的望着柳司澈,未曾说话。他只是苦笑着望着柳司澈。他真的算无遗策么?怕是人算不如天算吧。若是早知道会是如此结果,他宁可他不曾算。
从前的柳司澈虽然和他立场对立,但他们仍是知己。可是如今,柳司澈虽然会为他所用,但是,他们或许再也无法回到从前的qíng谊了。
“柳家如今已是七皇子的囊中物了。日后七皇子若有吩咐,司澈自会效劳。只是今天,司澈因家姐去世,心qíng不好,恕不奉陪。”柳司澈空蒙的眸子尽是一片冰寒与哀痛,淡漠的起身,离开。
君倾宇望着柳司澈飘然离去的紫衣身影,轻轻叹了一口气。乌黑的眸子里面闪过了一丝迷惘。
母妃。我一直以为只有得到天下,只有得到那至高无上的权势,才可以保护我想保护的。可是,我却因此伤害了不愿伤害的人。我真的,做对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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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7. 娘子有喜了!
柳锦绣的死讯很快传遍京都。
丞相柳远征为此震怒,声称和君贤齐势不两立,转而投靠了七皇子君倾宇。皇后柳芯惠听到这个消息,昏厥不起。
一时之间,太子党的势力斗转急下。还在观望的朝臣纷纷投靠七皇子君倾宇,君倾宇成为锦国储君的呼声空前的高,可以说整个锦国几乎都支持君倾宇成为锦国的储君。
在君倾宇的府邸。
君倾宇依旧是一袭不羁的红衣,松松垮垮的铺泄在身上,如彤云一般耀眼。他的眸子比之前的更加深沉,几乎是一片浓黑,密不透风,如同布满天空的乌云一般,就连唇角的笑意,也带着几分深沉,不似之前般随意不羁。
“君贤齐一党虽然已经树倒猢狲散,可是柳芯惠毕竟还是正宫皇后,君贤齐怎么说也是名正言顺的储君继承人。恐怕是时候对柳芯惠下手了。”洛倾凰望着君倾宇的神色,微微蹙了蹙眉头。
最近君倾宇总是时不时会露出这般深沉的神色,就连她也看不透君倾宇这一刻的心思。仿佛有什么极为沉重的东西压在他的心间,将他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沉闷,可是当她问起的时候,他却总说没有什么,只是最近事qíng太多,压力有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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