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倾凰轻轻摇了摇头,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qíng绪,悠悠说道,“屋子里太闷了,外面风虽大些,可是空气也清新些。再说披着这样厚的裘衣,还有暖炉暖着,不冷的。”
“不冷便好。若是觉得冷了,就和我说。如今你怀着孩子,可不能受了凉。”君倾宇望着洛倾凰隆起的肚子,眼中是满满的宠溺和关切。
洛倾凰听君倾宇说起孩子,也不自觉的伸手抚摸着肚子。这个孩子已经不知不觉在她独自里面四个月了,虽然还不能够感觉到孩子的动静,但她还是真真切切的能够感觉到孩子在她的身边,陪着她。
想到孩子,洛倾凰脸上出现了一丝温柔的神色,而担忧的神色却也是不减,她抬眸望着君倾宇,悠悠问道,“登基仪式西决和凌国都未曾来参加,现在他们的和亲典礼却要我们参加,未免欺人过甚!”
“他们借口和亲,无暇来参加,其实就等于在向我们示威。可是以锦国如今的状况,怕是不能就此寻他们的麻烦。想必他们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故意不来的。”君倾宇乌黑的眸子里面也闪过一抹思虑,神色不明的应道。
“他们不来。但我们却是必须要去的。如今西决和凌国已经联合,我们若是不去,保不准他们就会以此为由来攻打锦国。如今锦国内政尚且不稳,怕是无力应对两国联手。”洛倾凰乌黑的眸子里面流露出几分凝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君倾宇侧着半边脸颊,半张侧脸隐没在阳光中,带着深不可测的幽深,他的眉毛微微一挑,勾唇道,“倒也不是非去不可。如今凰儿有孕在身,大可以行动不便为由拒绝前去。”
“若是你去,我便也去!”洛倾凰听到君倾宇的话,却是抢过话来说道。此去西决的凶险不言而喻,若是西决和凌国在这个时候找个借口和锦国开战,那么去西决,岂不就是等于沦落为人质,其中的凶险自然可以想象。她绝对不能让君倾宇独自去。
君倾宇似乎对洛倾凰的话并不意外,洛倾凰的xing子他又怎么会不了解呢,只是这次去西决真的凶险无比,弄得不好就可能沦为人质,他怎么可能让洛倾凰跟着他去冒险呢?
抿了抿唇角,君倾宇拉着洛倾凰的手哄到,“凰儿要相信我。有流苏阁的势力庇护。若是真的出了事qíng,我也一定可以安然无恙的回来的。况且凰儿如今有孕在身,实在不适合舟车劳顿,凰儿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该为我们的孩子想想,不是么?”
洛倾凰听到君倾宇的话,微微蹙了蹙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犹疑。她也是医者,自然知道怀孕期间不适合舟车劳顿。可是要她眼睁睁看着君倾宇独自犯险,她又怎么做得到?
君倾宇虽然说有流苏阁的势力庇护,可是安然无恙,可是此去西决,毕竟不同儿戏,哪里真的会如君倾宇所说的那么容易呢?
“可是锦国也需要你啊。”洛倾凰蹙了蹙眉头,开口说道,“如今你刚刚登基,若是在这个时候离开帝都,万一出了什么乱子可怎么好?锦国内政若是不稳,更是给了西决和凌国可趁之机。”
“所以凰儿才更要留在帝都,替我安定锦国的局势啊。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qíng,凰儿也好接应我,不是么?”君倾宇听到洛倾凰的话,不由握住了洛倾凰的手,眼里流露着温柔而宠溺的目光,对洛倾凰说道。
洛倾凰却还是不愿意让君倾宇独自冒险,不由劝道,“既然横竖是一战。不如我们就回绝了他们的要求!”
“不可。”君倾宇微微蹙了蹙眉头,沉吟了一下,否决道,“现在西决和凌国到底是什么心思,我们还摸不透,若是我们不去,等于送给了他们把柄,bī得他们开战,若是我们去了,还可以从中周旋,替锦国获得时间。”
“那也不必你亲自前去啊。”洛倾凰蹙了蹙眉头说道,这话说出来,她自己也觉得没有说服力。这样重要的事qíng,又是在如此关键的时刻,若不是君倾宇亲自前去,万一出了什么乱子,更是送人把柄。
君倾宇听到洛倾凰如此说,唇角漾开了温柔似水的笑意,伸手按住了洛倾凰的肩膀,望着洛倾凰,说道,“凰儿就不要担心我了。这事qíng,若不是我去,还有谁能办得成?此去西决,不仅是为了不让他们抓住把柄,更要从中斡旋,谁还能够有这样的本事?”
听了君倾宇的话,洛倾凰乌黑的眸子微微闪了闪,似乎有什么飞快的闪过,她的嘴唇动了动,yù言又止,只是静静的和君倾宇对视。
其实他们都明白。这件事qíng的确很难办,可是放眼整个锦国,除了君倾宇,还有一人也是可以办得到的。
那个人,就是柳司澈。
可是他们两人都没有开口去提。因为这件事qíng的凶险他们也都是清楚的。于他们而言,柳司澈是极为重要的朋友,他们绝对不可能让柳司澈代替他们去冒险。
“好了。别乱想了。好好养胎,在宫里面等着我回来。”沉默了片刻,君倾宇伸手捏了捏洛倾凰的鼻子,带着浓浓的宠溺,对洛倾凰说道。
洛倾凰抬眸望着君倾宇,依旧是初见时候那风华绝代的容貌。长眉入鬓,带着属于男子的英气。狭长的桃花眼,却又给那英气平添了几分邪魅不羁。完美而高挺的鼻梁,将五官衬托的格外立体,薄薄的唇角总是勾着玩世不恭的笑意。
她伸手抚摸着君倾宇的脸,一寸寸,似乎要刻在心里一般,她唇角漾开温柔无比的笑容,一字字笃定的说道,“好。我在这里等你回来。就如同当年我在雪上下等你一样。你若一日不回,我便等一日。”
“我定会回来。”君倾宇望着洛倾凰,一字字坚定的说道。
“启禀皇上。丞相求见。”太监站在凉亭不远处,毕恭毕敬的对君倾宇说道。
君倾宇继位之后,柳远征便以年纪老迈为由辞官隐退,而丞相的职位则顺理成章的由柳司澈来接任。
听到太监的话,君倾宇的眉毛微微挑了一挑,自从柳锦绣的事qíng之后,柳司澈对他一直不冷不热,如同陌生人一般,除了商议朝事,柳司澈几乎不和他说话,如今主动来找他,也不知是什么事qíng。
“外面风大。凰儿先回屋去吧。”君倾宇听了太监的话,便起身,嘱咐了洛倾凰一句,便去了御书房。
君倾宇抵达御书房的时候,就远远的看到了柳司澈的背影。依旧是一袭紫色的衣服,袖口带着淡淡的银色丝线,将紫色的高贵彰显的更加无华。高高束起的紫玉冠带着难以言喻的贵气。
“司澈。”君倾宇示意太监下去,站在柳司澈的身后,轻轻的唤了一句。
以柳司澈的耳力早就应该听到君倾宇过来的步伐了,但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他并没有回过身来,直到君倾宇出声唤他,他才慢慢的转过脸来,秀美绝伦的五官蒙着一层淡淡的漠然,如画的眉目间带着一点淡淡的清雅,他慢慢作了一揖,疏离而淡然的说道,“微臣参加皇上。”
听到柳司澈疏离而淡漠的声音,还有那一句微臣参见皇上,君倾宇的身子微微一颤,乌黑的眸子里面涌现出一丝复杂的qíng绪,却被他很好的掩饰,他的唇角依旧勾着玩世不恭的邪魅笑意,悠悠问道,“司澈寻我何事?”
听到君倾宇依旧我行我素的唤他司澈,甚至不在他面前自称朕,柳司澈的眉头微微蹙了一蹙,却还是保持着漠然清冷的神色,淡然的说道,“微臣听闻西决和凌国送来请柬,邀请我国派出使臣参加西决和凌国的和亲。微臣不才,愿意前往。”
君倾宇听到柳司澈的话,微微挑了挑眉毛,墨黑的眸子里面闪过一丝淡淡的惊讶。柳司澈会知道西决和凌国送来请柬的事qíng,他并不意外。他意外的是,柳司澈为何请旨为使臣。
以柳司澈的聪慧和谋略,不会不知道此去西决是多么的凶险。可是他还是请旨去了。若是从前的柳司澈,他自然也不意外,可是如今的柳司澈,分明对他如此冷漠,分明还是不愿意原谅他,那么他为何要去西决?
“西决和凌国和亲乃是大事。我已经决定亲自去了。”君倾宇蹙了蹙眉头,虽然他不清楚柳司澈到底为何要这么做,但是他绝对不能让柳司澈去冒险。他已经欠了柳司澈那么多,绝不能再让他有事。
柳司澈听到君倾宇的话,漠然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乌黑的眸子里面还带着高雅不可攀附的冰凉,唇角依旧挂着清雅无双的笑意,疏离的说道,“皇上刚刚登基不久,百废待兴,锦国离不开皇上。微臣以为,还是由微臣前去比较合适。相信微臣定能够不rǔ使命。”
君倾宇听出了柳司澈话中的坚决,他神色复杂的望着柳司澈。柳司澈这么做是为了锦国的江山社稷么?又或者是为了洛倾凰?他不知道。
“朕说了。这件事,朕会亲自处理。至于锦国的事务,朕可以暂时jiāo给丞相打理,相信丞相不会让朕失望。”君倾宇抬眸看了柳司澈一眼,眉毛微微一挑,话中多了几分属于帝王的霸气和不容抗拒。
听到君倾宇的话,柳司澈眸中也闪过一丝复杂的qíng绪。君倾宇自称朕而唤他丞相,这是在告诉他,他是君,而他是臣,他不能够违背他的命令。
可是君倾宇何必执意要去。这件事,jiāo给他来做,分明是最合适的。国不可一日无君,若是君倾宇去了西决,万一有什么变故,只怕会引得锦国大乱,若是他去,出了变故,至少不会引起严重的动乱。
“皇上。此去西决凶险未知,国不可一日无君,望皇上三思!”柳司澈抬起了眼眸,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里面闪过一丝坚决,对着君倾宇说道。
君倾宇蹙着眉头,他何尝不知道让柳司澈去才是最合适的决定,但是他,真的不能啊。
“难道锦国就可以没有丞相么?”君倾宇执拗的望着柳司澈反驳道。
柳司澈望着君倾宇,乌黑的眸子里面一片漠然,他坚定的说道,“锦国的江山社稷是历代锦国先祖打下的。希望皇上以锦国江山社稷为先,三思而后行。微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锦国的江山。希望皇上可以成全微臣的一片报国之心。何况,去西决而安然回来,微臣还有这个自信!”
听到柳司澈寸步不让的话,君倾宇的眉头蹙的更深了。
这对于他而言是一个两难的抉择。若是他不让柳司澈去,万一出了什么状况,的确对锦国的局势不利,就算锦国有柳司澈坐镇,但一国之君在西决出了事qíng,总是会引起动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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