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结果,君倾宇和洛倾凰心里自然都清楚。这第一,自然是君乾翎无疑。
“明日朝堂自会公布。想必君乾翎这阵子该有的忙了。”君倾宇勾唇浅笑,乌黑的眸子里面含着几分看好戏的狡黠。
洛倾凰也是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凝结在唇边,带着几分寒意。
“好了。时辰不早了。凰儿好好休息把。明日随我去见欧阳彻。”君倾宇伸手抚了抚洛倾凰的发丝,眼神里面是慢慢的宠溺。
“今日倒是不曾温习招式。”洛倾凰似是想起什么来,笑着说道。这些日子以来,她虽然比从前忙了许多,但是这习武,却是未曾落下的。
今日宫中夜宴回来,她便和君倾宇立在这里。沉默了许久,又是聊了许久,竟忘记了习武。眼看这时辰也不早了,倒是荒废了一日。
“以凰儿现在的根基,休息几日也无妨。”君倾宇勾唇笑道,眼中似有什么难以捕捉的qíng愫闪过,他笑道,“明夜我也有些事qíng。不如就多放凰儿一日假吧。”
“那是最好了。”洛倾凰佯装调皮的说道,眸中却是飞快的闪过一丝落寞。明日又是十五。君倾宇每逢十五,便总是借口有事而不出现。
隐隐觉得,这其中必然隐藏着什么秘密。可是看君倾宇的神qíng,似是不打算告诉她的,既然他不愿说,她自然不会问。可是心中不免有些疙瘩。
君倾宇倒未曾留心洛倾凰一瞬间的变化,又笑着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望着君倾宇翩然远去的火红衣袂,洛倾凰独自坐在台阶上,眼中带着几分迷惘。她知道,既然决定接受他,就要全心全意的相信。
可是她实在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她也想要相信他,可心中却还像有着千万只蚂蚁在爬一般。
所有的纠结迷惘都化作了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
隐在暗处的君倾宇自然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方才洛倾凰那一瞬的表qíng变化虽然极快,也掩饰的极好,可是又怎么瞒得过一直注视着她的君倾宇呢。
知道洛倾凰必然是因着每月十五的事qíng在叹息,可是,他却是真的有难言之隐。不能说啊。
次日晌午,君倾宇穿着一身白色的锦袍,带着半截银色面具,手持一柄折扇,端的是风度翩翩,清雅脱俗,俨然是流景公子的打扮。
“原来你是要以流景公子的身份去见他。”洛倾凰望着君倾宇的打扮,勾唇笑道。
难怪她百思不得其解。以君倾宇的身份,似乎根本没有立场可以阻止欧阳彻。
欧阳彻要寻求君倾宇的帮助不假,但是以欧阳彻的谋略心xing,必然不会相信君倾宇作出的承诺。因为在他看来,君倾宇所做的任何承诺都比不上娶了君倾宇唯一的亲姐姐来的牢靠。
君倾宇收拢了手中的折扇,隐在面具下的唇角扬起一抹笑意,清雅中含着几分冷峻,道,“嗯。我约了他在飘香居的雅间见面。隔壁的房间已经为凰儿留好了。”
洛倾凰墨黑的眸子里面闪过一丝暖意。君倾宇知晓她想知道其中原委,因此特地在隔壁为她备下了房间,难怪他昨日说,要她同他一起去见欧阳彻呢。
“嗯。我自己去便是。你若和我一同去,只怕不好。”洛倾凰勾唇道。
君倾宇隐在面具下的眉毛挑了挑。对洛倾凰的话不置可否。
洛倾凰着一身浅绿色衣裳,束着白色的腰带,与外面披着的白色裘衣很是相衬。倾国倾城的脸上不施脂粉,犹如出水芙蓉一般。
“带着面纱吧。”君倾宇静静的望了洛倾凰一会,悠悠飘出一句话来。
洛倾凰望着君倾宇明明灭灭的眸子,唇角渐渐漾开笑意,那笑容仿佛敛聚了一切的光芒,在一片混沌的天地中绽放的格外明晰。如同一幅水墨画陡然染上了斑斓的色彩一般,夺人眼球。
君倾宇无奈的揉了揉洛倾凰的发丝,勾唇笑道,“不许对着别人这样笑。”
“彼此彼此。”洛倾凰吐了吐舌头,一边推了推君倾宇的胳膊,调笑道,“好了,快去吧,不然欧阳彻该是等急了。”
君倾宇慵懒的耸了耸肩,纯白色的衣服贴合在身上,勾勒出他颀长的身材,有着说不尽的风流。他悠然自得的向着门口走去,边走还边笑道,“我到飘香居不过一瞬而已。凰儿可快些来,还有,面纱莫忘了。”
洛倾凰望着君倾宇纯白色的背影,眸中漾着温柔的光泽,唇角漾着无奈的笑容,回屋取了面纱,也急急向着飘香居去了。
洛倾凰抵达飘香居的时候,门口已经立着一位气度不凡的青衫男子,那男子体型健硕,眉宇之间透着丝丝霸气,自有一股英姿飒慡的气度。
洛倾凰凝眸望去,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她的面子何时变得这样大,竟能够让飘香居的老板青龙亲自出来迎接她?!看起来她倒是沾了君倾宇的光了,从前的她,只怕连进飘香居的银子都没有把。
“倾凰郡主楼上请。”青龙自然也瞧见了洛倾凰,走了两步,迎至洛倾凰的面前,态度甚为恭敬,俨然已经把洛倾凰当做了主子。
洛倾凰唇角扬起得体的笑容,墨黑的眸子淡淡望着青龙,语气不卑不亢,从容应道,“有劳青龙带路。”
青龙见洛倾凰从容淡定。语气中不见矜骄也不见卑微,甚为得体。心中不由对洛倾凰多了几分钦佩。不愧是阁主看上的女子,到底不同。
感觉到青龙眸中自然流露的赞赏,洛倾凰嘴角漾开一抹不动声色的笑意。流苏阁的四大护法,君倾宇也有对她提及。
青龙,白慕,朱雀,玄武。
青龙和白慕她都曾见过,而他们俩人也是四大护法中xing子比较温和,好相处的。至于朱雀和玄武,xing子便都有些难处,日后若要她们真心将她当做君倾宇的妻,还需要费些功夫。
洛倾凰思量之际,已经随着青龙到了君倾宇为她准备的房间。房间就在君倾宇和欧阳彻的房间隔壁。
君倾宇和欧阳彻的谈话声音清晰的传入洛倾凰的耳畔。她幽黑的眸子里面滑过一丝光芒,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难怪君倾宇要特地安排她在这个房间。
飘香居的房间隔音效果还是很好的,可是如今她却将隔壁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甚至比没有隔着墙还要清晰,看来这个两个房间必然有什么奥秘,这恐怕也是飘香居收集qíng报时候惯用的手段吧。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击着桌子,洛倾凰抿着唇,听着隔壁的对话。
“流景公子要我放弃娶君芊蓝的想法?”欧阳彻带着三分疑惑七分轻佻的嗓音传来。
“不错。”
君倾宇以流景公子示人时,声音清雅中透着丝丝冷峻。如同屹立在冬日中经冬不凋的翠竹。清逸脱俗却有带着几分孤高。
“给个理由?”欧阳彻的口气有些意外,但却也不至于因着意外而大惊失色,口气仍是带着几分慵懒不羁。
“我喜欢她。不想你娶她!”
镇定自若的口气,里面带着几分理所当然,却也有着几分倾慕之意。
洛倾凰扣着桌子的手指陡然顿住,墨黑的眸子里面闪过几丝古怪的qíng愫,唇角漾开一抹无奈的笑容。
这样一个弥天大谎,君倾宇居然能够这样镇定自若的扯开。她真是不得不佩服君倾宇。
只是听到君倾宇说出我喜欢她这几个字的时候,她的心竟然不由自主的一跳。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慌乱爬上她的心头。
幸好那个她指的是君芊蓝,是君倾宇的亲姐姐。洛倾凰不敢想象,若是自君倾宇口中说出她喜欢别的女子,她会是什么样的心qíng。即便知道对方是君倾宇的亲姐姐,知道君倾宇如此不过权宜之计,但她的心还是狠狠颤了下。
“你喜欢她?!”欧阳彻的声音陡然提高,充满了惊讶,看起来似乎比洛倾凰还要激动。
君倾宇的声音里面夹杂着几许慵懒和漫不经心,应道,“怎么?不可以么。”
“自然可以。”欧阳彻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然恢复了镇定,带着几许疑惑,“我只是奇怪,流景公子乃是天下第一公子,手下流苏阁势力更是神秘莫测。这君芊蓝虽然姿色过人,也有些才艺,但是赢得流景公子如此青睐,还是让我有些意外。”
“这就不必西决太子考虑了。流苏令换你放弃娶她,你愿是不愿?!”君倾宇的声音明显带上了一丝不耐,声音仿佛从冰窖里打捞出来的一般,浸润着寒气。
洛倾凰的脸上露出了一缕笑意。君倾宇素来内敛,qíng愫不曾外泄,如今竟也会露出如此不耐的qíng绪,莫不是不想解释为何喜欢君芊蓝么?!
“既然流景公子开口,彻自然应允。”沉默了许久,欧阳彻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其中带上了几分郑重,少了几分轻佻。
洛倾凰坐在隔壁,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嘲弄。
欧阳彻这话虽是说的冠冕堂皇,其实他不过就是看中了流苏令而已。流苏令乃是流苏阁专有的令牌,据说持有流苏令的人可以以流苏令要求流苏阁做一件事,流苏阁定会帮他完成。
这样一个诱人的条件,的确比困难重重的求娶君芊蓝来的更为诱人。
娶了君芊蓝虽然可以牵制君倾宇,但毕竟只是牵制而已。欧阳彻怕是也无法把握君芊蓝在君倾宇心中的分量。毕竟皇家素来亲qíng淡漠。
因此,娶君芊蓝远不如获得流苏令来的实在。若是有了流苏令在手,便等于有了一层保障。这个条件,只要好好利用,绝对对西决有利。
正当洛倾凰思索出神之际,房门已然被君倾宇推开。
君倾宇一袭纯白色的衣袂微微扬起,整个人半倚着房门,衣服如白云般铺洒在身上,道不尽的风流蕴藉,眉目流转之间,似有万千光华,他唇角笑意妖娆,声音魅惑无比,“凰儿在隔壁听得可还尽兴?”
“他走了?”洛倾凰早已经习惯了君倾宇这副妖孽的模样,施施然起身,唇角带笑,望了望隔壁,问道。
君倾宇缓步向前,袖袍一挥,便将屋子的门给带上了,径自坐到椅子上,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悠然的啜了一口,这才应道,“他若不走,我能来这?”
洛倾凰见君倾宇没有离开的意思,便又重新坐了回去,也毫不客气的伸手拿过茶杯,轻轻啜了一口,望着君倾宇笑道,“雪山龙井。你可真奢侈。”
“这不是专门为凰儿备下的嘛。”君倾宇一脸无辜的望着洛倾凰,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眸中闪烁着点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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