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槿如画_张瑞【完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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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凛一个手势,喜宝立即为訾槿奉上笔墨。

  訾槿呼了一口气,面色凝重思,考良久方才下了笔,写完收工。

  喜宝面如土色地犹豫了片刻,为难地望着訾槿,又看了看君凛铁青的脸色,不敢作声。

  君凛青着脸,咬着牙发出一个字:“念!”

  喜宝一副从容就义的赴死状,大声读道:“撕心裂肺!”

  一时间,整个课堂发出“嗤嗤”笑声,有些人肩膀抖动。

  君凛额头上的青筋抖动,脸色忽白忽青:“来人……”

  “太子殿下,訾槿年纪尚小,又不懂音律,殿下不必为此动怒。”君安拱手急道。

  君凛看也不看君安一眼大喝一声:“来人!”

  “太……太子……殿下,臣弟愿……愿弹奏……弹奏一曲,为……为訾槿……赔罪。”

  太子君凛绷着脸“哼”了一声。

  君赤用还在发抖的手拨弄着琴弦。

  清脆琴声略带顾忌地起音,其中跌跌dàngdàng,直至中间顾忌之色方见少了许多,一时chūn暖花开水光山色。

  君赤jīng致的小脸因认真而闪闪发光,嘴角因自信而轻轻上扬,眼角闪过微微的喜色。

  曲终,众人沉醉。

  訾槿猛地站起身来,大力地拍着手掌,挑衅地斜了太子一眼。

  君凛的面色忽红忽绿忽青忽白,他恼怒地瞟了君赤一眼,愤然转身疾步离去。

  身后传来訾槿嚣张的笑声……

  金銮殿御书房内。

  “他怎么写的?”宣隆帝嘴角含笑,笑意直达眼底。

  “回皇上,他写,撕心裂肺。”

  “哈哈哈……哈哈……”宣隆帝终是压抑不住笑出了声音。

  “太子殿下异常生气,二殿下求了qíng,太子殿下却未松口。后来三殿下给其求qíng亲自弹奏了一曲,太子殿下才肯罢休。”

  “噢?那君赤弹得如何?”

  “回皇上,萧阑对他赞不绝口。”

  “君赤这些日子住在太平轩,可有习惯?”

  “三殿下在太平轩内与訾槿同吃同睡,訾槿对他宛若亲兄弟般,二殿下也经常造访太平轩。”

  “是吗?”宣隆帝眉头微微挑起,若有所思地问道。

  “訾家双胞胎对二殿下,亦是死心塌地。”

  “知道了,下去吧……”

  訾槿与君赤一起回到太平轩,心qíng一直处于高亢兴奋状。

  进了书房,訾槿立即从自己的秘密小仓库,把所有中秋那日从内膳间偷来的,没有吃过的所有的点心通通地拿了出来,放在君赤面前。

  君赤看到訾槿从书橱中端出各式各样的点心,顿时傻眼。

  訾槿眯着一双月牙眼,将一块自己最不爱吃的芙蓉糕,放在君赤的嘴边。

  君赤呆呆地张开口咬了下去。着实不怪君赤反应迟钝,估计他怎么也不能接受在书橱之内放点心,这样的事实。

  喜宝狗腿地道:“三殿下,今日你算是给主子出了口恶气,主子将平时不舍得吃的点心拿出来与殿下同享。”

  訾槿满意地点点了头,赞许地看着喜宝,心道:你小子是越来越狗腿了,若是你看点心时,那放光的眼神,能收敛点就更完美了。

  訾槿大方地将一块绿豆糕给了喜宝。

  喜宝眉开眼笑地接了去。

  在訾槿期待的眼神之下,君赤忙接过訾槿手中的芙蓉糕,小脸闪闪发光地轻咬了一口说道:“很……很很……很好吃。”话未讲说完,眼睛已微红。

  一个不受宠的妃子与被众人故意忽视的皇子,平日里连稍微受宠的宫女和太监都不如。虽说不至于吃不饱穿不暖,但又有谁在这吃人的宫殿之内施舍过一点恩qíng给这样的母子?

  君赤与母妃饱受世间炎凉之苦,致使他再不愿相信这世上还有真qíng真心。

  訾槿放下手里吃得正香的点心,小心地拭去君赤眼角的泪水,安慰地笑笑。

  多乖巧贴心的孩子,如今的君赤让她想起自己还是鬼魂那时的訾槿,暗下决心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孩子重蹈訾槿的覆辙。她小心地搂着君赤,轻轻地拍着他瘦小的背,偷偷地给喜宝一个眼神。

  “三殿下,主子说这太平轩以后就是你的家,主子定不会让你再受人欺凌。”

  訾槿连忙配合地点着头:以后绝不让你再受人欺凌。

  君赤抬眸望着訾槿,眼中滑过一丝qíng绪,再次红了眼眶。

  “主子!听说你今天又去惹太子殿下了?”鱼落恼怒的声音将这一刻的温馨打破,她把一盅汤放在訾槿的面前。

  訾槿胆战心惊地瞄着面前的一盅汤,又看看鱼落铁青的面容,委曲地撇撇嘴,又不甘地看着那盅汤,心中叫苦连天。

  “风寒虽是好了,太医说你挑食又长期缺少调理,所以必须药补!”鱼落的声音没有半分的妥协。

  訾槿泄气地端起汤,抿了一汤匙,难受得伸了伸舌头:这药汤真真不是人喝的东西!

  訾槿目光一转,瞄上了一直安静吃着点心的君赤,将下一口的汤,放在君赤的嘴边。

  君赤微微一愣,不明所以地看向訾槿。

  喜宝说道:“主子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刚刚殿下吃了她的点心,这汤固然要两个人一起喝。”

  喜宝话刚说完,就被鱼落杀人般地剐了一眼。喜宝缩了缩头,不安地朝后退了退。

  君赤抬眸看着訾槿哀求的双眸,无意识地,缓缓地张了嘴,乖巧地把汤吞了下去后,微微皱了皱眉头,却未抱怨半分。

  一盅汤就在訾槿抿一口,喂君赤一大口的qíng况下搞定。

  鱼落无奈地望着訾槿诡计得呈的样子,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方才说道:“主子这里不比将军府,你又何必非要去惹太子呢?”

  訾槿摇了摇脑袋心里暗道:这一世活命本就是上天对我的恩赐,我决计不会压抑自己所想。深宫如此寂寞本来乐趣就少,挑衅上位者也算她的恶趣味之一。宣隆帝毕竟是皇帝,自己还不想早死,但太子并无杀我之实力,我为何要看他那副骄傲的嘴脸?

  “如果是在外面的话,奴婢决计不会让主子受苦。如今深宫之中奴婢……奴婢再不愿眼睁睁地看着主子受苦,只求主子忍耐些日子,万事等将军回来。”鱼落话毕早红了眼睛。

  訾槿慌忙地看着鱼落,奇怪的是鱼落从不在自己面前自称奴婢,更是不曾在自己面前红过眼睛,这是怎么了?

  “槿哥哥我定会护着……”君赤急急地站了起来,不安地看向鱼落,安慰的话竟然脱口而出。

  訾槿惊奇地看着君赤心里想到:敢qíng你这结巴和我这哑巴一样是装来的?

  “我……我……一着急……一着急就……说出来了,我……也也……不不知……怎……怎会这样。”君赤窘迫地望着訾槿。

  訾槿失望地叹了一口,敢qíng是一激动就能说完整。

  鱼落眼角滑过一丝jīng光,别有深意地瞟了君赤一眼,安静地立于一旁。

  随着月国战争的连连大捷,訾槿也迎来了月国冬日的第二场大雪。雪后的天气异常gān净,也异常地寒冷,此时皇宫跑马场却沸腾异常。

  訾槿今日心qíng可谓如天气般慡朗。

  前生曾无数次想去马场上跑上两圈,沉杂的工作与快捷的生活方式,让她对此事一拖再拖,一直拖到此生才有机会完成。

  訾槿望着皇宫马厩中的风流骏马,两眼放光,暗暗将英俊大马们YY了无数遍。

  君凛这厮可谓无耻至极。

  夫子分配马匹之时,别人都是从皇宫马厩里挑选马匹,到了訾槿可就好,太子殿下亲自赐马。

  在众人幸灾乐祸与夫子同qíng的目光下,訾槿牵着一匹毛快掉光,口中早无一齿的老马走到夫子身边。她双目猩红地瞪着嘴角带笑的猪头太子,心中又飘过无数个恶毒的报仇计策。

  夫子一声令下所有人都上了马,訾槿万般不愿地上了马。

  众马疾驰而去,唯见訾槿的老马一步三颤抖地走了起来。

  君赤不安地看着訾槿臭到极点的面容,他本想与訾槿换马的,却被君凛阻挡了下来,如今也惟有默默地跟着訾槿。的9b

  君凛架着高峻的雪弛,不着急地跟在訾槿左边:“哑巴!本宫恩赐你的宝驹,可还称心?”声音高昂而又充满了得意。

  訾槿皮笑ròu不笑地瞟了一眼君凛:日后定会加倍!感谢太子猪头殿下的!赐马之恩!

  君凛不动生色地,拔下自己的发簪,笑道:“这马定是偷懒不肯走,看本宫帮你教训它!”说完,一发簪捅在老马的屁股上。

  话说这匹马早已到吃饱等死的年龄,多久未曾受此等待遇了。本来驮人早已体力极限,如今这一簪子下去,将此马多年埋藏的潜力彻底地发掘出来,只见它长嘶一声,大力地奔跳出来。

  訾槿慌张万分,只能凭借着夫子新教的技术抱紧老马的脖子,心里仍不忘把猪头太子的祖宗十八代从坟墓里给请出来一个个地问候。

  君赤着急万分地策马追上:“马镫!踩好马镫!”

  君赤望着訾槿发白的脸色和无助慌乱的眼神,一咬牙朝訾槿扑了过去。

  訾槿与君赤一起摔下马,君赤紧紧地将訾槿护于怀中,两人一起滚到下坡。

  “摔到了没有?!”

  君赤满是伤痕的胳膊和关心的眸子,让受惊过度的訾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原来死哑巴,不但会笑也会哭啊。”太子君凛嘴角带自得的笑容,潇洒地下马,信步踱来。

  訾槿抬起脸,满眸仇恨的紧盯着君凛:你丫的心狠就别怪我手辣,小屁孩以后我要笑着看你哭——死!

  回到太平轩,鱼落无声地给訾槿和君赤上着药,空气中的低气压,让平时噪舌的喜宝也闭了嘴。

  上完药,訾槿搂着君赤直直地发呆。太平轩内唯一知道訾槿女孩身份的鱼落,曾多次劝阻此等不妥行为,无效后终于懒得多说。

  君赤贪恋着訾槿怀里温暖,从开始的稍有不安,到后来的贪恋无比。

  “槿哥……哥哥……我们不是……不是没伤到吗?你便……不要……不要生气了。”

  訾槿白了君赤一眼,心道:死小鬼!你知道什么?这是尊严!想我新时代的穿越女!怎会让一古代十四岁的小屁孩,给欺负得毫无招架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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