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紫……小紫……”浓重的呼吸声、低低的轻吟声,与那溢满爱意的轻唤声,响彻了地泉室……
訾槿满脸暖色,嘴含笑意,看着对面喂自己吃饭的人,夹起一块jīròu:“你也吃。”
小白看着訾槿的脸,含住了那块jīròu,轻轻嚼了一会,将脸前的一碗汤chuī凉了,放到訾槿的眼前的,盯着訾槿喝下,才又夹起山菇和青菜放到了訾槿的碗中。
訾槿有点犯难地看着满满一碗的饭菜,灵机一动,死死地盯着小白的脸好一会:“小白,你是不是装病?”
小白微微一愣,停下了夹菜的动作:“呃?……”
“此时我都两腿发软,浑身无力,按道理……你该比我严重多了,为何你还能从地泉将我抱出来,张罗吃食?我看你定是装病。”
“不,不是……我……”小白耳根一下红起来,支支吾吾却说不出理由来。
訾槿冷哼一声道:“你什么你,有什么理由说出来便是,说不出来就是在骗我。骗我,我就不吃你给的东西!”
yù加之罪何患无辞。
“不是,没骗,我我……唔!”小白慌忙起身,却生生跌在地上,不及訾槿反应那额头重重地撞在了桌角上。
訾槿大惊之时,连忙扶起小白,几次未果。看着小白抖个不停的双腿,还有那通红通红的额头,訾槿恨不得能扇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訾槿牢牢地护住小白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缓缓地将他扶到chuáng上,靠坐了下来。她拿药膏轻轻地擦着他的额头,一遍遍地轻按着,心中满满的悔恨:“听不出我在逗你吗?怎么那么较真,想让我心疼死吗?”
待清理好额头,訾槿一下下地按着那颤抖不已的腿:“以后莫要这般qiáng撑了,我不需你抱也能回来,更不需你替我张罗吃的。你好好地养身子,待你好了,你愿意做什么都可以。”
小白的眸光慢慢地已是蒙眬一片,嘴角含着痴痴地浅笑:“小紫乏……我心疼。”
訾槿的心酸酸的软软的,她轻吻了吻小白眼眉:“你看我乏便会心疼,那我看你这副模样有多心疼你知道吗?”訾槿慢慢地环住了小白的腰,“我们要在一起,在一起一辈子,你要养好身体才能和我在一起一辈子,知道吗?”
小白将訾槿的乱发,轻轻地掖到了她的耳后:“知道,一辈子……一辈子……真好。”
风槿如画 爱恨不留 qíng深难候 神之遗族 三世姻怨 昔日恩qíng怎待叙(一)
章节字数:6409 更新时间:08-12-14 10:37
一日一日又一日,訾槿每日从辰时练琴直至中午。幸运的是除去练琴,程青松再未jiāo待訾槿gān别的气力活。余暇的时间,訾槿不是看医书,便是配药,每日想着法子做各种药膳,给小白调理身子,只是小白却每时每刻都不愿离开自己半步。在程青松快被气死之前,訾槿的琴谱终于学到了第三卷。程青松大大松了一口气,留下了几日的饭菜,扔下最后一卷琴谱,自己出谷散心去了。
夜夜痴缠,小白的身子明明很虚弱,可男女之事仿佛怎么也不够一样。自己若对他过于硬气又怕他委曲,若对他过于软弱,他又知道自己哄他,到最后难免是自己妥协。可日日如此,訾槿又怎能不忧心呢?唯有越加努力地给小白滋补身子,尽量地不去招惹他,可自己不招惹他,不代表他不招惹自己啊。他明明那副痴傻的模样,为何自己却对他半点办法没有,反而被他吃得死死的?也怪他太会看人脸色了,只要自己稍稍有点不忍之心,他便能看出来,然后让自己对他更加的不忍。只要自己真的不生气,他就无所畏惧,要说自己真的生气吧,可看着他那张脸,自己都满足得不得了,哪还有半分要生气的心思。
看着明明不解世事的痴儿,却有个无比通透的心,而且这通透的小心肝还醋意十足。那日自己在山涧中救了一只受伤的小兔,日日给它换药逗了它玩耍,本是无心的玩闹。许是稍稍占了点陪他的时间,便被他找各种各样的借口百般阻挠不让自己与小兔玩耍。在小兔的伤彻底好透的第二日,那兔笼子便空了。问起他来,他理直气壮地说“放了”。那如释重负模样仿佛自己除去了天大的敌人一般,若只有兔子也就算了,那是活物。他和个活物置气还好说,可那白玉琴医药书这些个死物他不曾放过。只要自己多拿了一会,或多弹了一会,超越了他的底线一点点点点,他便会拉住自己非让自己看他,说他好看。每每此时訾槿只能摇头苦笑,心中又满是甜蜜,最后终是万事都依了他。
不过他也不是光会撒娇耍赖,每日早起他总是无比耐心地替自己穿衣袍、绾发、洗脸,并乐此不疲。每日自己从竹林练琴回来的时候,桌上都有刚沏的新茶,茶水不凉不烫,刚好入口。每晚小白都会给劳累一日的自己,按摩肩膀和腰间,自己只要稍稍蹙眉,他便知道自己头疼,便会用手指梳理自己的头发来缓解自己的头疼。
琴音嘎然而止。
小白睁开惺忪的睡眼,微微蹙眉坐起身来,顺着訾槿的目光看向远处的一棵书:“小紫?”
訾槿吞了吞口水:“……原来是桃树啊。”
小白侧脸看向訾槿,一脸的古怪,这树开桃花的时候,你日日相对,怎到了今日才知道它是桃树?
对面的树上,桃花早已落尽,弯曲的枝木上留下一个个拳头般大的青涩小果子。再过上个把月,到了仲夏,果子们一个个都被染红,便能结成个个饱满甜美的桃子了!
“小白,想吃不?”訾槿一脸垂涎地紧盯着桃树,兴奋地问道。
“生的。”小白抬手擦去訾槿嘴角的口水,低声提醒道。
訾槿yù起身,却被小白拽了回来,他理了理訾槿的乱发,低声道:“生的,再等等。”
訾槿眸中满满的失望之色,伸手推了推桌上的白玉琴,无力地伏在桌上,只是那双眼却没离开那小桃树半分。
“累……歇会?……”
訾槿依然盯着那桃树,抬手挑了一下琴弦:“不能歇啊,师父今天就要回来了,要检查的。”
小白拉过訾槿的手,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以指为梳轻理了理她的乱发:“不差,一时。”
訾槿闭上双眸,乖顺地依着小白。不知为何,在这个单薄的胸膛上,訾槿总是有着莫名的安全感,身上那浅淡的薄荷与糙药的香味总是让人能静下神来。
訾槿缓缓睁开双眸,看着远处的桃树狡黠地一笑,抬手抹琴:“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訾槿侧目看了一眼已怔住的小白,浅浅一笑,继续挑琴:“金缕玉甲也是布衣袈裟,相走天涯,放了天下也罢。如有弱水三千,不如一人相伴。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小白屏住呼吸,嘴唇微颤着,他缓缓地闭上双眸,从身后环住訾槿的腰身,深深地靠在訾槿颈窝:“小紫……”声音压抑不住地颤抖与哽咽,仿佛已在此等候了千百年,海枯石烂,忘了世间的沧海桑田。
訾槿双手附在小白的环住自己的双手上,闭目靠在他的身上。小白身上传来轻微至极的颤抖,让訾槿的心一下一下地疼着。即便我与你日日相伴,你还是这般的没有安全感吗?今生我不要天下,更不会为了它,让你伤神一分一毫,你呢?你可愿放下那天下?可愿?
“乖徒儿!过来?!”竹林外,突然传来程青松的声音,打破这溢满香甜的寂静……
“嗯?师父回来了!”訾槿慌忙起身,却被一只手生生地拽住。
小白将訾槿凌乱的衣袍仔细地整理好,垂下眼眸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竹梳,开始打理着訾槿的乱发。
訾槿微微一愣,方才想起,自己夜半起身练琴,当时只是随意地洗了把脸,发髻衣袍均未打理。看着竹林外围晃动的人影,訾槿拼命用眼神催促身后的小白。
小白却不抬眸像专门给訾槿作对一般,神qíng越发的仔细,手也越发的慢了下来。
本只要一柱香的事,小白愣是磨蹭了两柱香,方才不qíng愿地放下了手,然后手紧紧地拉住訾槿的衣角,一同朝竹林外走去。
知道二人故意磨蹭了半天,程青松此次倒是没生气,淡淡地说道:“走吧。”
“去哪?”訾槿愣愣地问道。
程青松一下黑了脸:“半年多前,我在老鬼给你订下了神兵,算算该是今日锻好,你随我去取。”
“师父你该知道,我不便出门,那兵器你大可取来……”
程青松对着訾槿的脑袋就是一个bào栗:“小丫头家懂什么,五年前老鬼偶得天铁一块,半年前老头子便已为你订下了这块神铁。昨日老鬼飞鸽让我领你去取,想来定是今日出炉,不过……至于那块天铁锻造成了什么武器,老头子我一点都不知啊。”
小白伸手揉了揉訾槿被被敲的地方,甚是不满地看了程青松一眼。
訾槿呲着牙缩了缩头:“他要是锻了个金丝大环刀,莫非我也要了不成?拿兵器这事,师父去便可,何必非要徒儿……”
“你个死丫头!怎就懒成了这般模样!三十多年前老鬼用神铁花费三年之久锻出一雄一雌王铁宝剑。剑出炉时,半边天空都被映红,此对宝剑青锋如水,透明如冰,chuī可断发,削铁如泥。……至今却无人能取走!”
“为何?如此神兵利器那些个江湖人还不抢破了头?”訾槿瞪大双眸,不解地问道。
“但凡算得上的神器,均有灵xing,并非普通人能驾驭的。此次你去也只是试试运气罢了,若拿不走也莫要太难过,师父有的是好东西给你。”
“师父,那么好的兵器人家锻了五年,怎么你一句话便给了徒儿了,莫非你们……”
“胡思乱想!老夫与她……她给我自是应当!”程青松yù再给訾槿一个bào栗,訾槿却被小白适时地拉到了怀中。程青松瞪了瞪眼,讪讪地收回了手。
“既然师父有好东西,何必非要去拿人家的,用自家的岂不是更顺手?”訾槿从小白的怀中露出半个脑袋,不怕死地说道。
“你!你个笨蛋!你以为光兵器的事吗!”程青松指着訾槿,跳起身来大声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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