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去哪里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眼看天就要亮了,凝玉只得亲自驱赶着马车,回到了镇国公府邸准备凑够人手再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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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老爷,为什么止菱会遇到这种事?”芳姨娘声嘶力竭的哭喊着,扑到曾瀚涛怀中:“如果止菱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芳菲,你先不要哭了,凝玉还记得地方,已经准备带人去找了,止菱会没事的。”艾氏好声安慰道。谁知芳姨娘突然拔高声音哭道:“夫人这话说的轻巧,出事的不是凝玉,您当然可以这么说了。几句轻飘飘的安慰谁不会说啊!”
话音刚落,就应咣当一声,就见筠玉踢翻了一旁的绣墩,指着芳姨娘的鼻子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侍妾罢了。你该庆幸凝玉平安回来了,否则就算止菱回来,我也弄死她!”
芳姨娘一怔,不敢回嘴,只是扑到曾瀚涛怀中哭的更大声了。曾瀚涛心疼芳姨娘,便对自己的妻子艾氏凶道:“你就是这么管教儿子的吗?!”
一直没说话的凝玉,见父亲这般恶劣的态度对待母亲,不禁冷笑一声道:“那父亲您是如何管教手下随从的?我们的马车车夫被调换了,随从竟然无人发觉!这帮废物,养着只能是làng费粮食。另外我们还有一辆马车,坐着玛瑙和碧珠两个丫鬟,现在她们也不见了。我们在遭受危险的时候,怎么没人来帮我们?!”
曾瀚涛哑口无言。这时旁观的苏伊雪出来装好人,劝道:“就是,现在找人最要紧。二小姐,你可看向那帮歹徒是谁了吗?”
如果说出是世子所为,可是自己无凭无据,明天假如止菱自己回来了,就要承担污蔑皇族的罪名。凝玉平静的摇头:“不知道。”
苏伊雪脸色一苦:“若是遇到穷凶极恶的匪徒……恐怕……”
“啊——止菱——我可怜的女儿呦——都是娘不好,让你去参加乞巧节的宴会。但是我哪敢不从啊,是凝玉小姐命令必须去的啊……呜呜呜——”芳姨娘哭的痛彻心扉,但是这几句话有所暗指,立即被一旁站着的止源听个明白,他合拢折扇低在自己下巴处,若有所思的说道:“是啊,听到大姐会被带进宫去,我也着实奇怪了一阵呢,毕竟庶女进宫可不是常例。除非有人故意为之……”然后笑眯眯的看向凝玉:“是不是二姐?”
凝玉一怔,没想到他们会认为是自己设计绑架了止菱,这脏水竟然泼到自己头上来了,不禁恼道:“曾止源,你说什么?”
芳姨娘离开曾瀚涛,提起裙摆噗通一声给凝玉跪下,哭道:“求求您了,二小姐,您的面伤真的不是止菱弄的啊,您千万不要为难她,如果您的怒气难消就冲我来吧,放过止菱吧,求求您了——”
这么一哭就坐实了凝玉的嫌疑,连曾瀚涛都带着狐疑的目光看她:“凝玉,是谁给你的胭脂做手脚,还没调查清楚,你怎么就……”
“爹,连您也怀疑我?”凝玉气的发抖,他是如何背叛母亲,与艾姬宁纠缠的过往此刻翻涌进脑海中,就是他这种听信他人言语的个xing,才会被艾姬宁蒙蔽,如果不是自己重生,那么母亲早就去世了。凝玉想到这里冷笑道:“这个家就是因为有你这种耳根子软,不懂辨别是非,被女人几滴眼泪就蒙混过去的莽夫主持,咱们家才会被人抄家流放!”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到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你竟然以这种口气和我说话!”曾瀚涛怒吼,因为愤怒,面庞涨成紫红色:“凝玉,今天的事qíng都是你惹出来的!你不知悔改,竟然还敢顶撞父亲!”
凝玉摸了下挨打的地方,不急不躁的笑道:“亲者痛,仇者快,大概就是指现在把。”说罢,转身就要走,曾瀚涛拽住她:“你要去哪里?”
“当然是把您和芳姨娘的宝贝女儿找回来呀,爹,你说呢,我还能去做什么?”胳膊一挣,快步离开正厅,向外走去。
“凝玉——”筠玉在后面喊,追了上去。曾瀚涛怒吼:“筠玉,你别管她!”可是筠玉冷漠的回望了他一眼,还是跟了上去,气的曾瀚涛恨恨的骂:“这是都要造反了吗?!”但是过了不久,筠玉就折返了回来:“我出了府邸就找不到凝玉了,她不知去哪里了。”
芳姨娘咬着帕子啜泣道:“一定是去止菱在的地方了,怕有人跟着她看到……”话未说完,就听一声碎响,接着茶盏的碎片四处飞溅,艾氏扶着桌子站着,气的浑身发抖:“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污蔑我的女儿!凝玉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定会叫你们付出代价!”艾氏自从嫁到曾家,不管遇到什么事,从未发过火,是个软弱到连丫鬟勾引自己丈夫都容下的人,现在却在恶狠狠的威胁别人,这样的对比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怔。
“筠玉,派人去找她,应该还没走远!快点。”
筠玉嗯了一声,立即出了正厅,去找人寻找妹妹,留下一屋子其他人各有算计。
026 报复计划
第二天,艳阳高照,不过好在有徐徐微风,一阵清风chuī过,嵘王府内栽种的花糙幽香淡雅的泥土芳香,便飘过围墙,迎面扑来。凝玉靠在王府围墙最僻静的地方好一会了。她并不想直接登门拜访世子,而是在等待一个更为合适的机会。
昨晚父亲打的那巴掌,打醒了她,重生之后,改变的只有她自己,父亲和曾家的成员仍旧是那个样子,如果身为家主的父亲仍旧是这个样子,那么曾家覆灭是早晚的事qíng。
突然这时,就看到嵘王府府大门打开,烨岚穿着紫色的亲王常服,带着随从匆匆的登上了马车,似乎急着去某个地方。她立即牵过马匹就要跟随上去,忽而身后传来一个清亮的男音,带着笑意的说:“世子不是去见你姐姐,而是入宫,你跟去也没用。”
凝玉大惊失色,绷紧身子做好攻击准备的转身,却见一柄鎏金花纹的纸伞撑在自己面前,那柄伞缓缓抬起,露出美的不似人间容颜的面孔来。他的眸底微微带红,笑眯眯的看着她:“又做男装打扮了?”将目光放在她的脸颊上:“我就知道你的面颊处没有伤痕。”
是璟王独孤奕枫。凝玉下意识的用手遮住自己本该有疤痕的右脸。可是昨晚出来之后,她换了男装,也洗掉了脸上的红莲花纹,此刻的她好人一般的站在他面前,所有的秘密都被他发现了。她很快冷静下来,看了眼四周并未见他的侍卫,拱手道:“参见殿下,殿下,您如何在这里?”最关键的是,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找止菱?
“螳螂捕蝉huáng雀在后。”奕枫微笑。
“殿下,怎么知道世子不是去见我姐姐?而且您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螳螂捕蝉huáng雀在后。”他还是那句话,伞的边缘微微降低,遮住了他的眼睛,让这句话的感觉变得飘渺而诡异。
凝玉瞬间懂了:“你昨晚也派人跟随我们进了旷野?”他朝她的方向倾了下身子,与她靠近:“我还知道,你昨晚愤而离家,因为你将止菱弄丢了。曾家人合起伙来泼你的脏水。”
谁告诉他的?曾家有内鬼,还是自己的哥哥筠玉去找过他?凝玉不觉将身子后退一步:“京中大小事qíng都瞒不过殿下您的耳目。”
奕枫稍微仰头,看了眼高照的太阳:“你想没想过,你也失踪,让曾家人意识到你才是最重要的?”说完,朝她莞尔:“如果没地方去,本王可以提供场所让你隐藏。”
凝玉一怔继而苦笑:“我不可以这么任xing,我也失踪了,父亲母亲和哥哥不知道要多担心。止菱是我带出来的,不管怎么说,我确实应该把她找到。”然后再慢慢和她算账。
轮到奕枫愣怔了,他眼眸一垂,轻笑:“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为他们着想。”
“身为嫡女,这是我的责任。”
奕枫笑道:“大概吧,本王这番话也和你姐姐说过,她可是马上就答应了。”
凝玉拧眉:“什么?止菱答应了,你知道她在哪里?”如果对方不是亲王,她怕是已经揪住他的衣襟,顺便再加几脚了。他这种行为属不属于诱拐公爵府的妙龄少女?
奕枫慢条斯理的说:“本王昨晚派去尾随你们的人,在树林中遇到了曾止菱,便将她带回了王府。我按照上面的话和她说了,她立马就答应不走,准备失踪几日给你点颜色瞧瞧呢。还有你们随行的几辆马车,昨夜在小巷中被人打昏,估计这会已经醒了回府了。”
她曾凝玉是该怪璟王唆使,还是该怪自己的姐姐心存恶念的答应呢?凝玉冷笑:“我怕她发生危险,她却给我找麻烦。”
奕枫见凝玉眼中的光芒越来越冷,心知有趣的事qíng要发生了,便道:“随本王来,你可以接回你姐姐。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叫那帮冤枉我的人,给我下跪求饶。”
奕枫兴趣又提升了:“说说你的打算,如果本王觉得有趣,兴许会帮助你。”
璟王便是这般唯恐天下不乱的xing子,如果自己要做的事qíng能引起他的兴趣,或许真的对自己有利。凝玉垂眸思忖半晌,有了主意,靠在璟王耳边嘀咕了几遍:“殿下,意下如何?”
奕枫听罢,原本的兴奋变成了质疑:“你这叫一石三鸟?”每一个参与制造这场混乱的人都会受到惩罚,止菱,烨诚和烨岚。正因为这样,他才有点担心,他这个看热闹的旁观者,会不会也被她算计一把。
他并不想用来取乐的棋子太过聪明。不过,他挑挑眉,这样才有趣。
凝玉扬起下巴,冷笑道:“不是都给我找麻烦么,我就叫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麻烦。不是冤枉我么,我就让他们知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下跪求饶也收不回!”
奕枫看着她的模样,突然有些恍然,须臾勾唇笑道:“那咱们就拭目以待,那些人会不会给你下跪求饶罢。”
“希望我们的表演,殿下会满意,让您过一个有趣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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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王作为皇帝最宠爱的皇子,在京郊有多处皇庄,其中最有名的便是这处唤作华阳的别殿。庄园内国内名品花糙应有尽有,还有千里运来的太湖石,用以堆砌成假山装点庄园。楼台水榭下的荷花开的正好,夜晚安静时,甚至可以听到它们绽放的清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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