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慧珍见这少年生的白白净净,明眸皓齿像个女子,便道:“我还没问你,你不是曾家的人吧。”
“我来找我表妹,我是墨桂衡!”
段慧珍想起刚才在船舫上听到的名字,这个人就是凝玉那位表哥,惊讶之余不禁起了坏心思,便媚笑着出了门,扶起那少年:“小姐还在船舫呢,您在这里等等罢。”
墨桂衡见她天xing风流,心下对她有了几分准确的判断,故意和她亲近,由她扶起来:“他们还在船舫吗?刚才听说船舫里有人走出来回山庄了,我还当是表妹回来了,便翻墙进来,原来不是。”
段慧珍柔声疼惜的说:“刚才打疼公子您了吧,不如进来让奴婢给您chuīchuī。”
墨桂衡心说这女人究竟是什么人,下人不像下人,主子不像主子。和她进了房间,坐在椅子上,她则站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给他chuī额头的伤:“奴婢叫段慧珍,是二少爷房里的丫头,打疼了公子,希望公子原谅奴婢。”
墨桂衡一怔,心说这位就是传闻的曾二少爷的宝贝?不禁哑然失笑,原来是个见到男人就走不动路的货色。段慧珍见他笑,以为是对自己有意思,便更加媚声的说:“不如公子就在奴婢这里等小姐回来吧。”
墨桂衡想起以往和止源的嫌隙,再看看眼前这位打算投怀送抱的慧珍姑娘,忽然计上眉梢,装作结结巴巴的样子的说:“我还是去别处等我表妹吧。”便要走。段慧珍哪能放他走,扯住他的衣袖嘤嘤的劝道:“打伤了公子,还未没赔罪,怎么能叫公子这么走了呢。”而这时不知怎地,竟然脚下一滑,径直扑到墨桂衡怀中。
墨桂衡心中yīn笑,听说这丫头是表妹买给止源的。他长这么大,表妹可没给他买过任何一件东西。那就怪不得他把这丫头拿走做个纪念了。
063 目睹真容
墨桂衡便顺势拦住她,贴在她耳畔吐了口热气,只弄的她耳根燥热。然后马上装作慌张的样子道:“小生失礼了,小生失礼了。姑娘莫怪。”他长的白白净净,黝黑的眼睛透着清亮的光芒,咋看一下还以为这个少年不谙世事。
段慧珍以为他对自己有意思,便忸怩的笑道:“小官人有qíng,奴家亦有意。”墨桂衡躲闪开她的拉扯,低着头嫁妆不好意:“姑娘你千万别这么说,你是二少爷房里的丫头,肯定被他收用了吧,我怎么能夺人所爱呢?”
她心里冷笑,是她要夺曾凝玉所爱,最好曾凝玉的爱慕者都转投到她的石榴裙下才好!娇滴滴的说:“小官人不要这样说,我是曾家买来的丫头,身不由己,但心是自由的。还没有被拘束住!”
墨桂衡便好奇的问:“你的意思是,你是被迫的喽?”
段慧珍借坡下驴,重重的点头:“我一个下人,什么都不能做主,被买回来了,叫我伺候谁我便伺候谁,若是能选想伺候的主子,便是公子您。”言辞恳切,双目含泪,一阖眼当真流下一行清泪来。
墨桂衡赶紧揽住她劝道:“小娘子别哭,既然是这样,不如弃了那个庶子,跟我在一起。晋商墨家你总听过的吧,我便是墨家族长的独子,从没人敢对我吆五喝六,不像止源,处处受制于人,想疼爱你也不能!”
所谓蛇打七寸,正中要害。段慧珍何尝没怨恨过曾止源在家里处处受限制,不能尽qíng的满足她的要求。眼前的曾凝玉的表哥如果真是富可敌国的墨家的人,论起来真的比曾止源qiáng的多了。一番话说的她都活络了,便嘤嘤的说:“可是,可是……”
墨桂衡见她上钩,立即道:“可是什么?曾止源能给你什么?”
“这……”她当真认真思考起来跟随墨桂衡和曾止源谁好谁赖起来。墨桂衡心中暗笑,然后装作畏畏缩缩的说:“其实如果有你,我也不那么想见表妹了。只要你肯,我就带你回家,至少给你个姨娘做,总比在曾府里没名没分的好吧。”
没名没分,这正是她的软肋。那曾凝玉根本就当她是猫狗的玩物一般的买回来送给她弟弟。才会同意她做止源的姨娘呢。
墨桂衡话点到为止,解下腰间的香囊塞给段慧珍:“如果你想见我,便去翠苑湖上的白色船舫找我!如果我不在,你找一个叫袁宗敏的人也一样。”说完,抱了下段慧珍,见四下无人偷溜了出去。等墨桂衡走了,段慧珍看着那香囊,忽然翘起二郎腿冷笑道:“切,什么表格表弟的,还不都跪在老娘的石榴裙下?!曾凝玉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想到这里,掏出袖中的小镜子察看眉眼,越看越觉得自己美艳无双,比其他的女子qiáng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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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遇到了墨桂衡,凝玉处处小心,回到山庄听人说,下午的时候看到一个形似墨少爷的人物在后院晃悠,便赶紧查探周遭有什么变化没有。她这个表哥做事没谱,有一次溜进她闺房,倒是没偷东西,反而留下张万两银票。凝玉猜他大概想送她东西,又不知买什么好,便留下一笔银票。他家是不缺银子,但不意味着她要接受他的银两。
有句话说的好,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所以最好的便是最小限度的和他扯上关系。
下人检查了一圈,回来禀告说并未见到可疑的东西。凝玉这才放心了,继续吩咐婆子们做事,顺便叫看护院子的老仆们注意,下次看到墨桂衡不用废话,直接捆了见她。
转眼就到了中秋节。曾氏一家泛舟湖上,看花赏月。而凝玉也采用了止源的建议,弄了个戏班子,演出太夫人喜欢看的戏剧。只是这戏台搭在对面的船舫上,这样的话,即使有心怀不轨的人藏在其中,两个船舫中间隔着宽宽的画面,想行刺也不那么容易。
“二姑娘有心了,今晚上这桌酒席张罗的好。”太夫人笑呵呵的说,对着艾氏夸奖道:“这些年一直闷在府里,千篇一律的瓜果景色戏台,都能背下了,今年总算有新节目给我这个老婆子解闷了。”
艾氏便附和着婆婆说:“这都是凝玉和止源两个人为您cao办的,只要您喜欢,他们两个做小辈的便得其所愿了。”
正此时对面的戏剧唱到jīng彩的地方,太夫人抚手称好,艾氏便不再说话和婆婆一起看戏。两人看的入神,没发现在下面坐着的凝玉和止源已经不见了。
靠近山庄这边的水面上星星点点摆着水灯,咋一看像一串璀璨的珍珠。但是随着离中心船舫越远,灯烛越暗,到了另一边的岸边,几乎没有光亮了。而就在这黑暗中,止源和姐姐凝玉两人躲在树木,亦步亦趋的跟着一个娇俏的背影。
止源红着眼睛,哽咽着说:“她怎么能这样?背着我见别人?”凝玉心中冷笑,嘴上也冷冷的说:“她的确是背着你见人,但未必是男人,你急什么?”止源听姐姐这么说,心里难过,几乎是求助般的说:“姐,您是不是生的我气了?让您随我出来抓jian?可是除了你,我真不知道能求谁?”
原来他在家里这么孤独,除了凝玉姐姐外,竟没有能分享秘密的人。
这时凝玉按住止源的头顶:“别再说话了,有人来了!”
就见走在前面的段慧珍和迎面走来的男子,搂抱在一起。凝玉看不清那男子的面孔,但看模样和自己年纪相仿,心里不屑的想,段慧珍真是个不放过任何机会向上爬的人。这才跟止源到山庄来几天,见到外面的男人立即就抛弃了他。
本想再过几日,让止源见识到她的真面目的,现在大好机会在眼前,不用白不用。她装作惋惜的样子跟止源说:“你呀你,一片痴心错付,早知道我便不给你买这个丫头了!”说完,半晌听不到止源的回话,不禁好奇的低头,只见他紧咬下唇,嘴角已见了血迹,却浑然不觉,双目赤红的看着前面搂抱的一男一女,怒不可遏。
064 横生枝节
凝玉心想,这大概就是心如死灰的感觉吧。曾止源啊,经历了这一次背叛,你该长记xing了吧,凡事不能轻信别人,尤其是女人。
正想着,一个没按住,止源就冲了出去。
真不叫人省心,凝玉这样想着,却见前面怒气冲冲奔着狗男女去的止源咕咚一声掉进了地坑。搂抱的两人听到声音,女子回眸似是害怕,赶紧缩进对方怀中,而男的则呵呵冷笑一声,转身带着女子离去了。
凝玉没带人手来,不知是该救止源还是去追段慧珍他们。这时在坑底的止源痛苦的呻吟:“姐……我腿好像摔断了……你快我把弄上来。”可凝玉手边没有工具,跪在坑边伸手给弟弟,可根本够不到,便道:“你等会吧,我去叫人来。”
“那,你可快点回来。”止源担心的说:“这里黑漆漆的,我……”
凝玉安慰道:“你放心,我去去就回。这片林子没差láng虎豹。”说完,观察了四周确定没人,才跑来去船舫那边叫人来。而留在坑底的止源眼前则闪过刚才放生的一切。他发现段慧珍偷偷摸摸的看一个香囊发呆,而她趁大家宴饮的空挡溜出来见人。当时的他就跟被人打了一闷棍似的,他全心全意的对她,她却逮到机会便背叛他。越想越难过,加之腿疼,眼泪竟不争气的落下来。
“呦,哭鼻子呢?”这时坑上出现一个人影,因是背光,止源只看到一个黑漆漆影子,不禁厉声问:“你是谁?”
“呵呵,你说呢?这些年没见,你都认不出我的声音来了。唉,算了。”
“你……是……墨桂衡?”止源终于从记忆中想起这么个人来。但黑影笑着认了:“是我没错,你屋里面那个丫头也是我拐带走的。”说完蹲身下来,顺手扬起一把尘土抛进坑里:“你姐对你真好,还给你买玩物,羡慕死我了。”
止源被他抛的一脸尘土,怒道:“原来是你gān的,等我上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要不说你笨呢。”墨桂衡笑道:“这个坑本来是给你那丫头挖的,结果她没掉进去,反倒逮到了你,这让我很吃惊。”拾起一个小石子掷下去:“蠢货!连个丫头都留不住,你还能做什么?窝囊废!”
止源气的向坑上爬,可惜腿疼的厉害,根本动不了。墨桂衡一撇嘴:“你那丫头骚包的很,见谁勾搭谁,就你这蠢蛋还当她是好东西!”止源恨道:“管你什么事?”墨桂衡笑道:“怎么不管我的事儿?我看你不顺呀,连个破烂都不给你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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