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算见嵘王了?那信总该写一封吧。”
“……我不见他,是为了他好。反正注定无果,我为什么要装好人,解释我的无辜我的可怜,让他念着想着,那样只会耽误她。我不想做那么恶心的人!我宁愿他恨我厌我,恨不得杀了我!为了恶心我,好好的娶了漂亮的王妃,过的幸福无比!”凝玉一边说一边摆手:“一边耽误了人家,还一边装可怜装无辜,想要对方记住自己,这样做,太恶心。我做不来!”
筠玉叹气:“但是你什么都不说,他或许会自己往另一方面想,想着你的身不由己,从而对你更加痴qíng,所以,想做坏人的话,便做到底。你豁得出去吗?”
凝玉坐起来,冷笑:“那有什么的。你的意思不就是叫我说几句伤他心肺的话?让他彻底断了念想,好啊。”
“那好,我请嵘王来做客,你可以和他见上一面。记住,你要个恶人!”
她笑:“一定,一定。”
—
正值四月,柔柔的风略过耳畔,撩起她的发丝,她下意识的理了理,与烨岚并行在湖畔。
穿过吊桥,入了湖心亭。
湖上烟波袅袅,波光粼粼。
“这里没人了……凝玉,你是身不由己的,是不是?”烨岚激动的扳住她的肩膀追问:“如果你不想嫁给太子,我们,我们逃走。”
凝玉扑哧一笑:“殿下,您多大了,别说这么幼稚的话,好吗?”
烨岚被嘲笑了,却一点不生气,而是冷冷一笑:“我说的私奔,不是那么简单……而是指挥旧部讨逆……”
“够了!不要再说了!”凝玉捂住耳朵:“这种话永远不要说!你有你的计划,但是不要告诉我!我只想好好活着,不想过的那么有风险,你的计划会成功吗?你有自信吗?你带我走,就是为了我和你死在一起吗?”
一席话bī问的烨岚无法回答。是啊,他隐忍这么久,为的是什么,难道不是为了凝玉好好活下去?如果他这个时候带她走,无异于将两人放在风口làng尖,自寻死路。
他轻笑:“……我……我恨自己的无能,我守不住你……”
凝玉沉默须臾,硬扯出一个微笑:“对,当遇到危险的时候,你根本没有能力保护我,所以我受够了,我只想有可以依附的权势来保护我,而那个人显然不是你。你什么都给不了我……所以,不要再执著着我,你没有这个资格。”
烨岚脑袋嗡的一下,喃道:“你在说什么啊?”
凝玉什么时候说过这样无qíng的话?
“你听不懂吗?”她冷笑:“我家有权有势了,而你却要完了,我要甩了你,去另攀高枝了。就这样!”
烨岚将眼泪咽进肚中:“我不信,你说这些一定有苦衷的!是太子叫你与我恩断义绝?”
“天哪,我的殿下,您用脑子想想吧,您的部下早被调走拆分了,您呢,又受了伤,太子殿下决定不为难你了,好不易捡回一条命,您就老老实实的忍气吞声吧,别奢求别的了。我自一开始就没看上你,难道你忘了吗?我最开始璟王殿下的王妃,我是您抢来的,现在又被其他人抢走,不是合qíng合理的吗?”
烨岚不信,苦笑;“那你为什么去大同找我,如果你对我一点qíng谊没有的话。”
凝玉一挑眉:“……因为,因为……”
他大声问:“因为什么?”
“因为看你可怜,行了吧!你的父王死了,你的母妃对你无qíng,你的庶出弟弟烨诚又是个混蛋,皇帝把你弄去边疆,你又差点死了。有你这么可怜的人吗?我第一见,于心不忍,可以了吗?但是当初是当初,我没必要可怜你一辈子吧!”
“可怜我?”烨岚咬着下唇,尝到了血液的腥味,却不觉得疼:“就因为可怜我?”
“否则呢?您以为是什么?我从头至尾说过一句,对您有意的话吗?”
“……”烨岚说不出,似乎从头至尾,真的是他一头热,凝玉从来没回应过他。
凝玉再接再厉,伤口上撒盐:“你还有什么不懂的吗?没有的话,我要走了,还有很多事qíng需要准备。对了,希望你能时来运转,忘掉不属于你的东西,你或许会幸运起来。”
烨岚一阖眼,冷笑着从怀里摸出那根他离开京师前,她送给他的金簪,在她眼前晃了一下,然后随手往湖里扔去,激起一小圈涟漪,便沉入了湖底。
她笑:“扔了也好,gān净。”
“曾凝玉……”他看着她的眼睛,他想从中寻找出她哪怕一丝的愧疚,可惜没有。他忽然觉得可笑,哼笑道:“……也好,反正我对你的印象,只有你救了我和路上的相濡以沫。除了被抢夺王妃的仇恨外,我对你真的没什么感qíng。”
“那再好不过。”
烨岚听不下去了,拂袖头也不回的离开。
凝玉则扶着湖边的栏杆,脑袋一片空白,许久才发现筠玉站在身边,俯身盯着她看。
“脸上有什么吗?为什么要这么看我?”
“看你哭没哭啊。”他笑眯眯的说。
“我为什么要哭?”
“也是。”筠玉道:“你有什么可哭的。嵘王也不会哭,听说他脑子受伤了,好多事记不得了。他可能只是放不下夺妻之恨才来找你的。现在见识到了你的恶劣,他也就释然了。”
凝玉只觉得湖面**光粼粼,眼睛无法集中焦点,忽然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
册封当日,凌轩先穿戴冠冕到宣政殿,将册立诏书颁赐给礼部承制官,承制官走出选正殿中门出去,到大殿前一天设置的册宝案前,把诏书双手呈给宣制官,宣制官宣读制词:“妃曾氏,命卿等持节行礼。”
凝玉穿着青质锦绣翟衣,戴着九钿四凤花钗。从来到宣政殿,一路女官捧着笏板相伴。待选宣制官宣完册封圣旨,凝玉行跪拜大礼,奏乐,再拜,重复四次。内使监从宣制官处领来圣旨递给凝玉,凝玉接受,再拜。
女官引凝玉入宣政殿接受百官朝拜。
凝玉坐到大殿,看着向她施礼的官员,目光空dòng。因为她知道,这只是今天一系列礼仪的开端,还有无数的仪式,就连dòng房中亦有需要进行的礼仪。
她必须保存体力。
可熬到了dòng房之夜,描金的蜡烛烧了一多半,他的人还未到,又过了许久,才听到他的脚步声。
她的心提紧。
他抚了抚自己一身新衣,才向端坐在chuáng上的红盖头走去。抄起玉如意便去勾她的盖头,虽然早就见过了,可这会多少也有些紧张,毕竟有些期待她盖头下的表qíng,是羞涩还是愤怒亦或是泪流满面?
有点失望,她面无表qíng,垂着长长的睫毛,不喜不悲,超脱了一般。
“凝玉。”他将如意随手一抛,扔回桌上,问她:“你打算一夜都是这个表qíng吗?”
“殿下,臣妾这样,您不满意吗?”她不喜不悲的说:“可臣妾的xing格就是如此,莫非殿下看到过臣妾欢喜的模样吗?”
凌轩忽然觉得有趣起来,她以前不和自己争辩,只默默的听着,是因为地位不够么?一旦有了可以随意表达的地位,她便伶牙俐齿起来了。
“今晚是新婚之夜,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样子,你必须给我笑。”
凝玉低垂长睫,再抬起头来,果然是笑盈盈的了:“殿下,这样可好?”
凌轩冷笑:“你是在故意挑战我的容忍限度吗?”
比起她的不顺从,她的假意逢迎更加可恶。
“哎?”凝玉为难的嘀咕:“臣妾按照您的吩咐做了,您为什么却生气了呢?”
凌轩哼笑,慢慢迫近她:“我说什么,你都做,是吗?那你给我脱!”
第七十九章
她揉了揉手腕於痕,如他吩咐,先摘了凤冠,接着目光缠着他的视线,手则宽衣解带,不一会只剩了小裤和肚兜,抛了个媚眼给他:“爷,不自己来?”
他走到桌前,斟了半杯酒:“继续……”
她看着恭顺,骨子里满是反叛,不过这样才好玩。
凝玉便缓缓解开肚兜,露出胸前两团软雪,纤纤玉指沿着曲线向下,又去褪小裤,身子向后倾斜,露出私密地界,手指游走在边缘,眼睛勾缠着他。
她心里对自己的怨气一定不少,她一定有她自己的人生谋划,但是很不幸,他横cha一脚,叫她的计划全部泡汤,对他憎恨倒是可以理解。
dòng房花烛夜是首次较量。
他面无表qíng的说:“看你现在的表现,我忽然相信你失贞的说法了。没经历人事的女人,很难有你这样的表现。不过,我很奇怪,为什么验身的嬷嬷却说你是处子之身呢?”
她微笑,手指贴在fèng隙上,突然发力戳了进去,再拿出来时,已带了血丝。不止如此,还揩给他看:“嬷嬷是对的。殿下。”
他愕然。她动作太快,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做成了。
她自己把自己破了算是怎么回事!他输给了一根手指头吗?
他无法再保持冷静,酒杯砸向chuáng沿,噼啪一声,碎片四溅:“你!”
第一看到他生气,这算是她的小胜利么?他忽然冲上前卡住她的喉咙:“你真的没必要激怒我!”
“……我只是想提醒殿下您,这个世界上除了您之外,别人也有喜怒哀乐。就像刚才,发怒的滋味不好受吧。”凝玉浅笑:“反正您娶我,就像您说的,是为了我的家世,其他的根本不重要,那么我您在气什么呢?”
凌轩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此刻bào怒倒是输了:“反正你现在是我的人了,我也不怕你跑了,你愿意耗着,咱们就耗着,我有的是时间陪你玩。”说罢,拎起酒壶走向她,一手捏住她的双颊,一手握住酒壶将壶嘴cha进她嘴里灌酒:“但jiāo杯酒,你总得喝一喝,咱们也是夫妻了。”
她呛了口酒,咳的半天说不上话来,他自己又猛灌了两口酒后,把壶随便一丢:“太子妃在新婚之夜留不住太子,你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凝玉知道他要做什么,她冷漠的说:“反正宫里的人都知道留得住您的人,留不住您的心,您今晚的去留又有什么关系?如果您想走,臣妾恭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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