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变了,是周围的东西,不允许我保持原本的模样。”
她现在最大的敌人,不是宫中的妃嫔,而是太子凌轩。
他才是她通往幸福的最大障碍。
至于其他人通通是点缀。
她可不想乱斗一气,损耗自己的jīng力,在无所谓的人身上làng费时间。比如昨晚那个李选侍,只要凌轩脑袋没被撞傻,她永远不可能在地位上站到她头顶。
就算她被废了,凌轩也会重新选一位权臣之女做的正妻。
很简答,正妻不是他的最爱,正妻是个职位,就像丞相,将军。
她的太子妃职位和宠爱无关。
她是这么想的,但后宫的其他妾们,却不是这样想的,在她们看来,任何进入宫中的女人都是为了男人的疼爱,却不想还有凝玉这样的人存在。
于是第一次参见太子妃娘娘,不免想给她点下马威,尤其是听说她昨晚上没留住太子殿下,料定她是不得宠的。
凝玉回到寝宫不久,太监便来报说其他几个偏殿的娘娘们来请安。
虽然做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这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她还是觉得好笑,这么多女人都围着凌轩这厮一个人转。
而他显然是个没心肺的,他若是疼谁,估计也是疼猫狗那种做玩物。可怜这帮女人还巴望着他垂青。不过转念一想也是,不是人人都有她的家世,进宫为的不是得宠而是履行某种责任。
凝玉看得出来,这些人故意给她难看,她一个新妇穿的新鲜,她们穿的也不差,光彩夺目的样子,咋一看,不知道的以为她们是新妇呢。
“请安只是个说法,其实是借这个和姐妹们相识相聚。后宫这般大,咱们不往一起聚拢,各过各的,怕是一年半载也不得相识。”凝玉道:“让人拿纸笔来,挨个留个名字吧。我今晚上把妹妹们的名字都记住了,明天对照名字识人。”
这时下面又传来细碎的笑声,不大,却真切。
很快笔墨端来了,凝玉铺平一叠纸,笑盈盈的说:“来吧。写完的人便可以走了。”朝着离她最近的女子说:“就妹妹你先来吧。”那女子撩起眼皮搭了凝玉一眼,不温不火的说:“要知道妾们的名字,问宫婢们便是了,何必叫大家亲自写!”
凝玉笑呵呵的发问:“那么我叫你们写又有什么问题吗?”没,当然没有,既然娘娘要妾们,妾自当听从。“说完,那女子拿起毛笔,颤颤悠悠的写了自己的名字——伏霜。
凝玉瞥了眼,在心中说,字如其人,字写的好看,意味着读过书,修养更好。同时意味着更难搞,至于没读过书的,这种女人能进入太子的视线,想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等侍妾们一个个都写完了,凝玉让碧珠收好。”好,妹妹们都累了吧,大家跪安吧。“
可有个穿绿衫的女子却不走,而是咬着帕子,等其他人走后,哭哭哭啼啼的说:”都是妾身的不是,不该在昨晚上留住太子爷,让您独守空房。“
说这话的时候,虽然哭声大,却一点愧疚都没有。
她希望太子妃bào怒,最好对她拳打脚踢,那样才好。
可她说完,却不见这位新娘娘眼中有任何的嫉妒之色。
以前那位熬死病故的娘娘,是个身子弱,气xing大的人,通常说不上两句话,便气动手打人,每当这时,只会显得她更加楚楚可怜,而蛮不讲理的太子妃则受到众人的诋毁。
这位新娘娘,为什么不生气?”呵……“
就听曾凝玉低低的笑了一声,笑的张选侍毛骨悚然。
凝玉chuī了下指甲,风轻云淡的说:”昨晚上苦坏了吧。我知道你不容易,太子爷折腾的你够呛吧。真替妹妹心疼,我的错,却叫你受惩罚。“
张选侍惊讶,她怎么知道她昨晚上的遭遇,太子爷的确来了,却叫她害怕,一晚上她尝到的全部是被他压在身下,狠狠折磨的痛苦。”早知道太子爷拿你们撒气,我就不招惹他了。“凝玉微笑:”觉得对不起妹妹你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所以,你千万别和我道歉,你这么说,我心里更过意不去。“”这……这……“张选侍支吾吾的说:”……娘娘恕罪,是爷主动到我房里过夜的,我没想给您难堪。“”我知道,你个小小的侍妾能决定什么呢。“凝玉眼中满是不屑:”做了出气筒,也挺可怜的。“”妾,没觉得可怜……只是心疼娘娘您……“
凝玉冷笑一声:”你真是个好人呢,自身难保还惦记着我,真是好妹妹。“她起身走到张选侍身边,俯身在她耳畔道:”你要是心疼我的话,就闭上你的嘴巴,因为我呢,脾气也不怎么好,以前在家的时候,就天不怕地不怕。进了宫,对于太子殿下,他是我的丈夫,他怎么对我,是我的命,合该受着,但是其他人……呵呵……“
张选侍只觉得这种压迫感和太子给她的相同,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娘娘,您这么说……就误会妾身了,妾身只是想……“”直接跟你说了吧,我不是个记仇的人,但是一旦记住仇恨,不把对方弄死,便不罢休。避免这一点的方法很简答,相安无事,不要在我眼前乱蹦跶。“凝玉道。
忽然这时就听门外,有个男音冷笑道:”是吗?那你记仇的花名册都有谁,说出来给本太子听听。“
第八十章
张选侍立即喜出望外的喊道:“爷,您回来了?”
凝玉站起来,施礼:“殿下……”这回好了,他又来找茬了。这个时候他不该在前朝批阅奏折吗?怎么回来了?
张选侍先开口道:“我在给太子妃娘娘请安,请完安,娘娘多留妾身了一会,想和臣妾说话。”
有意思,是她留下的,谁想要留她。凝玉微笑:“是呢,因为我看妹妹的道歉是实心实意的,便觉得妹妹该是能说贴心话的人。”
果然太子便问:“哦,为什么道歉?”
凝玉才不信他不到这个女人是为什么道歉,不接话,看张选侍如何回答。那张选侍饶有胆子,可也不敢在太子面前耍心眼,只得如实说:“……为了昨晚的事qíng。”
太子冷哼:“那不是你的错,有人不知惜福,如何怪得了别人。”
张选侍一阵得意,朝凝玉挑了一眼:“虽然臣妾无错,太子妃娘娘昨晚受了苦,臣妾替她难过。”
凝玉在心里嘀咕,唉,她的话,这个女人是一句没听到吗?
凌轩冷望两个女人,见凝玉漠然一张脸,显然对妻妾争风吃醋这件事,极其厌恶,倒是张选侍似是觉得自己胜利了,占得了先机的模样。
“好了,娘娘累了,你先退下吧。”凌轩一摆手,打发了张选侍走。临走之前,张选侍依依不舍的看了他一眼,才一步三扭的走了。
凌轩看了眼凝玉的膝盖:“可肿了?”
“不曾。”她笑。
“你是故意和皇祖母唱反调,惹她生气的吧。”
凝玉故作惊讶:“怎么会?”
“不会……哈……”凌轩坐下,盯着她:“皇上还病着,你想把太后娘娘也气病吗?”
“太后娘娘极其反对我入宫,不管怎么样,我的存在就是她的ròu中刺。”凝玉无所谓的说:“不过,这算不了什么,按照辈分,我是她的孙媳妇,我只要恭顺的伺候好她便是了。”
凌轩忽然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向自己:“……说你没有心计,我是不信的。外朝和内廷的人,在你进宫之前,对你的谣言很多。说你仗着家世挤走了袁家之女成为太子妃,说你叫横跋扈,说你残忍毒辣。但是你昨晚把我赶到了张选侍那里,今个又被太后娘娘罚跪,风向一下子就变了,人人都道你和想象中的不一样,是个xing格温和的女人,是个被妾室和太后合起来欺负的可怜人。反倒是我,可能不久便要指责为,宠妾灭妻的昏君了。”
凝玉面无表qíng的说:“殿下多虑了,一直是您说了算呀。昨天晚上,是您主动离开臣妾的。臣妾就算想装可怜,可如果您不给我机会,我也做不成啊。如果人言真的如您所说,只能说明,臣妾无心cha柳柳成荫。”
凌轩揩着她的唇,冷笑:“……你刚才还没说,在你名单上的人都谁,可有我的名字?”
“呵呵,殿下是不是忘记了我现在的身份,我是您的妃嫔,我必须倚仗您,支持您,从此之后我的命运的一切,皆与您相关。我虽然不聪明,可也不傻,我和您作对,有损无益。”
凌轩被她气笑了:“那你昨晚的表现,难道不是和我作对?”
凝玉惊讶的说:“殿下怎么还这么说?您说什么,臣妾没有照做?”
“好,好,你……你!”凌轩指着她,半晌竟说不出话来。终于他松开她的手:“记住你今天的话,再背着我搞鬼……哼!”说罢,起身便走。
“臣妾恭送殿下。”凝玉起身,看着他走了出去。
心里默念,止清啊,你千万要按照我吩咐的做。
—
曾止清第一次见到太子殿下如此烦躁,他虽然捏着朱笔,但许久没有写一个字,准确来说,他的眼睛根本没在看奏疏上的字。
太子大婚之后的三日,并不需要着急批阅奏折,完全可以在后宫陪伴太子妃娘娘。他现在出现在这里,只有一种解释,和姐姐的相处出了问题。
姐姐是个懂得如何处理人qíng世故的人,不该和殿下发生罅隙啊?
除非她是故意的,为什么呢?
止清想不通,这时就见太子突然一拍桌子,将奏疏甩到他脚底:“嵘王是故意的吗?这个时候上疏要离宫去守皇陵,分明是跟本太子置气!”
止清拾起奏疏,重新摆在案头,劝道:“嵘王在塞外待惯了,据说回京之后,非常不适应,平日里和那些王孙公子们也游玩不到一起,十分苦闷。他大概想去皇陵那僻壤之地,更适合他的xing子。”
“他是想离开伤心之地吧!”凌轩冷笑。
是时候了。止清清了清喉咙:“……殿下,其实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止清一蹙眉,道:“我姐姐虽然和嵘王有婚约,但从一开始她就十分抗拒嵘王,每次嵘王来见她,她都是百般推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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