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宫墙外,她驻足了片刻,拦住一个救火的太监:”火势怎么样了,张贵人可还好?“”回皇后娘娘,火势已经控制住了,但是奴才不知道伤没伤到人。“”下去吧。“凝玉说完,抬步向里走,就见张贵人披着被子,颓然的站在废墟前,见了凝玉,啜泣了两下,猛地的跪下:”皇后娘娘,你要为妾身做主啊,不知臣妾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要放火烧死臣妾。“”皇上呢,皇上今夜没在你在这里过夜吗?“”没,皇上今夜没来。“
凝玉舒了一口气,扶起张贵人道:”妹妹你没伤到就好,其余的都乃身外之物。烧光了再置办就是了。“
张贵人猛地想起了什么,道:”可能烧死了几个宫人……“”那都是小事,明天查清都死了谁,多给些敛葬的银子就是了。只要你没事……“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就听太监禀告:”皇上驾到——“
张贵人脸色一白,凝玉迅速察觉,按了按她的手背,示意她冷静,张贵人才稳了稳心神,跪下迎接皇帝的到来。
凌轩一见满地láng藉和一片废墟,也怔了片刻,他见凝玉也在这里,立即怒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走水了?“”回陛下,臣妾已经命人去查了。这里面的缘由,一定会查清楚。“
凌轩瞥了眼张贵人,接着焦急的张望四周,没有找到那个身影,他有片刻的茫然,问张贵人:”紫夏呢?“
张贵人装作也是才想起的模样,惊魂失魄的问旁边的太监:”紫夏呢?都愣着gān什么?快点去找啊?“
凝玉则装作不知内qíng的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凌轩,等待着太监的禀告。
终于不幸的消息传来,说在废墟里发现了一具烧焦的尸体,看手上的饰物似乎是紫夏姑娘的。但那太监说的委婉,尽量不伤害皇帝的心,凝玉冷眼看凌轩,等待他的发作。
她倒要看看,这位帝王的内心,究竟有没有感qíng。”死了?烧死了?“凌轩不置可否的反问了一句,接着恶狠狠的瞪向张贵人:”你为什么没照看好她?“”火势起的太凶了,妾身当时也慌乱了,还是小六子机灵,将妾身背了出来,否则的话,妾身恐怕也是焦尸一具,再也见不到皇上您了。“
凝玉自始至终都冷眼旁观,直到凌轩望向她,朝她抛了一记怨毒的目光:”是不是你?“
她平静的反问:”什么?“”朕问你,是不是你做的?“皇后和张贵人不睦,人尽皆知,恰好死去的紫夏又是她那里出来的,他宠爱她,曾凝玉一定知道,要说谁有动机做下这样的事qíng,曾凝玉的嫌疑最大。
凝玉一挑眉,像听了一个笑话:”陛下是在暗指臣妾为了争宠,而做下这等灭绝人伦的事qíng吗?在陛下的眼中,臣妾是争风吃醋的女人么?“
如此反问,凌轩倒想不出反驳的话来了,毕竟曾凝玉当真对他没有任何感qíng,入宫这几个月,一直在做一个皇后理应做的事qíng。至于其他的,她似乎毫不在乎,要说她为了争宠做下这么惹人怀疑的事qíng,并不像她的为人。
凝玉冷然道:”臣妾今日的确见了死去的紫夏,因为臣妾听说陛下对她另眼相看。臣妾便让她过来,叫她好好伺候您。太后娘娘一直说您的后宫嫔妃数量太少,臣妾想,既然您不想广纳秀女充盈后宫,那么从宫内的女子中升几个做主子也是好的。“
凌轩一摆手:”好了,不要再说了。今天的事qíng,不管背后人的目的是什么,一定要水落石出。“”是,臣妾一定会彻查此事,绝不许宫里有人包藏祸心,害人利己。“
凌轩茫然的站在还在冒着白烟的焦土前,看着还未完全熄灭的火光,忽然冷笑一声,回眸看着凝玉道:”……或许是天意……“
两个相似的女人,连死的方法都一样,难道不是天意吗?
他何尝不知道紫夏的出现或许是人为的,故意叫个如此相似的女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牵扯他的jīng力,在他几乎沉迷在过去的回忆,完全把她当做紫月的替身的时候,又一场大火结束了这荒唐的一切。
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荒唐的梦。”哈哈……“笑自己的愚蠢,面对在曾凝玉那里无法掌控的局面,竟然想逃避到过去的回忆中去:”水中月,镜中花,该去的终究留不住!“凌轩说完,拂袖而去。
留下张贵人和面面相觑,尤其张贵人害怕的从地上爬起来,对凝玉道:”皇后娘娘,皇上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凝玉轻声道:”不要怕,只要你做的gān净,抓不住你的把柄,你就没事。“
张贵人侧过脸,轻声道:”人已经给您送过去……“”那就好。本宫会好好处置她的,剩下的事qíng……就是贵人你先委屈一下,和别的姐妹们先凑合住几日,等到这院子收拾好了,你再回来住吧。到时候什么都是新的,再没人能扰你的清静了。“凝玉高声道:”摆驾回宫。“”恭送皇后娘娘。“
等皇后的走了,张贵人则揉着衣角,眼角含着一抹怒气:”她倒是做好人,先把丧门星给我,再捏住我的把柄替她做事!“
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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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片漆黑,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一声清响,接着一个声音告诉她:”吃!“”这,这是哪里?快告诉我,你们究竟是谁,想做什么?皇帝知道的话,一定不会饶恕你们的!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知道我是谁吗?“她敲打着墙壁,可是再没任何回应。
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她记得自己跟张贵人回了寝宫,然后被人从后面捂住口鼻,剩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一定把自己给关了起来,但是她怎么敢呢?
皇上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杀了她!
紫夏这样想,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越来越害怕了,她数着自己吃了几餐,一,二,三……只要次数越来越多,多到她快数不清了。她终于知道,或许不会有人发现了她了,她会这样死去。”呜呜呜呜……为什么皇上还不来救我……您不是说喜欢和紫夏在一起吗?“
抱着膝盖沉默一会,她忽然咯咯怪笑了两声,皇帝哪里是喜欢和她在一起,他明明叫自己紫月,虽然只有几次,但是她知道,她只是个套着别人外壳和假象存活的可怜虫罢了。
皇帝只是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她知道,是太皇太后告诉她的。说皇帝曾经有个喜欢的婢女又来在大火中烧死了,而那个女人和她非常像。如果她在打扮上下费工夫,彻底的变成她,或许可以引起皇帝的注意。
她当然愿意。谁想一辈子只做一个籍籍无名的宫女呢?
太皇太后……为什么太皇太后不来救自己?难道自己也被她抛弃了吗?
紫夏啜泣了一会,这时她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而这一次和每天不同,她听的出来者是个女人,脚步声非常轻,轻的像踩在羽毛上,但是因为她所出的地方太过安宁,以至于外面的声音,哪怕有一点点的声响都逃不过她的耳朵。”谁,是谁来了?“紫夏恐惧到了极点,但是又很兴奋,终于有人肯见自己了:”是不是贵人你?以前是我不好,是我跋扈嚣张,贵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吧,我出去后一定什么都不讲,一定守口如瓶,我甚至可以出宫,再也不见皇上!“”呵呵……“那女子轻笑。
紫夏一怔:”你不是张贵人,你到底是谁?“”没规矩的丫头连本宫的声音,都认不出了吗?“”皇后?“紫夏震惊,但是接着涌起的是愤怒:”是你,是你把我关在这里的?快放我出去!“”奇怪,为什么向张贵人求饶而对本宫却态度这般恶劣,难道本宫看着像一个好欺负的人么?“
紫夏颓然跪地,拍着石壁哭道:”皇后娘娘,饶恕奴婢吧,求求您了,您放了奴婢吧,奴婢知道错了。“”错了?你哪里有错?“”我……“紫夏呜咽着,或许是哭的太大力,她忽然觉得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捂着嘴巴,呜呜的几声,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就听墙那边的皇后娘娘啧了一声道:”你难道还没发现你的罪孽是什么吗?“
紫夏呆住,联系起自己的刚才的行为和葵水的推迟,她忽然明白了。
她的葵水的确没来,但她的一向不准,她没放在心上,原来是自己有了身孕。”因为我怀孕了,所以你才……你才我把关在这里?“紫夏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曾凝玉,你居然敢这么做,如果我生下的是个男婴,就是皇长子,你怎么敢这么对我?“
轮到凝玉笑了:”为什么不敢?太好笑了,难道你以为你生的下来吗?“
紫夏捂着肚子,浑身颤抖:”我都没发现自己有身孕,你是怎么发现的?“
凝玉懒得解释。紫夏又问:”你为什么不杀了我,既然不想让一个宫女生下皇长子,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因为你还有点用处。不过也得看你的造化和选择,你想活下去吗?“”当然想,当然想!这个孩子我可以不要,任您处置,只求您放我一条活路。“”不,我要你把孩子生下来。“”什么?“”因为本宫也怀孕了,但是本宫需要一个皇长子,你也知道,皇帝并不宠爱本宫这个皇后,这次身孕之后,不知要哪年才能再次有孕,所以本宫必须万无一失的生下一个男婴。如果本宫生的是个女婴,而你的恰好是男婴,那么你的儿子,便是皇嫡长子,以后的皇位继承人。“
紫夏脑袋嗡的一下子,她无法想象皇后竟然在和她策划这样一件事。”如果不幸,你的孩子是个女婴……那也无所谓了。本宫可以叫你们母女离开。“凝玉淡淡的说:”最怕的就是你我生下两个皇子,如果的皇子是个男孩,而你的也是。那就对不住了,你和你的儿子就要死!“
紫夏猛地跪在地上,喘了几口气:”……不会的……不会出现那种qíng况的。“”你愿意博一把吗?“凝玉道:”你的儿子或许会成为皇嫡长子,成为皇帝的机会!“”……我愿意,我愿意!“紫夏哭道:”我生下孩子后,您就会放我走吗?“”当然。本宫要你做什么?给小皇子做奶妈吗?“凝玉道:”本宫从来也不是个丧心病狂的杀人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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