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玉再次骑马到了烨岚身前,扬起球杖,烨岚发现她球杖的目标不是球而是他的腿,立刻用球杖在自己腿前挡住了凝玉的进攻。偷袭不成的凝玉,一俯身,球杖顺势打中了烨岚坐骑的前蹄。
只听马匹嘶鸣,翻到在地。烨岚也从马上摔落,滚出很远。
凝玉故作惊慌的跳下马,像做错事的孩子看着远处观赏台上的凌轩。凌轩见烨岚落马,立刻也赶了过来。这时袁宗敏和神策军的马球成员已经扶起了烨岚,烨岚满身尘土,额头上有一处伤口,已经开始流血。他用手背碰了碰伤口处,看着手背上的鲜血。
曾凝玉疯了吗?为什么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还是说她想对什么人展示她和自己再无关系的决心?
他硬挤出笑容,对着凌轩和凝玉笑着说:“本王破了相,上哪里去寻王妃是好?”
“陛下——臣妾有罪,伤了殿下,甘愿领罚。”
还未等凝玉跪地领罚,凌轩已经扶住她:“你向嵘王陪个不是,昭王一向仁善,不会怪罪你的。”
“是本王技不如人。”
凝玉直起身子,站到凌轩身后:“陛下,现在两队平手,但嵘王爷受了伤,不如哪日再战分个胜负。”
烨岚笑道:“不了,就算本王养好伤势也赢不了皇后娘娘和袁头领。”
凌轩道:“嵘王和各位亲王好不易进宫,你暂且下去包扎伤口,一会去紫宸殿,朕设宴款待你们。”
“是。”烨岚捂着额头的伤口,随侍女们去包扎,走了几乎,回眸,看到凌轩在和凝玉说什么,从表qíng可以看得出来,绝不是什么让人欢喜的内容。凝玉嘴角噙着冷笑,冷酷的样子丝毫不比皇帝差。
她以前虽然也qiáng势,但是好歹有小女儿的qíng态,但是现在的她完完全全的变成了一个陌生女人。
他瞥了眼在看台上的启恒,那个所谓的皇嫡长子,就是凝玉以后的全部了吧,只要有那个孩子,她就是敌国当之无愧的皇后。
凌轩大概觉得自己被她算计了,才会和她产生罅隙。
他终究不能明白凌轩的心思,既然娶了一个女人,就算不能好好的对待她,至少应该给她应有的尊重。
可是烨岚在宫外不止一次的听说关于帝后之间不睦的传闻了,几乎全是皇帝看轻曾皇后的传闻,甚至有流言说皇帝根本不想让皇后生下皇子,对她百般的折磨,甚至还送过落子汤。
烨岚想到这里,暗暗的握住了拳头。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看到烨岚走了。凌轩乘上步辇和皇后两人去紫宸殿赴宴。凝玉是今天打马球的时候,才知道凌轩竟然升了袁宗敏做禁军首领,这是传闻中的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么,让他姐姐失去做太子妃的资格,然后给他这个弟弟的以高职,换取对方的忠心。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凌轩知道袁家和曾家有仇,故意拉拢袁家人。
呵……凝玉噙着笑意,所有的一切了然于胸了。
今天凌轩落马,对她来说是件好事,因为他的落马说明一件事就是他的体力不如烨岚了。
至于原因,应该问张贵人。
凌轩看到她的笑容,厌恶的问:“你又在想什么?”
“没什么。”
“你今天对嵘王下手太重,不觉得是yù盖弥彰吗?”
凝玉已经习惯了他的指责:“臣妾并未那么想,臣妾只是正常打球而已。至于其他的事qíng,臣妾早就忘记了。”
他哼:“是啊,你安心做你的皇后吧。”
凝玉泰然自若的听完了凌轩的话,表无表qíng的向紫宸殿行去。
独孤凌轩,你南难道一点都没察觉到异样吗?你大概从未想过,有一天你会死在我手里吧。
杀夫罪无可恕,但是弑君呢?
想到这里,凝玉向凌轩一记无奈的目光,你活着,其他就没法活,这就是你的原因。
—
散了酒宴,凌轩随张贵人回烨嬅堂,一路上她都温柔的依附在他身边,说着讨人欢心的qíng话。比起冷冰冰没有喜怒哀乐的曾凝玉,还是这样女人讨人喜欢。起先对凝玉,他不是没有过兴趣,但兴趣那种东西,不足以弥补她作为女人对他逊色的吸引力。
尤其当他发现她是没法征服的时候,越加没有耐心了。
他开始懊悔自己的决定,当初就应该把她扔给独孤烨岚,让他们两人在一起去吧。反正烨岚那厮喜欢她,可能现在也没死心,而现在的曾凝玉对她来说,已经多余了。他作为帝王无疑是成功的,世家大族被他牢牢的控制在手里,连曾家也不例外。
所以曾凝玉最好别想用启恒来牵制他,天真的以为她就是皇后,她的儿子就是太子。
或许到最后,他会毁掉一切,把她打发去一个不那么碍眼的地方。
他在筵席上已经喝了许多酒,但是回到烨嬅堂后,张贵人要他品尝亲手酿制的蔷薇酒的时候,他并未拒绝。于是她含着美酒,口对口的喂他。
遗落的美酒顺着她的下颚沿着美丽的弧线向下,落在了她的胸口,他便一路追着美酒向下吻去。她被弄的痒,咯咯的làng笑起来,这样的笑声在他心头点燃了一把灭不掉的**之火。
凌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何会迷恋一个并不是新欢的女人。
但是现在,张贵人就是他最想得到的那个人,她是那么了解他,知道如何能服侍他,能最大限度的赢得他的欢心。
她拿开他放在自己身上的手,起身下chuáng,拿过案桌上的那半壶残酒,含了一口回到他身边,俯身吻住他的嘴巴,酒水顺着上下齿间的fèng隙流进他口中。
“陛下……我们喝酒吧……”
这酒中有媋药,她需要一个皇子,所以她必须让他对自己有所动作,而不是就这么沉沉的睡去。
今夜之后,他在哪里,就未可知了。
他已经很累了,疲倦不堪,马球酒筵政务消耗了过多的jīng力,可是体内的**之火却在熊熊燃烧,让他没法安睡。尤其当酒水流进胸膛之后,那股子冲动几乎在体内炸开一般的难过。
他想睁开眼睛,却仿佛有股力量,没法让他开眼。
身体不听使唤,好像灵魂游离到了身体的躯壳之外。
……
—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烨嬅堂的侍女在夜晚急匆匆的跑来报信,当碧珠放她进来后,她更是连滚带爬的跪在了凝玉面前:“您去看看吧,真的不好了,皇上他……皇上他……”
“皇上他怎么了?”
“您快去吧,您快去吧。”宫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除了害怕之外,她说不出别的话来了。
凝玉心中有数了,她只带了碧珠,离开了寝宫,去烨嬅堂找张贵人。当看到张贵人卷着被子,缩在墙角的时候,她知道事qíng已经按照她的计划发生了。
皇帝躺在chuáng榻上,脸色涨红,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她摸了一下,还有呼吸,想来也是,他血气方刚,正是身体康健的时候,哪能那么容易就死。
“怎么回事?”
张贵人luǒ着身子从chuáng上滚下来,拽着凝玉的裙摆哭道:“……我也不知怎么了,皇帝忽然就不省人事了。”
凝玉一脚踢开她:“蠢材,你是不是用的太多了?本宫是怎么叮嘱你的?毕竟是药物,你要量力而行,知不知道?现在好了,你将本宫也拖下水了,本宫救不了你了!你自己承担罪责罢!”
“……我不想死,皇后娘娘,您一定有办法的,您一定办法唤醒皇上的!”张贵人哭着喊着。
“蠢材,你还怕知道的人太少了吗?闭上你的嘴巴!”凝玉低声斥责:“你叫太医了吗?”
“还没呢……我只告诉了皇后娘娘您……”
“你疯了吗?出了这种事,不叫太医叫本宫做什么,难道本公会治病吗?快去叫太医!你亲自去!本宫在这里守着!”
张贵人此时吓的脑子都僵了,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胡乱的穿戴上衣衫,抿上衣服,带着两个侍女跑了出去。
而凝玉则独自一人站在幔帐内,让幔帐隔绝开其他人的视线,看着呼吸困难的凌轩,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人在前一世毁灭了自己的家族,而这一世,他毁掉了自己。
而现在,他除去皇帝的地位,只是一个因为被下了药物而虚弱不堪的普通人。
给张贵人的药,的确可以增加闺房之乐,但同时也是无上危险的药物,可以让血液流动的过快,让心脏跳动的像要炸开一样。
凝玉将手掌放到他心口,感受心脏有力的跳动。她知道他醒不过来,他太累了,又被美酒麻醉着,纵qíng纵yù的结果是疲惫到昏厥的地步。
手掌用力按住心脏,像扼杀一个鲜活的生命。对凌轩这个人,完全放弃任何卑微的祈活,而选择铤而走险到一步的想法,是什么时候产生的,她记不清了。
是从他对自己的父亲冷酷无qíng?还是他bī死了余墨,亦或是他对自己腹中并不存在的胎儿的赶尽杀绝?
她有太多杀他的理由了。其实只需重生前的仇怨就够了。
心脏不堪重负,渐渐的停止了跳动。她用食指探在他鼻息下,确定没有了呼吸,在这个过程中,他有过挣扎,呜呜的低吟了几下,嘴巴长的向口深井,但是凝玉只需想到他的所作所为和给她带来的痛苦,就足够有了继续扼杀他的理由。
做完这一切,她转身出了幔帐,去问烨嬅堂的宫女:“太医还没来吗?”
“……没,没呢,回娘娘。”
凝玉装作焦急的模样,拧着帕子的急的走来走去,而这时就听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太医们终于提着药箱赶来了。
“快点,快点看看皇帝到底怎么了?”凝玉指着chuáng榻道。
而太医一看到皇帝的样子,就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事,向张贵人投出一记恶毒的目光。其中一人先搭上皇帝的手腕,希望能看出发病的原因,却于此时,发现皇帝根本没有脉搏。
他一怔,登时惊骇出一身冷汗,牙齿上下打颤:“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怎么了?”凝玉忙问。
“皇上他……皇上他驾崩了!”说完,太医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皇上没有i脉象了,皇帝驾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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