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孩子长大了,又高又挺,连着胸膛也结实宽广了。
小海也好,陈渊也罢,都是他一手养出来的人,被这些人反刺了一刀,比起身体上的疼更多的还是心里头的憋屈烦闷。
因为最终,他酿的错都得他自己来承受着。
“陈渊,你不就是想要苏爷的心吗?我的心一直都在你身上,你到底要求什么呢?即使整个世界只剩下你和我了,你就会满足高兴了吗?你们这些孩子,一个比一个傻,一个比一个闹腾,我死了又活了都不让人安生。”一直垂在膝盖上的手微微动了动,苏爷的眼底沉着几分冷锐,隐约一丝动容。
陈渊没说话,就只是抱紧了男人。
苏爷想,西蒙果然是他教出来的人,远远的从直升机上she击,一枪一个准,船上的人都活生生成了西蒙的肉靶子。
耳边似乎有唐枭的声音,这只大鸟最后还是扑腾扑腾地张着翅膀飞来了。
“我犯的错,我自己来改正。”本是被注she了药剂的男人突然一把握住了陈渊拿枪的手,苏白的嘴角扬起一丝坚毅的无奈。
“砰——”
船顶上,一声枪击声蓦然响起,又落下。
一朵血花自纯白色的西装上弥漫开来,妖冶而又艳丽,那里曾经埋藏着一颗种子,一天天的长大,直至成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黑暗的,隐蔽的,压抑的,藏在胸口深处永远见不得光。
直至现在,它终于绽放了,血淋淋的花瓣洒了一地。
陈渊静静地望着他拥在怀里的男人,静静的笑了:“像不像一朵花?爷,这是我送给你的最后一朵花了。”
“像。”苏白伸手抱住了陈渊,缓缓把对方放倒在chuáng上,握在手里的深黑色冷冰枪支染上了一片血迹。
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着,源源不断的血顺着嘴角流淌了下来,陈渊望着苏白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阳光从苏白的身后无限涌下,逆光下的世界泛着rǔ白色的光晕,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不真实,他朝男人伸手过去,嘴角扬了起来:“我看到了天堂……”
“你会去的。”苏白伸手过去盖住了陈渊的双眼,轻轻抚下。
“苏爷……”他最终还是握住了苏白的手腕。
“我一直都在。”男人的声音让陈渊感觉十分安心,从未有过的安心,一切的一切,都
子弹dòng穿了心脏,陈渊的气息渐渐消失,直至最后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男人俯□在他收养的第一个孩子额头上落下轻轻的一吻,在眼里的水雾肆意弥漫之前用力闭了闭眼睛。
对于他们而言,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了。
苏白站起身面朝大海深吸了一口气,夹带着些许海水的凉风chuī拂在面上让人感觉十分舒服,他转过身朝楼梯方向走了过去,刚刚好,一个男人喘着气飞速的爬了上来,动作敏捷又潇洒,比起专业特工来丝毫不逊色,这身手完全可以去拍电影了,还不需要替身。
“苏白!”唐枭上前一步,乍眼看到苏白白袍上的血迹眼睛抽搐了一下,可惜还没有等他走上第二步一把枪就对准了他。
苏爷笑了笑,把染着血的枪放了下来:“不是和你说过,公主就乖乖的待在城堡里不要到处乱跑,本大爷可不需要你来救。”
走过去拍了拍唐枭的肩膀,苏爷笑着从楼梯上走了下去。
唐枭无奈的一笑,视线落在了船顶上的那张白色大chuáng上,陈渊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双手jiāo叠胸前,阳光落在红白相间的衣服上镀上了一层rǔ白色的半透明光晕。
枪声已经停歇,剩下的只有一片宁静。
叶子和西蒙他们几个人即使看到了男人也没有过去,这个时候的苏白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和同情,更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和问候。
苏白赤着脚自己一个人走到了船头,在地上留下了一个个深浅不一的红色脚印,他双手搭在栏杆上,海风扑面而来chuī得头发往后飞扬。
拿着枪的手一松,染了血的手枪从半空中落下,砸在大海里溅起小小的水花,最终无声无息的沉了下去。
……
……
A城迎来了初冬的第一场雪,鹅毛似的飘雪从铅灰色的天空中落了下来,一片一片的落在了水泥地上叠成了雪白的毯子,偶尔有行人匆匆忙忙的走过留下一串杂乱的脚印,寒风使劲儿往人的领子里钻进去,bī得人不得不把脑袋也使劲儿往衣服里缩,厚厚的围巾裹上只露出一双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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