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竹马是太孙_顾了之【完结】(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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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几步开外的那面高墙上骑了一大一小两人,都是小厮模样的打扮。身形稍大的那个当先跨过墙沿,掌心一翻将一枚钩子似的东西钉在了墙fèng里,继而顺着绳索缓缓下到地上。整个过程堪称行云流水,利落又潇洒。

  稍小的那个低头觑了觑这高度,害怕得拼命摇头,半晌才因了等在底下那人的催促,终于闭着眼跨过一条腿来。

  蓝田尚在发愣,纳兰峥却反应了过来,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退到外头去把风,上前几步怒气冲冲朝那向道:“纳兰嵘!”

  正拽着绳索往下爬的人听见这声音大惊失色,靴底一滑便往下栽去。

  纳兰峥这下倒也吓着了,立时奔了过去,下意识伸出手一副想接住他的模样。

  那早先爬下来等在底下的人却比她快上一步,手一抄便将纳兰嵘扶了个稳,一面皱了皱眉头,似乎疑惑这是哪来的小母老虎。

  纳兰峥吁出一口气来,小跑上前去拉过纳兰嵘的手:“扭着哪儿没?”

  纳兰嵘还心有余悸,大睁着眼惶恐地看着她:“姐姐,嵘儿……嵘儿不是有意……!”

  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憋涨得通红,纳兰峥见他人没事便又气上了头:“不好好念书,穿着小厮的衣裳爬墙逃学,还像个样子吗?你想挨板子了是不是?”

  纳兰嵘咬着唇仰头看向身边那人,似乎在向他寻求帮助。纳兰峥这才记起还有旁人在,偏头看了过去。

  这少年约莫十二、三的模样,个子高出纳兰嵘不少,或因如此,分明同样是低等小厮的打扮,他站在那里却要显得高了人一等。

  他正垂眼瞧着纳兰峥,一副十分睥睨的模样。

  纳兰峥的个子方及他胸膛,看他须得梗直了脖子才行,因而只将目光匆匆掠过他的脸一瞬,也没看出个究竟便让开了眼去,问纳兰嵘:“这位是什么人?”

  纳兰嵘刚想答呢,那少年却自己开口了:“你这女娃倒是有趣,我是什么人,问旁人做什么?”

  这不礼貌的用词听得纳兰峥直觉得耳朵疼。

  纳兰嵘虽天资愚钝,却素来很听她话。她前些天才与他讲过功课的事,还将一卷自己费心批注的《huáng石公三略》给了他。彼时他是答应了会好好念书的,如今变卦,自然是被眼前这人怂恿的。

  她本就因这事很不高兴了,听见这暗含戏谑的“有趣”二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冷看着那少年道:“那你是什么人?”

  少年可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霎时又好气又好笑:“我是什么人?”他居高临下地斜睨着她,“我是当朝皇太孙,你这女娃敢这样跟我说话,倒是有胆量得很。”

  纳兰嵘闻言张大了嘴,奇怪地觑着他。

  纳兰峥一看弟弟的神qíng就晓得此人在说谎。况且了,皇太孙人在东宫,功课自有太孙太傅、太孙太师教习,哪会出现在这云戎书院里?

  那一口一个看轻人的“女娃”叫纳兰峥浑身都不舒服,也便没了顾忌,嗤笑一声道:“彼此彼此罢了,你这人也有胆量得很,竟敢冒充太孙殿下。”

  见纳兰峥这般态度,对面人也来了气,冷哼道:“这小子方才喊你姐姐,你可是魏国公府的哪位小姐?说与本太孙听听。”

  这还蹬鼻子上脸了?皇太孙是吧,谁怕谁?

  纳兰峥仰起脸,恶狠狠道:“那我就说与你听,我是皇太孙他四表姑!”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出场了,太孙戏很足,以后你们想赶他也赶不走了~

  湛明珩:谁想赶我,试试?

  作者大人:您四表姑……

  第5章 结梁子

  少年的脸霎时跟打翻了画墨的砚台似的,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别提多jīng彩。

  纳兰峥却是泰然地望着他,气死人不偿命地眨着那双无辜的眼。

  她说得没错啊。

  当今谢皇后是母亲的嫡姐,尽管太孙已故的父亲为先皇后所出,他却也得恭恭敬敬喊这位继后一声“皇祖母”。而她虽因生母阮氏的通房出身背了多年庶出的名头,眼下却也是实打实养在主母谢氏膝下的嫡四女。

  她若不是皇太孙的四表姑,谁是?

  纳兰峥自觉镇住了人,朝那少年一扬下巴便不yù再理会他,刚想牵了弟弟走人,忽听远远传来一阵谈话声。

  “这孩子给掌院添了不少麻烦,日后还须您与诸位先生多多包涵。”

  “太傅大人实在客气了,知晓实qíng的不过只下官一人,先生们对他可是毫不容qíng的,当训则训,当罚则罚。”

  “那样最好。”

  两人说罢都笑起来。

  笑声渐渐朝三人趋近,耳听得那两人就似要穿过跟前这道月门来。

  纳兰峥一听对方身份就觉不好。

  要被撞见自己不好好候在花厅,到处乱跑也罢了,可弟弟还穿着小厮的衣裳呢,灰头土脸的,叫人一看便知是逃了学,哪能被发现?这事若叫朝中德高望重的太孙太傅晓得了,岂不得传到圣上耳朵里去?

  她举目四望,迅速找准了一处花丛,牵起纳兰嵘就要朝那边跑,却有一双手与她做了一模一样的动作。

  那冒充皇太孙的少年也拽过了纳兰嵘,预备将他往另一边的花丛拉。

  纳兰嵘被两人往两个相反的方向扯,吃痛之下险些呼出声来。两人心里俱都一急,伸出另一只手去捂纳兰嵘的嘴。

  这一伸手,纳兰峥捂住了弟弟的嘴,少年的手则慢了一小步,覆在了她的手上。

  虽不过相差五岁年纪,他的手却比纳兰峥大上近一半,这么一覆,竟是将她那软绵绵的小手完完全全包裹在了手心。

  他的手掌太热了。纳兰峥一时愣住忘了动作,倒是少年先反应了过来,顺势牵过她,猫着腰将两人一齐拉去了他看中的那处花丛。

  纳兰峥有心挣脱,却无奈这一挣就得连累弟弟被发现,只好事急从权跟着过去了。三人刚藏好,来人便跨过了门。

  花丛很密,可要遮掩下三人却有些勉qiáng。少年瞥一眼蹲在最外边的纳兰峥,一瞧她那身碍事的衣裙便知不好,qíng急之下只好伸手将她朝里揽了揽。

  这么一揽,纳兰峥几乎是到了少年的怀里。

  她又非当真不谙世事的七岁女娃,怎会没点男女之防的顾忌,先前被牵了手就不自在了,眼下与少年靠得这般近,都能闻到他周身淡淡的龙涎香了。

  她想离他远点,就往后仰了一些。

  少年担心她得露马脚,忙将她急扯回来,却不意彼此蹲身的姿势本就不大稳妥,这下力又使大了些,竟叫纳兰峥一个前倾,一脑袋磕上了他的肩胛骨。

  两人俱都疼得“嘶”一声响。

  少年眼底露出些无奈的神色来。纳兰峥揉着自个儿的脑门抬起头,生气地瞪着他。两人还没来得及在大眼瞪小眼里分辨出谁对谁错,便听一句厉声呵斥:“什么人躲在那里?”

  纳兰峥撇撇嘴,心道近日实在太时运不济了,给弟弟使了个“躲好”的眼色,当先走了出去。

  却不想她这自我牺牲的想法恰与那少年不谋而合,两人竟是一步不差站了起来,随即相视一眼,俱都一副“你出来坏什么事”的头疼模样。

  掌院孙祁山见这两人凑在一块儿几分讶异,倒是太傅周坤十分镇定,不动声色朝那少年挑了挑眉。

  纳兰峥眼珠子滴溜溜转一圈,片刻计上心头,抢在少年前头上去福身行了个礼:“魏国公府纳兰峥见过太傅大人,掌院大人。”

  孙祁山为云戎书院掌院学士,官至正三品,周坤则是太孙太傅,乃从一品大员,因而她这礼行得确切,称呼顺序也得体。

  周坤神色淡淡,朝她点点头,给一旁的孙祁山一个询问的眼色,似乎奇怪魏国公府的小姐何以出现在此。

  孙祁山向他略一颔首,又问纳兰峥:“我听管事说纳兰小姐人在花厅,这会儿才要去接待您,您怎得来了这里?”

  纳兰峥今日递的是父亲的名帖,掌院自然要对她客气些,因而即便如此qíng状也没动怒,好声好气的。

  她仰起脸来笑道:“掌院大人客气了,是我自己贪耍跑了出来,谁想园子太大迷了路。”她朝身后那少年努了努下巴,“我本想叫这位小厮带个路,却不知何故,他一听见两位大人的声音便拉着我躲进了花丛里。”

  少年闻言登时眉毛都竖起来了。好啊,好个厉害的女娃,这是拿他挡刀子,将自己撇了个gān净!

  他上前凶狠地瞪了纳兰峥一眼,似乎在警告她树丛后还躲着纳兰嵘。谁想这女娃看见他就是一副要哭的表qíng,撇着嘴委屈道:“孙大人,您这儿的小厮都这么凶吗?我不过是要他带个路,他不肯也便罢了,怎得还这么欺负人。”

  “好你个……!”少年气极,只是刚要辩驳便被一个声音打断。

  “孙大人,”说话的是周坤,“纳兰小姐贵为国公府明珠,你的这位小厮胆子也忒大了些。”

  孙祁山闻言立时反应过来,频频点头:“是是,周大人教训的是,回头我便杖罚了他。”说罢又看向纳兰峥,态度比先前更恭敬了些,“纳兰小姐,实在失礼,叫您见笑了。”

  纳兰峥一本正经地摇摇头:“没关系,父亲教我做人须大度。”

  她前一刻笑得烂漫,后一刻哭得憋屈,将两位有名有望的大人物哄得那叫一个服帖,少年的脸却是青了。

  纳兰峥是吧?这回,他可当真记着她了。

  孙祁山着人带纳兰峥回了花厅,自己则送周坤出府去。那少年应了周坤的话,一路跟在他身后。

  两人若无其事聊着园子里新开的丁香,似乎权当方才那出未曾有过,少年忍了又忍,却挡不住越想越气,冷言道:“听说孙大人要杖罚我?”

  孙祁山闻言回头,大惊道:“下官哪敢杖罚太孙殿下?不过是为权宜胡诌的话。说起来,纳兰小姐也是好脾气,若她要下官当场给个jiāo代,怕还真是为难。”

  湛眀珩听到这里就气不打一处来:“好脾气?孙大人,那女娃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从一开始便猜到我非小厮。”

  孙祁山闻言一愣,只见周坤抚着那一撮白胡子朗声笑道:“孙大人,想不到咱们都被个女娃给糊弄了!”

  “可纳兰小姐何以知晓太孙身份?”

  湛明珩冷笑一声:“我倒想让她知晓,她却不信,还道我是逃学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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