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竹马是太孙_顾了之【完结】(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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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盯着她鲜嫩得像在滴水的唇瓣,神qíng错愕了一瞬,猛一回身,决计先撤再说。随即疾步走至窗前,长手一伸将窗给阖上了。只是阖完又觉不对,这是做得什么?便是长手再一伸,复又将窗给支了起来。

  如是这般还不够,他竟像找不着了银钱似的,盯着那些个桌椅板凳,满屋子转了一圈。

  从头至尾,纳兰峥只是一动不动地,瞠目望着他。

  只见湛明珩终于不疯魔了,却是步至她旁侧,退回到了与亲她前一模一样的站姿,一提袖摆,若无其事地接话道:“我想了想,抗旨要杀头,大抵划不大来,还是勉为其难娶了你吧。”

  纳兰峥都快忘了前头说的什么事了,哪还有心思计较这所谓“勉为其难”的说辞,扇了几下眼睫,呆愣地点了个头,然后不自觉抿了抿唇。

  这抿唇姿态,直叫湛明珩心痒得都快抓耳挠腮起来。体内那股凭借疾走数百步qiáng压下的火复又腾腾燃起,记起前头那几乎快要无法忍耐的深入探寻的yù望,他深吸了一口气,预备再走几步。

  都说邪不压正,他觉得颇有道理,他真是太受不了自个儿心底那股浩然正气了!

  却哪知纳兰峥这下回过神来了,猛地拉扯了他的手腕:“你gān什么去,我眼都晕了!”说罢一手取了药箱里头一个紫金釉瓷瓶,预备给他处理伤口。

  他都这般若无其事了,她还能如何。难不成问他,你亲我嘴做什么?方才那副非他不嫁的bī婚架势是qíng急冲动,她还是要脸皮的,当然也得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了。况且她本就是来给他治伤的。

  她将瓷瓶的盖取了,抓过他的手来。只是这一抓却觉那手心发烫,有些不大对头。湛明珩也发现了,下意识缩回了手。

  纳兰峥不高兴了。敢qíng他亲她一口,她就得苦兮兮陪他演一出若无其事,而她不过碰了一下他的手,他就嫌弃成这副模样了!

  她怒目瞪他:“你瞎动什么,我给你上个药罢了!”一面又因心内奇怪,踮了脚去探他脑门,完了再摸自个儿的脑门,比较一番才道,“你可是被那卓乙琅气烧了?我叫太医来给你瞧瞧。”

  “不是!”湛明珩立刻拦下她,心道她就别瞎摸瞎碰的了,他眼下浑身哪处都是烫的,请来了太医,难不成要人家说,他这不是内火,是yù火?

  他说罢gān咳一声解释道:“是此前失血……多了,未曾料理伤口以至体热的缘故,你给我上药就行了。”说罢伸出手去。

  “可你从前说,那得是失许多的血才会的。”

  湛明珩叹口气,心道早知今日,从前教她那些个破玩意儿做什么,简直自缚手脚,连谎话都说不利落了。只假作一本正经道:“这哪有定数的,况且我这体格没那么容易病,兴许天热罢了。”

  纳兰峥狐疑地看他一眼,就去给他上药了。

  那药粉往掌心一裹,倒叫湛明珩一身火气瞬间压了下去,他“嘶嘶”直抽冷气:“纳兰峥,你给我上的什么玩意儿,能不能温柔些了?你如今再这般待我,可就是谋杀亲夫的重罪了!”

  她觑他一眼,已然有了长进,不再被这些调侃闹红脸了,只当没听见,道:“良药自然苦口,我请太医院给的我药xing最猛的。”说罢撒得更起劲,一面蹙眉教训,“你说你与那酒盏生的什么气?难不成咱们大穆就你皇太孙最能耐,有那徒手碎酒盏的功夫,这才要与人炫耀一番?那东西是拿来盛酒的,又不是拿来给你把捏着玩的。”

  她平日多与他说些抑扬顿挫的短句,哪会这般啰嗦。湛明珩只觉心都漾成了一滩水,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去捏她脸:“那我把捏你就是了。”

  纳兰峥一边是药粉一边是纱布,腾不出手来阻止他,只得瞪着他道:“你还要不要这手了,不要我给你废了!那手筋在何处,我可是记得的!”

  他缩回了不安分的手来,完了又道:“你倒舍得?”

  纳兰峥猛撒一顿金疮药,雷厉风行地答了他。

  承乾宫里传来皇太孙“嗷嗷”直叫的响动,那方圆三里的宫婢齐齐面红耳赤,浮想联翩,未敢踏近房门半步。

  只是湛明珩哪是真痛,不过逗她一番,叫她好不再担心他罢了。

  实则他此前被打断了没说完的话是:那封圣旨是假的。倘使她展开了便会发现,那上头是他的字,连玉玺的印迹也是匆忙伪造而成。

  卓乙琅根本不曾给他多余的时辰,也知晓圣旨是假,但他意不在纳兰峥,本就为试探湛明珩而来,看他肯为她做到什么地步罢了。

  如今卓乙琅知道了,他为了纳兰峥,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不惜假造圣旨。

  但他不后悔,也决计不告诉她此事内qíng了。

  他只是在想,得准备准备,赶紧换封真的来,将她手里头那个调包了才好。

  第49章 忌辰

  湛明珩想法子去调包圣旨了。先以拟写匆忙疏漏年月为由,哄骗得纳兰峥连瞧都没来得及瞧就将东西给了他,又去太宁宫罚了一个时辰的跪,才终于被昭盛帝召了进去。

  他晓得假造圣旨绝非小事,倘使他不是皇祖父的亲孙子,现下恐怕已身首异处了。因而十分诚恳地请了一番罪。

  昭盛帝怒发冲冠地将他狠狠教训了一通,训得他脸都抬不起来才算数,命中书舍人照原样新拟了圣旨,继而挥手呵斥他走了。

  赵公公觉着,主子爷的确该气的。毕竟小太孙竟然……竟然先送了纳兰小姐回府,才来太宁宫请罪。

  只是待小太孙灰溜溜走没了影,却听主子爷冷哼一声,随即变了个脸,神qíng满意地道:“这小子倒是个皮厚的,将自个儿夸得厉害!”说的是圣旨里头的赞词。

  赵公公掩着嘴笑,顺着他的意道:“小太孙神机妙算,巧破此局,那才多少的时辰,将这赞词写得出彩不说,且竟能制得如此jīng致,堪得以假乱真……小太孙如今俨然已可独当一面,再说纳兰小姐小小年纪又有如此风范,将来必得母仪天下。陛下尽可宽心了!”

  昭盛帝觑他一眼:“瞧你这天花乱坠的,就数这张嘴巴厉害!你这意思是,朕尽可放心去了?”

  赵公公忙给自己掌嘴,一面道:“奴才失言,奴才失言了!”

  ……

  纳兰峥过了几天热闹日子。祖母高兴坏了,成日地拉她说话,讲的多是女子出嫁后要晓得遵从的事宜。只是那些温良恭俭让的也便罢了,竟连闺房之事也与她含蓄地提了。

  她可不曾想过这天南海北远的东西,毕竟圣旨只说“择吉日”,湛明珩此前也承诺了待她及笄,婚事自然不会这般的早,因而闻言顿时面红耳赤。若非她也算口齿伶俐,几次三番地打擦边球含糊了过去,可真得找个地fèng钻了。

  她为此更是想念父亲。倘使父亲在,决计会心疼她的。

  可惜前线战事吃紧,这魏国公府的大家长为大穆朝出生入死,却恐怕至今都不晓得闺女已被皇家掳了去,待凯旋归来,得知自个儿是最后一个知qíng的,必得气得七窍生烟。

  再过几日,纳兰峥收着了湛妤的信,信中约她府上一叙。妤公主这些年待她不薄,且也可说是为她与湛明珩“殚jīng竭虑”了六个年头,她自然该赴约。却哪知当日清早梳妆一番踏出府门,便见那深红大漆的榆木雕花马车前头立了个人,见着她便行礼。

  她向湛允颔了颔首,心内哭笑不得。她换车夫了,那车里头必然也多了个人。妤公主真是没有一回不卖她的。

  果不其然,掀帘入车就见湛明珩端着杯茶,优哉游哉地喝,手下是一盘棋局,都没有抬眼看她一下。

  纳兰峥就拣了离他最远的地儿坐了,与外头道:“行车吧。”

  湛明珩这下抬眼了,理直气壮问:“怎得坐那里,你是瞧不见我?”

  “瞧见了,只是看太孙殿下专心研究棋局,恍入无人之境,不忍亦不敢打扰。”

  她态度冷冰疏离,湛明珩一愣,这才察觉到哪里出了岔子。他是习惯了她跟着自己的,也早便对她存了意,因而那婚约于他而言不过算添了一笔,实则分别不大。可对女孩家而言便不同了。她从前对他不过比对旁人多了几分熟悉与仰赖,如今却是拿他当未来夫婿瞧,遇事就愈发地小气在意了。

  他见她来了也不招呼一声,她当然会不高兴。

  湛明珩想通了,就快意地笑起来,当即挪了过去,又拣了块手边碗碟里金huáng可人的糯米糍喂到她嘴边说:“我是怕你沿途无趣,才摆了棋局想与你下的。”

  实则纳兰峥一点不难哄,况且并未多生气,见状也不计较了,只是没那脸皮被他喂食,就拿了手去接。谁知他一下将糯米糍拿远了,不给她接:“怎得,你是有手没嘴?”

  果真好不过三句话,瞧他这凶巴巴的模样!

  她瞪他一眼:“我便是不爱吃你手碰过的东西。”

  “那嘴碰过的吃不吃?”见她一脸不明所以,湛明珩又笑着补充,“拿手喂你你不要,可不得bī我用嘴了?”

  纳兰峥立刻凑过去,一嘴叼走了他手里的糯米糍。

  他真是……自以为如今已能扛过他的调侃,却不想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总有新鲜词儿搅得她难为qíng!

  于是那棋便没下成。天真的太孙天真地摆了盘十分绝妙的棋局,预备与她一道琢磨,却是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婚约到手,但凡她在他跟前,他就只想“琢磨”她。

  所以他……喂了她一路的吃食。

  待下了马车,纳兰峥只觉肚皮都要撑破了,站也站不起来。那些吃食虽都是她平日喜爱的,可哪有这等吃法?偏湛明珩威胁她,若不乖乖吃下就要拿嘴喂她,她只得“忍气吞食”,一路瞪他一路吃了个饱涨。

  等入了建安侯府,到了那乘凉的亭中,看见下人端来一盘盘如山的点心吃食,她就吓得立刻往湛明珩身后躲。

  湛明珩见状向湛妤解释:“皇姑姑,您别与她客气了,她马车里头吃多了,如今饱腹得很,用不着这些。”

  湛妤不免发笑,心道看这模样,也不知小两口马车里头闹腾什么了,就给纳兰峥备了消食的酸梅汤,将那些点心撤了下去。

  湛明珩见纳兰峥安顿好了,就说:“我去找秦姑父谈事,你与皇姑姑聊着。”完了又向湛妤请示。

  湛妤嗔怪一句:“阿峥在我这里你还不放心?且去就是。”说罢jiāo代一句,“倘使你姑父叫你陪他吃酒,你可不能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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