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够了吗?我们要一百,不,两百斤shòuròu!ròu我会让人悄悄送过来,你做好之后藏在这里,悄悄告诉我,我会让人来取,不要告诉别人。”
“我看看,那个,可能不太够,小的尽量吧。” 夏小桥装作为难的样子看着装粗盐的袋子,实则内心已经笑开了花,这么多粗盐,就算腌两百斤ròu,也只能用掉十分之一,剩下的他都可以贪污下来,偷偷藏起来留给自己用。他提出这个法子也是有事实依据的,这里的人做腌ròu,都是很粗bào的把粗盐撒在ròu上面堆起来,做好的腌ròu又咸又苦,十分难吃,得用清水使劲儿煮才能勉qiáng入口,不赶路一般没人肯吃腌ròu。
不过,如果用他的做法,先用少量粗盐稍微腌制一下,然后再放到柴禾上面熏制,这样用盐比较少不说,烟熏出来的腌ròu也比较好吃,以前他的小饭馆里,这种熏ròu一直是他们家的招牌菜,下酒特别好。还有人特意买回去送人的,他有信心让这帮北越土著也能喜欢上他的秘制熏ròu。
不过,也不能让这帮人觉得这熏ròu太好做,因此,他故意将熏ròu的做法chuī得神乎其技,还要反复用粗盐化成水擦拭之类的,唬得一帮土著目瞪口呆。然后,在吃到了夏小桥试做的第一批熏ròu之后,又偷偷给他搞到了三大袋粗盐——
“都做成这样的熏ròu!越多越好!”
夏小桥目瞪口呆。直到后来他才知道,原来在北越,这种好吃的熏ròu,也是和金银一样,可以当成硬通货使用的,并且因为以前从没出现过,反而更加的值钱,难怪这些土著不惜下血本让他帮忙做熏ròu呢。
花了十几天时间做好了几百斤熏ròu,又将自己贪污下来的粗盐都分别包装了藏在石匠工坊和其他地方,平时生活需要用到的诸如火石、针线、锄头等农具也都偷了一些藏起来,还用小头目赏给他的一块熏ròu,跟巡逻队的人换了一把闲置的砍刀和一副旧的弓箭,虽然他不会用,但如果以后都必须一个人住的话,这些还是要慢慢练起来的。
不过,让夏小桥没想到的是,“跑路cháo”来得这么快——
这天中午,刚吃完午饭,皇陵针线房的人就过来辞行了,还用做好的衣服和大厨换了些黑面馒头当gān粮。
“你们这就走了?”大厨惋惜地看着针线房的小头目,他还想委托她们做件冬衣带上呢。
“是啊,我们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是罪奴,我们不过是雇工,随时都可以走,已经两个月没有工钱了,再做下去我们要饿死了,趁着乱兵还没打过来,我们也要赶紧回家了。”说罢,小头目带着人匆匆走了。
夏小桥这才从大厨口中得知,现在,整个皇陵都遭遇了史无前例的欠薪cháo冲击,以前虽然被上面的大小头目七扣八扣的,但是好歹还有些落到他们手里,再加上从先帝头上贪污下来的香油钱,还是勉qiáng能过日子的。可是,自从几个月前和皇城的联系中断后,每个月从皇城那边运过来的工钱和其他物资都没有了,他们这些罪奴还好,不需要发工钱,只需要给点吃的饿不死就行了,可那些从外面雇佣的工人就不行了,没工钱,人家是不肯继续做下去的。
随着皇陵里的雇工们的离开,整个皇陵越发的混乱,没多久,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在皇陵传开:据说,起义军已经攻占了皇城,皇族们都被烧死在皇宫里,北越灭国啦!
按照历史惯例,gān掉大BOSS之后,就是统治全国、消灭前朝残余势力了,因此,作为“前朝残余势力”,那些在北越国家公务员系统有正式编制的官兵们,开始坐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皇陵小剧场——
某天,夏小桥在梦中看到了自家老娘。
“妈,当年你为什么要给我起名叫小桥啊?”听起来很女气呢,尤其是看过三国之后,小乔神马的,很容易产生什么不好的联想啊。
“唉!小时候你经常生病,后来你姥姥就说,给起个有功德的名字,这样就能长命百岁啦,铺路架桥可是最有功德的,所以就给你改名叫小桥啦。”
夏小桥:“……”好吧,和土掉渣的“小路”比起来,“小桥”还算蛮有艺术气息的。
第6章 灭国之祸4
“头儿,走吧?再不走就跑不掉了!”小头目一脸期盼地看着大头目,“夫人的表妹不是据说嫁给了邻国的一个小贵族吗?不然我们就逃到邻国去好了,我们有钱,到了那里,依然可以买房子买地当个富家翁。”
“好!收拾东西!咱们今晚就走!”
“那这里的罪奴?”
“身qiáng力壮的都带走,剩下的不必管了。对了,那个会烤ròu的小个子也带上。”这个大头目也委托夏小桥做了一批熏ròu,对这种新食物非常着迷,准备带着夏小桥去邻国,到时候可以用熏ròu的方子讨好邻国的小贵族们,说不定可以获得庇护。
夏小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列入了逃亡名单,他正在已经走掉的医者的空房间里,试图寻摸出一些可用的药材,结果沮丧地发现,这里的药材十分奇怪,大多都是他不认识的,也分不清是良药还是毒药,只能遗憾放弃,顺走了医者房间里的一些零散布匹和灯盏碗碟之类的,在院子里挖了个dòng藏起来。
摸完医者的房间后,仿佛想到了什么,夏小桥又一溜烟跑到祭台后面的通道里,将镶嵌在墙壁上的铜制灯盏都抠了下来,埋在通道最里面,铜也是北越值钱的硬通货,他身无分文,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到时候要是需要用钱,倒是可以把这些铜制灯盏拿出去卖掉换钱。有了动力,gān活特别快,几乎忘记了时间,夏小桥撅着屁股在皇陵通道里忙活了一整夜,根本不知道外面试图绑了他一起跑路的大头目都快被气死了!
“人呢?怎么会找不到?”大头目气急败坏地拍桌子。
“大人,我们找遍了皇陵,那小子就跟消失了一样。”
“算了,走吧!”眼看着快要到半夜了,再不走,等到天亮,万一遇到边境巡逻的士兵就惨了,虽然现在不知道边境还有没有驻军,万一边城被义军占领了,碰到义军就更倒霉了。大头目想了想,决定立刻放弃会烤ròu的小个子,反正他带走的宝贝还有很多,讨好小贵族的方法也有很多,并不一定要熏ròu。
其实,大头目和夏小桥不知道的是,他们的人确实曾经去祭台附近寻找,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接近后面的通道,总会不自觉地跑偏,根本没有人能进入通道,因此也没办法发现正在里面挖先帝墙角的夏小桥。
这一切都是先帝gān的。
这些守墓的士兵要逃走,先帝毫不在乎。可是,要带走他的新厨子,那就不行了。夏小桥是他看中了准备做今年大祭新口味祭品的首席大厨,怎么可以离开?因此,先帝主动出手,在皇陵通道里面设了一个小结界,外面的人都无法进来,只有夏小桥,身上被他打了一道印记,这才能随意出入。
对于夏小桥撬走铜制灯盏的行为,先帝也觉得特别好笑,因为鬼魂是不需要照明的,后人之所以给墓道里安放灯盏,应该也是希望祖先死后也和生前一样过着舒适的生活,正所谓事死如事生,完全没考虑到鬼魂的实际需求。鬼魂们不需要照明,实际上,相比香油,他们更喜欢固态的香烛,因为吃起来更加方便。
比先帝更郁闷的是负责看守墓道的士卒们,陛下不许他们惊扰眼前这个凡人,因此,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夏小桥从他们手里(铜制灯盏镶嵌在石俑士卒的手上,而石俑则镶嵌在墓道两侧的墙壁上)挖走灯盏,深觉眼前这个凡人实在是深得陛下恩宠,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qíng,竟然还被陛下欣然允准了!
打定主意要讨好眼前这位陛下的新宠,其中一个石俑鬼僵硬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咦?怎么这个石俑是表qíng是笑的?和其他的有些不一样耶,不过好萌哈哈,可惜没有手机,不然可以拍下来做个表qíng包。”夏小桥看到微笑版石俑也忍不住乐了。
周围的其他石俑qiáng忍笑意,直到夏小桥藏好灯盏走出去,这才转过身捶墙大笑。
“哈哈哈,这位小郎实在是天真可爱。”
“兵十二,你竟然敢偷偷对陛下的新宠抛媚眼?想死吧你?”
“哈哈,我们早就已经死啦!我看他是想去投胎了。”
被群嘲的兵十二忍不住内流满面,他只是想表现一下对那位小郎君的善意和礼貌,怎么就变成抛媚眼了?再说了,石俑的眼睛都是细长细长的,怎么抛媚眼啊?
姜元祯听着墓道里的石俑们互相取笑,并不制止,反而看的十分欢乐。他也是糙根起家的,当年前朝皇帝残bào不仁,宠幸jian佞,害得他家破人亡,无奈之下,他只能带着兄弟们揭竿起义,原本只是想混成一方豪qiáng,庇佑乡民。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一来二去就攻占了许多城池,前朝的贵族们担心义军攻入皇城大开杀戒,竟然偷偷联合后宫妇人,将前朝皇族全部绑了送来当做投名状,并迎他入城,奉他为新皇。
稀里糊涂当了皇帝,或许是天生就有当皇帝的天赋,姜元祯并没有按照这些前朝贵族的想法当一个有名无实的傀儡皇帝,而是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慢慢将国家的军政大权从这些投诚贵族手里收了回来,又兼并了周围一些独立的藩国,这才将北越版图扩大到了前所未有的面积,给后人留下了一个清平盛世。
然而,或许是姜家的运道在姜元祯这一代都用得差不多了,到后来,姜氏一族一代不如一代,个个耽于享乐,姜元祯碍于qíng面托梦暗示过几次,然而这些后人并不为所动,反而愈发昏庸,还宠幸jian佞害死了不少忠臣良将,引得天道震怒,国破家亡已经是大势所趋,姜元祯纵然修成鬼仙也已无力回天。
现在,眼看着外面的兵卒四散奔逃,原本该生气的姜元祯却只是觉得一阵放松,实际上,他并不是很喜欢这些替他看守皇陵的兵卒,这些人和现在的皇城贵族一样,残bào不仁,嗜杀成xing,即便他们没有逃走,姜元祯也打算把这些人从他的长眠之所赶出去,免得弄脏了他的陵寝。别以为他不知道,皇陵外面那条河流,还有那个野láng谷里,正徘徊着数不清的厉鬼等着索命呢,只不过因为皇陵内的镇魂神shòu像的威压,一个个的都不敢进来罢了,那帮人以为跑出去就能逃过一劫了?
简直可笑!
殊不知,正是因为一直躲在这皇陵里,受到镇魂神shòu像的庇护,这些作恶多端的人才能活到现在,而如今,走出皇陵的他们,不再受到镇魂神shòu像的庇护,只怕会直接落入外面那些冤魂厉鬼的手里,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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