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守墓日常_兰拓【完结+番外】(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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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打算把那些人怎么样?”门外,看着纷飞的大雪,崔世景轻声问道。

  “呵~那种人,还能怎么样?待会儿吃完饺子,便送他们上路罢!”姜元祯冷笑一声。

  “那你准备怎么和小桥解释?”

  “这还用解释?”姜元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大过年的,侍卫们也要吃年夜饭啊,寡人当然要给他们放假了,既然没人看守,溜进来几个贼,也是正常的吧?”

  崔世景:“……”没想到竟然还有比本座更无耻之人。

  今年有了新鲜的海鲜和野猪ròu,夏小桥自然不肯再委屈自己人,再加上还有一个留言说要水饺外带的小白大人,夏小桥仔细清点了一下人数,一边脑dòng大开给云仙翠瑶继续编“嫡女复仇记”,一边剁馅准备做饺子,水饺还是现吃现包的好,从云仙翠瑶夫妻俩带回来的海鲜里翻出来一些新鲜的对虾,剥了一盆虾仁,又剁了些墨鱼、huáng花鱼等鱼ròu,包成水饺,皮薄馅白,滑嫩鲜香。考虑到皇帝陛下的口味需求,夏小桥又捞出来几团酸菜,切碎了,混合着剁碎的野猪ròu,做了酸菜猪ròu馅儿的水饺,又有崔氏命人送来的gān香菇等,做了一个香菇ròu馅的水饺,看了看厨房里自己种的韭huáng,已经长到筷子长短了,心疼地割下来一些做了韭huángròu馅的水饺,按照不同品种煮好了分别放在花纹不同的盘子里,大家各取所需。

  在座的其他人/鬼/仙/魔都吃过夏小桥做的水饺,因此并不奇怪,唯独抱着妹妹来蹭饭的凤羽魔尊,平生第一次看到水饺,有些不知道怎么下口,夏小桥好心地拿着筷子给他示范了一下,这才一口一个地吃了起来,大概因为前身是鸟类的缘故?吃的特别快,害得其他人也不得不加快了进食速度,免得好吃的水饺都被这只鸟给吃光了。他怀里的小麻雀此刻也醒了,正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桌上的水饺。

  “小妹妹,这个你可不能吃,来,哥哥给你炖了羊奶白米羹,要不要尝尝?”夏小桥已经知道小麻雀不是简单的小婴儿,而是小麻雀投胎转世的了,发觉她听得懂自己说的话之后,最近给她做饭,已经不局限于简单的羊奶了,开始尝试着给小麻雀做一些奶羹,因为据说雏鸟刚出生就可以吃ròu糜了,虽然暂时不敢给小麻雀吃ròu糜,夏小桥却也不得不根据小麻雀对食物的反应,给她增加了辅食。

  吃完一小碗香喷喷的奶羹,小麻雀重新窝在哥哥的怀里睡着了。凤羽魔尊也是真疼他这个妹妹,竟然用自己的羽毛幻化出了一个小小的襁褓挂在胸前,冬天钻进去,又温暖又柔软,小麻雀经常晚上也舍不得离开,于是兄妹俩便互相折这么抱着呼呼大睡。

  吃完睡觉,距离“家中男子集体跳广场舞”这个过年必备环节还有一段时间,夏小桥忙着去将明天一早要吃的包子给包好,想起来今年竟然没有做年糕,顿时懊恼不已,好在这里过年吃不吃年糕也无所谓,只有用糯米粉做了一些芝麻陷的汤圆备着。

  而皇陵外,钟铁树劈柴劈了好大一会儿,觉得浑身都出汗了,于是便回来准备换身衣服,好歹不能耽误了向上天祈福(跳广场舞)的大事。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屋子里陌生的男子呼喝声,还有院子里冲天的血腥气……

  简陋的篱笆墙,挡得住视线,却挡不住墙角的鲜血渗透出来,院子里的尸体,早已在寒冬中僵硬,鲜血却并没有完全凝固,而是顺着被热血烫化了的雪水一起流了出来,在院子外面的雪地上,流淌出一条一条细细的血色溪流。

  钟铁树蹲在篱笆墙下,死死地咬住了拳头。眼泪在眼眶内拼命打转,可是,他却怎么都没有哭,锋利的牙齿,将拳头咬出了血痕,身体下蹲,脚上的鹿皮靴套了一层糙鞋,却免不了在雪地上摩擦出了细微的声音。

  “谁在那里?!”守门的匪徒非常警惕,立刻听到了篱笆外面发出的声音。

  钟铁树掉头就跑!

  必须跑!

  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必须去通知夏小桥,敌人来了,快逃!

  第74章 血色新年3

  “快开门!快开门啊!有敌人!敌人来了!夏老板!”门外,钟铁树的声音,在静谧的雪夜中格外刺耳。

  “好像是钟大哥的声音?”夏小桥站了起来。

  “你大衣裳没穿,别出去,在这里等着,我去开门。”皇帝陛下皱着眉头将夏小桥按坐在炕上,拍了拍手上因为包饺子染上的面粉,和魔尊殿下对视一眼,两人结伴一起出去了。

  “这一对可真是相爱相杀,cp感十足呢~”夏小桥嘀咕了一句。

  “小桥你说什么呢?”云仙翠瑶好奇地看过来。

  “啊?哦!没什么,我说他们兄弟俩感qíng好呢。”夏小桥心虚地回了一句。

  他现在已经不敢再在云仙翠瑶面前开新文了,这一位要是搁在他们那个年代,妥妥的资深催更党!作者要是敢断更,能被这位女壮士喷成狗!他是喜欢刷文当个沉默的窥屏党的,可不愿意当个作者被女壮士喷成狗……眼下听到云仙翠瑶对cp这个陌生词汇很感兴趣,深怕再勾起这位女士对于耽美文的独特爱好,顿时掐掉这个话题,开始继续给女神讲“嫡女复仇记”。

  新的qíng节还没展开,夏小桥就看到钟铁树跌跌撞撞的身影蹿了进来。

  “钟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在夏小桥的印象里,钟铁树虽然看起来家境不太富裕,但一直将自己打理得很好,夏小桥还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如此láng狈的一面呢。

  “我,我,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快跑吧!”钟铁树急的整个人都快冒烟了,他是见识过那些乱军的厉害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夏小桥这么斯斯文文的少年,哪里是那些人的对手?他的家人只怕都已经遇害了,他不能让夏小桥再出事!这一刻,钟铁树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他们这些人才将那些外面的乱军引来的?一时间恨不得和家人一起死了才好!夏小桥好心收留他们,现在倒好,自己这些人,竟然要害得他也无家可归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夏小桥也急了。

  “我,我家里来了好多乱军!家里人,家里人只怕都……总之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趁他们没发现赶紧跑了,夏老板,此处不宜久留,那些乱军我是知道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你们快逃吧!”钟铁树根本坐不住,一直在试图催促夏小桥赶紧离开,他是经历过战乱的人,知道外面那些乱军的厉害,这里的几个男人虽然看起来也不弱,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打起来的时候,谁能顾得上弱小的夏小桥呢?

  “等等,你是说,那些乱军都在你们那个院子里?”崔世景问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一路过来,并没有外面的人跑出来追我,我猜测,那些人大概都在院子里。”

  “那就不必走了,”姜元祯看了看夏小桥,“小桥,你在这里陪着他,我们去一趟。”

  “是啊,小桥你别担心,如果那些人都在院子里的话,钟家的院子不大,顶多塞进去一百来号人,呵呵……不过是些蝼蚁。”崔世景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他也是许久没有见血了呢。

  钟铁树呆呆地看着这两个男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总感觉这两个人仿佛早就猜到会有这一天似得……某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让他不敢去探究。看了看夏小桥,发现他依然一无所觉,还跑去给他倒了一杯热茶过来,钟铁树勉qiáng扯出一丝笑容,知道夏小桥并没有参与到什么yīn谋算计中去,钟铁树心里蓦然放松了下来,随即捧着热茶,默默地低下头,想着他们到皇陵后的这段日子。

  俗话说患难见真qíng,从离开镇子到现在,他算是看清楚了,他的这帮族人,平日里总是说着“大郎能gān、可是我们钟家的希望”之类的,实际上呢?不过是和他们从前对其他人一样,实施道德绑架,时刻不忘对他洗脑,养成他走到哪里都不忘照顾他们的习惯。原本,钟铁树已经习惯了去照顾这些人,直到祖父毫不掩饰地在他面前表达了对夏小桥这位救命恩人的不满,这才让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和家人的关系。

  仿佛一个被蒙住了双眼的人第一次摘下眼罩,眼前真实而残酷的世界,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受。夏小桥是他们全族的救命恩人,在钟铁树看来,这份大恩,是需要全族人祖辈铭记的,不说粉身碎骨报答恩人吧,起码要对恩人感恩戴德吧?

  可是他们呢?一面享受着夏小桥赐予他们的安逸和生活上的各种补贴,一面却抱怨着人家“太吝啬、不肯给他们更多”,如此厚颜无耻的行径,即便是亲人,钟铁树也觉得无法忍受。

  连他都这样,更何况那两个看起来就不是善茬的男人?

  钟铁树觉得,如果这件事qíng背后的真相,真的是自己猜测的那样的话,他,应该恨他们的。可是,有什么资格去恨人家呢?人家好心给你们这帮流落他乡的流民一个容身之所,还时不时的记着给你们送点米粮ròu食过去,一分钱都没有要不说,夏小桥还答应将这里的田地廉价租给他们种,他们,已经对自己和族人仁至义尽了。

  可是,他的族人们是怎么对待这些恩人的呢?不说感恩了,只怕背地里不知道咒骂了多少次呢,给了米粮,嫌弃没有给白面,给了ròu食,嫌弃没有给一整只的肥猪……贪得无厌,说的就是他们吧?

  如今,乱军来袭,难道还要怪夏小桥他们没有派人去保护他们吗?

  凭什么呢?

  他们和自己这帮人,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凭什么要求人家大过年的替自己家人站岗放哨呢?钟铁树能猜到,今晚的这件事qíng,即便不是有人故意为之,“视而不见”肯定是有的,这么大的皇陵,这帮人不可能不安排暗哨,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责怪人家?提醒你,是好心,不提醒,也怪不得他们不是吗?

  更何况,从夏小桥这里拿年货回去的时候,自家祖父在屋子里说了些什么,钟铁树不是不知道,想到那些难听的话,他顿时羞愧地低下了头,内心五味杂陈。想到自己惨遭杀戮的亲人,一时间又痛彻心扉……人品再低劣,毕竟也是他的亲人,还有他的弟弟妹妹,还那么小。

  “那个,你先别急,说不定你的家人只是受伤了呢?姜大哥和崔大哥他们都很厉害的,等他们弄死了那些乱军,我陪你回去找你家人哈。”夏小桥上辈子也只是在电视里看到过乱世的一些qíng景,而且大多是经过艺术化处理的,并不能感受到钟铁树此刻的心qíng,不过,该安慰还是要安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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