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妈妈也替主子着急,压低了声音提醒道:“主子,这就月末了,那个人又要银子了。”
那个人就是欧阳辰,是只喂不饱的láng啊!张氏欠谁的都不敢欠他的!至少摄政王那边不愿家丑外扬,只要她不时常出门露风头,待还清了公中的银子,老太太和爵爷还能让她在这府中当家,可若是那件事被揭了出来……张氏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爵爷若是知道自己给他戴了绿帽子,以爵爷那bào躁的xing子,非将她抽死不可!不过送银子的方式十分隐秘,只要不差了那人的银子,爵爷就不会知道。
所以关键的关键,就是银子!
“二奶奶呢?几千两银子要筹这么久么?你去给我把她叫来。”
曲妈妈应了一声,忙去叫何语芳。
张氏却不知道,她做得极为隐密的事,已经被某人的亲兵给发觉了。某人正一心窝的火,想来想去,君之勉是皇族,没有好机会可动不得,便决定先从张夫人动手,将张君瑶给压得翻不了身再说。……若是能一起将俞筱晚给收了,也不失为一条妙计。
他打定了主意,便使人传了张便条给俞筱晚,以张君瑶的口吻,约她到别苑的侧门处相见。
可惜他不知道张君瑶“生病”的原因,算得好好的一步棋,被俞筱晚一眼就认出来了。不过她倒是想知道哪个无聊的人想算计她,便使了俞文飚代她前去会个面。
静晟世子想不到等佳人会等来一个老头,可一听这老头是俞筱晚的心腹,便将事qíng告诉了他,“你就说,张夫人有件事儿落在我手中,若是她想知道,就亲自到汇丰楼二楼的甲字雅间见我。”
俞文飚轻哼一声,“对不住,我家小姐没兴趣知道张夫人的事。”
静晟根本不信,在他心里,俞筱晚就是个想依附张君瑶攀高枝的女子,“可若是张夫人偷人的事呢?”
俞文飚大吃一惊,面上就露了出来。静晟得意地笑道:“你应当知道,若是被王爷知道了,张侧妃也就完了,她的前程也就完了。”
说罢,不等俞文飚回复,丢下一句,“明日末时三刻见面”,便扬长而去。
这个消息俞文飚自然是马上告诉了俞筱晚,张夫人的事儿,俞文飚觉得没必要掺和。可俞筱晚却立时想到,张夫人偷人?换哪家的夫人都不会有这种胆子吧?她随即就想到那年在法源寺的事儿,明明是约了欧阳辰去揭张氏的短的,可是欧阳辰没出现,而张夫人和张氏却消失了一个多时辰,回来的时候,曲妈妈的裙角有许多皱褶……若是说偷人,不如说是被欧阳辰拿到了什么短处,被他一直胁迫!这事儿,只怕与舅母也断不开关系。
而且不论怎样,与外男有联系,被舅父知道了,就是一顶绿帽,舅母必定会吃挂落。一定要知道静晟都知道了些什么!
整死张氏的机会,俞筱晚可不想放过,立即要文伯挑一个会易容的人过来。
文伯十分不赞同小姐的作法,“就算是易容去的,看见的人,还是只当是小姐您呢。”
俞筱晚神秘地笑道:“谁说我要易容成我自己?”
93.京城呆不下去了
俞文飚总担心事qíng一个没弄好就将火烧到小姐的身上,于是坚持要听一听小姐的计划,俞筱晚便悄声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俞文飚觉得还算周全,只是,静晟是有兵权的人,若是万一他察觉出什么,可就麻烦了,他们虽不是白身,可是老爷已经不在人世了,舅老爷又靠不住,谁还能帮到小姐?
于是建议道:“若是能先取得惟芳长公主的支持,再行这个计划才好。
俞筱晚想了想,也的确是怕静晟世子又使什么yīn招,他是男人可以在外面活动,手中又有兵马,若真个要与她计较起来,她真是疲于应付,于是便应了下来。俞文飚这才安心地告辞,去外面布署。赵妈妈和初云初雪则是在曹府的后园子里,四处活动。
很快,一些耳语传入了张氏的耳朵里,“什、什么?有人看到你跟那个人接头了?”
张氏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手里头死死地攥着扇柄,慌了半晌神,才恨恨地拿团扇直往曲妈妈头脸脑门上一顿子乱扑,“你个办事不牢的奴才,我要你小心!要你小心!要你千万小心!你、你居然让人发觉了!你个死货!
团扇打得倒不是很疼,就是将头发都给扑乱了,曲妈妈不敢躲避,只得小声地求qíng,“夫人息怒,夫人息怒!奴婢听着那个初雪和赵妈妈的话,似乎是别人帮着查的,若是俞总管帮着查的,直接就能告诉表小姐了。现在表小姐还不知道实qíng呢,约上了明日末时三刻,去汇丰楼二楼的甲字雅间见面
张氏听了这话,手上就停了下来,曲妈妈忙进言道:“奴婢想着,明日表小姐要出府的时候,夫人想法子拦一拦,咱们再赶早一点,扮成她的样子去,把这些证据给拿到咱们手里。”
这主意倒也可行,只是……张氏拧起了眉,俞筱晚那个样子哪里是那么好扮的?
曲妈妈表示无妨,“可以用碧儿,戴个帷帽,谁还知道里头的是表小姐还是谁?”
张氏老谋深算,仔细寻思一番,摇了摇头,“不成!若是外人帮着查的,那就必定是约好了见面的方法,凭信物或是什么认人,咱们没有,扮成她只会被人发觉了去。不过,若是外面镖局里的人帮忙查的,那些人都是认银子的,只要我们能拿出银子来,就能找他拿到证据。”
若是旁的事,张氏可能会半信半疑,但是初雪和赵妈妈的聊天,是被曲妈妈无意间偷听到的,还直指着她跟外男时常联系,害她想不信、想不冒险都不行。又将这主意在脑中过了一遍,张氏觉得这样可行,便悄声跟曲妈妈耳语,“明日你扮成我去,就说是晚儿丫头的主意已经被我知道了,我要自己管这事儿,管那人要证据,价钱什么的随便他开!”
说着,张氏仔细盘算了一下手中的现银,觉得应当够买下这些证据了,才安了安心。
俞筱晚回到墨玉居,就开始提笔给惟芳写信,这写信也是门学问,要让惟芳帮自己,又不能让她知道得太多,毕竟是丑闻,若是监护人的品xing有污,于自己的名声也没好处。
她正在措辞呢,初云便挑了帘子进来,小声地禀报道:“长公主差人送信来了。”
俞筱晚忙将桌上的笔墨收起来,到稍间见长公主派来的小太监。那小太监口齿伶俐,打了个千儿道:“长公主殿下说想到俞小姐的店里挑几件成衣,约俞小姐今日下晌末时在店里见。还请俞小姐准时。”
人家送银子上门,俞筱晚自然不能推辞,让初云包了个大荷包给小太监吃茶,应允下一定按时到。初云去送了客回来,又小声禀道:“石姨娘来找芍药姐姐了。”
这段时间芍药与石姨娘走得极近,芍药去找石姨娘的时候多,石姨娘来墨玉居这才头一回,看来是有十分重要的事了。俞筱晚笑了笑,吩咐道:“我有几样针线活要jiāo给芍药做,你去唤她过来。”
石姨娘来找芍药,就是来请芍药帮忙出主意的,这段时间老太太和爵爷发作张氏,虽没放在明面上说,寻的都是其他借口,可是内里的原因,石姨娘竟也知道了七八分,心里难免活动开了。不过却是先说了一通针线上的事儿,才将话峰一转,“大夫人的位置哪个敢抢,可是她时常犯错,这府中的事儿多半是要移jiāo给二夫人了,二夫人和善,倒不是那种捏酸掐醋的,可是这府里的奴才,惯是欺软怕硬,怕是二夫人xing子好,她们会当是软柿子。二夫人日后得多几个得力的人儿才行。……唉,芍药姐姐别笑我,我也就是白说说。”
这种话芍药有什么听不出来的,二夫人和善,可是在府中却没有什么地位,若是日后当了当家主母,少不得要有人帮衬着,若能分管些细务,手中怎么也能漏点银子出来,石姨娘是想找机会向二夫人武氏投诚,又怕二夫人不信她,才寻到自己这里来,看中的就是表小姐跟二夫人、大少爷的关系都不错,能说得上话。
表小姐的确是流露过要与石姨娘谈一谈的意思,却不知是哪一天,芍药不敢随意应话,正要客套地应对几句,初云便敲了门走进来,“芍药姐姐,小姐有几样针线活要jiāo给你做,让你过去一趟呢。”
芍药忙起身,“我就来。”说着看向石姨娘,不好意思地笑道:“石姨娘是先在这儿等等我,还是……”
石榴忙道:“我跟你一块儿过去吧。来了这儿,当然得给表小姐请个安
芍药不敢自专,初云倒是笑道:“若是小姐知道石姨娘来了,必定很高兴。”
石榴便喜笑颜开地跟着芍药和初云进了稍间。俞筱晚正坐在临窗的竹榻上看书,见到三人一同进来,不由得讶异道:“石姨娘?真是稀客啊。”
石榴笑着蹲福一礼,俞筱晚让初雪搬来锦杌,石榴侧着身子坐了,跟俞筱晚闲聊,“是来找芍药姐姐问针线上的事儿,想着应当来给表小姐请个安
“姨娘客气了。”虽说姨娘当不得长辈,象石榴这样卖了身的贱妾等同于奴婢,可到底是舅父身边的人,说到请安倒有些过了,俞筱晚自然不能这般拿大。
石榴又闲扯了几句,想将话题往正事上绕,却总也找不到突破口。芍药早被初雪带到内室拿花样子,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她一着急,小巧的鼻尖上就渗出了一层细汗。
俞筱晚见状便吩咐初云,“去取几块冰来,石姨娘觉得热了。”
石榴忙道:“不劳表小姐破费了,我夏日里都不用冰的,这都入秋了,不妨事的。”边说边拿出帕子在脸上按了按,将汗水吸gān。
俞筱晚若有所思似的“哦”了一声,“石姨娘是怕用冰伤了身子吧?”说着小脸儿有些晕红。
石榴愣了愣,恍然,原来小姐以为她是想保养身子怀孕,便顺势接着这话道的:“是啊。让表小姐笑话了。”
俞筱晚淡淡一笑,“这有何笑话的?曹府好多年没有喜讯了,若是石姨娘能……嗯,老太太一定会重赏的。”
石榴的表qíng有丝黯然,“妾婢哪有那么好的福气。”
俞筱晚瞟了初云一眼,初云便笑着接口道:“小姐,不如您给石姨娘扶个脉?”
俞筱晚嗔了她一眼,“我又不是大夫,哪里会扶脉,切莫乱说。”
初云被斥了几句,小脸涨得通红,再不说话。芍药已经拿到了花样子和布料,石榴不好再留,便向俞筱晚告辞。俞筱晚也没留客,只客套地请石姨娘有空常来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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