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婆的意思,肯定就是太后的意思。俞筱晚摇了摇头,“应当不会。我想,她们应当只是想拖延一段时间,好让王妃的身子受损。”
这世间医术高明的大夫,可以在孕妇怀胎至七八个月左右,从脉象上诊出是男胎女胎,太医中肯定有人诊出了王妃所怀的是女儿,就算是儿子,就算太后再怎么防着摄政王,也没必要害死王妃,死了一个,王爷还会再娶,只怕比这个更能生,岂不是得不偿失么?
因而只有可能是让王妃的身子受损。王妃本来宫体就比正常女子小,若是因难产而崩漏、或者只是轻微的下血,也容易不再生育。可反之,若是这胎生得顺利,月子又调理得好,那么日后就容易再生育了。所以那些经验丰富的稳婆,不过是在等最好的时机,又能让王妃受苦,又不至于要了母女俩的xing命罢了。
君逸之凝神看着小娇妻,郑重地叮嘱道:“这事儿过去也就过去了,若是没有十足的证据,便是皇叔也不能指责太后的。……毕竟,太后是皇叔的嫡母。”
俞筱晚轻笑道:“我知道,其实王妃也知道,不然的话,为何我进去后,她什么话也没说。”
这一路上她也想清楚了,那些稳婆站在chuáng边看着,却不动手,这算不得什么证据。这世间女子生产,能不能顺利,多半靠的是稳婆的经验,不少女子初胎生育之时,会痛上几天几夜,还不一定能生下来,就是因为许多稳婆怕担责任,不会轻易用剪子。若摄政王爷真要责问,稳婆们只说是判断失误便成了,大不了一顿板子。想必摄政王也十分清楚这一点,才将她叫到王府,而且也不会为了这事儿跟太后叫板的。
君逸之见她明白,便笑盈盈地搂紧她道:“你明白就好。要知道,太后可是有雄才大略的人,不可能做没有把握之事,你日后若是觐见太后,言谈之中也要万分小心。”
俞筱晚认真应承下来,又好奇地问,“你如何知道太后是有雄才大略之人?”
“这还用问吗?先帝体弱,时常卧chuáng,许多时候,折奏都是jiāo由太后批阅的,这在朝中算是公开的秘密了,只不过,本朝没有垂帘听政的先例,先帝驾崩之后,才由皇叔摄政的。”君逸之一面说,一面细细摸索她的腰肢,有些心不在焉起来,低下头在她的颈窝间深吸一口气,轻啄了几口,笑问道:“晚儿出汗了么?”
“是啊,紧张得出汗了。方才我可紧张了,第一次帮人接生啊,虽然只是下了一剪子,我也怕给剪错了地方呀。”俞筱晚有些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肩头,避开他轻啄的嘴,嗔道:“也不怕脏,叫水进来,我先沐浴吧。”
君逸之呵呵笑道:“不用分先后了吧,你瞧瞧时辰,可不早了,咱们一块儿沐浴,好早些歇息,明日我带你去东郊别苑玩,那儿有片牡丹园。”
俞筱晚大羞,一巴掌拍开他不老实的爪子,挣扎着退后两步,一面左挪右闪地躲避他的长臂,一面嗔道:“哪个要跟你一块儿,让开!”
君逸之就是不让开,张开双臂占着道儿,扬声问道:“外头是谁?”
初雪在门外应了一声,君逸之吩咐道:“让小厨房送热水来,我与少夫人要沐浴。”
俞筱晚焦急地补充,“两份热水!两份!”
仔细看着她小脸上的晕红,眼里聚满了笑意,似是极力忍住了才没有笑出来,“晚儿,你不用补充,她们也会送两份热水的,你这般大喊,怕她们反而会多想。”
俞筱晚一怔,才想到,的确是如此,自己又被这家伙给调戏了一把,心下又羞又恼,又不妨被他抱了个满怀,她恨得牙根痒痒,gān脆扑上前,一口咬住他厚软的耳垂,恨恨地咬了两下,又怕咬疼了他,不甘不愿地松了口。
君逸之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吃吃地笑,“晚儿你真是热qíng,不过用力大了一点儿,要这样才好。”他说着一抬头,双手微微用力,收紧了她的腰身,靠在自己怀里,这才含住她小巧圆润的耳垂,轻轻地吮了起来。
俞筱晚只觉得浑身一震,骨头都苏了,敏感地察觉他的手已经伸入了衣襟,本来气氛正好,正可以为所yù为,可她却总想着自己一身腻汗,怕一会儿要被嫌弃,只左挣右扎,就是不愿就范。
君逸之拗她不过,只得松了手,正要说话,房门处响起敲门声,初雪带着人送热水来了。
俞筱晚先去沐浴完,披了件夹棉长袍坐在软榻上,初云拿了块大棉帕子,跪在她的身后,轻轻为她绞gān头发。
俞筱晚闲着无事,随手拿了本奇志话本翻看。
初云见屋子里没了旁人,四下又再看了看,小声地嘀咕道:“郡王妃,今日您和郡王爷走后,我瞧见娇蕊去了趟王妃住的chūn景院。”
俞筱晚淡淡地道:“她本就是母妃派来的,有事儿回个话,有什么不对
初云急了,小脸憋得通红,声音压得更低了些,“赵妈妈都特意让奴婢来跟您说一声呢,只是现在蔡嬷嬷跟她跟得紧,她不方便罢了。赵妈妈要奴婢来跟您说一声,府里怎么样都无所谓的,可是这梦海阁的事儿,却不能传出去。”
俞筱晚听着眸光闪了闪,却仍是不在意地道:“无妨的,母妃关心我们罢了。”
边说边捏了捏初云的小手。
她当然也希望是这样,梦海阁里的事儿,不能随意传出去。可是婆婆不喜欢她,若她一进府就将梦海阁给管得铁桶一般,只怕对她的印象会更差。她倒不是在意王妃会对自己如何,只是担心逸之夹在中间难做人罢了,总要等她们夫妻俩的感qíng稳定了,才好出手,现在只能尽量少将心事流露出来,丫鬟们也约束好,有什么事qíng,她还可以叫上人,到店铺里商量。
初云得到暗示,心中总算是定了几分,随即又轻哼了一声,“您是不知道,那二娇一瞧见郡王爷,两眼就一副水汪汪的样子,瞧着不知多恶心。”
俞筱晚轻斥了一声,“这不是你该说的话。”既然逸之对她们俩没什么意思,她也没必要当这个恶人,出手教训谁。她想了想道:“良辰这几日在gān什么?”
初云撇了撇嘴,“二等丫头,还不就是打扫正屋、沏茶倒水。不过她什么事儿都躲着,只顾着悲chūn伤秋的。”
作为陪嫁丫头跟过来的,结果只混了个二等,而且本是丫鬟中容貌最出挑的她,受到了空前的挑战,那个娇蕊和娇兰,哪一个都不比她差,果然美女都入了皇家啊!因此良辰的心qíng不是一般的差,gān活也没动力,做什么都蔫了巴唧的。
俞筱晚笑了笑,轻声道:“你寻个时机去跟她说,王府原本的一等丫头,我总不好降了去,我暗中补给她一份月银,让她拿一等丫头的月银,这是该她的。”
初云眨巴眨巴大眼睛,随即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原本是要挑拨了良辰去跟二娇斗啊,遂笑咪咪地道:“奴婢知道了。”
初云安了心,遂认真帮她绞头发。俞筱晚也继续看书,忽觉头发上的手劲大了一点,还扯了几下头皮,便轻声道:“轻点。”
“啊,疼吗?那我轻一点。”君逸之的声音忽地响起。
俞筱晚仰头看去,原来绞头发的早换了人,这家伙是没伺候过人的,虽然尽量放轻了手劲,可还是没把握好。她不由得笑道:“你让初云来gān便是了。”见他头发湿湿的沾在额头,还有些细小的水珠在往下淌,忙道:“快让人帮你绞gān头发,仔细别着凉了。”
君逸之笑道:“我哪里这么娇弱,先帮你弄gān头发再说。”一面说一面取了熏笼过来,将她的头发打开,一缕一缕地熏gān。
俞筱晚随意地将头发绾了个松松的髻,取过帕子帮他绞头发。想起dòng房那晚,他自己到屏风后去净身的时候,顺溜地抹gān身子和头发,似乎是经常gān这种事qíng,看来平时也极少让人服侍,便轻声问道:“你平日里,也不让从文他们服侍么?”
君逸之惬意地眯着眼,享受着娇妻的体贴,随口答道:“那几个家伙,哪gān得了这么细致的活儿?没得将我的头发给扯光了。”又回手摸了摸她的腰肢,撒娇似的道:“以后晚儿都帮我绞头发好么?”
俞筱晚应了一声,他又得寸进尺地道:“那以后你还服侍我沐浴好么?
俞筱晚小脸一红,对着他的后脑勺扮了个鬼脸,小声道:“我不会。”
“不会?一会儿上榻我教你。”
“都榻上了,还怎么教?”俞筱晚一面帮他熏着发,一面顺口答道。话出口了,便立即意识到,自己这话回错了,忙不迭地闭了嘴。
君逸之听她这般发问,却是正中下怀,立即回身将她抱了起来,三两步跃到了chuáng上,覆身压着她,笑嘻嘻凑到她耳边,轻声地耳语几句。
他说的这些,那本小图册里都有,只是听他此时言语放涎,神色又暧昧诱惑,顿时羞窘不已,脚趾甲都红了,脸都有些臊了起来,用力推他。
君逸之却抱紧了她,只是不放手,不停地边亲吻,边在她耳边央求上几句,俞筱晚狠狠捶打了下他的胸口,反正挣不过,索xing闭上眼睛当没听见。只是终究拧不过他,半哄半骗的,半是qiáng迫半是引导的,心中一软,到了最后,少不得含羞带怯地任他胡作非为了。
次日君逸之起得极早,jīng力充沛,活力十足,俞筱晚却懒懒的不想动,只瞧着钟点,知道请安的时辰快到了,才qiáng打jīng神,扶着酸涩的腰肢起了身。一想到罪魁祸首,俞筱晚就恨得瞪了君逸之一眼。板着小脸不理他。君逸之只嬉皮笑脸地围着她哄,终于将小娇妻给哄笑了,志得意满地一同去请安
请过安后,两人用了早膳,去别苑赏了一圈牡丹,快晚膳时分才回府,刚换好家常服,忽听太妃差了人来请,说是太后有赏赐。
俞筱晚和君逸之不敢怠慢,忙换上品级正服,去了chūn晖院,却原来是太后娘娘为了昨日俞筱晚帮忙接生一事,赏了许多瓷器和锦帛过来。
俞筱晚心中微动,这么快有就赏赐下来,太后是想对她警示什么?还是想对摄政王说明什么?
不及细想,俞筱晚忙谢了太后恩典,那名内侍收了文嬷嬷送上的红封,笑嘻嘻地同楚王妃道:“王妃安好。您有阵子没入宫给禧太嫔请安了,禧太嫔十分想念您呢。”
那禧太嫔是楚王妃的堂姑姑,听得这话,楚王妃忙道:“臣妾正想请旨入宫,给太后和太嫔请安呢。”
那名内侍便笑道:“如此正好,杂家今日正带了腰牌过来呢。”说罢递上一块入宫的腰牌,上面写着的时辰,是明日巳时初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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