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是。”陈老爷子咧着只有一颗牙的嘴笑了起来。
小丸子看见了,惊讶道,“陈太爷爷,你咋只剩一颗牙了?是不是嘴馋,偷吃甘蔗把牙咯掉了?”
“还真是。”江老爷子大笑道。
陈老爷子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众人都大笑起来。
陈老爷子最喜甘蔗,小辈们不让他吃,他逮着机会就偷吃。当然,就他那两个大门牙也啃不动甘蔗,只不过就是拿牙咬咬,吃点甜水罢了。
饭后,直接把给他们带的东西分了。林昌祁又同林老爷子进屋密谈,江又梅看两个孩子睡了,才去了西屋。
此时小虎子正倚在虎娘的身边,虎娃白白也爬在榻榻米上,四只健硕的老虎把塌塌米占得满满当当。
江又梅又给它们带来了礼物,同时太夫人和林侯爷知道虎娘爱好,也给它们带了漂亮的摆件,还带了两chuáng用高丽布做的棉垫,又亮丽又厚实。太夫人还专门给虎娘带了一串长长的七彩檀木佛珠,说这是她机缘巧合下得到的,能逢凶化吉。
虎娘看着那串佛珠,眼里变幻莫测,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无法言语。之后,便用前蹄不停地巴拉着佛珠,又有些焦躁不安。
“是想戴上吗?”江又梅问道。
虎娘似乎点了点头。这串佛珠很长,若是人戴的话,绕脖子两圈还要垂到胸部以下。江又梅便把佛珠戴在了虎娘的脖子上,还正好。
这就是佛说的缘份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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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发疯
江又梅正在屋里跟虎娘念叨京城的一些事qíng,着重说了小虎子在林家受到的热烈欢迎,及它的恶作剧。虎娘竟也听得有滋有味,还不时用头蹭蹭小虎子的头,小虎子得意地直甩尾巴。
这时,听见蓓红在院子里面问万氏,“万嬷嬷,我们都住原来的屋子,绮嫦姐姐住哪儿呀?”
绮嫦也认识万氏,惊喜地说道,“万姐姐啊,多年不见了,……”
虎娘不知为什么,突然像发了疯一样,一下子立起来,朝着外面冲去。江又梅先是一愣,接着也紧随其后跟出去。外面传来惊恐的尖叫声,虎娘已经奔过去把还在游廊处的绮嫦撞倒在地,它长啸一声,张开血盆大口向绮嫦的脖子咬去。
林昌祁正好也来了南园,他边跑边大声喊道,“口下留人,瑞虎,不要,不要……”
虎娘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瞪着林昌祁,像是要把他的脖子也咬断一样。它眼里的恨意,让林昌祁也后脊梁发凉。
这时,江又梅已经跑了过来,她低下腰身把虎娘的脖子抱住。她感觉得到虎娘极愤怒,身子都发抖,眼睛变得通红。她慢慢顺着它的背说道,“虎娘息怒,冷静些。”
绮嫦已经被林豹连拉带拖地弄到院子里。她早就吓傻了,呆呆的连哭都不会,也站不起来,像滩泥一样坐在地上。
江又梅不停地轻轻顺着虎娘的背,安抚着它,低声在虎娘的耳边说道,“别生气。大爷已经知道这个绮嫦不是好人了。但现在还不能让她死,留着有用,以后再收拾她。”
虎娘听了才好些,它狠狠看了绮嫦一眼,又使劲瞪了林昌祁一眼。便迈着沉重的步子回了正房西屋。
过了一会儿,绮嫦看到老虎进了屋,自己还活着,才大哭了起来。蓓红蓓丽忍住笑把她架了起来,跟着万氏去了后院。
江又梅回到正房,看见虎娘爬在榻榻米上假寐。粗鼻孔还一张一合,显见气得不轻。她也不敢进去打扰它,轻轻把西屋门关上。
她刚回了东屋卧房,林昌祁也跟了进来。
他吃惊地说道,“咱们家的瑞虎还真是神了。它难道知道绮嫦不是好人,所以才要咬死她?”想了想又郁闷地说道,“它似乎也恨极了我,像是一口要吃了我似的。”
江又梅早对虎娘有些猜测,刚才虎娘的行为在这些人看来匪夷所思,但她却是想得通。便说道,“瑞虎既然是林家的保护神,肯定有够未卜先知的本事。绮嫦是大爷带进林家的。若绮嫦gān了坏事,大爷也有责任不是?”
林昌祁听了,坐在chuáng上发愣。脸色极不好。
江又梅也没劝解,心道正好让他知道知道,若绮嫦得逞了,他也是林家的罪人。以后还是离那些蛇蝎美人儿远着些。
这时,林里来报,说老侯爷请大爷去新园一趟。
“瑞虎真的要吃了那个贱人?”老爷子问道。
“是。我让它口下留人,它都极不高兴。恨不得吃了我。”林昌祁道。
“看瑞虎的样子,周妍的话肯定是真的了。咱们林家前世就是毁在这个女人手里的。”林老爷子沉重地说道。又问,“京城那个人也盯紧了?”
“嗯,盯紧了,她打个喷嚏我爹都知道。”林昌祁道,“这次,她还让chūn花带了四朵宫花给绮嫦,也不知是何用意。”
……
江又梅带着顾氏等人又把给亲戚及关系好的人家的礼物收拾出来,离得近些的人家下午就让人送了去,远些的人家明天上午送去。
收拾完东西,就让顾氏去把她的儿子兴子抱来,给了他一个金锁,一对银手镯、一对银脚镯,又送了顾氏二十两银子。顾氏两个月前生了六斤重的儿子,据说林出乐得嘴都歪了。
他们还在村里请了个rǔ娘在家里帮着她带孩子和奶孩子,顾氏才腾得出手来正院服侍江又梅。大胃的小皮子也就又多了个奶瓶。
大chūn赶着牛车回来了,他把江又梅及江大车给老宅带的东西、孙大qiáng给孙家带的东西信件一起送了过去。顺便,再请卫氏和江大学来南山居吃个晚饭,如今江家就剩三个人了在在家了。江大富和李氏去了绵州江又山家,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孙老爹夫妇及许氏也坐着牛车一起来了南山居,他们又问了孙大qiáng的一些事qíng。虽然孙大qiáng请人帮他写了封信,但他们觉得不详尽,又请江又梅多讲了些qíng况。孙大qiáng如今一直跟在陈之航左右,帮助他解决一些农耕的事qíng,经常xing地能跟朝臣一起“商讨”朝中大事,这让他们很是自豪。
当初,他们知道孙大qiáng见过皇上的时候,都激动地哭了。
因为要跟上层人士打jiāo道,必须要穿体面的长袍。他们三个想像着穿长袍的孙大qiáng,乐得前仰后合。
当他们听了江又梅一遍又一遍的说辞后,才喜笑颜开、心满意足地回了家。
huáng昏时刻,卫氏和江大学来了。
卫氏老了一头,头发几乎全白完了,看着比江老爷子还大得多。
江大学的变化更大,真是一个老头了,佝偻着背,目光呆滞,脸上的皱纹像刀刻的一样深,头发白了一半,走路一颠一跛的。
想想几个月前卫兰香还活着的时候,江大富被收拾得又利索又年青,红光满面,jīng神气儿十足,这还不到半年的时间,他竟然变成这个样子。
看到他们这样,江又梅也有些心酸。特别是卫氏,虽然江又梅之前一直觉得她有些凉薄不记qíng。但前世对奶奶那种特殊的依恋,又让江又梅始终对卫氏心怀敬意。
她过去把卫氏的胳膊挎住,说道,“奶,你的几个孙子都能gān又孝顺,你的杏子孙女也有了个在五城兵马司当官的未婚夫婿,你享福的日子在后头咧,啥事那么想不通?”
卫氏听了,红着眼圈说道,“我知道我有福气,可我就是……”
江老爷子在一旁骂道,“我说你这个老婆子,就是想不通。那老卫家都是些啥玩意儿?除了拉咱们江家的后腿,帮过你一点忙没有?没有嘛!为这家人搞成这样,不值当。”又笑着问江又梅道,“梅子,那杏子的未婚夫婿果真是国公府的族亲?”
这话他已经问过好多遍了,江又梅无奈地又点点头。
江老爷子一脸满足地说道,“嗯,好,以后会是勤子的一个助力。”随即又皱起眉头道,“今年为啥不让勤子考举人咧?那丁运昌都考上了,勤子还是在香山书院读的书,咋可能考不上咧?可惜了,还要再等上三年。”
江又梅道,“勤子的先生说他还差把火候,再读个三年更有把握些。”
正说着话,孙先生一家也来了。
今年孙先生的学生丁运昌中了举,这是西河村继江又山之后的第二个举人,村里一片欢腾。
有这等好事,丁家也想办流水宴请两个村的村民。但丁家穷,这两年家里虽然也挣了些钱,盖了房子,又给他两个哥哥娶了媳妇,余钱也折腾得差不多了,考举人的二十两盘缠都是林家出的。
林老爷子听说了这件事后,又让林出拿了银子给他家,赵地主和李员外也出了些银子,两个村的村民帮着丁家办了个体面的流水宴。
丁运昌的爷爷专门给林老爷子立了长生牌位。他逢人就说,见人就讲,若是没有林老太爷,就没有丁运昌的今天。林老太爷的大恩大德,不光他们这几代人记着,还必须让他们的子孙万代都记着。
林家族学和孙先生的名气也就更大了,据说好些有钱人家的孩子都想来上学,但由于族学规模有限,不得不拒收。
由于都是熟人,又是在乡下,规矩少。晚饭虽然是分了两桌,但并没有隔屏风。江又梅看到江大学吃菜都要有下人帮他拈,感觉他就像少了根筋一样。
“我大伯咋成这样了?”江又梅低声问卫氏。
卫氏的眼圈又有些红了,叹道,“自从兰香死了后,他就痴痴傻傻的。在老宅里,穿衣吃饭都要我帮着张罗。他除了看到小卫氏有jīng神提刀砍人,其它时候都是这样。”
“还是该给他换个新环境,或许环境变了他能好些。”江又梅道。
“书子不止一次要把他接去省城享福,可他就是不愿意。哎,我也老了,要哪天死了,我大儿该咋办咧?都怪我,当初给他娶了那么个搅家jīng。”卫氏道。
晚上,送走了江家人和孙家人。江又梅刚回正屋,蓓丽来报,“大奶奶,绮嫦姐姐生病了,浑身滚烫,发抖,还说胡话。”
看来虎娘把她吓得不轻。江又梅暗笑,又让人赶牛车去把何老大夫请来。
三天后,林昌祁带着绮嫦等人回了金州府。
晃眼进入了腊月,家家户户又开始排着队杀年猪。小包子不在,江又梅便让宋望才安排十二月五日杀了四头猪。一头也没卖,都留着自己吃和腌腊ròu灌香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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