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冲着江大梧吼了起来,“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这个跳脚的架式哪像我江家闺女?哼。我从小就教导你要贤良淑德,要温和贤雅。你现在咋变成了这泼辣样。”又指着卫氏骂道,“都是你惯得她成了这个样子,都当奶的人了,还是二五不招六的。”
骂完了江大梧,又转过头来对江又梅语重心长地说,“梅子,你姑父是个木匠,附近几个村的人都知道。你家做家具不用自家人,却跑那么远的地方去找了个外人,别人会怎么说?会说你姑父手艺不好或者是信誉不好,所以连亲侄女都信不过。以后你姑父不仅不好做人了,恐怕连活计都不好揽咯。嘿嘿,你看看是不是想点办法给你姑父匀点活计,好堵堵外人的嘴,让你姑父也好做人。我孙女是个眼界开阔的人,这些问题还是看得到的。”
这个老狐狸,这套说辞江又梅还真没法回绝。想了想说,“姑姑太着急了些,我说我院子里的活计找别人做了,又没说没其它的活计给姑父做。”
江大梧一听又高兴起来,“梅子,姑就是一个急xing子,别生姑的气哈。”
江又梅说,“明天让姑父来这里一趟,我会拿几个样式给他。如果这些活计做好了,就会是个长期的活儿。”
江大梧听了高兴得连连点头,说明日就让她男人来。
其实江又梅是让李木匠父子做鞋盒子,一双高档鞋子必须要有好的包装才行,这个世界没有纸盒子,只有另辟蹊径做木盒子或竹编盒子了。她已经让宋老头做了几个样品,雕了几个花纹,刷上漆还挺好看。本来是想找人带到省城让崔青正自己找人做,可现在只能让姑父做了。先做五十个送到省城去,如果股东们都觉得好,愿意用,每次做多少个再由崔青正定夺。
说心里话,李木匠父子也不讨嫌,手艺确实还不错,可惜了,被江家姑娘给祸害了。
江又梅在江家吃了中饭就回了家。正看见宋老头把一个大木架子从新院子的侧门搬进老院子里,一群小母jī们正围着木架子咯咯咯地欢呼着,原来是新jī圈做好了。
江又梅想着自己都建了新房子,也决定给牲畜们改善改善居住条件,就让宋老头用做家具的边角余料重新做了一个大jī圈,也给羊和鹅、牛重新修了窝棚。
等小jī们争先恐后进去后,江又梅剁了些菜拌着糠喂它们,还专门舀了两碗清泉慰劳它们这段时间下蛋有功。
这时,二chūn又牵着三只羊和赶着四只鹅回来了,羊和鹅闻到了特殊的味道也跑过来抢水喝。母jī可不gān了,咯咯咯咯地跳着脚吵架,吵得江又梅头疼,只得又去舀了两碗清泉给羊和鹅喝。
看到消停下来的母jī们又老老实实开始喝水,江又梅有些失笑,刚才跳脚吵架的模样还真有些像江大梧。
另一边的四只小猪不gān了,哼哼哼地叫着直往外拱,江又梅又只能在心里说抱歉。别怪她太现实,这形势比人qiáng,羊有奶,jī和鹅可以下蛋,至于猪嘛,她确实不想再养四个吃白食的“猪坚qiáng”。
第二天,照旧是陈府来取鱼的日子,是来喜当的鱼贩子兼鸿雁兼快递员。这次居然还当起了信鸽,带来了远方江又有的书信,并眉飞色舞地讲述了北征军在大元帅林侯爷的带领下打了一场大胜仗,极大地鼓舞了士气。又遗憾地说陈之航大概chūn节前回不来了,那里大雪封路,十分难走。小少爷陈冀因此难过得连饭都少吃了半碗,这在他们府里可是件稀罕事儿。
江又梅对那些啥胜仗、士气、回不来的统统不感冒,只拿着这封千里之外的家书激动不已,竟差点落下泪来。那个才十五岁的瘦弱高中生,在残酷的战场上不知遭了多大罪,受了多大苦,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江又梅jiāo待宋望才帮着把鱼弄上车并招待来喜,再把给陈府的东西拿出来,就急急忙忙往江家老宅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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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消息
江又梅一进江家大门就失态地大声喊,“爹,娘,有子来信了,有子来信了。”
此时正是晌午,大家都在房里吃饭。江大富夫妇听了撂下碗急匆匆地跑出来,“说什么?有子来信了?”
老爷子和卫氏、江大学也出来了,“当真有子来信了?”
“是咧,是陈府刚刚送来的。”江又梅举着信说。
江大富一把抢过信,激动地大声说,“是有子的字,是他的信。”
江老爷子着急地说,“快,快,快到屋里念念。”
几人一起涌入西厢厅房,江又山也挪着步子走来,江大富抖着手把信从信封里拿出来打开,开始念起来。
信的内容一开始当然是问候爷奶父母及家人,然后汇报自己的近况。如今他已经荣升李华锦的文书,帮着李华锦抄抄写写及处理些私人的事务。工作体面又轻松,偶而还能有近距离偷瞄军区大首长的机会。这些大家最关心的事他只写了半篇纸。剩下的一篇半纸就开始述说他偶像的故事,第一偶像当然是高富帅的林大帅了,写他如何运筹帷幄、足智多谋、杀伐果敢,令挞子闻风丧胆。
接着,更是长篇赘述了他的第二偶像,就是军营中的神话——四个卓而不凡、英勇无畏、英俊潇洒、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青年将军,写他们如何英勇杀敌,如何武艺高qiáng,如何发下“不把挞子打回老家誓不剃须”的豪言壮语。甚至把人家姓甚名谁芳龄几许都说得一清二楚,其中还有两个江又梅的老熟人,一个是樊坚,一个居然是江又有的顶头上司李华锦,另外两个是林姓将军和huáng姓将军。
那几个人关他们江家鸟事啊,这个单纯的高中生可真会避重就轻,江又梅气死了。
李氏也说,“有子咋没多说说自己呀。那些人扯那么多gān啥?又不关咱家啥事。”
大家都有些失望的时候,江又山捏了捏信封,说,“里面好像还有页纸。”说着还真从里面抽出一页纸来。他就直接念了起来。
这些话貌似专门写给江又梅的,他无比幽怨地告诉她以后写信千万不要什么都写,特别是不能再写那些教他怎样“装死”“耍滑”的话,丢死人了。因为他们的家书都是公开的,谁要有了家书大家都要共享,都要当成自家的书信一个一个传着看。上次江又梅写的那些话害他被同袍们取笑了多日,现在只要战鼓一响,就有人大喊,“有子快爬下装死”或是“我身板大,缩着脖子躲在我后面”。等等,让他哭的心思都有了。
而且连他的长官李华锦都受了连累,面红耳赤地躲在房里几天没敢出去见人,气得踢了他好几脚,如果不是有关系早把他打出去了。
不过又表扬了姐姐几句。因为她做的皮手套很好用,除了樊坚和李华锦有了,另外两位林姓将军和huáng姓将军也各要去了一副。而且ròugān也好吃,也被那四个人要去了不少,自己好不容易才藏了一些,还得躲着偷偷吃。
最后,又说他们同村去当兵的四十六个人并不在一个军营里。只有他和孙三qiáng、赵三狗在一个营,好在他们几个都还好好地活着,只是三狗子伤过一次腿,不过现在已经好了。另外他听说另一个营的赵银根在第一次战役中就阵亡了。
现在村里并没得到赵银根死了的消息,大概官方消息要晚来一步吧。想到那个活生生走出去的大小子就这么没了,大家也都挺伤感。
江又梅留在西厢吃饭。这顿饭吃的五味杂陈,既为有子还活着而高兴,又为他随时会有的凶险而纠心。特别是赵银根的死,更是刺激得李氏和卫氏哭了一场又一场。
饭后,江又梅被缓过劲来的老爷子狠狠骂了一顿。“真是妇人之见,那些话也能写在信上?”顿了一下,觉得这句话没说对,又赶紧更改,“想都不该那样想,那种心思就不该有。还装死,亏你想得出来。因为这些耽误了有子的前程,你就是江家的罪人。平时看着挺聪明,憨起来比村东头的何憨子都不如。哼,……”
江老爷子生气骂人谁也不敢劝,都低头听训。江又梅也只有低着头听他骂,想起那随时流着憨口水追着小媳妇到处跑的何憨子,江又梅很不服气,她再傻也不能跟何憨子相提并论啊,这老爷子真是太过份了,哪有这么贬低自家孙女的。
小卫氏因为二房闺女挨了骂,兴奋得呼吸都急促了些,嘴角的笑意掩都掩不住,忍了好久才把哈哈声压进嗓子眼。看到这副嘴脸,不说李氏气得胸口痛,连卫氏和江大学都恨不得一脚把她卷出门。这蠢婆娘,原来也没见她这样蠢呀。卫氏此时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大儿子,因为自己的私心,给大儿娶了这么个败家婆娘。
等江老爷子骂完了人,大家又劝解了一番。江大富就去孙家送信,通报一下江又有和孙三qiáng还健在的消息。听说孙三qiáng还健康活着时,孙家人也是高兴无比,又为赵银根惋惜了好久。谁也没想着去给二狗子家送信,而且三狗子活着对他家来讲决不是好事儿。
晚上,江又梅把江又有的近况又通报给了小包子,小包子当然也是一会儿高兴一会儿纠心的。
这几日虎娘三个又进山了,宋家在新院子里,所以家里极是清静。点上油灯,江又梅做针线,小包写大字。
这段时日家里的银子有些吃紧,江又梅边做针钱边想着赚钱的法子。
如今制鞋工场的摊子铺得有些大,崔青正和李华云还在往里投银子,并讲明了开始赚的钱也不准备分红,而是要再投入。那么,想要靠这个工场挣钱还要等些日子了。
想了半天,最后,还真让她想着了——灌香肠,这是她前世最爱吃的食品,因为好吃又方便。而且,这个世界还没有香肠这种吃食。
最最关键的是,这种法子是被穿越前辈们用滥了的,无数的事实证明经过实践检验了的才能成真理。人家靠这个赚得盆满钵满,就不相自己赚不了。
她呵呵笑出了声,看到小包子正蹙眉写得极其认真,便禁不住歪头亲了一下他的脸。
小包子抬起脸不赞同地说着他娘,“吓了我一跳,如果这张纸写废了又会害我重写一张的。”
“嘿嘿,对不起呀儿子,娘是太高兴了,娘终于又想到一个挣钱的法子。”江又梅说。
小包子听了,也高兴地放下笔抱着他娘说,“那咱又能挣一笔银子了?太好了,我这几天想到咱的家底越来越少,连睡觉都不踏实。娘想的是什么法子?咱们一起gān。”说着就开始摩拳擦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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