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香烛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还算你没坏到底。”
“那是。”刘三吓一脸得意状:“咱虽然贪财。可也不能丧天良啊。”
只是,他们这话林义却并没有听到。
林义一溜烟的回去,把算命的话跟他老婆一说,他老婆也吓在当场,过了许久才拿了那庚帖去林氏那里复命。
林氏听了林义家的话,脸色难看之极。最后脸上带着愤恨把庚帖锁了起来,嘴里嘟囔着:“老爷子就偏吧,我倒要叫他瞧瞧承悦到底是给家里招福的还是惹灾的,也幸好老爷子偏心,叫我们早早的把承悦分了出去。不然他一个丧门星,再娶一个丧门星进门,可叫我们怎么活。”
林氏心里存了事,自然便要跟严保家说道说道,吃过晚饭,林氏便寻了严保家。
“老爷,你也听听,这并不是我偏着承忻。实在是承悦他的命……”
入夜,林氏拿着严承悦和李鸾儿的庚帖到严保家的书房,先就原来自己不满意严承悦的婚事。装病躲懒做了深刻检讨,又把她叫人合八字的结果告诉严保家。
严保家听了,脸色大变:“这……可是真的。”
林氏把庚帖往桌上一甩:“老爷若不信自可拿着找人算算,难道承悦不是我亲生的,我还会往他头上栽罪名不成?”
“夫人!”严保家一听口气先软了几分:“我这不是没想到么,谁知道承悦和李家大娘子这样薄命呢。”
想了一会儿。严保家又道:“照这么说,这门婚事怕是不成的。不如咱们去寻父亲,叫他退了这门婚。”
一句话。气的林氏狠瞪了严保家一眼:“退什么退,人家算命的可是说了,承悦娶了谁这命格都这样了,反正是孤苦短命之相,若是娶个富贵的进门,反而更加相克,还不如李大娘子这短命的好呢,人家这叫以毒攻毒。”
“如此,也只能这样了。”严保家唉叹一声:“承悦这样倒是着实叫人心疼,你说说,他往后连个子嗣都没有,可叫他怎生是好。”
林氏心里也有一阵酸软,片刻之后便把这种qíng绪抛却,咬了咬牙:“老爷,承憬咱们可过继出去了,承悦又是这样的命,咱们也指望不上,往后,咱们只能靠着承忻了,你也别怪我偏心承忻,给咱们承继香火,等咱们百年之后披麻戴孝的可只他一人呢。”
严保家一想也是,便也把心疼严承悦的那份心给抛去,伸手握了林氏的手:“总归是承悦分家出去了,以后便叫他少回家来,他娶了妻过的不好,咱们暗地里帮衬着些也就是了,若是承忻以后子嗣多了,实在不成便过继一个到承悦的名下。”
“这可不成。”林氏一听先急了:“就承悦那命格,若是承忻的孩子过继过去,万一再害了那孩子可就坏了,反正咱们还有承忻在,以后也缺不了孙子,承悦那里,就当咱们亏欠了他的吧。”
严保家耳根子有些软,也有些个惧内的毛病,原先对林氏发火是因着严老将军那哀兵之策,勾起了他满心的愧疚,一时bào脾气上来,才和林氏吵嚷的,现在好几天过去,再加上林氏这几天伏小做低的,严保家也没了火气,自然又把林氏的话给听在耳内了。
他点了点头:“听夫人的吧。”
想了一下,严保家又叮嘱林氏:“你可记好了,这事绝不能叫父亲知道,父亲上了年纪经不得刺激,万一知道这事一气之下再病了可就是咱们的不孝了。”
林氏本就不愿意告诉老爷子这事,她早就记恨老爷子偏心了,一心想叫老爷子瞧瞧他偏心之极的严承悦的下场,自然不愿意给老爷子提醒的,严保家这话正好说到了她的心里头,她笑了笑:“这还用老爷吩咐,我心里有数呢,我就怕老爷说漏了嘴。”
“我比你嘴严。”严保家瞪了林氏一眼,又见她娇声而笑,满面通红,眉眼间带着那么几分媚色,一时qíng动。就搂了林氏的肩:“好夫人,你且先回房,等我批完了公文自去房里寻你。”
林氏眉眼带俏,勾唇笑了笑,捏了捏严保家的手:“那我先等老爷了。”
严保家看着林氏出了书房的门。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邪火,坐到书桌前看起公文来。
天将将傍晚,金夫人便坐着马车回来,李鸾儿迎了出去,扶金夫人进屋:“今儿夫人累了吧,先吃些茶。”
金夫人的确又累又饿嗓子又gān渴。接过李鸾儿递来的杯子猛喝了几口,放下杯子道:“庚帖已经换了,我又去相国寺请高僧与你合了八字,你和承悦倒也相配,乃是天作之合。”
李鸾儿原是不信命的。只是有了穿越的事qíng,也由不得她不信这些鬼鬼神神的东西,一听金夫人这样说,不由松了口气:“这就好,我就怕这姻缘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金夫人瞪她一眼:“我与严老将军难道都是瞎子不成?我们活了这么大岁数,经的事多了去了,难道还能看不出你俩合不合适来。”
李鸾儿抿嘴笑笑,没有去反驳金夫人。反倒与她商量起了另一件事qíng:“桃花庄我已经买了下来,那几个山头也都划归到了咱们家名下,我想着趁天暖和先把房子盖上。把那温泉挖出来砌上池子,待天冷的时候,正好咱们去庄子上住,顺带泡泡温泉。”
“这主意不错。”金夫人也笑了起来:“你做决定便是。”
李鸾儿见她同意,又道:“那银矿我想着怎么寻人开采,咱们家没有什么势利。若是开采银矿的事叫人知道,难保不会生事。我想着再买些签了死契的下人,打发他们轮换着采矿。”
她不说这事还好。一说起这事来,金夫人一拍桌子,急道:“坏了,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金夫人这反应还真把李鸾儿吓了一跳:“夫人这是怎么了。”
金夫人满脸的愁绪:“我忘了与你说一声,朝庭自开国起就制定了律法,盐茶铁矿都是朝庭专营的,绝不许私人随意贩卖,违者重典罚之,除此外,铜矿和银矿之类的矿产也都不许私人拥有,若是谁私下买了这些矿山矿脉私自开发,若是揭发出来,必是要抄家的,若是贱民见到此类事举报朝庭,不只罚那私下开矿的,举报之人更会脱籍成为平民,朝庭还会有奖赏。”
李鸾儿还真没听说过这个,金夫人这一说,她是真犯了愁。
“这可如何是好,便是买下签了死契的下人也不保险呢,而且,那些人更会坏事,难保他们不会连同一气跑出去举报咱们,可雇人的话更加危险,难道说,这矿山咱们就不要了,到手的银子就这么飞了?”
金夫人敲了敲桌子:“唯今之计就是先放在那里别理会,等咱们想好了法子再说。”
李鸾儿沉下脸来静静思量,过了好半天她一拍手,满脸惊喜的站了起来:“我怎么把这个忘了。”
“怎么了?”金夫人抬头看看她。、
李鸾儿笑道:“别人不能开采,可是我们自己成啊,我和哥哥可都是力大无穷之人,gān起活来一个顶十个都不打紧,等把温泉庄子盖好了,咱们一家都搬过去,晚上我和哥哥偷偷上山采矿,一日不成两日,一年采不完两年,反正那山是咱们家的,咱们爱采多长时间便是多长时间,若是遮掩好了,谁又知道咱们家有银山呢。”
这话听的金夫人也笑了:“倒也是,我怎么把这个忘了。”
过了一会儿,金夫人又道:“我原想着这庄子便当你的嫁妆了,可这会儿想想倒是不成了,那便只能我再寻摸些庄子铺子给你做嫁妆用,另外,这家具摆设也要置办起来了。”
“倒真是叫夫人受累了。”李鸾儿轻施一礼:“我是不懂这个的,这些事qíng夫人说怎么办便怎么办吧,以后哥哥的婚事也都听夫人的。”
一说起李chūn的婚事,李鸾儿一拍脑袋:“对了,我们还忘了一事呢。”
金夫人也笑了起来:“咱们只顾着给chūn哥儿说亲了,倒忘了知会他一声。”
便在这时,瑞芳过来说晚饭已经摆好了,请金夫人和李鸾儿用饭。
两人到了厅堂,就见李chūn已经坐在桌旁等着了,金夫人和李鸾儿坐定,饭菜上桌,李鸾儿倒也不急着吃,先看看李chūn问:“哥,我和夫人与你说了门亲事,说不得再过些日子哥哥就要讨新妇了。”
李chūn虽然智力不成,可也知道讨新妇是什么意思,一听之下,顿时脸红了,结结巴巴道:“gān,gān娘做主。”
李鸾儿扑哧笑出声来:“自然是夫人做主的,只是,我和夫人倒真是忘了问问哥哥想要什么样的新妇。”
李chūn听的更是头都低到桌子上了:“不,不要二妹那样的,要,要娘那样的。”
金夫人和李鸾儿都没想到李chūn还真有要求,一时傻在当场。
☆、第一三零章 污水
入夜,李鸾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她发觉她对待李chūn的态度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不只是她,就是金夫人连同李凤儿对待李chūn的想法态度也都不对。
不管李chūn脑子怎么不好使,他都是个人,是个人就有自己的诉求,而她们这些亲人呢,枉顾李chūn的诉求,一切都以为他的出发点来替他做主,这哪里是对待自己的至亲之人,分明是对待宠物吗。
就拿这次的亲事来说,她们谁都没有去问李chūn想要娶什么样的新妇就替他做了主,只以为娶个jīng明gān练的新妇能够把日子过起来,却不想李chūn不喜欢那样的姑娘。
想到李chūn提出的要求,李鸾儿又是一阵烦闷。
李凤儿什么样的人李鸾儿知道,那脾气爆的跟碳似的一点就着,而且做事风风火火,似乎,要和李chūn订亲的顾二娘子便是这种xing子呢。
而她去世的那个便宜娘又是什么xing子李鸾儿还真不知道,她只是通过李凤儿的片言只语来推测,应该是个温柔的人。
李chūn要讨温柔的新妇……
李鸾儿越想越是气闷,忍不住拍拍自己的额头,这都是什么事啊。
若是没有和顾家说定,她倒是真有替李chūn寻个合心意的姑娘,可如今已经和顾家说定了,这事绝对不能反悔的,她又要怎么和李chūnjiāo待。
又翻了个身,李鸾儿决定明天就和李chūn坦白,虽然说李chūn脑子不太好使,可大多数的事qíng他也应该是明白的吧。
反正睡不着觉,李鸾儿索xing坐起身开始修习炼体术。一个多时辰以后,满身大汗的弄了些水洗了洗,再钻进被窝的时候便觉得睡意沉沉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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