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你们两个啊。”留王一双狐狸眼微微上挑,说不尽的魅意,便是君绍旭这等并不好男色的瞧的也忍不住想咽口水,心说留王若是女子,不定有多倾国倾城呢。
他心中有些污晦想法。可口中却分外恭敬的道:“正是在下,不知留王经过,失礼之处还请王爷见谅。”
留王又瞧了一眼谢才英:“刚才本王打这里过,可是看了一场好戏,君相公的公子和安王的孙子一起调戏民女。这出戏当真jīng彩万分。”
谢才英和君绍旭互视一眼,额上冒出汗来,有些不知所措的诺了一声,一想不对又赶紧否认,这心底就更是打起鼓来,他们并不知留王这话是什么意思,是瞧不惯他们,还是说……要叫他们办些事qíng。
留王见两人不语。冷笑一声:“这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可容不得你们撒野,君相公素来清正。若是叫人知道他的公子打马街头横冲直撞,还以权压人,想来,君相公定也无颜站在朝堂之上,安王兄固守南疆也是于国有大公之人,谢才英。你该当如安王兄一般努力上进,不该这样花天酒地流连美色。”
这番话说的当真是重。吓的谢才英和君绍旭猛的跪倒在地上:“王爷,都是我们的不对。还请王爷饶恕则个。”
留王一笑,猛的把帘子放下:“今儿这事我见了,我也爱多管闲事,少不得说你们几句,你们也莫往心里去,这事既然已经过去了,那小娘子即已走了,便也是不愿意计较的,人家放过了你们,你们若是再追究不放,未免有失风仪,传出去倒真是叫人笑掉大牙了。”
“王爷说的是。”君绍旭很有眼色,赶紧应承道:“都是在下的不是,在下一定改过自新。”
谢才英见君绍旭表了态,也赶紧表明态度,留王的声音从车内传出来,有些亦真亦幻:“即如此,你们也别查了,实话与你们说了,那小娘子与本王有些渊源,若是叫本王知道你们yīn奉阳违,寻人家的不是,本王定饶不了你们。”
说完话,留王便命马车快些赶路,等留王的车驾过去,谢才英才缓过神来抹了一把汗:“这留王长的如此好看,可那气度却真真吓人啊。”
君绍旭赶紧点头:“没想到小娘子竟是留王的人,幸好我没怎么着人家,不然的话,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谢才英实在听不下去笑将出来:“你还想怎么着人家呢,我瞧那小娘子一身的武艺,人家不怎么着你就真真不错了。”
这两人正互相打趣间,便见他们的随从匆匆跑了来,那毛老大追上谢才英小声道:“世子,小的们……”
看毛老大脸上带着伤,一脸的为难,谢才英心下咯噔一下子,必知出了事。
“怎的了?”
“小的们打听到了小娘子的……小娘子的事,不过,小的们打听的时候正巧碰上严家的人,严家的家将将小的揍了一顿。”
毛老大一番话叫谢才英更是惊讶:“这关严家什么事。”
毛老大捂着脸,哭丧道:“那小娘子是严家长公子的未婚妻子。”
原来如此,谢才英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可君绍旭却惊跳起来:“严家长公子,那个残废?真真一朵鲜花cha在牛粪上了,那样绝色的人儿竟要嫁个短腿的男人。”
谢才英这才想起严家长公子可不就是严承悦么,这严承悦可是残废之躯,着实没想到,便是这样一个废人,竟这样好的运道,能娶到那样绝色又辣的叫人心痒的小娘子,实在是……好叫人替小娘子可惜呀。
不过,谢才英又一想,即然小娘子是严家未过门的新妇,这留王却替她出头,到底安了什么心,还是说,留王想要与严家结好。
☆、第一五四章 叙话
“于公公?”
李鸾儿觉得今儿还真是热闹的紧。
不只见了裴家夫人拿到订花的合同,去了戏园子还能碰到严承悦和留王,下场雨耽误会儿功夫,竟然能够碰到君家的人,这不,偏偏回家了,偏偏就在自己家中看到了于希。
“大娘子。”于希脸带笑意起身跟李鸾儿行礼,姿态语言极尽敬重之意。
李鸾儿明白于希为何会如此,说白了,便是因为对她武力值的惧怕,还有那夜审误劫匪留给于希的印象太过深刻了些,以至于如今怕于希见到她就想到那一地的碎ròu什么的吧。
“于公公贵人事忙,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李鸾儿朝于希回了礼,打着哈哈说笑了一句,于希赶紧笑道:“可不是么,叫大娘子说着了。”
李鸾儿并不忙着问于希来做什么,只是叫瑞珠赶紧泡茶,又叫马小丫去厨下瞅瞅可有什么好些的点心,等坐定之后,李鸾儿才道:“可巧于公公今儿来了,家中这几日才得了些新鲜的瓜果,我想着给于公公送些去,只可惜没有门路。”
于希一听这话大喜:“好叫大娘子得知,我在冰碳胡同有一所宅子,以后大娘子有什么事吩咐,只管叫人过去就是了。”
“冰碳胡同。”李鸾儿一时更是好笑:“于公公大约不知道吧,我今年冬怕是就要住在冰碳胡同了,以后和于公公做个邻居也是极好的。”
于希这才想起李鸾儿可是和严家订了亲的,又想到这几日听来的那么一耳朵闲话,听说严老将军已经给几个儿子分了家。且把严大公子分了出去,似乎是在外边给严大公子置了宅子地的,却原来,这严大公子置办的宅子竟是在冰碳胡同的。
他也觉得好笑,更觉得与李家有缘份。拱了拱手:“那以后还要多蒙大娘子照看了。”
李鸾儿连说不敢,一时茶水点心端了上来才问:“不知于公公今儿来这是……”
于希还没有说话,便听马小丫在外边与人说话:“什么,严家送来的?且先收着,禀了夫人给严家一些回礼,对了。打赏的铜钱可有……”
“小丫,与谁说话呢。”李鸾儿朝外喊了一嗓子,马小丫笑着进门:“才刚周叔来报说严公子叫人送了些新鲜物件与娘子,这不,我才说要禀了夫人看看送什么回礼呢。”
李鸾儿听了赶紧和于希告罪:“于公公。实在对不住了,我先与小丫说说严家回礼的事,再与公公叙话。”
于希今儿有假倒也不忙,连道不用管他,叫李鸾儿只管忙去。
李鸾儿倒也不避着于希,直接在厅堂上便吩咐起来:“前些日子我才淘了几本西洋书籍,大公子爱这个,你找了叫严家的人带过去。还有,咱们在凤凰县时我得了一块好玉,前儿才叫玉雕师傅雕成玉佩。便在我妆台下那个红木雕漆盒子里,你也一并送出去,另外,昨天哥哥从行商那里买了好些小沙果,吃起来倒是好,你去叫人分一些给严家。”
又想了一会儿。李鸾儿也实在想不出什么来,便摆摆手:“就这些吧。你下去弄吧,另外。你寻瑞珠叫她拿些铜钱与你。”
马小丫会意,这怕是要给严家下人的赏钱,连连点头,一时去李鸾儿屋里寻了西洋书和玉佩,又和瑞珠要了些铜子,并去厨下她娘老子那里弄了一袋子小沙果叫她哥哥背着去了前院。
打发了马小丫,李鸾儿才对于希歉意一笑:“劳于希希久侯了。”
于希正喝茶,此时把茶水放下:“大娘子这叫什么话,咱们可是过命的jiāoqíng,你和宜嫔娘子,我再加上老邢,咱们是三仙山那里搏命出来的,与旁人自是不能比的,你若再说这话,便是瞧不起我老于了。”
于希这话明显的是要与李家拉近关系,这正合李鸾儿的心意。
于希可是官家身边的人,素来知道官家的心思,且为人不错,如果他和李家走的近了,李凤儿在宫中也多个帮手,日子也好过一些。
这么一想,李鸾儿自然称意:“是我的不是了,我这里给于公公赔罪了。”
说完话,李鸾儿真的站起来深施一礼,唬的于希赶紧站起来避过,再度坐下后,于希才道:“是这么回事,贤嫔娘子入京之后一直在行宫学规矩,后来进了宫,又整日里服侍官家,一时不得空闲,这段时间下来,整个人都瘦了好些个,官家瞧了心疼,问贤嫔娘子才知娘子是想念家人了,官家疼爱娘子,便允了娘子下月初一叫大娘子进宫与娘子一叙,好缓缓娘子的思亲之愁。”
李鸾儿一听李凤儿瘦了,这心里一抽,心说凤儿在宫里的日子怕并不好,又听官家允了她进宫看望,就有些放下心来。
说起来,李凤儿不过是个嫔,实在是没有资格叫家人入宫探看的,可官家能允诺下来,可见官家心里还是有李凤儿的,只要官家对李凤儿好,李凤儿便能得些好日子过。
李鸾儿又一想,官家允了下来,若是太后不同意,怕也不会派于希来家的,想来,太后怕对李凤儿印象也是不错的吧。
如此,李鸾儿当真放下心来。
她又哪里知道那王太后年轻的时候很有一股子侠气,满心满眼的女侠梦,后来进了宫磋磨的多了,这才把梦想放下,一心一意的在宫里帮扶明启帝。
到了如今,明启帝即去了,德庆帝上位,王太后一时闲下来便有些无聊,一得了空,就又想到年轻时候的事,可巧李凤儿给她请安时说起民间的许多趣事,又勾起王太后青chūn回忆,王太后入宫这么些个年,虽然她也算从小在民间长大。可早忘了民间什么样子,只些须记得些印象深刻的事qíng。
但那也是京城市井之事,说起乡村里的趣事来,王太后真不知道,倒真是感兴趣。再加上李凤儿嘴巧,又是读过书的,乡间俚语,村妇琐事竟叫她说出几分雅意来,勾的王太后恨不得每日唤她说话。
一日李凤儿说起家中的往事,便说到李鸾儿如何被休弃。如何回到家中一病不起,后来想通透了便带着他们怎么把日子往好了过,当说到李鸾儿被李家宗亲送到山间破庙时,王太后都一时义愤大骂李家宗亲实在太过了。
“这些人着实可恨。”当时,王太后拍着桌子愤愤不平道:“你们兄妹年纪小。父母即亡,他们不说帮衬,还总是欺负人,我原说你家里那时日子过的穷苦,无钱无物的,想来宗亲们怕也不会惦着什么,哪里想到这些人心思这样狠,竟把你们往死里bī。实在太过了些。”
见王太后替她抱不平,李凤儿也有些动容,垂头低语:“我们家那时候真正身无长物。只是我们兄妹三人都长的还不错,爹娘都给我们生了一张好面皮,他们就是瞧中了我们的长相,想拿我们换些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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