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巧德庆帝才刚听了一会儿子书,正手舞足蹈的和几个小太监比划,德庆帝做将军,叫几个小太监做贼人,他正弄出一出将军捉贼的戏码。
见于希一进来,德庆帝立刻挥手叫那几个小太监退下,于希笑着上前先拿了温毛巾递给德庆帝叫他擦汗,又笑道:“官家唤奴婢来可是有要事?”
德庆帝擦了汗将毛巾递给于希,于希放好,又殷勤的端起一杯茶,先拿手背贴着茶杯试试温度,觉得温度刚刚好时再递给德庆帝。
德庆帝喝了口茶,舒服的叹了口气:“要论起最合朕心的,还是于大伴,于大伴最是细心,你端上的茶水不论什么时候朕喝着都是不凉不烫的刚刚好。”
于希笑道:“伺侯好陛下正是奴婢的本分,当不得夸。”
德庆帝放下茶杯,从一旁的桌子内摸出一块银色雕龙令牌随手扔给于希,于希没瞧清楚是什么物件,下意识的接了,等拿到手里一看,顿时吓坏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陛,陛下,折煞奴婢了,奴婢要是有什么事做错了请官家责罚,别拿这事吓奴婢啊。”
却原来,德庆帝抛给于希的竟然是东府掌印的令牌,这如何叫于希能不惊吓过度。
德庆帝一笑,弯腰扶起于希:“于大伴,朕可不是与你开玩笑,朕登基以后处理了这么多天朝政才知治理天下不容易啊,他们都瞧着朕是在玩,可朕心里又岂没有这家国天下,先前和顾家的jiāo易,朕就是拿来试水,想看看这天下商贾能不能为朕所用,如今顾家献上来的银钱着实不少,可朕还是不放心,给了顾家东府令也不过是要制约他家,如此,这东府掌印就是重中之重了,朕不放心别人,可是,于大伴朕还是极放心的,这东府掌印,朕没有其他人选,只好叫于大伴辛苦了。”
于希起身,双目含泪:“陛下,奴婢,奴婢……陛下既然信得过奴婢,奴婢万死不辞,定帮陛下掌管好东府。”
德庆帝拍拍于希的肩膀:“朕也如此希望,如果东府和几个商家合作,让信息南北相通,说不得,朕的耳目便遍及天下。”
☆、第一八五章 鸳鸯
于希从万安宫出来的时候还有些头晕。
他真是做梦都没想到官家会将这样的重任jiāo到他手上,于希从来没有想过他有朝一日能成为东府掌印。
要知道,东府可是官家手里的暗势力,掌握监察天下官员、收集qíng报甚至于暗杀之职,算得上官家手上的一把利刃,历来东府掌印都是官家的心腹,这东府掌印一职jiāo到太监手上,也唯有太宗时候的刘宗,刘宗在太宗的时候可谓权倾天下,虽然说到高宗的时候下场不算多好,可是,他们这些宫中宦官提起刘宗来都是一脸的佩服羡慕,全都以刘宗为目标,想要做到这宦官之最。
于希感觉他的脚都是飘着的,差点连路都走不了,摸摸怀里的东府掌印的银龙令,再想想才认下的侄子,于希认为老天都在帮他。
他原还说想要寻到那个县令的靠山,给父母亲人报仇要等待一些时日,却实实没想到天下掉馅饼把他给砸着了,东府令到了他的手上,他想查什么不容易,想抹黑谁不简单?
虽说于希对官家感qíng深厚,也自认为最是忠心不过的,可是,在为家人报仇这件事上,于希还是觉得用些小手段也无妨,最多等报了仇,他豁出命来替官家办事就是了。
君府
君夫人崔氏最近当真是chūn风得意,她原见京中权贵人家有些内宅妇人放利子钱,利滚利的一年下来做的好的赚上几万的银子,她就很是心动。
只是崔氏到底是有脑子的,她心动却不敢私下行动。便把这些事和君莫为商量,君莫为当场便驳了她,叫她打消了这个主意,只是君家如今缺钱的很,眼瞧着君绍旭到了娶妻的年纪。这聘礼什么的需要一大笔钱,再加上还要给君绍旭整理院子,给君绍易置办物件,另外,她女儿君惜兰出嫁两年还没有子嗣,每日里求神拜佛喝药什么的也需要银子。整治后院的那些妾室,收买下人都需要大笔的银子,好些钱君惜兰不能从婆家伸手拿,只能管崔氏要,搞的崔氏头疼的紧。
即然利子钱不能放。崔氏就想了另一个主意。
这便是开钱庄,说起来,这崔氏倒也有些经济头脑,她联合了几家世家,将钱庄的生意开起来,打着君莫为和崔家的名头,吸引京城的百姓和小生意者将钱存到她的钱庄里,再许以利益。而她就用这些钱借贷给那些急需周转的大商家,赚得高利,如此一运作。倒真是赚钱的紧,比放利子钱可更来钱快。
如此,不只崔氏,就是和她合作的另几家也是欢喜不禁。
崔氏刚收了一笔银子,才将银子放到私库里,就听得她的心腹丫头如意禀报:“夫人。帐房的人说大公子又从帐上支了一笔银子,大公子这几天已经支取了六百两银子了。”
崔氏听了如意的话忍不住皱眉:“大公子去哪儿了。叫他来见我。”
如意垂头:“大公子出去了,说是与人有约。怕今儿白天回不来的。”
崔氏一边喝茶一边打量如意,见如意神qíng恭顺一派安然,很是满意的点头:“好孩子,你以后多给我盯着大公子些,我必不会亏了你的。”
“奴不过是尽自己的本分而已。”如意赶紧表态:“当不得夫人此言。”
崔氏更加满意:“这么些个丫头里,唯有你最安守本分,你又打小伺侯我,我看着你啊可是亲近的很,就想能把你长留身边是最好不过的,原我想着与你挑个管事送做堆,叫你能长长久久的伺侯我,可如今我瞧着啊,绍旭这心野了,他身边那些个丫头都拴不住,唯你还可靠一些,我若是将你送到绍旭屋里,你愿不愿意?”
如意一听这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许久都不说话。
崔氏紧盯着如意厉声道:“难道你不愿意?”
“奴,奴愿意。”如意满心的委屈和悲愤,奈何xing命掌握在别人手上,也只有忍耐二字可做了。
“好。”崔氏笑着点头:“不愧是我瞧中的人,如意,你先起来,再过些日子你好好收拾收拾,就去大公子屋里伺侯吧,要记住,大公子有一丝的不对劲你必要来回我。”
“是!”如意低首顺耳,小声答应了一句,之后便退了出去。
她从崔氏屋里出来,满心的不舒服,眼泪就止不住掉下来,如意不愿意回屋叫人看了笑话,或者叫人看去再告诉崔氏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就信步往花园子里走去,才出了后门,正要过一条小巷子,却不想前边迎头撞上一人。
如意瞧瞧四下无人就停下脚步,那人也站住了,对如意一笑:“姐姐今儿得空了?”
这人却是帐房里做活的小子名苏平安,苏平安的父母原是崔家的家生子,后来跟着崔氏嫁到君家,后来苏平安父亲跟着君莫为出门的时候送了xing命,他母亲当时为着生他妹妹挣扎了两天结果难产而亡,这苏平安就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好在君莫为这人为了名声还愿意做些表面工作,倒也没亏了苏平安,先将他安置在二公子君绍易身边学了些字,后来就送到帐房里帮着先生们管理帐目,到如今,苏平安虽然称不上什么积年的帐房先生,可是,寻常的帐目确是难不住他的。
他和如意自小一起长大,两个人都对对方有些个意思,苏平安自去了帐房手头上的银钱就多了起来,时不时的悄悄送如意些吃用,这些事如意的父母也都知道。
如意父母倒并不是贪慕虚荣的人,那两口子老实本分却又有计较,他们原商量好了,也和如意说过再过几年攒够了银子就找个时候求了君莫为赎身出去,拿着历年积攒的银子买块地,也做个小地主。另外,苏平安那小子的后路如意一家也替他考虑好了,想着苏平安总归是有他父亲救了君莫为的qíng分,若是他去求,君莫为必定会放他的奴籍。
到得那时候。两家的奴籍消了,那便是良民,苏平安和如意再一成亲,便照着苏平安的聪慧劲,还有跟二公子学的那几年诗书,等如意和她哥哥两家都有了孩子。就先叫苏平安教着,开蒙之后寻个好的学馆学诗书,说不得以后就能改换门庭呢。
家里的这些打算如意都是知道的,她之所有尽心尽力伺侯崔氏,也是有以后求崔氏放她一家离开的主意。她和苏平安虽然没有明言,可是两人都是聪明之人,心里也都是明白的,苏平安也曾说过,他已经没了亲人,以后若是出去,就拿如意的家人当亲人对待,如意是很欢喜的。
可是。如意哪里又料得到晴天一声雷,竟把她原本好好的打算全部给毁了,崔氏竟然叫她给大公子当屋里人。
说实在话。如意根本不愿意。
不说她心里早装了苏平安,就是君绍旭那样的花花公子她也是瞧不上的,如意很有志气,原也和人常说宁为穷人妻不做富家妾的,只是,她虽唤如意。命运却偏不叫她如意。
如今见了苏平安,如意这泪流的更凶了些:“才从夫人屋里出来。要去花园子里散散心,平安你去哪里?”
苏平安眼尖的看到如意眼圈红红的。颊上似有泪滴,顿时心中一惊,上前一步关心的询问:“这是怎么了?可是夫人打你了?”
如意赶紧摇头,哽咽了一声:“没,没有……”
苏平安更急:“到底是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他一边问,一边摸摸袖子里拢好的镶翠银簪子:“如意姐姐你哭什么,你倒是告诉我一声,叫我……唉,跟着着急。”
如意从袖中拿出帕子擦gān净了泪,扯唇笑了笑:“平安,以后你莫再来找我了,咱们俩,就当不认识吧。”
说完,她径自朝前就走,在与苏平安擦身而过的瞬间,苏平安更是着急,不管不顾的拉了如意的袖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了,我若是有不是的地方你便说,我改还不成,如意姐姐,你别不理我……”
如意低头,眼圈更红:“咱们俩是没缘法的,你,你以后好好的,讨个好新妇,别再记挂我了。”
苏平安气的一跺脚:“你不声不响的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行,你不说我寻你爹问去,我就不信了,我还问不出来。”
如意一听大急,赶紧拽住苏平安,小声道:“夫人才刚与我说了,想叫我到,到大公子屋里伺侯,我,我怕是今后就jiāo待在君家了。”
苏平安听得此言一时悲痛jiāo加,双眼发直,定定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苏平安才缓过劲来:“夫,夫人真这么说?难道,就没有旁的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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