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般带着怒意回去,才进门,便见康氏屋里的婆子端着笑脸上前道喜:“恭喜娘子。贺喜娘子了,大喜事啊……”
张薇疑惑:“什么喜事?”
“娘子去问夫人吧,总归是好事。”婆子一脸的笑意。推着张薇进屋。
张薇步子快了许多,没几步路便进了屋,待进屋后,见她母亲康氏也是一脸的笑,张薇更加的不解:“娘亲,这……到底怎么了?莫不是爹爹要做首辅了?”
康氏招手叫张薇过来,笑着摸摸张薇的头:“我的儿,合该老天有眼啊,他严家不识货。这般的折侮咱们,可是。有人家却是识货的。”
“母亲?”张薇还有些不明白。
康氏笑道:“你前脚走,后脚君家便请媒婆上门提亲。说是想讨你进门与他家的大公子做新妇,而且,君家很是开明,愿意叫你带着聪儿进门,只是,人家提了条件,聪儿进门可以,却必要改姓君,认君家的祖宗。”
这么一番话叫张薇更加的不明所以,就好像是有天大的馅饼砸到头上一样,叫她总觉得晕晕乎乎有些不现实。
“娘亲,这,可是真的?”张薇又确认一次。
康氏赶紧点头:“娘还能骗你不成。”
她一边说一边搂了张薇小声劝道:“原我说叫你不要带着蒋家的儿子,你偏不听,偏舍不下聪儿,总归聪儿也叫我一声外婆,我也不能bī你不要他,为着这事,你爹爹不知道和蒋家打了多少眉眼官司,蒋家直到现在还不依不饶呢,就是你的婚事,也因着聪儿而受连累。”
“娘,你说什么呢。”张薇噘起嘴来,有些不qíng愿:“聪儿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别人不疼他我疼的紧,我怎么舍得下他。”
张薇便是有千般不好,万般不是,可她一腔慈母之心却做不得假,她对儿子蒋聪那真正的是疼之入骨的。
“好,好,是为娘的不是。”康氏一见张薇生气,赶紧安抚她:“总归聪儿不能姓张,即是君家愿意叫你带子入门,那聪儿姓什么都是小事了,反正你们母子不用分开就成。”
张薇想想这话也对,沉思一阵点头:“这事我应了。”
过了片刻,张薇又皱起眉来:“这事我总觉得挺悬乎的,君相公家的长公子想讨什么样的新妇没有,为何偏偏看上了我这么个和离之人,还,还带着孩子,莫不是,君家有什么事瞒了咱们?还是说,那君公子有什么隐疾。”
“你这孩子。”康氏一时拉下脸来:“君家那位长公子又不是大姑娘轻易出不得门,前几日还骑着马到处晃悠呢,他又有什么隐疾,最多就是不学无术一些罢了,如今徐相公要致仕,崔家有望再进一步,我瞧着,君相公怕是要与咱们结盟,如此,你嫁到君家,而崔家本就和君家是姻亲,咱们三家联络一气,自然有的是好处,那蒋家前些时候还闹腾,你要真嫁到君家去了,再给他们几个胆子怕也不敢再折腾了。”
别的倒也罢了,张薇一听康氏最后那一句,那意思是只要她嫁到君家,凭着张君两家的权势,一个只有空头爵位的蒋家是绝对不敢得罪的,这么一想,就有些意动。
“如此,旁的我也不为,就为了聪儿,我也应了这门婚事。”
张薇想想严承悦对于她的不屑,心下恼恨的同时,也有些意气用事起来。
她心说严家不是瞧不上她么,觉得她和离之人名声不好,便想要叫她为妾,如今,她偏偏就是不为妾,她偏偏嫁到比严家门第不低的君家,还是明堂正道的作为嫡妻入门,她偏要瞧瞧到时候严家又是怎样一副吃惊的嘴脸。
“好,好,还是我儿拎得清。”
康氏大乐:“如此,我便叫人回了君家,只说你应下了。”
张薇点头,想想半日多未见儿子,便起身告辞:“娘亲,我去看看聪儿。”
康乐一摆手:“你且去吧,待为娘与君家商定了婚期,再把你的嫁妆准备起来,到时候,定要叫你风风光光的出嫁。”
张薇也没心思再听什么嫁妆的事,她心知当初她和离的时候她带到蒋家的嫁妆都已经讨了回来,那嫁妆可不少,足够她带去君家了。
张薇起身去屋里看蒋聪,一行走一行想着这君大公子也是个贪花之人,若是她嫁了过去,必不能像在蒋家一样由着他乱来,她必要看紧了君大公子,他若是爱玩,只给他多买几个清白女子便是了,那青楼楚馆之地是绝不能叫他去的,免的重蹈了蒋家的复辙。
那康氏见张薇应了婚事,便欢天喜地的准备起来,到了第二日,康氏便叫人去君家说是应下婚事,也同意叫蒋聪改姓。
崔氏听了这消息乐的什么似的,更是趁热打铁早早的与张家换了庚帖。
也不知道这事谁传了出去,竟是叫蒋家知道了,蒋家老爷子气的险些没背过气去,带人打上张家,只说讨要蒋家子嗣,张薇哪里会叫蒋聪跟蒋家的人走,自然不愿意,为此,两家差些没打出人命来。
还是君莫为听了消息叫人赶来救场,崔氏又求了她哥哥,如此,三家合力硬生生把蒋家气焰压了下去,只那蒋老爷子吃了暗亏,回去之后气的吐了一口血自此卧病在chuáng。
这件事qíng传的京城到处都是,人们说起蒋家来也是满脸的同qíng,都说张家欺人太过了些,那蒋聪说什么都是蒋家嫡系子孙,怎能旁落他家,更不能改姓。
再者说,蒋家世子已然亡故,这蒋聪可是人家的根,以后是要继承蒋世子香火qíng,为蒋世子延续血脉的,哪里能叫人夺走,那张薇反正也年轻,就是以后嫁人也可以再生,真不该将人家蒋家的孩子霸住不放。
这事传到严家叫林氏听了,满心的不悦,等到严保家从衙门回来,林氏便开始寻他抱怨起来。
坐在书房中,林氏气狠狠的灌了半碗子凉茶,放下碗便怒道:“承悦这孩子太不识趣了,张家是什么样的人家,那张薇虽然说曾嫁过人的,可是人家要家世有家世,要相貌有相貌,嫁过来可不委屈承悦,偏他一心想着那李大娘子,竟是不愿意,现在倒好,好好的人儿叫君家得了去。”
“夫人。”严保家头疼的很,捏着头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林氏气的咬牙:“我说什么了,我还不是跟你说上两句么,难道不叫我说,硬叫我忍气不成,承悦叫李大娘子迷了心我也不说什么,偏老爷子也糊涂了,那样好的事硬是不同意,你瞧瞧人家君家,那才是真真的大气度,才是真聪明呢,人家娶了张薇,可不就和张家成了姻亲么,再加上崔家,到时候,内阁中四人有人家的三人,咱们严家算什么,老爷,到时候,咱们净等着崔家与咱们算帐吧。”
“唉!”严保家也叹了口气,一脸愁容:“老爷子那样说,我又能怎样,总不能叫我不孝吧。”
林氏一捶桌子:“都怪那个李大娘子,迷的承悦瞎了心,老爷且等着瞧吧,承悦娶新妇那日,有的是笑话瞧呢。”
☆、第二零二章 求告
“咱们家讨新妇,有什么可笑话的。”
林氏这话严保家就有些不赞成了。
林氏一撇嘴:“有什么不能笑话的,你想想那李家什么样的人家,不过是乡野寒酸之人,出了一个贤嫔就算是顶了天了,说不得贤嫔进宫的时候将家底都给贤嫔搬去了,再加上李大娘子还有个傻哥哥,她能不给她哥哥留些家资?如此一来,她的陪嫁能有多少,我想都不敢想的,就见亮嫁妆的时候我没脸见人。”
这话倒是提醒了严保家:“那……不如你寻个时间告诉承悦一声,叫他多接济李家一些,总不能叫人笑话咱们家。”
“接济什么。”林氏气的咬牙:“登高醮蒜,照不住多醮,就李家那穷酸,再多钱给他们能做什么,还不都是填了无底坑,李大娘子那傻哥哥什么都不能做,净等着咱老本呢,承悦也不想想,摊上这么个新妇,以后有他受的,他分家得来的那些钱,还不定怎么填人家呢,我当初就说他讨不了那高门大户的新妇,便是讨个有钱的也不错,他和老爷子偏偏就糊涂了心,弄的好似除了李家女这世上再没姑娘似的。”
林氏一番的抱怨,弄的严保家也没了脾气:“行了夫人,事qíng都这样了,咱们也架不住承悦那倔脾气,也只能由着他了。”
“老爷,我可把话扔在这了,要是承悦以后日子过的不好你可别指望我能接济他,总归是我也不要他孝敬多少,我的钱他一个子也甭想要。”林氏从牙fèng里崩出一句话,严保家听了不但没有反对,反而相当赞同:“我心里都明白呢,夫人且放心就是了。”
如此。林氏才算满意。
话说那君夫人崔氏在君绍旭出事之后一心顾着儿子,再加上王太后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没脸,她心qíng自然不好。也顾不得旁事。
等到君家与张家的婚事定下来之后,崔氏也得了空。有心思琢磨起来。
她想到那日她进宫王太后与永宁公主一唱一和叫她好生没趣,便生生觉得郁闷之极,又想到当时那李家的小贱人也在一旁帮腔,她不敢怨恨王太后与永宁公主,便将一腔子不满全发落到李凤儿头上,如此,崔氏便总想着叫李家也得个大大的没脸,最好将脸丢的满京城都是。
这日她回娘家。叫她见了一人,心里便有了主意。
却说这一日,李鸾儿得知温泉庄子大致已经盖好了,差的便是内部装修,便带了人过去看,将整个庄子转了一圈,她瞧着还算满意,又想着她今年就要嫁出去,以后这庄子多是金夫人和李chūn夫妻来住,内部装修的事qíng她倒不便cha手。合该叫金夫人和李chūn商量一下。
另外,李鸾儿想及李chūn对顾大娘子的看中,便觉得也该给顾大娘子捎个信。问问她有什么想法,这庄子装修的时候总归也是要考虑她的意思。
如此,李鸾儿也就不在庄子的事上费心,看了一圈觉得工匠没有躲懒,不管是用料还是做的活计都挺不错,就又吩咐了几句,叫那些匠人做好收尾工作就回去了。
进了京,李鸾儿又去自家的铺子转了转,看着铺子里买卖倒也不错。心qíng很不错的回去。
只是,她坐着马车才到大门口。斜刺里便冲出一个人来,幸好肖平赶车的技术好并没有撞到那人。不然,要真出了祸事,说不得又是一桩麻烦事。
李鸾儿叫瑞珠去瞧是怎么回事,瑞珠才打起帘子来,就听外边一个妇人的声音传来:“可是鸾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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