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脚才得了那字条给严承悦看了。后脚,严一严二便将人和物全都寻了出来。
如此,君家的事qíng便可以收网了。
李鸾儿有了几分急切之qíng。催了严一几句,马车行驶的更快,马蹄踏在青石铺就的路面上只听得咯噔咯噔的声音很是好听。
没用多长时间,马车已经停在李家门口,李鸾儿拿了那些东西跳下马车,回身赏了严一几块碎银子:“今儿辛苦你了,回去吃酒吧。”
严一笑着接过:“谢大娘子赏。”
谢完严一行礼告辞,掉转车头匆忙离去。
李鸾儿紧了紧手中的东西进了家门,急匆匆到了后院去寻金夫人。可巧金夫人刚用过晚饭,正在和瑞芳商量着准备做秋装呢。
见李鸾儿进来。金夫人看看瑞芳,瑞芳会意笑着行礼退下。李鸾儿拉了把椅子在金夫人对面坐下,将手中的东西jiāo给金夫人:“我也弄不清楚这是哪个传来的,猜着约摸是云烟姑娘查出来的。”
金夫人一边瞧那些物件,一边漫声道:“应该便是她了,云烟做了许多年探子,查事qíng上很有一套,她又有才有貌,在崔家后宅想来也好知道些什么。”
李鸾儿一笑,想想于希应承夏云烟的事qíng,猜测着夏云烟就是为了那自由之身也会尽全力的找出对崔氏不利的证据来。
“没想到崔氏做了这么多恶事。”金夫人看完那些东西,勾唇露出一个带着嘲讽和苦意的笑容来:“云烟果然厉害,竟连这些陈年往事都查了出来,如此,咱们确是可以收网了。”
说完话,金夫人拍了拍手,已经穿戴一新的小狗子走了进来:“夫人唤小的可有什么吩咐。”
“你去与钱得海钱大当家的传话,告诉他可以带着银子走了。”金夫人吩咐了一声,笑道:“这次,我倒要瞧瞧君莫为和崔氏该如何应对。”
小狗子点头躬身应是,却听李鸾儿问了一句:“小狗子,你可有胆子为你祖母父亲申冤。”
小狗子一听这话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朝着李鸾儿嗑了三个响头:“大娘子,小的做梦都想替亲人申冤报仇,只是小的人小力微……”
李鸾儿笑着一摆手:“现如今好好的机会摆在你面前,就看你有没有胆子去做了。”
“小的有胆子。”小狗子郑重的点头,咬牙道:“若是能给亲人报仇,小的万死不辞。”
“好。”李鸾儿抚掌轻笑:“那你便准备去敲登闻鼓告御状吧。”
小狗子听了这话一时呆住,整个人也傻了。
李鸾儿想着他大约是怕死的,便宽慰他:“你也莫怕,虽然说告御状是要挨杀威棒滚钉板的,不过我会提前替你打点好,绝不会叫你重伤的,等你回来,夫人那里也有好药替你医治。”
小狗子猛的摇头:“小的并不是怕,若能报仇,小的刀山火海也敢闯,只是没想到要告御状。”
李鸾儿先叫小狗子起身,笑道:“自然是要告御状的,官家过几天就会回宫,为了迎皇后,还会临朝听政几日,这样好的机会怎能放过,咱们便好好的在官家面前告上一状,在文武百官面前叫君莫为出出丑,也好叫天下人都晓得他是怎样一个伪君子。”
“好。”小狗子使劲点头应下:“小的敲登闻鼓,告了这御状。”
李鸾儿笑容更形灿烂,便是金夫人也笑了起来。
等到小狗子出去,金夫人看向李鸾儿:“估计小狗子这御状一告,便是君莫为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官家也会寻些事安在他头上。”
李鸾儿轻轻点头,有些话她没有告诉小狗子,不过,她和金夫人心里都很明白。
君莫为主政这么些年,因着先帝对他的仁厚和信任,养大了他的胆子,叫他失了小心,如今还想要威胁官家控制朝政,想借由清流的力量为他寻找更多的助力,如此,官家早就对他不耐烦了,一直在寻机会要除掉他,李鸾儿给官家送了这样的好时机,官家不利用那才是傻子呢。
不说李鸾儿和金夫人如何计议,只说那小狗子换了做乞儿时的衣服悄悄从李家出来,到会馆寻了钱得海,将李鸾儿的话一说明,钱得海立时行动起来。
他将从君家钱庄借出来的那大笔的金银装箱,寻机会悄悄运了出去,又装扮一番,化作一个五十多岁的小买卖人带着两个仆从出了京城,一路疾奔没用多久便回了自己的地头上,将家小嘱咐一番,带着心腹和他的儿子去了他许多年前便建好的山寨内。
又过几日,盐商钱家宅子起火,风助火势竟是扑不灭的,不只烧了钱家,便是紧挨着钱家的几处园林也烧毁的一gān二净,江南久负盛名的钱家便在这场火中衰落下来,钱得海父子是死是活,倒是叫人摸不着头脑。
这是江南的事qíng,君家的那位崔氏夫人一时半会儿还得不到消息,她如今正忙着替她的儿子君绍旭娶亲呢。
因着君绍旭的隐疾,崔氏在他的婚事上极着急的,她早早的便弄出聘礼送到张家,和张家订的婚期也很仓促,张家也想着张薇到底是和离的人,还带着一个儿子,早些打发出去也早些安心,便也觉得婚期订早些好。
如此,两家一合计,自然赶的更急。
到了这日,便是张家送嫁妆的日子,张薇的嫁妆送到崔家一亮相,立时惊呆了一众人,那整整一百抬的嫁妆叫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便是原先有人腹诽君家攀附张家的,如今见了这嫁妆也叹服一声张家果然豪阔,二婚的女儿也陪嫁这般多,如此,君家倒真是占了大大的便宜,不只得了便宜儿子,还得了这么些个钱财。
崔氏听了那些欣羡的话,一时也是得意洋洋,很为自己早些给君绍旭订下张薇而自得,正当她才要叫人将嫁妆整理好抬进新房的时候,却见心腹刘贵家的急匆匆赶来,在她耳边小声道:“夫人,昨日到了钱得海还银子的日期,可一直等不到人,今儿奴当家的叫人去寻钱得海,竟是找不到人了。”
崔氏听了暗叫一声不好,qiáng作镇定道:“好好的寻,说不得误在那个花柳巷中了,那钱得海借了好几次银子,每次连本带利还的都极利落,这次应该也不差什么。”
刘贵家的应声出去,叫了家丁和钱庄的打手仔细查找,崔氏心下也着急,只这日期不对,她不敢露出分毫的急切来,qiáng作笑容招待家中亲朋。
到了晚间,刘贵家的来回还是寻不到人,崔氏这才知事qíng不好了,那钱得海定是带着银子潜逃了。
她一边心中大骂钱得海,一边等着君莫为回来商量,君莫为得知此事,赶紧寻了五城兵马司的官员帮忙满京城寻人,又给沿途各府县的官员去信,叫他们帮忙留意,一定要捉到钱得海。
☆、第二一二章 忆旧
“如意姐姐。”
如意听到有人叫她,赶紧将站在一旁问好的小丫头打发走,转身看向来人。
却见吉祥穿着一件豆绿琵琶襟短上衣,束了葱huáng的四幅长裙,正款款走来。
如意一笑:“你今儿这打扮倒也俏丽的紧。”
吉祥也笑了起来:“夫人向来喜欢咱们伺侯的人穿的慡利些,这不,明儿大公子便要成亲了,夫人也高兴,我去给夫人送庄子上送来的果子时,夫人正翻找衣柜,见我过来便赏了我几件衣裳。”
瞧吉祥高兴的那样子,如意嘴上说着恭维的话,心下却有些瞧不起吉祥,不过就是几件旧衣,瞧把她得意的。
“也是你时气好吧,我前儿去寻夫人报事,还挨了好一通训呢。”如意笑着说了一声:“明儿我可得打起jīng神来,莫叫夫人再寻了我的不是骂上一通。”
“我刚从夫人那里过来,夫人叫我告诉你一声,明儿你带几个小丫头专在花厅里伺侯着,明儿那里可是有好些贵客来的,就是夫人娘家太太们明儿也会在花厅里歇息吃席。”吉祥瞧着如意身上有些老气的衣衫,嫌弃道:“明儿姐姐可记得穿鲜亮一些,我可记得前些时候夫人还赏了姐姐一些头面呢。”
如意点头:“我记下了,一会儿便去厨下瞧菜单子。”
吉祥一仰头:“如此,我先去伺侯夫人了。”
吉祥前脚才走,如意后脚便从后院出来,一径去了大厨房,厨房掌厨的玉嫂子原和苏平安的娘很是亲近,也知道如意和平安的事,对如意也很是亲热。见她过来,立刻笑道:“你来的正是时候,我刚弄了些苏酪。你尝尝味道可还好。”
“这敢qíng好,我正想着这一口呢。”如意笑了笑。眼瞅着玉嫂子从锅中拿出一个青花瓷碗来,又有帮佣的小丫头给如意搬了凳子,她就顺势坐下接过来拿了小瓷勺子一边吃一边笑:“玉嫂子的手艺更加好了。”
吃完苏酪,如意才道:“我来瞧瞧明儿待客的菜单子。”
玉嫂子会意,回身捧出一叠红木牌子来,如意接过一块块的看了起来,看完点头:“我却是记下了,玉嫂子。我还有事qíng,先告辞了。”
她说话间起身便走,玉嫂子却拽住她给她使个眼色,如意有些不明所以,随玉嫂子去了后间,玉嫂子拿出随身钥匙来打开一个红木柜子,拿出里边的东西递给如意:“这是我藏了好几天的玫瑰清露,还有玉樨露,你且拿出去兑水喝,这几日天气热的紧。平安那孩子最是受不住暑气的,你记得带与他些。”
如意明白,玉嫂子给她这个露那个露的。其实是要捎给苏平安的,便笑道:“我记得呢,平安当真是有福,有玉嫂子这样惦记着。”
玉嫂子先是笑,后脸上一苦:“有什么福,他也是个苦命的,他若是有爹有娘哪里需要我惦记,我也不过是记得和他娘先前的一点qíng分,时不时的想要帮衬他一下罢了。”
“嫂子善心。”虽然话是这么说。可如意却很替苏平安领那一份qíng。
玉嫂子利落的将那两瓶清露装好递给如意,如意接过笑着行了礼便从后门出去。她并没有回后院,而是独自去了前边书房旁的一个小花园子里。
如意顺着青石漫就的小路快步走到太湖石堆就的假山处。那假山下有一个一人多高的dòng,如意瞧瞧四下无人便弯腰进去,穿过这个dòng有一个小巧的房间,她才进去,就被人一把拉住,如意单凭那人手上的温度还有呼吸声就知道这必是苏平安。
“如意姐姐。”苏平安低呼一声。
如意借着一些光亮顺声瞧过去,就见苏平安一身青色布衣,整个人显的很是gān净整齐,只是眼中的红血丝一再显示出苏平安的疲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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