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卢夫人cha手,崔氏也缓过神来,她收敛怒气,满带愧色的走到张薇跟前,先微叹一声:“即是你已然知道,我也不瞒你,旭儿确实出了事,原本好好的人生生的就这么毁了。”
“你们家儿子毁了,便也要将我毁了么。”张薇转脸对着崔氏怒吼一声。
崔氏心里满是气,可脸上还得带了笑:“哪里就像你说的那样了,说起来,这婚事对咱们两家都是好的,我也是想了许久才下定决心去你家提亲的,咱们这还不都是为了儿子,你为了你儿子有个爹,我也为了我儿子有个家。”
“君夫人这话说的很对。”卢夫人这时候自然要向着君家一点的,拉了张薇的手拍了拍,跟着哄劝起来:“你也说了,嫁不嫁人的你不在意,在意的是你儿子,你想想,既然君大公子不能人道……咳……”
卢夫人觉得自己一个贵夫人说这话还是有些,有些羞意的,咳了两声才继续道:“以后,他必然不会有自己的儿子,也不会纳什么通房小妾的给你添堵,你儿子便是他唯一的孩子,他不对你儿子好又对哪个好,就是君相公和君夫人肯定也拿你儿子当亲孙子待,若是换了人家,说不得你儿子跟着去了连人家的庶子也比不得,到底,庶子也是人家的亲骨ròu,你儿子必定不是人家的骨血。”
说到这里,卢夫人瞧着张薇,伸手帮她擦了擦泪:“你看,不管是张家还是君家都是有脸面的,你嫁都嫁进来了,再要闹腾,说不得叫人看了笑话,你不为你自己,也得为你儿子和你父亲想想不是。”
原张薇听了那两个丫头的话勾起满腔恨意,一时冲动才不管不顾的跑来大闹,可闹过了,叫卢夫人这么一劝,她也冷静下来,细一想,卢夫人这话很有些道理,也就心生退意。
孙氏一瞧张薇那样子,不由暗叹一声自家养的娘子当真是扶不起来的,这耳根子实在太过软了,又一想她刚将崔氏得罪了,若是她家娘子真要留在君家,那她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便有心要弥补,赶紧上前笑道:“卢夫人的话很是,大娘子,你也好好想想罢。”
她们在屋内闹腾,崔氏刚才又喊了人,竟将这院中的下人全喊进了屋子,却不知有人进了院,听了好些话,又悄没声息的去了。
那听了闲话的就是和君莫为不睦的胡秋和的夫人,胡夫人听到张薇喊着什么君绍旭断了根,就没有再往下听,悄悄带着丫头出去,刚好她今儿来参加喜宴带的一个丫头有些太过憨实,胡夫人出来,瞧瞧身后跟的那傻大姐一般的丫头,顿时计上心来,将那丫头叫过来嘱咐几句,笑着又回了花厅。
前院
君莫为和崔礼计较一通拿定了主意就又到前院待客,酒才过三巡,就见一个穿着绿衣的个子高高的丫头匆匆跑了进来,一边跑嘴里一边喊着:“老爷,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
那丫头奔着胡秋和跑去,未等近前就大喊大叫着:“张家娘子说君公子被人踢断了命根子不能人事,吵着闹着要归家呢,这婚怕是结不成了,老爷,咱们要不要也家去。”
☆、第二一六章 办法
扑
胡秋和嘴里的酒喷了出去,咳嗽了好几声,咳的眼泪都出来了,双眼通红的看着过来报信的丫头。
他就知道,夫人出门赴宴带着傻丫绝对没什么好事,可不就叫他猜准了么,胡秋和心里有些泛苦,夫人这脾气实在是有些太直了,这是要将君家得罪死的节奏呢。
不过,泛苦过后,胡秋和又有些得意,眼瞅着君家今儿这事一出一出的,他也看出来了,君家怕是不会长久的,就是得罪死了也没什么,还是自家夫人有远见,也不枉他一门心思的不纳妾只宠着夫人一个了。
转眼间,胡秋和看到君莫为眼中的恼恨之意,赶紧拉下脸来指着傻丫骂道:“你这丫头说什么呢,净知道胡说。”
“老爷,我可没胡说。”傻丫一副傻乎乎的样子,扎煞着手回话:“我亲耳听到的,新媳妇如今正和她婆婆闹呢,说什么不愿意一辈子守活寡,对了,卢夫人也在,她正劝新媳妇呢。”
傻丫这话说出来,在场的宾客全都意味深长的看着君莫为,有那私底下和君莫为不睦的官员甚至暗地里嘲笑君莫为儿子不争气,又有些看笑话的意思,想要看君家要如何给张家一个jiāo代,或者说,张家面对君家骗婚又要怎么处理。
“胡言乱语。”
君莫为是打死都不会承认他儿子不行的,他指着傻丫厉声喝斥:“说,谁指使你污我儿的。”
傻丫因着xing子憨实而被胡夫人喜欢,就是胡秋和平日里对她也多有包涵,她在胡家日子过的很是不错,哪里受过这等训斥,立时吓的大哭起来:“哇……我没胡说。没胡说……”
傻丫哭的打着咯:“咯,你好凶,凶我。我说的是实话,哇。老爷,奴好怕,咱们赶紧家去吧。”
看傻丫哭的倒在地上不起,再看君莫为气的脸都成了青的,握紧了拳头大有一副要上去狠揍傻丫的样子,要不是他为了保持风度才留住最后一点理智,胡秋和丝毫不怀疑君莫为能扯着傻丫狠揍一顿,胡秋和心里暗笑。只说君莫为这个伪君子也有今日。
摸摸短须,胡秋和一本正经道:“丫头赶紧起来,老爷我知道你一身本分不会说谎,得,反正今儿酒也喝了,礼也送了,咱们这就回家去。”
傻丫立刻从地上蹦起来,一边抹泪一边对着君莫为扮鬼脸:“叫你凶,凶,我跟老爷回家。你想打也打不着。”
在场的好些人都实在崩不住险些笑出声来,胡秋和起身一指前边:“丫头开路。”
傻丫狗腿般的躬身在前给胡秋和引路,胡秋和对君莫为一拱手:“君兄。我家这丫头是个傻子,她说的话做不得准,你也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君莫为勉qiáng笑了一下,忍着气道:“哪里,哪里,不过是个丫头,君某不会在意。”
“如此便好。”胡秋和一本正经的点头:“得,丫头咱们走吧。”
傻丫笑嘻嘻的一边往前走一边手舞足蹈道:“老爷,啥是命根子。为啥新娘子说没了命根子就要守活寡,奴不明白。老爷明白吗?”
胡秋和以袖掩面:“老爷我也不明白,等哪时得了空。你去问问君大公子吧。”
“奴记下了。”傻丫一蹦三尺高:“夫人再来这里可要记得带奴,奴碰到了问一问,咱们家公子说过不懂就问,这叫不耻下问,奴记得呢……”
君莫为脸色yīn沉的都快滴下水来,右手攥的咯崩直作响,心里怨恨张薇寻事,也怨恨胡秋和这样落他的面子。
崔礼脸色也不好看,君绍旭可是他的外甥,君绍旭得了那样一个太监的名声,他崔家脸上也无光,他有些坐不住了,寻个借口起身就走。
好些官员见崔礼都走了,又想君莫为今儿必定心qíng不好,也没有再呆下去的心思,便也都起身告辞。
本来热热闹闹的一场婚礼落得这样冷清落幕,叫君莫为心里极不是个滋味。
酒楼上,金夫人看着陆续从君家出来的那些宾客,不由勾起唇角来,这么些年过去了,今儿金夫人才痛快的真正的笑出声来:“哈哈,报应,报应,我有生之年总算看到了君家的报应。”
李鸾儿勾唇浅笑:“他们遭的报应还正经不够呢,咱们且往下瞧吧。”
金夫人点头,又疑惑的看向李鸾儿:“说起来,今儿这事真不寻常,这里边一环扣着一环,弄出来的事qíng足够君家那些人人仰马翻了,想来,以你是想不来这么些计策的。”
一句话叫李鸾儿不由红了脸,拍了拍桌子:“夫人问这么些事做甚。”
金夫人会意一笑,心下明白,背后必是严承悦帮着出主意了,或者说,严承悦也出人手帮忙了,她也有心感激一番。
想到严承悦的断腿,金夫人又满心不是滋味。
严承悦这人当真是不错,虽然足智多谋,可心xing却是极纯粹的,又重qíng重义,是难得的良配,只是……他那腿到底阻碍了他的前程,终是叫他难酬大志。
若是严承悦没有断腿,以他的才貌必然早已青云直上了,而李鸾儿若是嫁了他,以他的心xing,必然保李鸾儿终身富贵,可惜他断了腿,此生怕是只能富不能贵了。
想到此处,金夫人终是叹了口气,摇头苦笑一声。
李鸾儿察觉出金夫人心头所思,瞧她一眼:“夫人,承悦的腿真的没治了么?夫人是当世神医,难道不能想个法子?”
金夫人无奈摇头:“我是神医不假,可并不是什么都能治的,严承悦若是才断腿的时候寻我,我有七成把握救治他,可是这么些年过去了,他的经脉早就已经损毁,就是我能把骨头帮他连上,经脉不通,他也站不起来。”
“难道真没法子了?”想到严承悦那么一个智谋百出,俊秀非凡的人终身为废人,李鸾儿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郁郁难欢。
金夫人皱眉,思量了好一阵才苦着一张脸开口:“师傅留下的医书上有提过,只是……唉,有法子和没法子差不了多少。”
“什么法子?”
李鸾儿一阵惊喜:“只要有法子就好,不管多难,咱们总归是要试试的。”
金夫人一边思量一边道:“那法子太过奇特了些,我想着,这世上没人做得到,能做到的怕是只有神仙了。”
“到底什么法子?”李鸾儿再度追问。
金夫人虽然觉得说和没说差不多,可看李鸾儿这样关心,终是开了口:“师父祖上传下来的一本书中记载了一件事,说是华神医当年碰到过经脉尽毁的断臂之人,原本,华神医是没把握医治的,只是,他碰到了一个人,合那个人之力,费了好些力气将那断臂之人治好了,就是经脉也帮着恢复正常,后来那人活了六十五岁,终身胳膊都没再有异常,和常人无异。”
李鸾儿听的一阵惊喜:“华神医是如何治的。”
“华神医碰到的那个人属于当世神仙之流,书中记录,他修出神识,那神识可大可小,大可尽知方圆几里之内万事万物,小可探入蝼蚁体内察看,那人便是用了神识探入断臂之中,颇耗费了一番才将经脉恢复好,再有华神医出手将那人的断骨接上,自然便好了。”
金夫人当时并没有细看,如今想起来还有些费力,不过,她努力回想,将书中的记载仔细的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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