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虽然在笑着。可顾大娘子却从她的话中听出了满满的思念和沉重,太后絮絮叨叨的和明启帝说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qíng,虽然说都是一些小事。可是,太后的语气中带着极深重的qíng意,顾大娘子仔细听着,心里想着太后和明启帝感qíng必然是很深的,且是旁人不可明白的。
她抬头见,就见太后的眼角掉下两滴泪来。那笑中带泪的模样叫顾大娘子心里一紧,没来由的心疼起来。
“姨母!”顾大娘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竟然cha了句话:“能不能叫我也和先帝爷说几句话。”
“宛儿要说话?”王太后回头笑着:“也成,你也不用叫先帝爷,就叫姨丈,这称呼他爱听的紧。”
“好。”顾大娘子答应着,对着明启帝的灵位行了三叩之礼,跪在垫子上小声道:“姨丈,我是宛儿,我今天认了姨母,听姨母说您一直觉得亏欠了我娘亲,其实您也不必那般的愧疚,娘亲在钟家的日子过的很好,很幸福,要是娘亲在的话,她也一定不会怪您和姨母的,还有,如今我嫁人生子,过的也很好,您也不必挂念,您在九泉之下好好的,也莫叫姨母挂念产……”
顾大娘子说了好些话,王太后一直听着,等顾大娘子说完,王太后满脸慈爱的抚抚她的头发:“宛儿真的很懂事,大郎你不必再牵念了,你好好的,奈何桥上等着我,等我去了咱们一起投胎,来世还做夫妻。”
王太后和顾大娘子在后殿呆了很久,等到要离开的时候,王太后到底年纪大了些,因着久跪腿就有些发软,走路都打颤,顾大娘子过去相扶,搀着太后出了后殿。
一出来,白姑姑和郑姑姑就围了过来,两人一起扶住太后,白姑姑一脸的心疼:“娘娘,您又想先帝爷了,奴也知道娘娘思念先帝,可您总得保重身子啊,后殿yīn寒,不易久呆,您下次……还是少呆一会儿吧。”
顾大娘子听了也在一旁劝了一句:“姨母,白姑姑说的极是,您总得顾虑身子的。”
王太后点头一笑:“我心里有数。”
可看她的样子,大约也是听不进劝的。
等到了寿安宫正殿,王太后叫人拿了好些点心果子给顾大娘子吃,坐了一时,顾大娘子看时候不早,又想着去永信宫瞧瞧李凤儿,就起身告辞,王太后叫白姑姑取了入宫的腰牌与她,笑道:“以后有时间带着你家小子常来,我在宫里也无事,你来了也能与我说说话。”
“嗯。”顾大娘子收下腰牌:“我听姨母的。”
那厢,郑姑姑又捧了许多的药材补品来,王太后一样样的指给顾大娘子:“你家里也不缺银子,金银首饰什么的我也就不给你了,只这药材到底比外边买的qiáng,你带回去一些,说不得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
顾大娘子一听,知道王太后是实心实意替她打算,赶紧道了谢将药材收下。
末了,王太后又叫人抬了软轿送顾大娘子去永信宫。
顾大娘子这厢前脚才走,王太后便叫来白姑姑:“你去瞧瞧官家在没在宫中,若是无事的话,叫他来见我,另外,叫长宁、怀宁和永宁也都进宫来。”
白姑姑领命出去,自叫了小太监办事。
没过多长时间,官家就带着柳木和几个小太监到了,给王太后见过礼笑道:“母后唤儿子来有何事?今儿儿子听说母后叫了李太太进宫,不知道所为何事?凤儿可是急的不成呢。”
王太后也笑:“甭拿凤儿说话,是你急了吧,你只管放心,那李大郎在边关杀敌,我便是瞧在他的面子上,也不会如何他老婆的,更何况……”
“如何?”官家急急追问。
王太后认了亲,心qíng正好,也有意和官家开玩笑,便只急着他,只是不说,官家无法,只得给白姑姑做礼,白姑姑唬的赶紧躲闪一旁。
官家急着追问:“好姑姑,你与我说说,母后叫李太太来究竟有什么事。”
白姑姑抿嘴直笑,就是不说话。
王太后见他急的什么似的,便拍拍德庆帝的肩膀:“行了,我与你说吧,说起来,你还有个姨母,不过打小失散,寻了这么些年也没找着,这不,前些日子李太太进宫,我瞧着她面善,便叫于希查了一下,这才知道这位李太太竟是我的外甥女,你的亲表妹。”
“表妹?”德庆帝寻思起来,怪道于希将调查来的结果摆在他的案头,他瞧着很是奇怪,原来其中竟然还有这等事qíng。
“是啊。”王太后笑着点头,将当初钟氏如何失散,这些年她和先帝如何愧疚讲了一遍,最后才道:“我和你父皇一直觉得亏欠了五儿,如今终是找到了,可五儿已经去了,便也只能在她女儿身上补偿,我想着与你商量一番,是不是给宛儿个封号什么的,省的她以后被人欺负。”
“乖乖。”官家还有些惊异:“没想到凤儿的嫂子竟是我的表妹,这亲戚做的……母后,即是这样,您以后就是瞧在我表妹的面子上也得护着凤儿些,到底表妹嫁的是凤儿的哥哥,若咱们对凤儿不好,说不得李家便会对表妹有什么怨言。”
德庆帝这时候脑子倒是极灵便的,一时竟想出这等事qíng,为的便是叫李凤儿在宫中生活好一点。
他虽然说是皇帝,可后宫这一亩三分地上还真管不太着,这后宫的事qíng,除去皇后,便是太后最有权利了,且王太后在宫中经营这么些年,亲信不知道有多少,她若是肯真心照料李凤儿,李凤儿的日子必然差不了。
甭说,王太后对顾大娘子当真是一片疼爱之后,听德庆帝这么一说,也便认真考虑起来,最后点头道:“你说的极是,为着宛儿,我以后也得多照顾凤儿些。”
德庆帝一听这话当真喜的无可无不可的,更是急着想将这个消息早点告诉李凤儿。
不过,王太后不说叫他走,他也不敢说走,只能耐着xing子与王太后说话:“母后打算给表妹个什么封号?”
德庆帝心中最祟敬的人便是明启帝,即是明启帝都亏欠顾大娘子,他也不介意多些补偿。
王太后想了一时:“不若给她个郡主的封号,只有封号和俸禄,没有封地,你瞧这样可好?”
德庆帝却有些为难,沉思一阵道:“母后,这郡主的封号向来只封皇室的,外姓……”
“怎么?”王太后一挑眉:“我只这么一个外甥女,且宛儿那样可爱可亲,不过讨要个封号,你便舍不得了,她一年才几个俸禄,你若不爱给,我自己贴与她就是了,你只管给她个封号就成。”
“母后。”德庆帝脸涨的通红:“朕并不是心疼银子,只是,这是多年的祖宗规矩,朕虽有心打破,奈何现在力不从心啊,朕怕封赏表妹会引来宗室不满。”
“那便如何?”
☆、第三四二章 劝慰
王太后略有些不满:“你是官家,这大雍天下是你的,你要封赏谁,还用瞧别人的眼色不成。”
“母后!”
德庆帝很是尴尬:“朕现在的处境母后也不是不晓得,朕……”
“母后。”一阵笑声传来,紧接着,三个各具特色的美貌女子进门,当先的是个身穿杏色绣银色凤尾纹衣裙的女子走过来,对王太后略一福身:“您啊,还是莫为难官家了,儿臣给您出个主意。”
“长宁,赶紧过来。”
王太后看到三个女儿进来,立时脸上就带了笑:“怀宁,永宁,过来坐。”
三位公主笑着坐下,长宁看看德庆帝,又瞧瞧王太后:“母后这是跟官家置什么气?”
永宁也笑了:“母后若是生气与女儿讲讲,女儿与您出气。”
王太后笑着瞪了德庆帝一眼:“还是不你们兄弟故意气哀家,哀家不过是叫他册封一个郡主,他就推三阻四的,还不是怕多出俸禄银子。”
永宁一惊:“母后,您是想要册封哪位做郡主?按理说,虽然册封宗室都有规矩,可是母后喜欢,官家也不该不qíng愿啊。”
德庆帝这时候才慢悠悠道:“哪里是宗室,这不,母后寻着咱们的表妹了,觉得亏欠表妹许多,就想叫朕册封她为郡主。”
“表妹?”
三个公主同时一惊:“哪里来的表妹?莫不是舅舅家还有女儿失踪不成?”
德庆帝瞧了瞧王太后。将王太后如何认下顾大娘子一一讲了出来。
他讲完一摊手:“便是这么回事,朕说郡主不是随便册封的,这不。母后便与朕生气了。”
长宁听了笑了起来:“我当是什么回事,原来是这样啊,母后不必生气,官家也甭着急,这事其实并不难办。”
“你有法子?”
德庆帝和王太后几乎同时看向长宁。
长宁抿着嘴笑了好一会儿,就在德庆帝都着急的时候才捻起一颗梅子放到嘴里:“咱们那位傻乎乎的表妹夫不是极厉害的么,如今他可是在边关征战呢。想来,他要是努力一把。不难立下什么大功劳,到时候,官家便把他叫来与他商量一番,将他的功劳算在表妹头上。便有理由册封表妹了,自然,表妹夫也不能白白立功的,过后寻个时间官家找个借口升他的官便成了,这样简单的事qíng,母后又与官家置的什么气。”
长宁最长,xing子也最稳妥,是三位公主里心思最多的,她这主意一出。王太后眼睛一亮看向德庆帝:“官家说如何?”
德庆帝点头:“皇姐说的很是,朕过一会儿便叫于希查查李大郎在边关如何,再想想法子。”
王太后这才转怒为喜:“还是女儿帖心啊。哪里像官家,只会气哀家。”
永宁笑着偎进王太后怀里:“母后用得着咱们的时候就说女儿贴心,用不着的时候就将咱们踹到一边去,这心啊,还是和官家帖近,咱们反倒成了坏人。”
怀宁公主掩着嘴轻笑。王太后看向一直安静守礼的怀宁,微叹一口气:“怀宁。你……与你的驸马如今怎样?”
怀宁公主低头,脸上带着些羞意,还有丝苍白:“儿臣很好,母后不必挂怀。”
“哀家怎能不惦记你。”王太后说起怀宁来就是一脸的伤怀:“你们姐妹三个,你xing子最柔弱的,哀家和先帝便想着与其叫你嫁到那些世家大族受气,不若给你寻个身家清白人口简单的驸马,哪里知道那周望瞧着不错,却最是风流不过的,将好好的驸马府弄的乌烟瘴气,你也跟着受了不少的委屈,哀家每每想到这些,就恨不得,恨不得将他提出来痛揍一顿,要不是你护着他,当初先帝在的时候,哀家就能压着他将后院那些个贱人全送走,也省的你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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