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顾大娘子院中的小花厅内,马小丫已经取了信来,这信有两封,一封是给李鸾儿的,一封是给顾大娘子的,两人分别接过信,打开来瞧,李chūn那特有的圈圈信又出现在眼前。
李鸾儿瞧着李chūn写给她的信,越瞧脸色越是yīn沉,顾大娘子越瞧越是高兴,看完了将信折好,抿嘴笑道:“妹子,咱家小子的名字取好了,老大叫浩宇,老二浩轩,老三浩越,你听着可好。”
李鸾儿硬是按压下心头的恶心之意,笑了笑:“都好听,哥哥取的好名字。”
顾大娘子却乐了:“这可不是你哥哥取的,是妹夫帮忙取的,我听着也好,对了,你哥哥信中说妹夫不日就回京了。”
“回来正好。”李鸾儿想到那信的内容,又是一阵不痛快,将信折好塞进袖子中:“嫂子,我有些疲累,先回去休息了。”
顾大娘子一听立时急了,关心的询问:“可是哪里有什么不舒服的,要不要去寻gān娘瞧瞧。”
李鸾儿qiáng笑着安慰她:“我没事,就是在宫里……嫂子也知道,时时处处都要小心,便有些累了,我也跟着夫人学过些医术,要是身体有什么不适我是知道的。”
“这便好。”顾大娘子这才放了心:“那你回去好好休息,晚饭我叫人与你送去。”
“好。”李鸾儿应了一声向顾大娘子告辞,从那院中出来回后院自己屋里,这时候已经日近huáng昏,进了屋便觉昏昏暗暗的,李鸾儿叫瑞珠点了蜡烛来,她凑到烛光下又将信拿出来读了一遍,读过后咬牙将信撕了个稀烂。
瑞珠在旁边瞧的奇怪,小心的问了一声:“大爷的信,大娘子为何……”
李鸾儿抬头笑了一声:“哥哥不是很识字都知道要与我写信,你家姑爷可是有名的才华满腹的,走了这么些日子竟也不知道来封信,我瞧啊,不定边关那里有貌美女子将他迷住了呢。”
“不对啊,太太不是说姑爷不日就回来了么,想来,姑爷应是马上就要回来了,便也没有来信。”瑞珠笑了一声,端过一杯茶给李鸾儿:“姑爷对大娘子如何,奴可全瞧在眼里呢,若说他有什么外心,奴一万个不信。”
☆、第三四六章 欢喜
“你这丫头,我还没说什么你倒先抱上不平了。”
瑞珠的话叫李鸾儿心qíng好了一点,忍不住拿她打趣:“得,等你姑爷回来我与他说说,叫他得了空与你说个好婆家。”
气的瑞珠跺脚:“奴与大娘子说正经话,大娘子净拿取打趣。”
“这说婆家难道就不是正经话了?”李鸾儿失笑:“行了,我也知你家姑爷没外心,不过是心qíng不好罢了。”
瑞珠抿嘴一笑:“等姑爷回来,想来大娘子心qíng就好了。”
李鸾儿也不与她说什么,叫瑞珠将chuáng帐放下,她脱了鞋袜和外裳,只说困了,倒在chuáng上就睡个昏天黑地。
等李鸾儿醒来的时候已经月上三竿,她隔着窗子瞧瞧外边的月色,披衣坐起叫道:“瑞珠,几时了?”
“大娘子,这会儿已是亥时初了,戌时太太叫人送了晚饭过来,大娘子正睡的熟,奴就叫人先端下去了,大娘子且等等,奴去叫人热些饭食。”瑞珠几步过来将chuáng帐掀起,一边服侍李鸾儿起chuáng一边笑道。
李鸾儿睡了这么长时间,肚子也早饿了,摆摆手叫瑞珠给她弄饭。
瑞珠笑着出去,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就提了食盒进来,彼时,李鸾儿已经点上蜡烛,瑞珠将饭菜一样样放到小几上,李鸾儿瞧去,却见一盘子果子馅的小糕点,一碟子炸饺子,一碟子chūn卷。一大盘鲜香的灌汤包,还有才拌的嫩生生的菠菜,一大盆的瘦ròu粥。
饭菜的香味直往李鸾儿鼻中钻。勾动她的馋虫,李鸾儿拿起筷子夹起一个灌汤包吃了起来,瑞珠拿了碗与她装了一碗瘦ròu粥递过去,李鸾儿接过来喝了一口:“这是郑婶子的手艺吧,我吃着倒是香甜。”
“正是呢。”瑞珠笑出一个酒窝来:“郑婶子听说大娘子要吃食,亲自动手弄的,奴也跟着沾光。尝了两个炸饺。”
“你若是饿了也吃些。”李鸾儿捡出一些吃食要给瑞珠,瑞珠赶紧推辞:“奴已经吃过饭了。哪里会饿,大娘子赶紧吃吧,一会儿饭菜得凉了。”
李鸾儿便也不说什么,低头飞速的吃起饭来。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她将所有的饭菜一扫而空,摸摸肚子:“还是郑婶子知道我的饭量,弄出来的饭不多不少刚刚好。”
吃过饭,李鸾儿将瑞珠打发走,便耐下xing子修习jīng神力,只她老是记挂李chūn写的那封信,怎么都修习不成,没办法只好放弃。
待第二日李鸾儿醒来。才想着要到老宅子里见见严老将军,顺带好些日子没回去,也该给长辈们请安见个礼。还没有收拾,便收到了严承悦的信。
信中倒也没说什么,只说再过五六日便要回来,李鸾儿看了一遍将信收好,打定主意等严承悦回来好好问问他李chūn信中到底是何意思。
读过信,李鸾儿收拾妥当坐上马车回了老宅。先向严老将军见了礼,陪老人家下了一盘棋。之后又去后宅见了林氏,和她坐了一会儿,见林氏没有说什么酸言酸语的,李鸾儿便也耐着xing子陪笑说了一些好话。
在午饭前李鸾儿回了李家,一到家她就和金夫人商量给顾大娘子准备一些认亲的礼物,总归是各色东西不能缺少,按礼都要置备齐全,不能叫人小瞧了去。
金夫人这些年行医各处,那些世家大族也去的多,于这些礼节上面倒是懂行的,给李鸾儿提了不少建议。
李鸾儿准备好之后又和顾大娘子商量了一番,最终定下礼品,为了顾大娘子去王家时候面上好看,李鸾儿又特特的去木器行和瓷窑上走了一圈,专门设计了一些油漆雕花镶珠木盒和一些jīng美的瓷器,花了大价钱叫工匠在最短的时间做出来。
那木盒上镶的珠子都是从顾家寻的,顾家的生意如今都是顾夫人和顾茗管着,李鸾儿要用珠子,自然不用花费什么,比市面上的价钱要低一多半还有余,因此上,那些木盒瞧着极贵重,确是没花多少银子。
这些包装弄好了,李鸾儿将礼品全部包好,弄的极jīng致,瞧的顾大娘子都是满心喜欢,险些舍不得送出去。
李鸾儿准备的早,动作又快,倒是赶得及了。
她这里才将礼品备好,那厢王太后就叫了太监来宣旨,定下时间叫顾大娘子回王家认亲。
顾大娘子得了旨意,一想到要去奉恩公府,又想到那里都是她的骨ròu血亲,一时又是激动又是担忧,好几日睡不着觉,李鸾儿没奈何,只能和金夫人商量着,两个人帮她带孩子,叫顾大娘子多多休息。
这日,到了顾大娘子认亲的正日子,她一大早起来,李鸾儿帮着她寻了几件衣裳试穿,最终定下一件水红绫衫子,底下是葱huáng罗裙外罩了银红镶边绣玉兰花的褙子,又将一头长发盘个惊鹄髻,戴了赤金镂花镶翠展翅钿子,一侧又cha了一支赤金雕花流苏簪。
李鸾儿亲寻了脂粉给顾大娘子上好妆,这一打扮,更显的顾大娘子清秀中带了些富贵气,倒也瞧出一些新鲜感来。
收拾好后,顾大娘子就带着两个丫头出了门,李鸾儿一直将她送出大门又叮嘱了好几句才回还。
顾大娘子这一去,一直到半下午的时候才回来,李鸾儿见她虽然眼睛红红的,可面带笑容,瞧起来chūn光满面,便知这亲认的极好,便也放心了。
等顾大娘子歇息一时,就来寻李鸾儿,姑嫂对坐说了好一会儿话,李鸾儿才知道就在她们准备礼品这几日,王太后先召见了王家的人,将寻到王五儿和其女的消息告诉了王家人。又叫王家人准备认亲,之后,王太后和官家分别召见了钟鸣鹏夫妻。钟鸣鹏进京之后的差事也定了下来,他入了兵部,原要做兵部主事的,大约是王太后那里发了话吧,官家也不知如何运作的,竟与他弄了个兵部右侍郎的差事,至于原来的右侍郎却被官家寻了个理由发作了。
顾大娘子得知这件事qíng之后还有些惴惴不安。怕官家会因此对她有了意见,更觉得因着她叫人家好好的官被罢了。总归是心里不舒坦。
李鸾儿听后却笑道:“大嫂不必担忧,这兵部右侍郎我是知道的,原来邢大人也与我说过兵部右侍郎年纪大了,有些糊涂。不只贪的紧,且占着位置不gān正事,原官家也早瞧他不顺眼了,只是没有合意的人接替,如今大约是瞧着钟大舅为人品xing才能都是好的,这才叫他顶了右侍郎的职位,官家虽然说是嫂子的表兄,可他先得是大雍朝的皇帝,总不会因私废公的。”
李鸾儿这话很安抚了顾大娘子的心。叫她没那般忧心了。
之后,顾大娘子讲述了奉恩公府的一些事,顾大娘子口中。奉恩公府那些人倒都是不错的,尤其是老国公爷对顾大娘子很疼爱,王家大爷和大太太也是极和气的人,表兄表弟表妹什么的也都很好,顾大娘子的礼品也送出去了,很得王家人喜爱。临来的时候,王家又给准备了丰厚的回礼。顾大娘子瞧着比她带去的东西要丰厚的多。
听顾大娘子一番叙述,李鸾儿也算是放了心,笑着对顾大娘子道:“嫂子如今多了许多亲人,不但有钟大舅左近照顾,又有了嫡亲的外祖一家,从今往后,也有了许多走动的地方,倒是不必再担心顾家寻麻烦的。”
顾大娘子也笑了:“我也是这般想的,总归父亲心里没我的,我虽说对他冷了心,可也愿意他过的好一些,我忍付姨娘,便是不忍老父忧愁,甭管怎么说,英哥儿总是付姨娘生的,如今我也想开了,我也不会仗势欺压付姨娘他们,不过也不会理会他们,全当是陌生人罢了。”
李鸾儿见顾大娘子形容开朗,知她必然是多了许多亲人,心里有了底,再加上有人疼爱,应是彻底想开了,也不再祈求顾呈的那一丁点父爱。
李鸾儿和顾大娘子讲述王家的人和事,哪知道,外边已经因为这事盈沸翻天了。
钟家
钟鸣鹏这几日心qíng是极好的,今日又是如此,他才去兵部衙门报了道,顶着李鸾儿的关系拉着邢虎说了半天话,又请同僚去德瑞楼吃喝一通,联络完了感qíng才归家。
因着酒喝的有些多了,钟鸣鹏就有些醉意,进了门脚下也有些不稳当,两个家人将他架去应氏院中,应氏这里正教钟红儿管家,见钟鸣鹏进来赶紧过去相扶:“老爷这是怎的?怎么喝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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