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严承悦听进去了,李鸾儿继续道:“原爷爷与周家订亲是瞧着周家在清流中很有几分地位,可如今我瞧着,周家老爷子实在不怎么样,太过迂腐刚正了,没有一丁点圆转之处,这样的人是肯定要吃大亏的,这次周家得罪了柳木说不得要倒,你的意思是周家还有起来的时候,可要是周家人都是这样的xing子,以后便是起来了又能怎样,在仕途上又能走多远?”
“柳木独揽朝政也不是一日两日的,怎的别人不说,偏周家老爷子去说,他要是真瞧不惯柳木便该表面上虚与委蛇,暗地里再想法子扳倒柳木,可他呢?不过是图了个清名,又图心里痛快,就敢那样去骂柳木,他倒是骂的痛快了,可却也不想家中妻儿跟着他会不会受牵连。”
李鸾儿一口气说完端起杯来灌了一杯酒:“反正我觉得周家人不怎么样,我是不乐意叫宛秀吃亏的,这事,咱们得好好的计较计较。”
严承悦倒也是真心疼爱宛秀的,听李鸾儿这么仔细的分析完了,竟也觉得李鸾儿说的很有道理,宛秀要真这么嫁到周家,说不得一辈子都得受累呢。
他点了点头:“这事咱们再好好的想吧,明儿我就叫人去好好的查查周家的为人。你也寻人打听打听,咱们再做决定。”
“嗯。”李鸾儿笑了笑,又给严承悦倒了一杯酒:“相公,咱们再同饮一杯。”
严承悦笑着举杯,两个人碰了杯再度喝尽杯中酒,李鸾儿低头一笑,她心里明白她跟严承悦讲的这些都是些歪理。说起来。周严两家订了这么多年的亲,如今周家有可能要倒,他们家就想退亲实在是不地道的。可这人都是自私的,谁家也不愿意自家养的白白胖胖的姑娘到别人家受累,不乐意自家姑娘伺侯着人家一大家子,只要不是xing子太过迂腐的。但凡哪家碰到这样的事qíng不得好好考虑考虑?
李鸾儿和严承悦喝了好些酒,两人喝的都有些晕晕的。夜深时分由人伺侯着梳洗完毕,自然便上chuáng休息,大约是酒气上头,李鸾儿竟一改往日清淡疏朗的xing子。不知怎的变的热qíng似火,由一朵清丽的蓝莲花化身火热的红玫瑰,这一夜缠着严承悦极尽缠绵qíng事。到第二日早起,两人竟都起晚了。
李鸾儿拿了被子捂了头。深觉不好意思,竟是不好起来见人。
倒是严承悦享受了一晚美人在怀的缠绵悱恻,当真满足之极,第二日脸上总带着笑,瞧李鸾儿时眼睛温柔的都能化出水来。
在无人时候,严承悦还凑到李鸾儿耳边小声道:“昨夜娘子好生热qíng,叫为夫当真喜欢的紧,以后娘子也如昨夜一般才好。”
结果招来李鸾儿一顿拳打脚踢,严承悦笑着受了,和李鸾儿笑闹过后,便派人去查周家之事。
李鸾儿这里才去瞧过自家小子,那边于家有人登门,大约是因着这件事qíng很机密,于希也不愿意叫旁人得知,这次登门的竟是裴大娘子本人。
裴大娘子进门先瞧了四胞胎,又和李鸾儿说了一会儿闲话,这才叫下人们出去,她压低了声音道:“叔父大人已经打听过了,他亲问了柳公公,那周家老爷子确实当着人骂了柳公公,且叫柳公公听到了,这会儿,柳公公正气着呢,叔父大人要我告诉您这事大约是没完的,柳公公那人心胸最是狭窄,且xing子又yīn毒的紧,他怕是憋着坏要整周家,叔父大人也说周家怕是立不住的,还叫我问您是如何想的,是想着与周家退了亲事,还是要帮扶周家一把,若是您想帮周家,叔父大人拼尽全力也要阻止柳公公。”
李鸾儿想了一会儿笑道:“且稍等等吧,我家相公打听周家的事去了,且等着他打听清楚再说,我想着周家在清流之中很有些名声地位,就算是柳木要整周家,也不是一时片刻就能整倒的。”
“也是。”裴大娘子也笑了起来:“这事你好好拿主意。”
说到这里,她再度压低声音:“叔父大人还叫我告诉您一声,赵皇后可能是怀了胎,如今正瞒着呢,另外,皇后扶着郑美人与贤妃娘娘争斗,贤妃娘娘怕是处境不好,叫您注意一些。”
李鸾儿听的心里一阵烦乱,之后点头跟裴大娘子道了谢,又叫她帮着跟于希转达谢意。
等送走裴大娘子,李鸾儿就开始担忧李凤儿。
她想到当初她和李凤儿入宫救驾,才将叛乱压制住,那被送入冷宫的郑美人便跑到寿安宫去抢功劳,再有那郑美人叫顾家制的那一身仿照天竺服饰做的舞衣,这些事qíng一再证明郑美人是个极有心计又能装模做样的,李凤儿xing子直脾气bào,真要跟郑美人斗起来恐怕是要吃亏的。
还有,郑美人身后还有一位皇后在呢,赵皇后无论出身还是地位心计都比李凤儿qiáng,这两个人联手一处,李凤儿说不得真给……
李鸾儿越想越是担忧,忍不住起身往后花园转了几圈,又想了好一会儿才定了心。L
☆、第四零九章 查出
李鸾儿坐在窗前,看着窗外树木被风chuī的枝叶摇摆,绿色的树叶被狂风卷着在空中旋转,耳边听着呼呼风声,心里头也是没来由的烦乱的紧。
瑞珠跑进屋里来,几步过去将窗子掩好:“这几日天气当真奇异的紧,前天还是艳阳高照,晒的地皮都能烫熟jī蛋了,今日竟又是狂风大作,天气yīn沉的紧,怕是要下大雨的。”
“少爷还没回来?”
李鸾儿回头问了一声。
瑞珠笑笑:“还没呢,您也不必担心,有严一严二在,少爷绝对挨不了雨淋。”
正说话间,却听门外有响声传来,竟是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砸到地上噼哩叭啦声音响的紧。
瑞珠去月台上瞧了几眼回来直吐舌头:“真真少见呢,今儿下起冰雹了,娘子没瞧到房檐底下下了一层,呆会儿奴发去寻个瓶子装起来,留着冬日用。”
李鸾儿笑道:“你且小心些吧,一会儿雨住了再收,可别砸着,我还记得前年夏天下冰雹凤儿收墙根底下的冰球,结果被砸的头上起了个大包,好些日子消不了肿。”
瑞珠也笑了:“奴心里有数呢,必不会砸着。”
李鸾儿一指靠窗处的huáng花梨木条案上的白玉水净瓶:“你拿那个瓶子帮我也收一些吧。”
李鸾儿原也不知,到了京城才听人说起过,据说将夏日的冰雹收起来留到冬天用来洗手可治冻伤,用来洗眼可让眼睛更加明亮,李鸾儿也不知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不过姑且信着吧,总归收上一点也不费什么力气。
“好咧。”瑞珠拿了瓶子直笑:“奴一定给少奶奶收的满满的。”
李鸾儿又朝窗外望了一眼。立时起身:“瑞珠,快去准备毛巾,另外再烧一大碗热热的姜汤,再叫人去浴室备好热水。”
瑞珠赶紧从chuáng边的立柜里寻出好几张浅色毛巾放到一侧的脸盆架上,又紧走几步出去绕着抄手游廊到了厢房处,搬出一个红泥小火炉,拿了砂锅熬起姜汤来。
李鸾儿片刻之后开了门。便见严承悦正推着轮椅进来。他浑身湿透,发上还朝下滴着水滴,轮椅上还带了好几个冰珠子。应该也是挨了砸的。
“这样大的雨怎就回来了?”李鸾儿拿过毛巾帮严承悦擦拭头发和身上,满脸的心疼:“天气不好就寻个地方歇一会儿,家里又没什么要紧事,你也不至于这样急匆匆赶回来。”
严承悦笑着接过毛巾擦了脸。李鸾儿又拿过一套gān净清慡的衣裳帮他换上,严承悦一边换衣服一边笑:“下雨的时候都快要到家了。倒也用不着专门寻地方避雨,有那时间还不如走快些早些回家呢。”
严承悦换好衣裳,瑞珠已经端了姜汤水进来,严承悦接过来慢慢喝着。又jiāo待一声:“瑞珠,你给严一严二也弄两碗姜水,别叫他们受了寒气。”
瑞珠答应一声便再去煮姜水。李鸾儿闻了闻那姜汤水,只觉一股子冲鼻的味道。便寻了些红糖放进去:“味道也太冲了,瑞珠这丫头不知道里边放了多少姜末,你也能喝得下,多放些糖散散味道。”
等严承悦将一大碗的姜汤水喝完,李鸾儿推他去浴室泡了个热水澡,这时候雨下的越发的大了,便跟天上有人用盆往下倒水似的,浇的地上砸了许多的坑坑洼洼,地面上溅起的雨水都成了白色的烟雾状,高处的雨水汇成一条溪流直朝低处流去。
严承悦隔着窗子瞧了一眼皱皱眉头:“街面上低洼处恐怕雨水已经没过腿弯了,这场大雨不知道要淹掉南城多少人家呢。”
京城地势北高南低,南边本就住着贫民,地势又低房子盖的又不坚固,每年雨季里都要有许多人家房屋被雨水冲垮,有那老弱病残被大水冲没送了xing命。
李鸾儿也朝窗外看去:“据说今年chūn便有人上书官家怕是今年雨多,官家没理那奏折,倒是柳木倒也办了件正经事,chūn天没雨的时候雇了许多人工将京城的排水管道疏通了一番,南城那边也修了好几条排水渠,今年应该比往年好上一些。”
“但愿吧。”严承悦叹息一声。
这时候,李鸾儿似是觉得一阵凉风chuī进来,身上透体的寒意,她赶紧拿了chuáng薄被盖到严承悦身上,又将他抱起chuáng到chuáng上,自己坐在chuáng边问:“且先别说这个,这几日你早出晚归的,到底将周家的事qíng打听好了没?”
说起周家事,严承悦眉头皱的更紧:“这周家……恐怕真不是什么良配。”
“到底怎么了?”
李鸾儿一惊赶紧追问起来。
“原这亲事是祖父订下的,那周家小子小时候瞧着也好,是个老实沉稳的,前几年又考中举人,倒也是前程似锦,我便想着这亲事应该是错不了的,再者,亲事订了这么些年,周家逢年过节的也都来拜访,年节礼也从未断过,我也想着周家是知礼本份人家,倒是没有查过他家的事,也没有仔细瞧过周家小子的人品,哪知道如今这一查,实在叫人心凉的紧。”
严承悦一行说一行摇头,神qíng间对周家小子实在不满。
李鸾儿握了他的手问:“到底如何,你好好与我说一说。”
严承悦想了一会儿才仔细的和李鸾儿分说:“说起来,周家老爷子单名一个颁字,在清流中很有几分名声,与宛秀订亲的是他的长子,单名一个勤字,小时候瞧着这周勤倒也人如其名,读书很是勤快,做事qíng也有章法,想着长大之后应该也错不了,谁知道,人是大了,却是……用你的话来说是长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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