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又想着使坏的人费了这样大的周折莫不是只为叫宛秀嫁给义忠侯世子?不过是桩普通的权贵之间的婚事,又对那人有什么好处?
左想右想李鸾儿也想不明白,索xing放在一旁不去想了,总归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哪一时说哪一时吧。
她和严承悦商量了一番,两人结伴去老宅探望宛秀,李鸾儿想着宛秀出了这样的事qíng心qíng必然不好,就出门寻摸了一些女孩子喜爱的小玩艺,又带了几匹花色极好的夏娟去,打算送与宛秀,逗她一乐。
一大早李鸾儿和严承悦匆匆吃了早饭便登上马车赶去老宅,两人在路上还商量着去了之后如何安慰宛秀,如何与林氏和严保家商量宛秀的事qíng如何去办。
只是,等马车才在老宅门口停稳,就听到一阵喧闹声。
那声音极大,却是一个男人大声责骂严家的家教,这声音大到几乎整条胡同的人都听到了。
李鸾儿和严承悦也听的清清楚楚,却听那人骂骂咧咧道:“呸,什么将军府,就是个暗娼馆,素来都说严家家教极严正,我瞧着也就那么回事,真要严正,大姑娘家家的又怎会和外男私相授受,还叫人又摸又瞧的,没羞没臊……”
严承悦听得脸上一沉,掀帘子便道:“严一,抬我下去。”
李鸾儿却早他一步跳下马车,几步过去将在老宅门口大声喧闹的人一个耳光扇的倒飞了好几米远。
“当我严家是泥捏的么,谁都能踩一脚?”
李鸾儿脚尖一点疾飞出去,一脚踩在那倒地吐血的男子胸口:“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严家如何,哪里用得着你来宣扬,今儿我倒要瞧瞧你这张狗嘴里还能吐出什么来。”
男人躺在地上,眼瞧着李鸾儿脸上带着冷冷的笑,脚尖一下下的使力,他只觉得胸口似被大石压着,疼闷的难受,想要动上一动,可却怎么都使不上力气。
李鸾儿低头冷笑:“谁给你的胆子敢在我严府门口叫嚣?”
“没,没谁。”男人吓坏了,哭丧着脸求饶:“饶命,俺不过是喝醉了说胡话呢。”
“喝醉了?”李鸾儿微微挑眉:“我瞧着却也不是。”
“严一。”李鸾儿叫了一声。
严一立刻走上前来,李鸾儿对他一勾手指:“将人拎进去,总得好好的问个清楚明白才是。”
这时候,不管是李鸾儿还是严承悦都明白宛秀的事肯定大有蹊跷。L
☆、第四一一章 招认
“谁叫你在严府门口rǔ骂的?”
李鸾儿大马金刀的坐在演武场的椅子上,冷冷的看着不远处瘫在地上如死狗状的男人。
男人汗如雨下:“小的,小的没……小的就是喝多了……”
“哈!”李鸾儿笑了笑:“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那男人明显不愿意回答,李鸾儿又笑:“真以为你不说我们便查不出来么,我还告诉你,用不了一个时辰,严家便能派人查出你的底细来。”
男人听了这才不qíng不愿的回答:“小的,小的姓鲁名大锤,家住京城东边的冰库胡同,小的真是罪该万死,不该多喝了几盅马尿就胡言乱语的。”
“鲁大锤?”李鸾儿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你当我和你一样傻?”
“啊?”鲁大锤惊呆了。
李鸾儿冷笑道:“你一个家住京城东的普通百姓如何知道我严家的大娘子出了何事?喝醉了酒还特意从城东跑到城西来骂?你当你那两条腿是铁打的,不知道累?还是说,你是百事通,京城里谁家但凡有个风chuī糙动你都知道?”
“小的,小的。”鲁大锤被李鸾儿连声询问给问的惊惧不已,汗水更是滴答滴答直往下掉,他趴在地上:“小的喝多了烧的,小的……”
“我瞧你喝的还真少。”李鸾儿冷下一张脸来:“严一,严二,伺侯这位鲁爷多喝一些。”
严一严二正深恨鲁大锤跑来坏了自家大娘子的名声,一听李鸾儿吩咐,立时应下,很快便有家丁抬了一口大缸过来,那缸中看着装满了浑huáng色的液体。闻一闻,酒气冲天,却原来这是一缸酒液。
严一提起鲁大锤来将他整个人都泡到酒缸中:“俺家奶奶心善,请你多喝几杯,你可一定要好好尝尝这酒的味道如何。”
严二更是拿了大瓢捏住鲁大锤的嘴直接就往里灌酒,严二灌的猛,这一瓢酒灌下去。直呛的鲁大锤眼泪鼻涕往下掉。身下更是没出息的滴答出许多带着骚臭味的不明液体。
“饶命……”鲁大锤扎煞着双手狂喊:“小的不,不成了,要醉死了。”
“这可不成。”严承悦推着轮椅过来:“严一。将人拎上来灌醒酒汤,总归不能叫人喝醉,不然岂不是说咱们严家不懂待客之道。”
“是。”严一抱拳,一伸手将泡在酒缸中的鲁大锤给提了出来。严二拿了一大碗醉酒汤猛灌,严一更是提了一桶冷水浇到鲁大锤身上:“给你醒醒酒。”
李鸾儿起身推严承悦过去。一边笑道:“如何?有什么眉目了?”
严承悦点头:“这人确是叫鲁大锤,是城东有名的混子,最是贪财好色不过的,不过为人倒也有些义气。只xing子鲁了些,常常不分青红皂白的胡乱打抱不平。”
李鸾儿笑着瞅了鲁大锤一眼:“如何?这滋味怎样,可想起是哪个指使你的?”
鲁大锤抹了一把脸:“俺。是俺喝醉酒……”
“继续。”李鸾儿冷声吩咐,拿了椅子坐在严承悦身旁笑道:“天气越发的热了。你身子素来弱了些,万不可再在日头底下晒了。”
她一行说,一行撑起一把大伞来给严承悦遮住阳光,又叫人送上一盘沙果来,两人吃着酸甜的沙果瞧着严一和严二nüè人。
严一将鲁大锤泡到酒缸里按住他的头猛灌酒喝,喝的差不多了便给他喝醒酒汤或者帮他催吐,没用一柱香的功夫,那鲁大锤终是受不住了,大声道:“俺招,俺全招,是,是苗娘子给了俺钱叫俺骂的,俺就想着趁着大早上人少骂上几句不待叫人抓着就跑,谁知道这位奶奶好生了得,俺还没跑就将俺抓着了。”
严一一笑:“落到我家少奶奶手上你还想跑?你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严家,百年的军伍世家,一门子战将,你一个小无赖跑到严家撒野,不是明摆着送命的么,那位苗娘子怕是与你有仇的,不然如何指使你做这事。”
“胡说。”鲁大锤一听严一说苗娘子的不是,立时瞪了眼:“苗家妹子是个好人,哪里有你们想的那么歹毒,她也是没法子的……”
“苗娘子?”李鸾儿念着这个名字,声音越发的冷了。
“就是与周勤不清不楚的那位姑娘。”严承悦笑着解释,只是他眼神中的冷硬一再显出他内心正窝着一把火。
“原来是她。”李鸾儿笑了:“我当如何呢,这位苗娘子当真是好计策啊。”
可不就是好生歹毒的计策么,花钱请个无赖跑到严家闹事,将事qíng闹大,叫宛秀的名声受损,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严家大娘子失贞,周家说不得便要退亲,只要周家退了亲,这位苗娘子就能借机上位,指不定就能凭借她兄长与周勤的关系而做上真正的周家少奶奶,周家未来的当家夫人。
可是,这位苗娘子打算的虽是jīng明,想的也极好,却是不知道周家已然得罪了柳公公,指不定哪时候要倒霉的,而严家却也有着退亲的打算呢。
若是知道,这位苗娘子恐怕不会如此行事吧。
李鸾儿笑着,笑这位苗娘子的功利之心,更笑她说不得千算万算,反算了卿卿xing命。
严承悦眼中冷意更甚,紧盯着鲁大锤:“割了他的舌头……”
“慢着。”李鸾儿起身制止:“留着他,咱们还得请周家人上门当面对质呢,也好叫周家老爷子晓得周勤养了外室,而这位外室可不甘寂寞的紧,说不得,咱们看在人家苗娘子这般想做周少奶奶的份上帮她一把,扶她上位呢。”
严承悦笑瞅了李鸾儿一眼:“便依你。”
“将他送到柴房好生看管起来。”李鸾儿吩咐一声,回头对鲁大锤道:“你说的那位苗娘子正等着你损了旁人的名声,好叫她得利呢,唉,我们严家素来心软又爱做善事,瞧瞧,我们家大娘子的名声都叫你坏了,可我们还在替那位苗娘子打算,想帮她入主周家呢。”
说完,在鲁大锤满眼不相信的目光下李鸾儿推着严承悦离开演武场,去寻严老将军商议事qíng。
李鸾儿一走,鲁大锤就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哭丧着脸道:“都怪俺胆小,卖了苗娘子。”
严一将鲁大锤一拎:“你胆子不小,你就是个傻子,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承悦,承悦。”
林氏在离老爷子小院不远处的地方拦住了严承悦和李鸾儿:“鸾丫头啊,万不可告诉老爷子,老爷子要是知道这事,说不得,说不得就要将宛秀送进庙里啊,这不是要了宛秀的命么。”
“太太。”李鸾儿看林氏眼中带着泪,一副替严宛秀着急的样子,心下叹了口气,也知林氏是一片慈母之心,可又对林氏这片慈母之心有些怨意,心说林氏身边这二子一女她为何对哪个都好,偏就对严承悦没有丁点的爱惜之意呢:“您且先别急,这事都已经嚷动了,不跟祖父说是不成的,不然,太太与我们一起见祖父吧。”
林氏抹着泪:“真的不成?”
李鸾儿点头:“这事早说祖父那里还jiāo待得过去,说得晚了只怕坏事。”
林氏无法:“那我与你们一起去吧,总归我就是拼了命也不能叫宛秀去庙里。”
“太太说的哪里话。”李鸾儿笑着安慰她:“祖父也不是不通qíng理的,对宛秀又诸多疼爱,怎忍心叫宛秀受委屈。”
说着话,三人到了严老将军那里,一进屋便见老将军满脸的怒气:“你们一个个都瞒着我,是看我老了好欺负?”
林氏低头,吓的直哆嗦,她素来是最怕严老将军的,甭看她在外人面前好像是挺厉害的,欺负起李鸾儿来也是一招又一招的,可林氏在严老将军跟前是真犯悚,大约是老夫人在时压制她压制的狠了,叫她一瞧见老将军便想起她那个厉害的婆婆来:“儿媳,儿媳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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