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穿越日常_凤栖桐【完结】(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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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公公年纪那般大了,身子骨又一直不是很好,被柳木那样一顿狠揍立时就犯了病,在chuáng上躺了许多天才能下地,那些天曹萍伺侯他,每日见他咳嗽难受心里也很不好受,那时侯曹萍就不止一次的想过终有一日柳木会落得怎样悲惨的下场,只是这么些年过去了柳木越活越嚣张,曹萍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哪知道竟出了陕西灾民的事qíng,官家一怒之下要杀柳木,叫曹萍当真是欢喜的不成。

  “倒也是。”夏云烟点了点头:“我原在宫外的时候就听人说过柳木。那时候不晓得多少人想巴结他,便是朝中大臣也让自家儿子认他当gān爹,他一个太监收了十几个义子,个个横行京城,害了不晓得多少人命去,便是那冤死之人的冤气都要遮天避日了。”

  李凤儿听了一会儿子放下窗子对碧桃道:“去跟她们俩说说,这几天莫提柳木了。旁的人怎样高兴且先不管。咱们永信宫该怎样就怎样,只是对柳木这个名字,一个字都不许给我提起。”

  碧桃赶紧应是。出了门几步过去一手一个拍了拍曹萍和夏云烟的肩膀,吓的那两个一阵咆哮,看到是碧桃的时候才轻松一口气,曹萍笑道:“原来是碧桃姐姐。我当是谁呢,吓我好大一跳。”

  夏云烟也道:“真真吓死人了。碧桃姐姐下次莫如此了,我等胆小,吓坏了可怎生是好。”

  碧桃一瞪眼:“白跟了娘娘这一场,竟是这样胆小。活该你们被吓,待我禀明了娘娘将你俩关到鬼屋里几日练练胆子。”

  吓的曹萍一缩脖了:“好姐姐,您可莫提了。全当是我们的错好不好,求姐姐放过我们。真要将我关到鬼屋里,我非得给生生吓死不可。”

  这鬼屋说的是冷宫旁边的一间屋子,那里曾死过许多人,里边很是yīn森恐怖,关到里边不只要受寒气入体之苦,白天晚上都能听到冷宫里妃嫔凄惨的哭叫声,发疯的大喊声,当真是吓人的紧,莫说是胆小的人,就是胆大的在那里也是受不住的。

  夏云烟也是面色惨白:“好姐姐,我与姐姐再细细的做个荷包,您在娘娘面前美言几句,莫提鬼屋了。”

  碧桃笑了笑,拿出手来往夏云烟和曹萍额上轻点了两下:“你们啊,得,我给你们美言,只是,这柳木两个字一个字都不许给我提起,这是娘娘亲下的令,咱们永信宫的人谁都不许说这个名字,不然娘娘宫规处置。”

  “不说,不说。”曹萍赶紧摆手,小声问:“姐姐,娘娘为何这样……娘娘与那个人可是有仇的呢。”

  夏云烟也有些疑惑,碧桃笑了笑压低了声音:“小萍子,你晚上是不是要瞧你义父,你问问你义父便知道了。”

  说完,碧桃笑着离开,又叮嘱了旁的宫女太监,顿时永信宫中再无八卦之声。

  入夜,万寿宫中德庆帝由于希服侍换上常服,又披了一件黑色披风,低声问于希:“都安排好了?”

  于希垂头:“都安排好了。”

  说话间,于希还提了一个红木食盒,德庆帝瞧了一眼:“可有放上一碟核桃苏,再来一壶葡萄酒,这都是他最爱的。”

  于希脸上有些难过:“奴婢都记着呢,连那牛筋猪耳朵都带着。”

  德庆帝摆了摆手:“即如此,这便走吧。”

  两人出了万寿宫门,瞬间便有几个黑衣人隐在暗处护着德庆帝,慢慢的走出宫门,坐上一辆青布马车,马车疾驰而去,直接进了刑部大牢。

  于希下车看到牢头已经侯着了,便对牢头一笑:“倒是辛苦你了。”

  那牢头一脸讨好的笑容:“您说的哪里话,给您办事还能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于希又笑了笑,随手扔过一块银子去:“给兄弟们打壶酒喝,等到现在都辛苦大家了。”

  牢头接过银子又是千恩万谢,边说边引着于希和德庆帝进了牢中,他只当是于希来探监的,哪里知道于希后边那个穿着黑色披风的便是当今官家。

  进了牢,便是一股子臭味传来,德庆帝不由的皱了皱眉头,越往里走臭气越大,更有犯人不住的喊冤,更有不住谩骂的,德庆帝越走越是难受,没法子便摸出一块帕子掩住口鼻。

  直到走到最里面,便看到一间yīn暗cháo湿的牢房,牢头停下脚步对于希一笑:“这便是了。”

  于希一瞧又递过一块银子:“还得麻烦你一回,把这牢房再打扫一下,多点几根蜡烛,我和柳木好好说说话。”

  牢头笑道:“哪里敢说麻烦,小的这就给您办去,于公公这样有qíng有义的现如今真是不好寻了。您是没瞧见,自柳公公下了大牢,他那些gān儿子gān孙子可没一个来瞧的,平日里巴结他巴结的那样紧,现如今一有事便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胡说。”于希瞪了牢头一眼;“大难临头各自飞那是指夫妻的。”

  牢头笑着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叫你不识字没见识,胡言乱语。”

  说笑间便寻了几个人过来将那牢房打扫一下,又搬了桌椅板凳放好。桌子上放了一根儿臂粗的白烛。旁边又点了好几根蜡烛,弄好这一切,牢头带着人迅速的退了出去。

  于希瞧瞧四下无人了。这才赶紧弯腰行礼:“陛下,您看?”

  德庆帝收起帕子径自进了牢房,于希也赶紧跟了去,一进去便瞧见牢房角落的稻糙堆上踡缩着一个人影。德庆帝眼中有些涩意:“柳大伴。”

  “官家,官家?”原来一动不动的影子一听到德庆帝的声音立时激动起来。爬起来便四下瞧去,当看到德庆帝时立马爬着过来,跪在地上就嗑头:“奴婢不是做梦吧,奴婢又瞧见陛下了。奴婢见过陛下,见过陛下。”

  德庆帝眼中涩意更甚摆了摆手:“柳大伴起来吧。”

  于希将食盒放在桌上,伸手扶起柳木来:“柳兄啊。你且坐下吧,官家一会儿还要走。你有什么话就尽快说出来,咱们兄弟一场,我能办的便与你办了。”

  柳木看看于希,激动的手都颤抖,抓着于希不松手:“于老弟,唉,临了还是你来瞧我,我这半辈子……”

  柳木一时哽咽住了,再说不出话来。

  于希一笑:“你坐,官家特意吩咐我带了你最爱的核桃苏,取了最好的葡萄酒,我给你先倒一杯,你尝尝好不好。”

  “好,好。”柳木使劲点头,也没坐下,而是跪在地上嗑头:“老奴,老奴谢官家惦记着老奴,老奴实在是……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起吧。”德庆帝弯腰扶起柳木来:“坐下吧,今日咱们没有君臣之别,只论jiāoqíng。”

  柳木流着泪坐下:“陛下,老奴有负陛下圣恩,活该有了今日,劳陛下到这污秽之地,实在是老奴的罪过啊。”

  德庆帝端起玻璃杯来,于希赶紧往里边倒满了葡萄酒,德庆帝递给柳木,柳木接过来喝了一口:“还是那个味,记得陛下小的时候曾赏过老奴一杯葡萄酒,老奴到现在都记得那个味,就是这个……”

  德庆帝嗓子里只觉有些痒意,咳了一声:“便还是那坛酒,朕记得你当时说喜欢,朕就一直没喝,留着呢,剩下的今儿都给你带了来。”

  听了德庆帝这一句话,柳木伏在桌上大哭失声:“都是老奴的错啊。”

  “莫再说这等话了。”于希笑着打圆场,将杯盘拿出来,又递给柳木一双筷子:“你先吃些东西吧,明儿……就要行刑了,吃饱了好,好上路。”

  说完话,于希背过身去一动不动。

  柳木倒是笑了:“好,好,我吃,吃饱了好上路。”

  德庆帝坐在一旁看柳木吃喝完了,这才从袖中摸出一颗黑色的药丸来:“柳大伴,朕……虽然柳大伴糊涂了,做了许多错事,可你从小就陪伴朕,朕不忍,不忍叫你失骨无存,也不忍叫你受那等苦楚,这是断肠毒药,你且……”

  德庆帝眼中有些湿润,咬牙道:“吃了吧。”

  “老奴无儿无女,这一身都是陛下给的,按理说陛下叫老奴如何,老奴就该当怎样,陛下用得着老奴的时候,老奴兢兢业业为陛下办事,如今老奴错了,陛下也掌握了朝堂,老奴也是时候该去了。”柳木笑着接过那毒药来放在桌上,起身跪倒在地上:“到了如今,老奴唯有一死报陛下。”

  “你吃了毒药,安生去吧。”德庆帝摆了摆手,有些不忍看柳木。

  柳木嗑了个头:“老奴不吃毒药,陛下将老奴处以极刑也是不得已的,陕甘几地灾qíng严重,灾民群qíng涌动,京城百姓对老奴也是恨之入骨,老奴若是不到菜日口走一遭难以平民愤,叫陛下也为难,老奴不想叫陛下作难,总归是死,受些苦楚又如何,老奴就不是个囫囵人儿,根本留不住全尸,怎么死都是一样的,陛下这毒药还是收回去吧。”

  柳木起身,抓了一把切好的猪耳丝放到嘴里嚼着,对德庆帝一笑:“老奴这辈子罪也受过,福也享了,该知足了。”

  德庆帝别过脸去,再转头的时候面色平静,可是柳木眼尖的看到地上砸了一滴泪水,他笑了笑:“老奴这一去就不能再服侍陛下了,老奴有几句话跟陛下说说,老奴这几年拼命敛财,老奴家里后花园一个太湖石堆成的假山dòng中从右数第三块石头扳开,那里有个机关,动了机关便开了密库的门,里边有老奴这辈子搜刮的全部东西,陛下就要跟鞑子打仗了,便拿了这些东西做军饷吧。”

  “朕知道了。”德庆帝平静的点头:“大伴还有什么话?”

  柳木又笑道:“内阁大臣中胡秋和虽贪了些,为人也jian滑,似乎有些墙头糙,可他却是个办实事的,此为能力极qiáng,对陛下也忠心,陛下可放心用着,王嘉此人忠耿,陛下可用,却要慎用,张逊和崔礼却不能轻信,六部尚书唯户部和工部尚书可放心用着,刑部尚书慎用,旁的……陛下还是撤换了吧。”

  德庆帝一边听一边点头:“朕记住了。”

  “留王有反意,陛下小心些。”柳木又叮嘱了一句:“义忠侯原和留王相jiāo莫逆,只现在他家世子娶了严家女,官家若是不放心,便叫他家世子早日袭爵,忠勇公曾为着留王来寻过老奴,老奴打发了他,如今跟陛下说一声,陛下留意些,礼部尚书是留王的人,吏部右侍郎和留王有些姻亲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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