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原来,李鸾儿早就便和方兰相约好了的,她叫夏云烟仔细训练方兰,叫方兰整个人气质提升了好多,原方兰便是个美人儿,再跟着夏云烟一学,稍做打扮往街上一站,便将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便是最端方的君子见了她都得多看几眼,更何况赵大爷本就是极好色的人。
那日李鸾儿打听到赵大爷去听戏,便给方兰传了信儿,正好那戏园子旁边有家医馆,方兰便寻了个病的极重,眼瞅着快断气的老头儿,老头儿孤家寡人一个,正愁死后无人安葬,方兰答应老头死后厚葬于他,老头就甘心替方兰办事。
方兰带着那老头到了医馆,等到赵大爷从戏园子出来便扶着老头撞到赵大爷身上,赵大爷瞧着方兰年轻貌美,长的又是他最喜爱的那款,且见她穿着打扮都极普通的,便知是小门小户的女子,一时心痒问了方兰几句话,大约便是可愿意跟她到赵家享福之类的话。
方兰被李鸾儿锻炼了那么几个月也不是白学的,立时便学了小白花的作派,话里话外引着人认为赵大爷要qiáng抢民女的,再加上那老头儿为了死后安葬,拼了命的往赵大爷身上泼脏水,冲上去护着方兰直指赵大爷不安好心,又说他死都不会卖女儿的。
赵大爷一时急了,那时候他可不想着方兰如何了,便想着叫老头儿闭口莫冤枉了他,qíng急之下推了老头一把,谁知道就这一把老头跌倒在地上当时断了气。
方兰一见老头死了立时就哭着拦住赵大爷,直说他qiáng抢民女不成还打死人命,更哭喊着要告状什么的。
赵大爷自认为是皇后的哥哥,没人敢怎么样他。当时甩下方兰便走,方兰追了过去痛骂,赵大爷气急了将方兰拉回赵家,其实前脚拉回去后脚他就后悔了,将方兰打了出去,只是好些人都看着他将方兰带进赵家大门,没见方兰出来。都认为他将方兰抢走了。
严承悦听李鸾儿说完。不由笑道:“虽则这计谋粗糙的紧,不过人言可畏,只要叫百姓都这般认为。也够赵家头疼的。”
李鸾儿笑道:“总归他们要害富哥儿的时候想的也不是什么极好的办法,我便也不那般费心了,直接拿来用便是了。”
两人正说话间,便听外边有丫头回道说是秦氏和李梅来了。
李鸾儿赶紧迎了出去。却见秦氏携了李梅走了过来,李梅一见李鸾儿便道:“鸾姐姐。我听哥哥说早之上汪翰林为难你了?”
李鸾儿带她们进屋,严承悦给秦氏见了礼便出去了,屋中只剩下娘三个,李鸾儿先叫秦氏坐定了才道:“也没什么。总归汪翰林胡言乱语也没人会信。”
“都怪我。”李梅垂头,有些沮丧之色:“若不是我识人不清误信了姓厉的,姐姐也不必为了替我出气去刑部救下孙氏。我……”
“这怪你什么。”李鸾儿好笑的看着李梅:“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到刑部那般做是知法犯法的,想着这于我不利。”
见李梅脸上确实是有那么些个样子。李鸾儿更觉好笑:“傻丫头,我确实就是仗势欺人了,就是欺负厉家无人又如何,我正大光明将孙氏救下,谁又能将我怎样,你莫不是真以为那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话是真的?”
“难道还能是假的?”
秦氏都有些不了解了。
李鸾儿大笑出声:“自然是假的,王法王法,谁是王谁便是法,你们哪时候见王子犯了法与庶民同罪的?被治罪的那也并不是因着犯法,而是因着帝王要治他的罪而已,高门大户中哪家不犯法的?官家不治你的罪,那你便是没犯法,官家要真治你的罪,你再小心也没法子的,那不还有莫须有一条罪可治么。”
“怎么这样?”李鸾儿这席话无疑已经颠覆了李梅的认知,她一脸的震惊:“我,我……竟然是这样的。”
“所以说呢。”李鸾儿摸着李梅的头:“我们家如今对官家极有用处,不说救出孙氏,便是杀了人,官家也会护着我们的。”
说到这里,李鸾儿心中竟还有一番话,大有不吐不快的架势,因此上拉了李梅到近前:“你如今也快要嫁人了,我在这里也嘱咐你一句。”
李鸾儿瞅了秦氏一眼:“婶婶可莫再教梅丫头什么贤良淑德之类的话了,你瞧那孙氏难道就不贤良么,到最后落得怎样的下场?你们是没见着孙氏,见着了也会不忍心的。”
“不教她贤良岂不更差?”秦氏白了李鸾儿一眼:“你可莫教坏了梅儿。”
李鸾儿笑笑:“屁的贤良淑德,那都是娘家无能,没仗腰子的才不得不贤良的,梅丫头只管记着我的话,你嫁了人该如何就如何,莫将姿态放的低了,总归咱们家有我和你大哥哥,还有你哥哥你凤姐姐都给你撑腰,你无论如何我们也能叫那杨家捧着你供着你,叫杨远青不敢如何。”
李梅瞪了眼:“这,这,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李鸾儿这会儿是真想拧李梅的耳朵了,见她还是不明白,也知秦氏这么多年教导她温顺教坏了这孩子,便拿自己给她打了比方:“你便拿我来讲吧,梅丫头,我早先嫁到崔家的时候如何你也知道吧,我不够温顺么?不够贤良么?结果又怎样?”
李梅不由想着李鸾儿嫁到崔家的时候过的日子,忍不住摇头:“姐姐实在过的苦的紧,姐姐那样委屈求全,却还是被休了。”
李鸾儿点头:“是极,那便是因着我娘家无靠,自己又没本事这才被休的,可我嫁到严家你再瞧,我隔多长时间去老宅请回安?我伺侯过公婆几回?且还扔下孩子相公跑到战场厮杀一回,可严家又如何?还不一样见了谁都说我好,说我最是孝顺不过的,又是有福气的,我公公婆婆待我如何?这便是因着我如今长了本事,娘家人又眼瞧着有出息的。”
“姐姐说的是。”李梅将这话听进去了,也记在心间:“姐姐的话我定牢牢记得。”
李鸾儿这才笑了,拍拍李梅的肩头:“且放心,你便是想做泼妇,姐姐也定护你泼妇到底的。”
秦氏听了虽也赞成李鸾儿的话,不过还是啐她道:“得了吧,哪有你这般教导妹子的,叫人家听了哪个还敢娶梅儿的。”
“杨家巴不得呢。”李鸾儿笑着给秦氏递过一杯茶去:“婶子没瞧杨家得了梅儿这等好媳妇去笑的什么似的,杨远青几乎整日跟你侄女婿打听梅儿的喜好,杨家老两口也都乐的什么似的,逢人都要夸咱们梅儿的好。”L
☆、第五二四章 伴读
“正是此理。”
李鸾儿笑望李梅:“此等事qíng还得你自己想开些,莫钻了牛角尖才是。”
李梅大为受教,又问:“那姓厉的事qíng真不打紧?”
“打什么紧?”李鸾儿伸手点点李梅额头:“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你姐姐我如今就是提刀将姓厉的给砍也也保管没什么事的。”
如此,李梅才真正放下心来。
不说李家如何,只说德庆帝下朝去了后宫,带着怒气寻了赵皇后。
彼时赵皇后正在分发各宫入冬的份例皮子之类的物件,见德庆帝过来赶紧笑着见礼,口中道:“陛下且坐,我叫人泡陛下最爱的茶水。”
“免了。”德庆帝没坐下,一双眼睛直直盯着赵皇后,神色莫名,赵皇后摸摸自己的脸颊:“妾身脸上莫不是有什么?”
德庆帝冷笑一声:“你脸面大的紧,可没什么。”
赵皇后才要说话,不妨德庆帝伸手一拍桌子:“赵氏,你可知罪。”
赵皇后吓了一跳,赶紧问道:“妾身怎么了?哪里惹到陛下了?妾身……究竟做错了什么?”赵皇后实在是想着这段时间倒也安份守已并不曾如何,也不知道德庆帝因何发怒。
“怎么了?赵氏,你赵家真真是好大的脸面,仗着你皇后的身份横行霸道,简直不把王法放在眼里,今日早朝之上御史台大夫参你兄长打死人命qiáng抢民女,朕的脸面都叫你给丢尽了。”德庆帝怒视赵皇后,见她粉面瞬间青白起来,又怒道:“朕自认对你赵家不薄,实也没指望你赵家能如何jīng忠报国。只盼着你们能给朕少寻些烦恼,哪知道你们偏时不时的添乱。”
“陛下!”赵皇后吓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白白的抱了德庆帝的腿痛哭失声:“都是妾身的错,妾身没管教好家人叫兄长闯了这样大的祸事,只是妾身只这一个兄长,陛下。陛下看在妾身的面上饶了他吧。”
“饶了他?”德庆帝一把甩开赵皇后:“谁饶了朕?朝臣们虎视眈眈。京城百姓可也都瞧着呢,今日朕轻放了你兄长,只怕当下朕便威信扫地了。”
“陛下啊。”赵皇后也顾不上身上疼痛。俯身大哭:“请陛下从轻判理。”
德庆帝看了赵皇后许久,久的赵皇后后背冷汗都几乎要湿透衣服了,这才轻叹一口气:“朕叫人查清楚是怎么回事,便是你兄长真打死人命。朕也想法子帮他吧,只那抢去的民女必得放了。你给赵家传个话,叫他们把皮子都给朕崩紧了,若是再出差错,朕哪个都饶不了。”
说完。德庆帝甩袖子便走。
赵皇后抹了汗起身,先是安抚自己惊慌的心qíng,又叫人给赵家传了信去。另外,便是寻了人仔细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一个小太监将前朝发生的事qíng给赵皇后仔细的讲了之后。赵皇后想及她兄长也不过推了一把那老头就去了,又想到据说的那柔弱无依的小娘子,总觉得这qíng节似是很熟悉,仔细回想了许久才想出来,气的几乎要大骂出声。
这不就是她原想陷害李富的计谋么,怎的就……
瞬间,赵皇后明白了,这应该是李家人做下的套子,李家应该是知道赵家的yīn谋,忍了这么些时日寻了合适的人选,又在合适的时机打回赵家。
一时间,赵皇后又气又恼又恨,百般滋味齐上心头。
又在此时,那小太监谈及英武侯也被参奏的事qíng,待说到德庆帝明显包庇英武侯,最后还说什么德庆帝都时常被皇后和贵妃殴打之类的话,简直叫赵皇后几乎吐出一口血来。
赵家是她的娘家人,英武侯是贵妃的娘家人,凭的什么赵家出了事官家便不依不饶,英武侯出了事官家便百般维护,都是服侍官家的人,凭的什么这样差别对待。
另叫赵皇后无法忍耐的便是官家最后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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