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的这一路上倒是十分顺利,没用多少日子船已经停靠在通州,李鸾儿十分纳罕路上竟没有一个来行刺的人,后来想了半晌方明白,大约是金陵城内和留王关系不错的官员家中都被盗了,其中怕也有许多留王的资财,所以留王正费心力查这件事qíng,竟是没有时间安排人行刺了。
自然,这大约也与早先那么些刺客都被李鸾和拍碎了脑袋有关吧,约摸着也没有什么人敢冒着脑袋被拍扁拍碎的危险来和李鸾儿较劲。
且等回到京城,李鸾儿送德庆帝回宫之后瞧了李凤儿一回,将她从金陵几个官员那里盗出来的好物件寻出几件留给李凤儿,之后就出宫回府。
一回家李鸾儿才真正大松一口气,叫几个丫头给她寻了一身宽松舒适的家居服,又泡了澡,出来换了衣裳半躺在软榻上叫一个jīng通按摩的小丫头给她按着肩膀,随驾许多日子以来的疲惫慢慢消失。
严承悦回屋就见李鸾儿靠在软榻上睡着了。
这段时间李鸾儿到底因着要护卫德庆帝太费心力而瘦了不少,原来白嫩的一张脸竟显出几分憔悴,闭着的眼睛显的更大了几分,眼下隐隐有青影,唇色也没有离京之前的粉润透亮,整个人靠着软榻,又穿着宽大的衣裳,竟显单薄的似要随时消失一般。
严承悦满心的惊惧疼惜,几步过去紧握住李鸾儿的手,感受她的体温才压下心里的不适感。
“回来了?”李鸾儿慢慢睁开眼睛,对严承悦笑了笑。
严承悦点头,将她抱起仔细看了好久,就像是要将她记在心头,融入骨血中一样,看的李鸾儿浑身都透着不自在:“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你莫担心。”
李鸾儿搂着严承悦的脖子,娇笑殷殷,随后又推开她,将得来的战利品献宝似的拿出来:“瞧瞧,这回我可真是不虚此行的,竟弄来这么些好东西。”
她将一些字画古董推给严承悦:“这个你留着。”
又将一些玉石珠宝留下:“这个我弄些新样子叫人打了首饰给太太还有婶子和各位妹妹分一些。”
严承悦见她笑的十分欢喜,也跟着笑了:“说起首饰来,前些日子太太才打了一些新头面,叫人送了一些过来,我都给你收着呢,宛秀得了些江南的绣品,前两天送过来一些叫你做两身衣裳……”
李鸾儿笑的更加欢快:“还是太太和宛秀妹子念着我的好。”
严承悦又将她搂进怀里,心中满满的都是幸福之意。
他原是京城有名的贵公子,十几年的光景过的意气风发,那年少年得志chūn风得意,与人狩猎竟然掉下马摔断了腿,自此之后父母嫌弃,定了亲的未来娘子将他羞rǔ一番qiáng硬的退了亲事,他的人生似是失去了色彩,变的一片yīn暗。
那时,他就认为他这一辈子完了,怕是要在孤独和消沉中过完这一世。
却没有想到有一日能够碰着李鸾儿,李鸾儿不仅叫他重拾生活的信心,且叫他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喜爱一个人,懂了爱qíng的甜蜜,又重捡了父母的疼爱,弟妹的敬重,如今想来,他竟然好似在做梦一般,就怕有一日梦想,便又回到那些yīn冷的日子中。
他喜欢看李鸾和的笑,似是她的笑能融化世间一切的冰冷,虽然他也明白李鸾儿并不单纯,也不善良,且处处都透着现实和功利,但是,他就是全身心的渴慕着这样一个女子。
这会儿子,严承悦紧紧抱着李鸾儿,听她说起如何识破那位杜何氏的伪装,一路上杀了多少刺客,在金陵怎样搅风搅雨,盗了多少官宦人家的库房,不由升起一个念头。
总归他严承悦也不是什么好人,自然要紧紧的抓着李鸾儿这个yīn狠无qíng的女人,李鸾儿是好是坏,是福是祸都归他一个人管,免的她去祸害旁的人。
这么一想,严承悦不由的勾起唇角笑了起来。
李鸾儿见他笑了,也跟着淡淡的笑着。
两个人口中说着如何杀人才最快才直接,刀子从哪个部位进去才能叫人少受苦楚,击打哪个部位的时候人是最痛的,可脸上却都带着淡淡笑意,似是在诉说什么风花雪月之事,叫人瞧了竟是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只,莫听这两人的谈话,否则你的人生观会崩溃,心理会彻底的黑化。L
☆、第五五零章 归来
只说李鸾儿随驾南巡,因着好一段时间没在京中,许多人家也都没有走动,好多事qíng不是很明白,且等她回来安顿好了,便开始在亲友中走动,那等脾xing相投的便串串门子聊聊天,一时间也得了许多这段时间没在京中的八卦。
其中有陶家人进京,陶二娘子许给一个年级极大的官员做妾,只那个官员早年间是靠着他嫡妻娘家发起来的,这官员倒是惧内,他老婆也是极厉害的,陶二娘子才进了门就被人家来个下马威,不只罚跪,且还挨了打,险些将那张小脸给毁了。
这官员的嫡妻也知陶家送庶女来做妾是想借自家走关系的,她是万万瞧不上陶家为人的,压着自家相公不叫管陶家的事,叫陶家来了个赔了夫人又折兵,当真是悔恨不已。
另便是汪惠娘寻了个长的极好的举子嫁了,只她万没想到的是这举子年纪不大,瞧着脾气xing格也都好,对她也极温柔,却是个有家室的。
举子的夫人不晓得怎么知道了举子别娶的事,一时间带了女儿杀上门来,站在汪家门口骂了好几日,又说要靠举子停妻再娶,搞的汪惠娘好生没脸,只人都嫁了也无可奈何,只得想法子和举子原先的夫人调解,被举子的夫人坑了好大一笔钱才了了这件事qíng。
原她和举子都松了一口气,只当那位前妻是个爱财的,拿钱打发了便是。
只两人都没想到举子到京城好几年没回家,那前妻在家里早勾搭上了人,是举子十分要好的一个朋友,那朋友见举子的前妻长的好,又喜她xing格泼辣慡利就经常去家中帮忙。一来二去两人眉目生qíng,只碍于有举子在不便相好便是了,等得知举子停妻再娶之后,两人都觉得机会来了,这举子的前妻当机立断带了女儿来闹腾,不只坑了汪家和举子的钱财,且还叫举子写了文书将女儿jiāo由她抚养。
等这举子的前妻拿了好大一笔钱回去后。立时便和举子的朋友成了亲。成亲之后举子的朋友带了他前妻到京城准备明年的chūn闱事宜,等举子知道这件事qíng之后气的险些吐了血。
自然,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不过给人添些谈资罢了。
却有一件大事叫人谈了好些天了,官家前些年开海关通商海外,这么些年过去,大雍的船队不知道去了多少地方。远的近的好些国家都知道大雍朝富足,几乎是遍地huáng金。这欧罗巴等国的一个女王极慕大雍繁华,从船队那里得了海图,竟是组了船队要来大雍,据说再过一两个月这女王就要来了。
大雍百姓还没听说过什么女王。只知唐时出过则天女皇,再就没有什么女主,如今听说欧罗巴等国好些都是女主天下。顿时便来了几分兴致,这段时间谈论最多的便是那什么英吉利国的女王。
李鸾儿是在去瞧李梅时听说这件事qíng的。彼时裴大娘子、裴三娘子还有顾歆并马夫人都在杨家,见李鸾儿来了俱都起身笑道:“可算是将咱们的女将军盼来了,且叫我们瞧瞧女将军的风采,都说欧罗巴有女王,等这女王来了,你们女王女将军见上一面,倒瞧瞧哪位风姿更盛些。”
李鸾儿先是一惊,后来问了一回才知这事,便笑了:“这有什么稀奇的,欧罗巴诸国女主天下的多了去了,且女王主政并不比男子主政差上什么,人家那些国家也不在意这些个的。”
“说的好像你极了解一般。”马夫人笑笑拉李鸾儿坐下:“即你知道,便与我们说说。”
李鸾儿笑了笑,便给她们讲起欧洲诸国混乱的血缘关系,且有许多战争都是因为国主继承权而引起的,说了一时,引起众人惊叹,李鸾儿又讲了一些欧洲诸国的风俗这才又说起旁的话来。
这时候众女家中都是有儿有女的,聊了没一时就谈起儿女经来,过了一会儿子,顾歆叹了口气:“说起来,养儿养女都有烦恼,养女儿要给她寻好婆家,养儿子又怕找着不贤惠的媳妇,实在叫人头疼。”
裴三娘子笑指着顾歆:“你家女儿才多大点你便愁这个,你这辈子怕都是愁不完的。”
李鸾儿笑道:“我是不愁的,我可不管我家四个臭小子娶什么样的媳妇,只要他们喜欢管她贤不贤惠,即便是不那么贤惠,他们瞧着好,这日子过的欢喜比什么都好。”
“你不怕你媳妇不孝顺?”裴大娘子问了一句。
“怕的什么,将来我家臭小子娶老婆,娶一个分一个,早早给他们分了家,由着他们闹腾去,我是不管这个的。”李鸾儿摆手笑了:“再者我瞧着咱们大雍再不贤的女子又有多不贤惠,她们总没那个胆子欺压公婆,我又怕个什么。”
李梅听的哈哈大笑,指着李鸾儿笑的几乎直不起腰来:“姐姐快别说了,你好没羞没臊的,你自是不怕的,这天底下的甭管男子女子惹得起你的有几个?你家儿子将来娶妻哪里有胆子欺压你,人家恐要怕你一生气伸个指头过去就能搞的人半死不活的。”
她这一句话说出,众人想来确是这么个理,实在忍不住全都喷笑出声。
李鸾儿倒也不脸红,笑着点头:“自是这么个理儿,因此我无论如何都是不怕的。”
顾歆拍她一掌:“好没羞没臊的,就该叫你生个闺女,看你愁不愁闺女婆家事。”
裴三娘子也跟着起哄,李鸾儿笑了笑指着顾歆道:“我是没本事生闺女的,不如将你家闺女与我,我帮你好生调理一番,等将来出嫁压制住她相公,叫你什么都不愁。”
“莫提,莫提。”顾歆赶紧摆手:“你一说这话我倒想起一事来,我家二爷疼我家大娘子疼的紧,这么点的年纪就开始犯起愁来,前些日子竟说要叫大娘子给我家老爷养上些日子,叫大娘子学些拳脚棍棒的功夫,这些日子便正琢磨此事呢。”
李鸾儿听的也笑了:“很该的,你家老爷子功夫倒是不错,很该叫你家大娘子学起来。”
谈过儿女事,众人就在杨家用了饭,饭后凑班子打马吊,李鸾儿运气不错,赢了不少钱,倒是马夫人最背运的,数她输的多,只她也不差那几个钱,玩的倒也尽兴。
一直到天快黑了李鸾儿才告辞离开,她回家就得了信儿,说是李chūn一家不日回京,叫李鸾儿帮着将宅子收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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