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鸾儿自然很不客气的收下,裴三娘拿出一匹浅绿料子还有一匹綘红的料子:“这两匹衣料我留了,我与相公一人一身衣裳是足够的。”
李鸾儿速度很快的又挑出几匹鲜亮的衣料给秦氏:“婶子拿这同匹料子做些衣裳吧。”
秦氏一听赶紧摆手:“可不成,我都多大年纪了还穿那样鲜亮,岂不被人叫成老妖jīng了。”
“说的什么话。”李鸾儿笑了笑:“老要张狂少要稳,老了才要穿鲜亮的衣裳呢,穿的鲜活才能衬着人越发jīng神,且也能帮衬日子越过越好。”
“真的?”秦氏还有几分不信。
李鸾儿只管点头:“自然是真的,不信你问问凤儿。”
李凤儿也跟着点头:“姐姐说的不差,太后娘娘如今也都穿的极为鲜亮。”
秦氏一听就信了,在她心中,太后就是这全天底下最尊贵最会打扮的了,即然太后都能穿鲜亮的,自然便是没错的:“成,我就留下这几匹做几身新衣裳,到老了也张狂张狂。”
一时间,各人都挑好了料子。便坐下来歇息说话,李鸾儿握了李凤儿的手:“凤儿怕再过些时候便要回宫了。”
“谁说的?”裴三娘一惊:“这样快?”
李鸾儿一笑:“你姐夫说的,叫我只管告诉凤儿,怕这几日宫中便要出事,说不得……”
说到这里,李鸾儿也由不得压低了声音:“凤儿还要往上抬一抬的。”
嗞……
秦氏和裴三娘都惊的倒吸一口冷气:“再抬……那岂不是,岂不是。”
皇后这两个字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的。
虽然秦氏和裴三娘都很想相信。可是思及宫中怀孕的皇后。却是打死都不敢信的。
李鸾儿笑着点头,李凤儿惊道:“姐姐莫胡说,我没那个想法的。姐姐莫要因为我去做什么犯险的事。”
“傻丫头。”李鸾儿笑着抚抚李凤儿的头发:“这回咱们都不必做什么,自有人替你料理。”
只她虽然这样说,可李凤儿几人还是不信的,最终李鸾儿很无奈道:“且等着吧。我料这几日必有结果的。”
说起来,严承悦也不过跟李鸾儿提了一嗓子。只说这几日宫中qíng形有些不对,又说德庆帝很反常,怕是宫中要有大事发生的,李鸾儿听了也觉异常。两口子没事的时候分析了一回,李鸾儿又在早朝结束之后和于希聊天,用jīng神力诱使于希透了几分实话。这才能猜到德庆帝心意的。
“你们可莫要说出去。”李鸾儿打个手势:“说了怕要再生事端。”
李凤儿笑道:“姐姐说的,我们都不是长舌妇。自然不会胡乱说的,再则这样重要的事qíng又如何能说出去的。”
李鸾儿自也知道秦氏和裴三娘也都不是那等不知轻重的,便笑笑又说起别的。
她之所以这么急匆匆说出此事,还是为了安李凤儿的心,怕李凤儿因着宫中的传言多心胡乱猜测。
一时,娘几个说了一会儿子笑话,李鸾儿便起身告辞,临走的时候又带了些新鲜果子还有衣料之类的东西。
她前脚后,后脚李凤儿只说疲了也回房去了,裴三娘和秦氏面面相视,裴三娘小声道:“我瞧着鸾姐姐并不是信口开河,这事怕是有准的,那岂不是,岂不是……天啊,咱们家要出皇后的。”
秦氏也是满脸的惊异喜悦:“若是真的,那倒真真是咱们的造化了,你瞧王家就因为出了太后兴旺了多久,如今在京城可是横着走的,有几人敢惹,咱们家要是也出了皇后,那可就,可就是另一个王家了。”
裴三娘激动的手指都在颤抖:“真真是大造化的。”
秦氏瞧她一眼:“这事可莫要出去说,便是你娘家也得瞒着。”
裴三娘自然应承,本就是还没有什么准谱的事qíng,自然不会乱说的。
且说李家得了信儿,这几日每个人心中都有几分焦急,就盼着宫中有大动作。
却说,这一日天气极好,赵皇后在屋里呆闷了,又听几个宫女夸赞御花园的景色有多好,便起了些心思,带着宫女太监一路去了御花园赏景。
因宫中没了李凤儿,赵皇后的心气也起来了,心qíng越发的好了,人也显的更加jīng神,她这一路走来,又碰着几个对她百般奉承的妃子,自然就更加得意。
待到了御花园,赵皇后看到那片牡丹园,虽说现如今牡丹都谢了,可是想及当初李凤儿给她没脸,心中还是有些气的,一气之下便道:“本宫素爱兰花,瞧着这片地界种兰倒是不错的,那牡丹全拔了吧,种上chūn兰。”
立时便有几个小太监过来去拔牡丹。
却不想这时斜刺里冲出一人来高声叫着:“别拔,别拔,这花不能拔,这是皇贵妃娘娘的心尖子……”
“放肆。”赵皇后身边站出一个宫女来,指着那人便问:“你是何人,这里哪容你放肆。”
那人赶紧跪下:“奴婢是照料牡丹的,这花素来都是奴婢照顾的,奴婢费心了心力,如今,如今就这么拔了,实在是于心不忍,求娘娘开恩,饶了这牡丹吧。”
“不过是个死奴才。”那宫女鄙夷道:“娘娘说要如何,还用得了你胡言乱语,赶紧退下。”
那人默默站了起来,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告退的时候,不想他发了疯一般冲向皇后:“即是你要拔我的牡丹,我也不叫你好过。”
“快护着娘娘。”
一时,御花园中乱成一团。
之后,便见赵皇后被狠狠的撞倒在地上,那人还不算,竟是发了疯了般叫人拦不住,骑在赵皇后身上朝她腹部狠狠的撞击:“叫你拔我的牡丹,叫你拔我的牡丹……”
赵皇后疼的汗珠子泪珠子全出来了:“快些拉开他,疼死本宫了。”
待众人一拥而上将那人拉开,又有人扶起赵皇后时,那人却是又使劲挣脱开来,猛的撞向一旁的石山:“能打皇后,我这一辈子也不亏了。”
再待别人醒过神来过去阻拦的时候,那人已经撞死了,整个人倒在地上,撞的头上都是血,模样吓人之极。
就有几个宫女吓的尖叫出声,又有人指着赵皇后的裙子:“娘娘,娘娘,快来人啊。”L
☆、第五七二章 贬斥
赵皇后呆呆的看着自已裙角滴滴答答落下的血迹,一翻白眼竟是昏死过去。
“娘娘,娘娘。”太监宫女围作一团,又有人立时跑着去请太医,又有人去请官家和太后。
不一时,德庆帝和王太后都赶了过来,德庆帝脸色很差,过来便发作一顿,还是王太后劝住了他,只说当务之急先救治皇后要紧。
等将赵皇后抬到当阳宫中,太医院几位当值的太医也都赶了来。
德庆帝也不叫他们行礼,只是赶着叫他们先诊治皇后。
王太后也是一脸急色道:“赶紧去瞧皇后,无论如何得保住皇后这一胎,这,这可是官家的嫡子。”
太医们也都很害怕,就怕赵皇后万一落了胎他们也要被连累治罪,只如今害怕也不管用,只能硬着头皮先去瞧赵皇后。
待进去了,便闻到屋中一股子血腥气,当下,几个太医心中就咯噔一下只说不好。
先被推出去诊治赵皇后的是王太医,他过去诊了脉,越诊越是惊奇,吓的额上都冒了汗,出来便道:“宋太医,你也瞧瞧去。”
宋太医点头过去也诊了半晌,出来脸色差的紧。
等几个太医一一诊过脉又汇合一处商量过后,每个人都是面无人色,他们出来,德庆帝瞧了当下就一瞪眼睛:“怎的?皇后qíng形不好?”
王太后也是一副着急的样子:“皇后如何?皇子怎样了?”
扑通一声,年纪最小的王太医先跪倒在地上,一连嗑了好几个头:“陛下、太后娘娘恕罪,臣等无能,臣等诊了脉。只是皇后无有怀孕,如何,如何要保皇子。”
“啊!”德庆帝惊呼出声:“你说什么?宋太医,你说说。”
宋太医是几人中资格最老的,当下跪地道:“陛下容禀,臣等几人一一诊了脉,脉象显示皇后娘娘没有怀胎。更加不会小产。只是身子虚了些,旁的,旁的没有什么。”
“这。这是怎么说的?”王太后脸色更差:“先前不是叫你们都诊过脉么,连董御医都瞧了,都说皇后这一胎脉象极好,如今你们又说没有怀胎。”
宋太医瞧瞧左右。当下一咬牙道:“微臣,微臣家中有秘本藏书。早年间微臣曾瞧过一种药,吃了那药可叫妇人佯作怀胎之状,便是再高明的大夫也诊治不出来,只是。这药有一样不好,便是吃药的妇人腹部不能受冲撞,若是遭重击必流血。这药也就不灵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德庆帝听的大怒:“好一个赵皇后。竟如此哄骗于朕……”
“皇后竟然如此,竟然如此,哀家的嫡孙啊……”王太后哭喊一声,一时激动竟是闭了气,当下德庆帝也顾不上赵皇后,先叫人救治王太后。
等宋太医给王太后扎了针,只说是急怒攻心睡一会儿便好了,德庆帝又安排人将王太后送回寿安宫中。
而他怒气冲冲进了皇后的寝室,见皇后披散头发坐在chuáng上一脸憔悴,拉着他问:“陛下,我的,我的皇儿可保住了。”
德庆帝一听她还装相,立时一巴掌拍了上去:“贱人,你将朕骗的好苦,将太后都气的昏死过去,你好大的胆子,好毒的心xing。”
“陛下。”赵皇后捂了脸惊呆的看着德庆帝:“臣妾,臣妾怎么了?臣妾受了这样大的委屈陛下不说安慰臣妾反倒怪起臣妾来了。”
德庆帝怒瞪双眼:“你的皇儿,你肚中哪来的皇儿,好一个母仪天下的赵皇后,连这等弄虚作假的事qíng都扮了出来,朕又岂能容你。”
说完,德庆帝一甩袖子便出了当阳宫。
未已,于希捧了圣旨到来,当着赵皇后的面念道:“皇后赵氏素喜……德xing有亏,不堪为后,着贬为美人,移居鸿福宫……”
赵皇后接了圣旨左看右看,几乎将圣旨看个dòng,只那上面字字句句和于希所念丁点差错都没有,赵皇后面色越发的难看,最终竟然看着看着笑了起来:“陛下,你将臣妾bī到如此地步,如今可称心如意了……臣妾不堪为后,臣妾不堪为后,她李凤儿便堪配为后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凤栖桐 末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