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子旁边摆放了各种的菜疏并切成薄片的冻羊ròu,还有上好的粉条,冻好的豆腐,并一些炸好的ròu丸子。
李鸾儿先搀着金夫人让她坐到主位上,叫李chūn坐在金夫人下首左侧位子上,她坐在右侧位子上,李凤儿则坐在她的下首,而那个秦冒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青布的短棉衫棉裤,脚上穿着厚厚的棉靴子,正正坐在金夫人对面。
马家一家子还有秦三儿,并店里招来的一个厨子都坐在另一张桌子上。
李chūn闻着锅子的香味,早馋的不行了,拿起筷子道;“赶紧吃,大家赶紧吃。”
他这么一说,众人均拿起筷子捡自己爱吃的菜色开始涮了起来。
李鸾儿爱吃ròu,多涮的是ròu食和丸子,李凤儿到了冬天倒是爱吃素了,涮的是大白菜叶子和几样嫩绿的小青菜,李chūn什么都吃,没一会儿功夫,他面前的碗中已经堆了一大碗食物。
金夫人吃起东西来很慢,好像并不是在吃东西,而是在做一件很文艺的事qíng。
而那个秦冒感觉很新鲜,一边涮菜,一边左顾右盼,东瞅西瞧的,一时没看着,把一块冻羊ròu涮进放了许多辣椒的一半锅子里,夹出来放到口里一咬,差点没辣的跳起来。
李凤儿看他好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李凤儿本来长的娇美异常,这一笑更如chūn日桃花带露看,说不出来的艳美,直瞅的秦冒看直了眼。
李鸾儿看他那样子,轻咳了一声:“秦小郎,先喝些温水吧。”
“呆子。”李凤儿掩口轻笑,倒是倒了一杯温水递给秦冒:“喝点温水漱漱口,你这人,分明不能吃辣,还偏逞能,闹笑话了不是。”
“唉,唉。”秦冒有些痴傻的接过温水喝了一口,心道原还说这李小娘子看起来着实厉害,哪知道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一张嘴厉的很,心眼却真好。
秦冒不能吃辣,李凤儿倒是很爱辣,她大多数的食材都是放到那一半辣锅子里涮的,吃了许多辣之后,整张脸更是艳若桃李,分外的引人注意。
李鸾儿看着她这样子,不由好笑,心说难怪她名字里有个凤,这爱辣的xing子,倒有些像红楼里的凤辣子了。
☆、第七十二章 吃惊
一群人围着两个锅子,一边吃一边闲聊,外边风雪jiāo加,屋里温暖如chūn,再加上那*辣的锅子,当真是人生一大享受。
这时候人们晚上又没有什么娱乐,再加上这天气,越发没有客人上门,自然的,大家吃的就很慢,等吃饱了饭,这天儿已经乌七抹黑的,除去雪片子,哪哪都瞧不清楚了。
金夫人瞅瞅秦冒问李凤儿:“你把人留下该如何安排?”
李凤儿想了一下:“这几天客房都空着呢,我一会儿叫三儿打扫一间gān净的客房,再烧上碳炉,总归是冻不着他。”
“如此,你安排仔细些。”金夫人也瞧出那秦冒应是富贵人家的哥儿,她不想得罪人,更不想再招仇,便仔细的叮嘱了李凤儿一番。
关键时刻,李凤儿倒也明白,她叫来马小丫,让她和秦三儿两个收拾客房,而她自己则跟着金夫人还有李鸾儿去了后院。
这厅堂里剩下的活计便是马家一家三口去做,李凤儿是不管的。
她提着灯笼,小心的扶着金夫人,路上走的很慢,李鸾儿有jīng神力在,就是这样的大黑天,对于她来说也不算什么,她也不用灯笼,一个人在前边引路,不时的提醒李凤儿注意脚下,哪里光滑,哪里有冰坑之类的。
等到了后院,三人各自回房,李鸾儿进屋脱了外边的大衣裳,只着内里薄薄的小棉袄、棉裤,端坐在chuáng上试图修炼jīng神力。
前些日子,李鸾儿体修之时发现她进境越来越慢,一直到现在体修之术一直停留在第三层,竟是分毫动弹不得,她就知道碰到了瓶颈,这是着急不得的,便先抛开体修之术,想要把jīng神力修炼上去。
许是这风雪之夜使得空气更加纯净。也许是这宅子修的好,周围环境好的原因,李鸾儿发现,她一直停在第三层的jīng神力竟然有些松动了。
这一发现。叫她当真是喜不自胜,越发的用起功来。
不说李鸾儿如何,只说秦三儿把一间上房收拾出来,换了新的被褥枕头,又把屋子烧的暖暖的,就到前边找到正在看马家三口人收拾屋子的秦冒。
这秦冒如今看哪儿都新鲜,一直围着扫地的郑婶打转:“郑婶,你这地扫的真gān净,一定是常gān活的吧。”
郑婶抬头看了秦冒一眼:“我们都是庄稼人,手里的活计可从来没丢下。后来卖了身,自然更要勤快了。”
“那你们如今一定很辛苦吧。”秦冒摸着下巴,也不知道想到些什么:“那位小娘子端的厉害,在她手下gān活,可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
郑婶直起腰来。把扫帚扔在一旁,一张发黑的脸的板了起来,不赞同的看着秦冒:“你知道什么,一看就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公子哥,你当庄户人家的日子就那么好过,我们没卖身之前一年到头的忙,到最后还吃不饱穿不暖。一有天灾*的,更是连自己都保不住,实在没办法才卖身的,原还想着一家子以后要过朝打暮骂的生活,哪知道大娘子小娘子都是善心人,对我们可一点都不薄。我们现在不管是吃的用的比我们村的地主还要好些,这不,入了冬,大娘子给我们屋里也生了碳炉,叫我们一家子过的暖暖和和的。哪有你说的那样。”
“那是大娘子吧。”秦冒说起李凤儿,还是有些犯怵:“小娘子可厉害着呢。”
郑婶狠瞪了秦冒一眼:“小娘子嘴皮子利落,可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大娘子……算了,和你说这个gān什么,你也不知道要住几天就走呢。”
说着话,郑婶又开始扫起地来。
秦三儿笑着过去拽住秦冒:“小郎君,屋子都收拾好了,你跟我过来,我告诉你晚上要注意什么。”
秦冒笑着跟随秦三儿往二进院中走去,一边走一边问:“我住哪里?我的屋子离小娘子近不近?”
秦三儿听的都想给这家伙两巴掌了,刚还诋毁小娘子,现在又想破坏小娘子的清誉,实在是……这人啊,怎么一点人qíng事故都不懂。
“小娘子住在后院,那都是女眷们住的,你哪能住在那里,小娘子吩咐了,叫给我收拾一间客房,你快跟我去看看吧。”说话间,秦三儿拽着秦冒走的更快了。
没一会儿功夫就进了客房里,秦冒一进去就忍不住皱眉:“这屋子这么小啊,这chuáng也不大,半夜睡觉容易掉下去,这屋里怎么没有茶水点心,半夜饿了我吃什么。”
说着话,他又去摸摸chuáng上铺的褥子:“这chuáng真硬,睡上去一定咯的慌,还有,这被子布料也太粗了,哎,你怎么没往屋里熏香。”
他一连通的嫌弃,就是秦三儿这个难得好xing的人都气炸了,秦三抱臂站在一旁:“你一个落难的人,当自己什么,大家闺秀还是千金小姐,嫌这嫌那的,嫌不好甭住,到院中往雪地里一滚,那地方又大,又不咯得慌,还熏香,我们家大娘子都没熏过香,你一个白吃白住的好意思说熏香,你知道那香多少钱一盒么,要真想熏,行,拿钱来,有钱什么都好办。”
秦冒大概长这么大都没被人这么数落过,他发现,这小小的食店中,除了小娘子外,还有许多人的嘴皮子也是相当利落的,想要发火,可想想现在的处境,怕他真火了,人家把他赶出去,没办法,天大的火气只好忍了。
他心说父亲教过他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是大丈夫,不与小人一般计较。
秦冒没理会秦三儿,一屁股坐在chuáng上:“行了,你别说了,我要睡觉,你出去吧。”
秦三儿倒是真好xing的人,发了一通火,大概也觉得不好意思了,指指炉上的水壶,那里有热水,你chuáng头有个柜子,柜子里有茶叶和茶具。你要真渴了,自己泡茶喝,我去厨下瞧瞧,若还有点心的话。捎些于你。
秦冒点头:“我知道了。”
秦三儿想着秦冒大概是那种四体不勤的,又有些不放心,指指炉子和一旁的炉钩:“你一会儿记得往里边添些黑石,添的时候拿钩子把炉上盖子掀起来,扔进去几块黑石就成,记得,添好了盖子一定要盖严,不然屋里难闻。”
秦冒直接摆手了:“行了,这么简单的事qíng我自然知道。”
他话是这么说,不过心里真没底。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弄好。
秦三儿出去,没过一会儿端了一盘点心进来,往chuáng头柜上一放:“你运气好,我们家大郎做的点心还有剩,都给你端来了。”
“那真是谢谢了。”秦冒赶紧起来。指指炉子:“这个,怎么弄?”
秦三儿有些泄气,不过还是上前一步步的教导秦冒如何往里边添回黑石,如何防止炉中的火灭掉。
秦冒学的很认真,他也是个极聪明的人,看秦三儿做了一遍就会了,因着刚才吃了锅子。他如今也渴了,就从chuáng头柜中拿出茶具和茶叶来弄了一壶茶,倒了两杯,指着其中一杯对秦三儿道:“你要不要喝些茶?”
秦三儿摇头:“我屋里有,既然你没事了,那我先走了。明儿大早起来还得扫雪呢。”
说着话,他已经打起哈欠来,秦冒倒有些不好意思:“真是有劳你了,等我家人找来,我与你些银子盖新房。”
“另说吧。”秦三儿摆摆手从屋里出来。
秦冒那里喝了一口茶。只觉得这茶味道当真是好,比以前他在家中喝的贡茶还要好上几分,心下喜欢,就多喝了几杯。
等他喝过茶要睡觉的时候,突然间,却听得外边风雪中夹杂着几声琴音,那琴声飘渺之极,却又动听之极,那曲子,竟是他从来没有听到过的。
秦冒是个很喜欢音韵的人,一听这曲子,当下就痴了。
他在屋里也坐不住了,掀帘子出去,站在廊下静听,只觉得那曲子更加的好听。
直到一曲终了,秦冒才回过神来,机灵灵打个寒战,感觉身上冷的不行,跺跺脚,脚上也冻到麻木,他赶紧进屋,可脑子一刻都没停歇。
这样的风雪之夜,这样动听的曲子,还有这官道旁的孤店,叫他浮想联翩,他不由的想到小时候听嬷嬷们哄他时讲的那些个故事,那荒山中的狐妖鬼怪,那赶考书生路遇荒店的艳遇,心头不知道为什么,也开始*辣的。
秦冒想的太多,竟然有些睡不着,没奈何,只好和衣躺在chuáng上,也不知道想了多久,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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