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管家亲自去跟着护着,口里喊着小祖宗慢点。
“没事,他野惯了。”刘梅宝笑道,一面小心的下地站好。
话没说完,就听哎呀一声,卢舫和人撞在一起。
“你们不长眼啊。”管家抱着跌入怀里的卢舫,大怒呵斥迎面走出来的人。
这是一行三人,都是兵丁打扮,不过此时丝毫没有卢岩手下兵丁的气势,而是垂头丧气灰头土脸。
他们显然认得管家,也见过常被卢岩带在身边的卢舫,便忙忙的跪下赔罪。
“快起来,什么大事。”刘梅宝在后说道。
卢舫揉了揉额头挣开管家,又蹬蹬跑进去了。
“太太,太太。”那三个兵丁看到刘梅宝,带着几分希翼抬头唤道。
话没出口,就被身后的兵丁们齐声喝止。
“军法难容,还是莫要白费心思。”其中一个冷冷说道,眼中带着几分警告。
三人听了立刻又颓然垂下头,给刘梅宝叩了一个头,起身便走,一边走一边抬手抹泪。
“这是怎么了?”刘梅宝不由问道。
“太太,这是跟着大人的三个护卫,因此犯了错,所以大人命令责罚驱逐。”那适才说话的兵丁首领躬身说道。
卢岩的军中奖赏丰厚,但同时刑罚也极为严重,这其中的驱逐可不仅仅是驱逐当事人,而是他的所有家眷都要一起被驱逐,对于兵丁来说,这惩罚简直比杀头还重。
出了正月,天气还十分的寒冷,这个时节把这三家人驱逐,只怕要受大罪。。
但军法严苛,刘梅宝也不会去多嘴。
“去家里领些银子与米粮给他们吧。”她低声对管家说道,“这样好歹能支撑一段。”
管家应声是,便去了,刘梅宝带着人进了门。
看着她进去了,那兵丁首领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
“这事都给我闭紧了嘴,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提。”他转身低声对于身后的其他兵丁说道,神态严肃。
“是。”众人忙领命。
第二百五十六张 家事
刘梅宝迈进门,就看到卢岩抱着卢舫匆匆的迎过来。
他穿着家常的袍子,带子也没系,似乎正在睡觉被突然叫醒的。
“怎么也不叫醒我。”他对着管家大声呵道。
“怎么这样就出来了。”刘梅宝几步过去,一面帮他系住带子,一面竖眉喝道。
上一刻还对管家怒容满面的大人,这一刻对着夫人就笑容满面,qíng绪转换的顺畅无比。
“我都没去接你们···”他带着几分歉意几分自责说道,说着还是忍不住对管家呵斥,责怪他没有通知自己。
从盐池滩到太原府路程远,再加上天气者其他qíng况,路上行程日子不好说,因此卢岩只知道刘梅宝这几日到,但具体哪一天就没那么准确了。
按理说进城门时他知道就可以了,只是没想到睡着呢,下人们没告诉他,这让卢岩很是bào躁。
“什么大事,你不接我们就不能进门啦?”刘梅宝笑道,帮他再紧了紧衣衫,催他进去,“吃了风病了还得我伺候你。”
卢岩哈哈大笑,抱着儿子抛了抛。
“走,进屋进屋。”他大笑道。
“大白天的睡什么?怎么这么大酒味?”
“哦昨天总兵大人酒宴,我,多喝了几杯···。”
夫妻二人低声说话向内院而去。
刘梅宝来到府城的第三日,卢岩的上下级同僚的夫人们为她举行了一次聚会。
宴会并没有在谁的家中,而是包了府城内一个有名的酒楼,还请了戏班chuī弹奏乐,酒菜豪华,戏班上的俊俏男儿们身段唱腔优美,引得一众妇人笑闹不已,这可跟刘梅宝那时在河东堡平阳庙会上见的戏班子完全不同,那里唱的都是高亢的秦腔野调,而这里唱的是从京城以及繁华南方来的柔腔华调·这种纸醉金迷靡靡风qíng只让第一次出席这种级别宴席的刘梅宝惊讶不已。
一个俏皮的丫鬟捧着一盘子站到戏台前。
“童太太赏小三喜。”她脆声说道,一面将那盘子里的银钱撒在戏台上。
戏台上正摇曳生姿的俊俏书生冲戏台一侧长身遥拜。
被安排在主位近前的刘梅宝看的心乱跳,真,真开放···。
但所幸此时已经锻炼出来·心内再惊讶的大呼小叫,外表也保持的纹丝不动合理得体。
“刘太太,这小三喜唱的极好呢,每年灯会,都是他扮演的二郎真君,可是迷倒全府城的人呢,您瞧着怎么样?”身后一个妇人扶着刘梅宝的肩头笑道。
她的年纪三十四五·衣饰jīng美,细眉长眼带笑,搭在刘梅宝肩头的手腕上露出三个赤金镯子。
刘梅宝知道如今富人奢靡成风,这次出门她提前打听了这些夫人们的习惯,特意画了浓一些的妆面,并带了两三样首饰,但到这里跟这些三品左右武官们的家眷一比,她还是太寒酸了。
“挺好的。”刘梅宝从善如流的笑道。
“勇冠三军卢参将卢太太赞小三喜唱的好。”那妇人便立刻笑着对台上喊道。
那台上的小生便向这边看来·也不知道是这些妇人提前吩咐的,还是因为卢岩的名号,那俊俏的小生将自己手里的折扇抛过来·因为距离近,准准的落在刘梅宝的身上。
满场妇人们的笑闹声,刘梅宝有些哭笑不得那扇子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看那台上的小生抛个媚眼转入后台。
这叫什么事啊,这古代贵妇人的娱乐生活也蛮前卫的嘛。
“那些男人们出入都有官jì作陪,咱们看个戏又算什么。”一旁的一个妇人看出刘梅宝的窘态,微微一笑说道。
刘梅宝笑而不语。
“冯太太,你瞧。”站在刘梅宝身后的那个妇人便对那妇人说道,一面向对面的席上努嘴,“同知夫人带来的那个姬妾·就是新纳的官jì。”
“是吗?”那妇人有些惊讶,眯着岩打量那边。
“长得好吧,昌平那边可是落罪了不少官员,作为犒劳,感谢咱们山西这次出了大力气,将这些新鲜的人都充过来了。”先前那妇人低声说道·“没见这些日子,这些男人一个个大小酒席不断。”
她哼了声,带着浓浓的不满。
“新鲜能新鲜多久。”那妇人年长些,闻言淡然一笑,“不过是迎来送往的物件罢了。”说着拍了拍那妇人的手,“你先别紧着吃醋,这等好货色不如先往手里抢两个,既讨了你家大人欢心,又留着将来送人也是拿得出手。”
就如同宴席皆有官jì作陪,官员之间相互赠送姬妾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刘梅宝在一旁竖着耳朵听,那两个妇人话题很快又转移了,总之是离不开男人女人家长里短,总体来说,这个宴会还是让刘梅宝玩的很高兴,回到家还将那般扇子拿给卢岩看。
“谁送的。”卢岩接过来问道,被上面的香气熏得打了两个喷嚏。
“一个男人送的。”刘梅宝笑眯眯的说道。
穿越来这么久了,她终于也能有个男配拉出来提一提了,虽然这个男配估计也就出场一次。
卢岩闻言有些愕然,抬头看妻子,灯下看去粉面桃腮,杏眼闪闪,此时带着几分小孩炫耀般的笑,只看得他心里一热。
“哪个男人送的?”卢岩伸手将她拉过来,圈在怀里贴着她的面摩挲,一面低声闷笑道。
“不告诉你。”刘梅宝笑嘻嘻的说道,想象是美好的,说出来就凄惨了。
卢岩哈哈笑,故意板脸威胁要撕掉扇子,引得刘梅宝笑着去抢,因为顾忌她有孕在身卢岩很快就将扇子还给她,抱着她亲了又亲,只亲的她身子发软。
“忍的很难受吧?”刘梅宝依偎在卢岩怀里,捏着他的腰低笑道,扇子早被丢到一边去了。
因为有小产迹象,他们已经这些日子都没有再同房。
“哪有。”卢岩笑道,话没说完就身子一僵·忙伸手按住那只作恶的小手。
刘梅宝在他胸膛闷笑。
“梅宝,再等等,你才好了。”卢岩亲了亲她的耳垂低声说道。
“我这不是怕你憋不住嘛。”刘梅宝吃吃笑道,一面抬眼似笑非笑道·“我告诉你啊,憋不住也不许找别的女人···¨”
她的话音未落,卢岩的身子又僵硬了几分。
“娘。耳房传来卢舫的喊声,紧接着是哭声。
这孩子新换了地方有些择chuáng,刘梅宝忙三步两步的就过去了,卢岩在后怔怔站了一刻,不知道在想什么·听的隔壁传来刘梅宝问卢舫要不要喝水什么的,才回过神跟过去了。
一夜无话。
在太原府的日子跟以前完全不同了,没有灾民没有特别需要她去照顾亲善的军户,刘梅宝清闲下来反而有些不习惯。
“身在福中不知福。”宋三娘横了她一眼说道,一面将一件夹袄在卢舫身上比来比去。
卢舫伸着手跟面前的周虎头打花巴掌,一面不耐烦的催促。
“好了,好了,玩去吧。”宋三娘子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笑道
卢舫立刻拉起虎头的手。
“我爹给我做了好些打仗的小木头人儿,咱们去玩。”他嘎嘎笑道。
跟他同岁的虎头此时比他高一头,长得黑壮·憨憨的点头,一面从怀里摸出一个被压得不成形的面人。
“爹给我在庙会上买的,特意给你也买了一个,我给你带来了。”他说道。
两个孩子拉着手说笑着跑出去了。
“瞧你把小船带的,这么瘦。”宋三娘抱怨道。
“谁让我没有舅妈这样的好婆婆。”刘梅宝笑道。
“都要当两个孩子的娘了,还油嘴滑舌的。”宋三娘横了她一眼,嗔怪道。
刘梅宝抱着她的胳膊贴在她的肩头笑。
“哥和嫂子都好吧?”她又问道,“怎么不见他们来?我好久没见他们了。”
“你哥有生意要谈出门一趟,你嫂子¨”宋三娘说道,迟疑一下。
“怎么了?”刘梅宝忙坐正身子问道。
“你嫂子家里有事·她心里不痛快,我便没让她出门。”宋三娘叹了口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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