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传进来。
“这等小门店,怎么好?”立刻有两三个声音反对。
“小门店也有小门店的好,大家走了一路也累了,咱们也不讲究什么,难道还有比飧饭更难吃的吗?”先头的年轻声音笑道。
飧饭这个词入耳,刘梅宝的手不由顿了下,下意识的向门口看去。
厚厚的门帘被掀开,走进一个身材高瘦的年轻男子,在他身后紧跟着进来三个人,都穿着普通的布衣棉袍,但却掩不住凶悍之气。
第二百七十六章不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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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不识
豁出去,不过了,继续双更,直到团聚,省得憋死你们也郁闷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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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人是军中之人,刘梅宝再次确认了。
飧饭,是军营中兵丁外出行军打仗所带的伙食,就是将米煮熟后放到水中曝晒得出一些gān米饭。
这种饭味道可不怎么好吃,但对于行军在外的将士来说却是救命的口粮。
能说出这个,再看他们的气势,刘梅宝很熟悉,她不由多看了两眼。
这四人察觉敏锐,立刻回看过来。
刘梅宝借着晃动后边的孩子移开了眼神。
“几位要点什么?”赵娘子放下手里的活热qíng的迎过去。
“酒打来一壶,热腾腾的菜随便来些,要有ròu。”其中一个大汉大声说道,一面拉开凳子。
刘梅宝注意到,待那个年轻人先坐下后,他们三人才坐下来,显然这年轻人地位要比他们高。
那年轻人忽的撩眼看向她。
他面容瘦削棱角分明,唇边蓄了一圈的短须。
刘梅宝只看一眼便忙低下头,心里却是闪过一个念头,这个人倒似哪里见过一般。
这个念头闪过,她心里不由有些慌张。
如今除了卢岩以及他身边的那些亲近人,就是遇到认识的人她也不敢轻易搭话,人心隔肚皮。
要是被人认出来就糟了。
她转过身忙忙的收拾桌面,感觉身后视线灼灼。
“客官还要点什么?有茶汤来一碗暖暖身子吧?”赵娘子不动声色的挪了两步,遮挡着这年轻人的视线。
年轻人的异样落在其他三人眼里,大家便递了个男人之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露出笑容没说话。
年轻人收回视线,面色异样,低下头似乎有些神不守舍。
“几位稍等。”赵娘子点了菜忙向后院去,顺便喊了刘梅宝一声。
在客人多的时候,刘梅宝因为是年轻妇人一般都在后院帮忙,很少到前边来,赵娘子也警惕着只怕有人起了不良之心,从不放她一人在前边,此时要进去便招呼她跟着进去。
刘梅宝应了声,拎着木桶向内走,感觉身后好几束赤luoluǒ打量的目光。
“这妇人身材不错”一个汉子对旁边一个低声笑道。
汉子露出会心的笑,二人都看坐在正中的年轻人。
年轻人凝神看着那妇人的北影。
刘梅宝伸手掀通往后院的门帘,身后忽的响起一声喊。
“刘梅宝”这声音中气十足。
刘梅宝和赵娘子都一同回过头,二人的神色是一般的迷茫。
“客官说什么?”赵娘子问道。
陈清没有看她,只是看着这年轻背着孩子的妇人,见这妇人看自己一眼,眼中有不解有好奇,只是没有慌张。
认错人了?这一停顿,那年轻妇人掀帘子进去了。
“没事。”陈清说道。
赵娘子笑了笑再次让他们稍等自己也进去了。
陈清望着依旧晃动的门帘一脸疑惑不解。
“小爷。”旁边的大汉笑嘻嘻的用胳膊撞了撞他,“这女人不错。”
陈清被他一撞回神,瞪了他一眼。
“不可能啊。”他又喃喃自语。
“小爷要是喜欢,女人肯定扑过来”另一个大汉哈哈笑道。
“是啊是啊,我可还记得咱们去赴宴时那些女人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小爷”一个大汉跟着笑道。
“少胡说八道。”陈清瞪了他们一眼。
店伙计从后院颠颠的拎着茶汤过来了,给他们逐一斟上。
陈清便状似无意的与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从受了什么灾,日子可好过最终不动声色的转到这家店的人员身上。
“那是老板逃灾路上收养的义女,也是逃难的,男人死了,带着两个孩子。”店伙计乐呵呵的说道。
这不是什么秘密,赵老汉土生土长这里的人,他家几个孩子街坊四邻清楚的很,这世道流民逃难的人多了去了,刘梅宝这样的也不稀奇。
陈清眉头皱起来,摸着下颌的短须。
“哪里人?”他问道。
“山西的。”店伙计慡快的说道。
“山西的?”陈清忍不住站起来。
吓了其他人一跳。
“小爷,认得?”旁边的大汉反应过来了,迟疑问道。
“这不可能啊。”陈清紧紧皱着眉头又坐下来,“可是太像了…”
听到他喃喃自语,大汉们对视一眼。
“天下相似的人不少”一个迟疑一下说道。
而另一个则一拍桌子。
“把人叫出来,问问不就得了,真要是熟人,还是一件喜事呢。”他大声说道。
说这话便赶那伙计去叫人。
伙计一脸为难,正拉扯间,外边传来孩子的哭闹声,夹杂着叫骂。
显然是孩子们打架了,这常有的事,就他们这些人来说,别说小时候了,就是现在还说不定隔三差五的打一架呢,大家不以为意,还在轰着那伙计去后边叫那妇人来。
陈清犹豫一刻,还是放弃了,抬手要制止大家的乱起哄时,就见那年轻妇人快步迈出来,一眨眼就奔出去了。
堂内的其他人甚至没反应过来过去的是谁。
陈清猛的站起来,几步跟着出去了。
人都说当娘的耳朵长,孩子们的哭闹声起来时,刘梅宝第一个就听到了卢舫的声音。
铁勺和卢舫出来玩时,她嘱咐过不许打架,不过那是针对铁勺说的,没想到此时果然打架了,只不过打架的不只是铁勺还有卢舫。
街道一旁的巷子里,卢舫正骑坐在一个男孩子身上,挥动着拳头不停的打下去。
旁边铁勺也正和两个孩子扭打在一起,旁边还有两三个孩子鼓噪叫骂拍手笑的。
“还给我还给我。”卢舫一边打着,一边尖声叫着。
他毕竟年纪小,很快就被身下的男孩子翻压过去。
“臭丫头片子”那男孩子大约七八岁,长得粗壮结实,脸上留下被卢舫抓打过的痕迹,眼角破了,抬手摸了下发现血,抬手就冲卢舫打去。
铁勺力气大已经掀开了那缠着自己的两个,见状嗷的一声就要扑上去助卢舫,刘梅宝比他更快,一把抓住那男孩子的手。
“你gān什么打人”她喊道,一面伸手去拉滚到在地上的卢舫。
她此时面容凶恶,哪有往日笑嘻嘻的模样,低头看卢舫,发鬓也散了,带的花儿也掉了,脸上衣服上都是土,眼睛紧紧瞪着,带着恐惧以及倔qiáng。
“野孩子先打的”那男孩子结结巴巴说道。
“你再说一遍”野孩子这词入耳,刘梅宝顿时声音拔高,握着那孩子胳膊的手不由用力。
孩子跟孩子打不害怕,但一个大人纵然是个妇人,凶巴巴的抓着自己吼,那孩子终于被吓到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你个贼婆娘,敢打我孩子”对面奔来一个胖妇人,见状大骂。
刘梅宝也察觉自己qíng绪过于激动了,不管怎么说,她是大人不该跟孩子闹,只不过,看到卢舫受欺负,她真的控制不住。
她忙松开手,待要说几句歉意的话。
那奔过来的胖妇人已经劈头盖脸的骂起来,用的是当地方言土语,很多话刘梅宝听不懂,但显然不是什么好话。
刘梅宝只是拉过卢舫转身便走一言不发。
那妇人见状骂声更胜,gān脆追上来点着刘梅宝的鼻头。
“你个死老婆子欺负人欺负到我头上了。”赵娘子也出来了,见状立刻一头撞过来。
那妇人猝不及防跌倒,顿时拍腿大哭。
那妇人显然是这里的人,很快家里的男人们也出来了,这边赵老汉也得到消息,拎着炒菜的大勺也过来,四面都涌来围观的人,眼瞅着一场小孩子的打架,就要变成大人之间的斗殴,事qíng发展超出了刘梅宝的意料。
真是的,都是自己太冲动了,她自责不已,一面将卢舫抱起来,一面想着要缓和一下,还没开口,就听一阵呵斥并脚步嘈杂声从外传来。
“让开让开gān什么?”
一队官府差役分开人群走过来。
赵老汉的大勺在对面那个比自己高一头的男人头上得手,那男人正要回击。
“gān什么?gān什么?造反是不是啊?”为首的差役大声喝道,手中腰刀刷拉出窍,指向那男人。
这个帽子可太大了,男人一哆嗦下意识的后退。
“他们先打人的”那边男人忙说道。
“他们先打的。”赵娘子也不甘示弱大声喊道。
双方顿时又吵到一起,差役大声呵斥让安静下来。
“都带走都带走。”他说道。
此话一出,双方都大吃一惊。
“官爷,是小孩子打架,我们大人吵的过火了,没事的,没事的,”刘梅宝忙说道,一面对对面的妇人点头施礼,“对不住,对不住,是我不好,孩子们的事我不该cha手,大娘子你大人大量别和我计较。”
见她如此,那边胖妇人也反应过来了,忙摆着手说没事,又自我检讨。
“你瞧你瞧,官爷官爷没事了,我们街坊领居就跟上下牙,一天不磕碰几回还不习惯呢。”那边的男人也忙赔笑道,为了表示,还一把抱住赵老汉的胳膊,笑的跟朵花儿似的。
四周都是街坊,抬头不见低头见,此时都忙作证。
“少废话,有话衙门里说,”为首的差役却是大手一挥,丝毫不理会,“带走。”
话音一落,七八个差役扑过来,将他们推推搡搡向官府而去。
“差爷这是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闲?”围观人的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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