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尔佳氏对雅尔江阿歉意的笑笑:“出了今日的事儿,不好再去简亲王府,请世子爷代为向福晋赔罪。”
“舒穆禄夫人严重了。”
说了几句客气话,瓜尔佳氏领着舒瑶回公爵府,出门上马车时,熟悉的人影一晃而逝,瓜尔佳氏又皱了皱眉,舒瑶问道:“额娘?”
”没事。”瓜尔佳氏仿佛无意的挡住舒瑶的眼睛,上了马车后,放下车帘,舒瑶似方长一般依偎着额娘,打了个哈气,真是困啊,“额娘,我睡一会。”
瓜尔佳氏紧了紧抱着女儿的手,“嗯。”舒瑶阖眼,额娘再担心世尔冀表哥?她也看到了呢,舒瑶睡得安心,嫁不出也无所谓,就留在额娘身边好了。
瓜尔佳氏轻抚女儿的脸颊,当初回京时大姐一家并不在京城,后来相聚后,舒瑶见过大姐,却一直没见过世尔冀,瓜尔佳氏着手选女婿时,世尔冀良好的家世,优秀的表现,让瓜尔佳氏心动了,子侄外甥大多都被瓜尔佳氏教导过,世尔冀最为出类拔萃,瓜尔佳氏私底下问过大姐的意思,因她也有此想法,才让世尔冀陪着舒瑶,原想着两小无猜,婚后感qíng会更好些。
瓜尔佳氏深知女儿的xing子,能让她真正在意的人很少很少,看似活泼热qíng,其实最是无qíng不过,对外人都是一个样儿。瓜尔佳氏可不想女同女婿相敬如宾的过日子,便想着让舒瑶不将世尔冀当成外人,而是像对书逸一般随意亲昵,如今看来,还是让女儿无qíng下去的好,省得被谁伤到了。
瓜尔佳氏轻拍着舒瑶,哄着女儿睡得更熟,见舒瑶小脸几乎埋入自己胸口,小嘴一张一合的吐着温热的气息,雪肌染粉红,瓜尔佳氏向后靠了靠,喃咛“没福气的人,再折腾都是没福的。”
光看到了能尚郡主的好处,就不知道哪个郡主额驸是出息的?何况裕亲王府…瓜尔佳氏唇边露出一抹嘲讽,是康熙皇帝的兄长,素有贤王的称号,可贤是康熙给的,一般大贤的人总有些看不惯的事qíng,摆不正位置的话,等到裕亲王有个三长两短,王府还不见得会如何。
瓜尔佳氏不是自傲自己家一定会让世尔冀飞huáng腾达,只是处在裕亲王的位置上,是轻不得重不得,远比不得一步一步脚踏实地走上的志远扎实,看似志远得罪了很多的人,但志远站在了康熙皇帝的身边,只要康熙在一日,便会护着他一日。
至于将来新帝登基,瓜尔佳氏眼底闪过兴奋的光芒,帝位传承一直是瓜尔佳氏最擅长的,前生的本事并没忘。
一亮青布寻常的马车,越过金水桥驶进皇宫,康熙皇帝端坐着,胤禛陪坐在一侧,能同康熙同坐一辆马车,胤禛有几分紧张局促,康熙拍拍胤禛膝盖,胤禛身子更紧了,康熙笑道:“龙子体欠安?”
“皇阿玛。”胤禛脸刷得红了,随后又白了,康熙大笑:“老四啊,你不讨厌她?”
“嗯。“
胤禛头慢慢的低下,眼底的qíng动隐去,手指扣紧坐垫,“儿臣今日没机会帮忙。”
让雅尔江阿出头,胤禛心里很不舒服,康熙是从头看到尾的,胤禛xing子冷傲,宁折不弯,他看上得一定得自己护着,康熙摇头道:“老四啊,你是朕的皇子。”言下之意,同雅尔江阿,保泰都不一样,皇子是最尊贵的。
胤禛抬头,康熙微笑道:“你大婚时,朕不会亏待你,也不会亏待了她。”
马车停下,胤禛扶着康熙下车,康熙玩味般继续说道:“否则朕可对付不了那对白虎,既然不讨厌,就看牢点。”
“嗯。”
第一百六十五章责罚
胤禛送走康熙,直径回转阿哥所。进门后品茶静思,高福默默站立在一旁,胤禛抚了抚茶叶,微皱的眉头松缓开,低沉的吩咐了高福几句,宫里很多双眼睛盯着,实在是不太方便。尚未大婚,胤禛没接到康熙的旨意,无法搬出宫去,赚银子?看着舒瑶?高福见主子眉头又皱得能夹住苍蝇,看来主子为大事烦恼。
胤禛起身,吩咐道:“去毓庆宫。”
”嗻。“
胤禛思来想去,银子可私下赚,但再也不能当光头阿哥了。太子爷是皇阿玛最喜欢的儿子,胤禛紧跟太子二哥的脚步,皇阿玛会注意到他,等着大婚时,不,不用大婚,胤禛能封爵贝勒的话,不算委屈了她,皇阿玛说自己同保泰他们不一样,是不一样,没爵位,没实力的皇子,在亲王世子面前算是什么?
‘ 裕亲王世子可恶,雅尔江阿也…可恶…胤禛讨厌他们。
刚一进毓庆宫,胤禛没在意略略扫了一眼穿官袍的人,是哪部的侍郎堂倌得罪了太子罚跪日头,跟着毓庆宫内侍见太子爷,西北不宁,康熙皇帝震怒,责令太子爷拿出章程来,最近太子爷脾气不好,罚朝臣跪日头是常事
胤禛停住脚步,内侍道:“四爷?”
看清楚了,是礼部侍郎舒穆禄志远?他怎么得罪的太子?胤禛太阳xué阵痛,方才遇见志远夫人和舒瑶,来一趟毓庆宫结好太子,竟然又碰见了志远被罚,胤禛是管?还是不管?管了必定会让太子不悦,不管…胤禛又下不了狠心,抬头看了看天空,能不能装作不知道没来过毓庆宫呢?
初冬时节,志远跪在青砖上,寒气顺着膝盖窜上来,志远手扶着地面,虽然归京有三年了,也是在京城长大的,但志远在广州为官十余年,对京城的寒冷不是很适应,志远抿着嘴唇紧皱着眉,旁边看着的小太监扬声问道:“代太子爷问话,舒穆禄志远,你可知错。”
“奴才没错。”
胤禛捻了捻手指,跟在胤禛身后的高福会意,笑嘻嘻的跟着引路的内侍说话,顺便给了几颗金瓜子,毓庆宫里伺候的内侍也是有眼色,见四阿哥有兴致,便道:“今儿中午,舒穆禄大人来毓庆宫请安,太子爷说起了太皇太后寿诞的事儿,顺便说了太子爷纳侧福晋…舒穆禄大人不知说了什么,太子爷动怒罚了他,不过些许小事,太子爷宅心仁厚,还能为难他?只要舒穆禄大人认个错,服软,太子爷早就让他起身,可你看看…哎,舒穆禄大人太倔了,半个时辰问一次,问了五遍了,还是一句话,奴才没错,哼,他没错,莫不是太子爷错了,活该被罚,仗着有几分圣宠,也不看看毓庆宫是什么地方。”
内侍不屑的撇嘴,别说舒穆禄志远了,就是一品大员,宗室王爷世子在太子爷面前都得老老实实的。胤禛又看了一眼志远的脸色,问了五遍,就是跪了两个半时辰?
胤禛道:“去见二哥。”
胤禛跨进屋子,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子里放角落里放着两个烧着银碳的炭火盆,胤礽衣衫单薄,躺靠着罗汉chuáng上,看着奏折,胤胤禛想到跪在外面的志远…”
见过太子爷。”
胤礽跟胤禛关系不错,摆了摆手道:“四弟起来。”
胤禛打千后挽上袖口,胤礽坐起,向旁边指了指,胤禛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胤礽问道:“从简亲王府回来?”
“回太子爷,臣弟没去成简亲王府。”
胤禛本来就奉太子的命令去简亲王府,半路折回,如何也得给太子jiāo代,今日的事儿很快会传遍京城,胤禛如此如此的说了一遍,眼睑低垂,”臣弟看皇阿玛挺看重舒穆禄夫人,对志远…也多有倚重。”
太子胤礽不在意的笑了,他是大清储君,最近几年康熙以国事相托,胤礽处事公允,朝野上下无人不服,康熙皇帝经常嘉奖胤礽,有舅公索额图辅佐,胤礽的太子地位稳固。志远不过是礼部侍郎,虽得些圣宠,说错了话,办错了事儿,不该罚?
“没事。”
胤礽指了指盘子里的苹果,“新进贡上来的,四弟尝尝。”
胤禛捻起红苹果,道:“皇阿玛曾说过最看重志远耿直的xing子,偶有小错,不妨碍大事的话,皇阿玛能包容得下,二哥是太子爷,是皇阿玛亲自教养的大清储君,何必同志远一般见识?白白让他得好处,志远没准还以为他是直臣忠臣。”
胤礽的脾气秉xing,胤禛了解一二,久居太子之位,高傲自负,康熙护着,太皇太后宠着,天下之事就没有胤礽解决不了的,康熙对胤礽的重视宠信,朝臣宗室谁敢得罪未来的皇帝?索额图斗倒了明珠,权倾朝野,胤礽更是无忧,拥护太子的人极多。
你越是给志远求qíng,胤礽越不会放过志远,胤禛顺着太子的思路说,同太子站在一处,“太子爷罚了志远也给宗室出口恶气,简亲王府…”
胤禛握紧了苹果,又扯到了简亲王府…胤禛何时才能不靠雅尔江阿求qíng?不过一瞬,胤禛恢复了常态,“今日臣弟也看出,雅尔江阿虽未拜志远为师,但总有一分师徒qíng谊,雅尔江阿此人打架生事,看戏听曲,同戏子娈qq童…”
说起雅尔江阿的种种放dàng行为,胤禛解气了,像他这样的怎能娶舒瑶?虽然最近他修身养xing,改了很多,但也不成,胤禛继续道:“唯有一处可取,他很重qíng义,宗人府…”
“行了,四弟说得爷清楚。”
胤礽瞄了一眼胤禛,翻着折子状似随意的问道:“你是给志远求qíng?”
太子高傲自负,却也不是蠢人,胤禛说得再多,总归不就是让太子饶了志远?胤禛敛色道:“臣弟是为了太子爷。”随后似赌气一样一句话不说了,过了好半晌,太子胤礽笑道:“爷清楚四弟,看你的面子,爷饶了志远。”
胤禛咬了苹果,不在意的道:“弟弟是为了二哥,谁耐烦志远那奴才?”吃着苹果,胤禛说挺甜的,表面上虽然随意,但胤禛后背冒冷汗,直到胤礽探究打量的视线移开,胤禛才暗暗的松了口气。
“四弟喜欢的话,爷赏你两篮子。”
“多谢二哥。”
胤禛拱手,胤礽摆摆手,内侍上前,”让舒穆禄志远回去,爷等着他请罪的折子。”
“嗻。”
胤禛尽量维持着平静,志远会不会倔脾气上来,不肯离开?以往常志远的xing子来看,不见得做不出,他如果不肯回去,自己该怎么办?继续求qíng?太子胤礽会怀疑胤禛结jiāo重臣,胤禛心中忐忑,脸上却一点也看不出异样,听太子说起朝政,时不时还能cha上两句。
好一会内侍回禀:“太子爷,舒穆禄大人谢恩离去。”
胤禛悬着的心彻底放下,志远还没蠢到分不出形势,胤禛转念一想,如果志远愚忠到极致的话,也不可能有今日的官职,该坚持的一定坚持,该软的时候…也会软一些,要不然吃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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