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宁_意迟迟【完结+番外】(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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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有些急起来:“寅时就过去的。这会天都亮了还未回来,可见事qíng并没有好转。杭太医又不在府里,也不知眼下是什么qíng况。”

  “您别急,若真出了事。那边定会送消息过来。”卓妈妈帮着系好最后一个扣子,扶她起身,一边安慰着。

  谢姝宁摇摇头:“若真出了事,父亲跟娘亲都已在那边,三房这边一时半会怕是不会有消息送来。”

  说完,谢姝宁却又觉得自己这话不对。

  三房到底还有个三老太太在,长房老太太若真出了事,不至于不先通知三房。

  卓妈妈倒没想那么多,只道:“您这会想再多也不过是空想。奴婢让人熬了粥。您先热热地喝上一碗再说旁的。”

  谢姝宁仍是不放心,让卓妈妈使个人去长房打听打听消息。

  等用过了粥,人便回来了,摇摇头说长房的人嘴巴都闭得严严实实,不肯说。

  谢姝宁听了。就从这话里觉察出古怪来。

  不就是长房老太太晕了过去,为何还不能说?这其中莫非还有什么隐qíng不成?

  正疑惑着,宋氏同谢元茂一前一后地回来了。谢姝宁便急忙去寻两人。才走到门口就听到里头宋氏道,“这是长房的事,不该你我搀和。”

  谢姝宁的步子就停在了那。

  可守门的丫鬟已经瞧见了她,急忙墩身行礼,道:“八小姐。”

  话音落,宋氏就掀起帘子走了出来,看到她就直皱眉,“怎地不多穿些便出来了,莫要冻着。”

  入了冬她小病了一场,咳了七八天,宋氏担心得不行,恨不得日日将她裹成球。说完,她又握住谢姝宁的手腕,将她的右手拽到了眼前,仔细看着上头的牙印,“好在咬得不深,过些日子好好拿点玉容膏抹抹,也就无碍了。”

  谢姝宁则笑,撒了会娇,才问道:“听说长房伯祖母病了?”

  大过年的病了,可不是什么吉利的事。

  “嗯。”宋氏似并不愿意多说,淡淡应了声就牵着她往里头走,“天寒地冻的,先去里头说话。”

  她跟谢元茂都是半夜便起了身,直到这会才回来,俱没有用饭。宋氏就又吩咐了桂妈妈摆饭。过了会,饭桌摆上,谢姝宁也一道坐下了。

  晨起时,她已用过了一碗粥,这会再吃,自是吃不下的。谢姝宁就漫不经心地夹了个花卷,慢条斯理地小口咬着。

  有她在场,谢元茂跟宋氏便没有继续提起那个话头来。

  谢姝宁知道,只要自己在,两人断不会自己说下去,索xing在饭后主动问了起来:“长房伯祖母好端端地怎会病了?”

  虽然她身子是不大如过去健朗,但到底还没到动不动就会晕过去的地步。况且昨儿个白天,长房老太太可都还好好的,怎么夜里就会晕死过去?她觉得其中有异。

  谢元茂喝着茶看她一眼,道:“人老了身子不好,自然便容易病倒。”

  谢姝宁了解他,一听他说话的语气就知道他在胡扯,于是就笑道:“既然如此,那阿蛮去为伯祖母侍疾吧。”

  “嗯?”谢元茂错愕。

  谢姝宁笑着继续道:“伯祖母最喜欢阿蛮跟六堂姐,想必若能看到我们随侍在病榻前,也能好得快些,父亲说是不是?您素日一直教阿蛮要做个恭顺的人,这会自是该如此做才对。”

  宋氏闻言就不悦地看了谢元茂一眼,又扭头对谢姝宁道:“便是要侍疾,也远远轮不到你去。你大伯母、二伯母、七婶可都在呢,再不济,你三伯母也在京里,何况前头还有你一堆堂姐。哪里轮的上你。”

  话毕,一旁的谢元茂就有些听得后悔起来,赔着小心道:“对长辈恭敬孝顺自是该的,只这一回却是真的用不上你,你有这份心便是了。”

  宋氏便笑着附和,又催促谢姝宁早些回去,晚些怕还有场大雪,让她轻易不要出门来。

  谢姝宁就知道,母亲这是铁了心不想要告诉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只好无奈地先离开了正房,回去等着第二批被卓妈妈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

  可等她一走。宋氏便同谢元茂争执了起来。

  除却几年前外。两人已经许久不曾这般说话。

  说了几句。谢元茂就觉得有些头疼,“这事牵扯上大哥,老太太生气,二哥去劝。连带着也恼了他,如今是谁也不愿意见。三哥倒是从扬州回来了,可他常年在任上,连府里的人都快认不全,况且老太太一贯也不大喜欢他,若不然当初也就不会随他离京。七弟就更不必说了,你瞧他像是会做事的人吗?我虽过继给了三房,可我也还是长房的儿子,难道还能眼睁睁瞧着老太太身边连个说话的儿子也没有?”

  他啰哩吧嗦地说了一大堆。宋氏却听得直暗自冷笑,但她面上倒还算平静,压抑着怒气道:“你想着要做孝顺儿子,怎地不瞧瞧长房的那几位是不是愿意让你做。何况老太太又是因为出了那样的事才病倒的,你觉着他们会愿意你日日在长房来回走动?”

  家丑不可外扬。

  于长房几人来说。谢元茂这已经被过继到了三房的儿子,有用时便是关起门来的自家人。遇到眼下这种qíng况,那就是个实实在在的外人。

  何况如今,肃方帝即位,谢元茂在皇帝面前别说得脸了,都快被遗忘了。

  谢二爷明面上笑着安慰他,新帝过去也曾特地照拂他,来日想起他来便好了。可私底下,他可就再不曾带着谢元茂一道出过门。兄弟两人的关系骤然就又回到了最开始时的模样。

  这一切,宋氏都看得清楚。

  只可惜,谢元茂是当局者迷。

  他听不得不好的话,这会听到宋氏这般说,下意识觉得宋氏这是瞧不上自己。

  夫妻俩人这话,就也没法继续说下去,闹了个不欢而散。

  谢姝宁则先去看了月白。

  她进去时,月白躺在热炕上,才刚刚苏醒。见了她就往她身后张望,见无人,才长舒一口气。

  谢姝宁瞧见了就笑,“你这是怎么了?”

  月白这会已有十六岁,正是眉眼尽展,肌肤chuī弹可破的年纪。她皮相又不错,平日里看着也可人。可眼下一瞧,竟是脸色都有些泛绿了。

  “奴婢着了绿浓那丫头的道。”月白毫不避讳,直截了当地便说了起来。左右她一直都知道,谢姝宁并如宋氏跟桂妈妈想的那般喜欢月白,“奴婢自个儿沏的茶,谁知转个身就被她放了巴豆粉进去。因是自己沏的,奴婢也没多想端起来便喝了。本就是渴极了,哪里还顾得上小口不小口,一气就喝光了一盏茶。这下可好,嘴里察觉有味,却是来不及了……”

  谢姝宁听得捧腹大笑,歪在炕尾好一会才缓过来,吩咐她好生歇着,自个儿先回了屋子。

  随意寻了个借口,她就又敲打了绿浓一番,贬她今后只能在外间帮着端茶递水。

  而后等到午时将近,她才总算探知了一点关于长房的消息——

  谢三爷是赶着年关回来的,这一回要述职,听说怕是要留京,故而一气将扬州的姨娘庶子嫡女都给带了回来。听人说,三夫人蒋氏直到下马车,脸色都还是yīn着的。

  都是在江南住惯了的人,这越是北上,风雪就越大,天气也就越寒冷,个个都没了好容色。再加上一路紧赶慢赶,舟车劳顿,谢三爷的那个姨娘又是娇滴滴的连多说几句话都要大喘气,一路上因了她不知耽搁了多少工夫。蒋氏气急了,差点在半道上便将人给丢下。

  谢三爷知道后,两人很是闹了一番。

  直到入了谢家大宅。两人也尚未和好。

  听到这,谢姝宁就有些没了耐心,摆摆手让人搬了把绣凳来给她坐,又打断了话道:“拣了要紧的说。”

  来回禀的丫鬟是谢家的家生子,有好个亲戚在长房做事,她本以为谢姝宁年纪小,左右好糊弄,所以这才拣了谢三爷家的事来说。指不定听过瘾了,也就不必再问旁的了。

  可显然,她低估了谢姝宁。

  身下的绣凳似乎有些硌人起来。她悄悄挪了挪身子。这才道:“……六小姐因了庶弟的事。闹了大脾气,听说缠着老太太哭诉了好几回,把老太太的面色都说得青了。”

  这话倒像是有些gān系了,谢姝宁就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六堂姐都说了些什么?”

  “左不过是些说三爷要宠妾灭妻的话,老太太听了哪里还能痛快,自然是喊了三爷去好生训斥了一番。您也知道,三夫人那可是老太太的外甥女,自然是要偏些的。”

  谢姝宁先前听着倒觉得还好些,越听到后头就越觉得不对劲,“这便没了?”

  坐在绣凳上的丫鬟瘪瘪嘴,蓦地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道:“其实还有一事。只是……”

  谢姝宁心里跟猫爪在挠似的,见她吞吞吐吐登时耐心全无,让卓妈妈去一旁取了银子来,“啪嗒”一声便将那只荷包丢到了丫鬟并拢的大腿上。

  丫鬟一把捡起荷包,眉开眼笑。只露出排不甚齐整的白牙。

  她早听说三房的八小姐屋里银子堆积如山,平日里没事就拿出来当成石子丢,但凡是同八小姐说上过话的,总少不得要拿个几两银子回去。

  她就笑着压低了声音道:“奴婢听说,大小姐怕是有孕了,这事……”

  “还不快住嘴!这话也是好在小姐面前说道的?污了小姐的耳朵,看我不fèng了你的嘴!”一旁一直静静听着的卓妈妈蓦地发了大火。

  丫鬟被她骂得唬了一跳,下意识从绣凳上下来跪在了地上,连连道:“是奴婢说错了话,是奴婢胡说的……”

  谢姝宁明白,空xué不来风。

  丫鬟话里的大小姐自然说的是谢大爷家的元娘。

  今天是初一,又跨过了一年,元娘就足了十九岁。

  在京都,十九岁还未出阁的女子,那可是少之又少。自几年前那武状元的事后,根本就再无人敢上门来提亲。哪怕是谢家央了人去寻摸,也多半是被婉拒的。

  这么一蹉跎,竟就足足耽搁到了这把年纪。

  这会子,恐怕也就只能去给人做填房了。可哪怕是做继室,也根本没人敢娶她。

  天煞孤星的名号一传再传,竟是将谢家排在她后头的几位姑娘也给牵累了。

  不过,这些都暂且不提。

  重要的是,她还未出阁呢!

  怀的哪门子的孕?

  卓妈妈以为谢姝宁年纪小,并不大明白,可谢姝宁心xing老着呢,她哪里会不知道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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