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她突然听到许妈妈在外头大叫,“老许!老许……快给我开门儿!我拿着东西在,没手拿钥匙……老许,快给我开门!”
母亲催得急,但许父此时并不在家,许佳期急了,随便把扫帚一扔,转身就往楼下跑。
她刚刚才跑到楼梯口,就听到“咣当”一声,回头一看,那扫帚带着还剩小半桶水的桶一起打翻在地……
许佳期下意识地就想回去扶起那个水桶。
奈何许妈妈又叫唤得急,她只得飞奔下楼,去给妈妈开了门。
一打开门,许佳期就看到妈妈将一大堆东西放在院子门口,忍不住开口问道,“妈,你又买了什么啊?怎么这么多?”
“超市搞促销!纸品打折呢,”许妈妈喜滋滋地说道,“原来卖三十块钱一袋的卷筒纸现在才十五呢……我一口气就买了六袋!对了,还有卫生巾也在打折!佳期啊,我记得你是用‘舒美’牌的卫生巾吧?哎,舒美也在打折啊!乖女,你先帮我把这些卷筒纸搬进去啊,我这就去超市帮你抢卫生巾去……”
说着,许妈妈转身就急匆匆地走了。
许佳期摇了摇头。
她把母亲堆在门口的卷筒纸全部搬进了院子,这才想起来西二楼上那个倒掉的水桶……
许佳期赶紧往西二楼上跑。
可当她跑上西二楼的时候,却发现那小半桶水早就已经流光了……地板上只残留着一滩水迹,而且那些水似乎快要gān涸了。
西二楼的地板全部都是用长条木板铺就,而且这些水是从地板条之间fèng隙渗下去的;可是却在被水迹完全覆盖的这片区域里,却渗出了一个正方形的痕迹。
许佳期有些好奇,就蹲了下去,用手去抠了一下那块正方形的地板。
她当然抠不动。
但那块方形地板也并不是十分牢固地紧贴着地面,被她抠了几下以后,就有些摇摇晃晃的。
许佳期想了想,取下头上的一字夹,用一字夹撬了一下那块方形地板……
竟然还真的被她给撬开了!
地板下藏着一个铺满了灰尘的,已经完全看不出颜色的布包!
许佳期有些发愣。
虽然这里是她的家,但她心里却莫名的开始发起凉来。
许宅已经有两三百年的历史,而且最近一次大规模的修缮距离现在也已经有一百多年的时间了,那么这东西是什么时候藏在这儿的?又是谁藏的?
此时,许妈妈拎着一大袋子的卫生巾走进了院子。
许佳期赶紧走到窗户那儿伸了个头出去,“妈!妈?你上来一下,现在!对……快点儿!”
许妈妈不明所以,放下那一大包的卫生巾,匆匆上了西二楼。
一上楼,许妈妈就看到女儿正对着地上的一滩水迹发呆,旁边还有一块被撬开了的方型木板,以及一个灰扑扑的布包!
惊诧之下,许妈妈的眼睛都直了,“这,这……”
有妈妈呆在身边,许佳期的胆子也大了些,就把发现这布包的经过跟妈妈说了一遍。
跟着,许佳期很小心的用一字夹不停地拨弄着那个布包,翻来覆去地折腾……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打开了那个老旧得已经开始发硬的布包。
从布包里滚出了十几个银制的东西,有小银锞子,银元宝和一些镂空雕花的银首饰什么的。
许妈妈的一双眼睛顿时瞪得溜圆!
她赶紧冲到窗子边,“嘭”的一声就关上了窗户。
许佳期被她的举动给吓了一跳。
“钱不可露白!”许妈妈对女儿低声说道。
跟着,她立刻掏出手机打给许爸爸,神神秘秘地说道,“……老许,快回来!咱家有qíng况!”
许佳期一头黑线……
许爸爸也很快就回来了。
一家三口围着那个布包开起了家庭会议。
“老许啊,你还记得当初四太婆还活着的时候怎么说的嘛?她说啊清朝末期的时候,咱家这后院正楼是老太太的住所,东二楼是大房太太(正妻)的屋子,西二楼那就是二房姨太太的屋子……”许妈妈念叨了起来,“按理说,肯定是大房太太手里的金银珠宝多啊,可为嘛咱从来都没有在东二楼发现些啥,反倒是这西二楼藏着些这个?”
许爸爸也拿着那几个银锞子翻来覆去地看。
“这些放在过去,应该也不是啥稀罕物,我估摸着也不是啥姨太太留下的,倒很有能是丫环藏在这儿的……不过既然西二楼有,没准东二楼也应该有,咱们住的正楼说不定也有……”许爸爸说道,“这些个东西啊,你先收着,过几天咱拿出去请人估估价,要是值钱的话,咱就卖了这些银锞子,去市区给佳期买套房子,要是不值钱,咱就把这些留着充做传家宝吧!”
许妈妈也正做此打算。
也不知为什么,许佳期突然闻到了一些很奇怪的气味儿,而且时间越长,她就越觉得胸烦气;她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想把心头那阵烦闷的感觉压下去……可她这么一深呼吸,立刻就觉得那种闷闷的气味儿更浓重了。
许佳期皱着眉头,想站起身来走到窗户那儿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却还没等她走到窗户那儿,就“呕”的一声狂吐了起来。
许家父母被吓了一跳!
许妈妈责怪许爸爸道,“……这块布也不知是谁的裹脚布,臭死了!你还拿着翻来覆去的看什么看!这下好了,把咱家女儿薰坏了不是?快拿去烧了!哎,你先把那些银锞子清理gān净了给我收好了哈……”
说着,许妈妈就把许佳期扶下了西二楼,然后才提着水桶和拖把上去清理地面……
☆、第5章 竹马
许佳期把胃里的食物全部都呕了个一gān二净的,终于觉得好受了点。
跟着,她回房间里洗了头洗了澡,搓gān头发以后,又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
醒来时已是月上中天,许爸爸许妈妈就早吃过饭了。
许爸爸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许妈妈见女儿下了楼,赶紧跑去厨房,把饭热好了又端了过来,关切地问道,“佳期啊,你好点没?要是不舒服就说啊,妈妈陪你上医院。”
许佳期睡了一觉,正觉得神清气慡的,就摇摇头,“没事,可能是搞卫生的时候吸多了灰尘。”说着,她津津有味地吃起饭来。
许家父母见女儿qíng绪不错,胃口也挺好的,便并不在意。
许妈妈一边劝女儿吃菜,一边说道,“佳期啊,安俊下午又打电话过来找你,我就做主替你答应了……明天上午十点钟在‘美景’咖啡厅,你去跟他见个面吧。”
许佳期咬着糖醋小排,心不甘qíng不愿地“嗯”了一声。
第二天,她如约出了门,朝镇上的美景咖啡厅走去。
刚刚才走到街角,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喊她的名字,许佳期一转头,看到一个身材高大,长相英俊的男人正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
她其实只是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但想着今天跟安俊的约会,就下意识叫了声,“安俊?”
“……佳期,真是你啊!”安俊一脸惊喜地说道。
许佳期有点儿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高兴,就矜持地笑了笑。
一辆出租车从他们身边疾驰而过。
坐在车后座的男人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赶紧扒着窗户回头一看……可那个穿着浅huáng色连衣裙,苗条漂亮的女孩儿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男人有些疑惑,但想着自己寻人不遇,又有要事在身,只得叹了一口气,任由出租车载着自己朝前驶去。
许佳期和安俊坐在美景咖啡厅里。
安俊兴致勃勃,许佳期则有点儿尴尬。
她拥有着前世的漫长记忆……所以她压根儿就想不起来多年前的自己在这个时候,到底跟安俊之间的jiāo往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她只好不停地用搅拌棒拨弄着那杯珍珠奶茶里的珍珠。
安俊此时似乎已经进入了相亲状态,神qíng也变得有些忸怩,见许佳期长久地沉默着,便咳嗽了一声,问道,“……佳期,你,你在b市怎么样?呃,我是说,工作……”
许佳期愣了一下。
工作?
她有过打算的。
正如之前与母亲开玩笑时说的那样,许佳期决定做到年底就向公司提出辞职——老实讲,这家公司是家大型公司,工资和福利待遇极好,如果当初不是因为魏彦洲动用了关系,凭她这样的应届毕业生是没有资格进入人力资源部的。
虽说她已经决定要跟魏彦洲分手,但她不能让他在公司里难做。
所以她还是会继续做到年底,跟其他一起结束劳务合同的职工同时离职。
辞职以后,许佳期希望自己能在文华镇上找份工作,每天朝九晚五的上班,下了班就跟父母呆在一起,将来好好调理身体,再找个老实人,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安俊见她一副失落的样子,心中反而有些欢喜。
“……想必你对现状也有些不满。”他鼓足勇气问道,“既然如此,佳期,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y国?开始新的生活?”
许佳期张了张嘴。
过了好半天,她才慢慢地说道,“……呃,我,我对现阶段的生活还是挺满意的。至于工作嘛,呃……其实我的工作也挺好的,不过就是觉得离父母远了点儿,所以最近正在考虑要不要换到工作……我想回文华镇,离父母近一点儿。”
安俊自然能够听出她的言外之意。
他有些失望。
可他留在国内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此时若不抓紧时间趁着这个机会向她表白的话,恐怕短期内也不会再有什么机会了。
安俊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道,“佳期,我,我……其实我一直都对你……挺有好感的,我,我上高中的时候,就,就喜欢你了……佳期,我的条件你都清楚……我们的父母也,也都是很好的朋友,我,我爸妈也挺喜欢你的……我,你……你不觉得,咱俩挺合适的嘛,你,你就不考虑一下?”
从来没有人向许佳期这样当面表白过。
她的脸一下子也变得通红通红的,心里却在想……前世的安俊并没有向自己表白过呀!
啊,是了。
前世的这个时候,魏彦洲带着她去见了他的父母,但魏母冷淡的态度让她明白自己并不受欢迎;极度郁闷之下,正好几个老同学打电话邀请她一起去附近的景区玩漂流,许佳期正想去散心,于是就跟那几个老同学出去玩了几天。
所以,前世这个时候,她根本就没呆在文华镇的家里,当然也就与安俊失之jiāo臂。